“我沒有!”姜牧雙目含淚,回想起那毫無血色的小臉時,不禁覺得心如刀割,他恨不得現在馬上抱着她離開這地方,永遠也不回來了。
林清言此時眼神空洞地看着面前人,無悲無喜道:“她不是她,她已經死了……”
姜牧見他這模樣,越發生氣了,再次就要上前揍人了,林和穎忙擋在林清言的身前,流着淚但是卻倔強道:“五皇子!這裡是安陽侯府!”
姜牧聞言後,揮動在半空的手只能無力地放下來,只是語氣依然悲憤道:“你答應過好好照顧她的!”
林清言失聲大笑,笑到眼淚再次流出來了:“答應?我也答應過她的,會好好待她的,可是我沒做到,我沒做到,我還愛上了別人……”
也?難道他在外面真的有另外一個女人?
姜牧緊皺眉頭,剛剛浮躁憐惜的心慢慢冷靜下來了,再次仔細地打量着眼前的林清言,只見他頹然傷心,眼中全是悔恨眷念,平日那清亮堅定的眸子裡不再是勝券在握的自信,而是無法自拔的悲傷疼痛。
姜牧此時有些疑惑了,他究竟怎麼了?如果說是因爲失去孩子而悲傷不已,他能理解,但是逸之現在口口聲聲的她,很明顯不是在說蘇素,也不是在說孩子,這個別人究竟是誰?
“逸之?你怎麼了?”
林清言搖搖頭,苦笑道:“我沒事。”
“你沒事的話怎會胡言亂語?”
他胡言亂語了嗎?他也不知道了,他覺得腦袋裡成了一片漿糊,好亂好亂,他需要冷靜一下……
林清言聞言後,不再搭話,而是愣愣地坐在房門前,頭顱低垂,不語沉默着,很是頹然。
楊氏和林和穎見二人情緒都不大好,也不敢再讓兩人在處一起了。
“五皇子妃……”楊氏當然知道林和穎的擔憂了,她也不放心姜牧繼續留在這裡了,不然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時,便是將這裡所有人殺光都無濟於事。
“王爺,林大人怕是有事要處理了,我們先回去吧,不好再給他們添亂了。”楊氏上前,小聲地勸着。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離開!”姜牧甩開她的手,臉色倔強地看着那緊閉的房門,眼中擔憂不言而喻。
楊氏心中突突地疼,但是依舊保持着溫婉的笑容道:“妾身知道王爺當然林少夫人,但是林大人與夫人情深翩躚,肯定會將林少夫人照顧好的,你就不用太過擔憂了。”
這話都說得這般明白了,楊氏也希望姜牧能以大局爲重,不要再這般任意妄爲了,要是剛剛的話傳了出去,那姜牧的帝王業怕是到頭了,畢竟誰敢讓一個覬覦自己的兄弟夫人、德行有虧的人當一國之主?
姜牧當然知道楊氏的意思了,但是他心中實在放不下蘇素,他根本就不想離開。
姜牧眼中的猶豫和憐惜徹底刺痛了楊氏,她緊握雙拳,眼中含淚,恨恨地看着他,她沒想到這蘇素在他心中竟如此重要了,竟比那謀劃多年的皇位也重要,既然他也不在意了,她有何須百般替他擔憂?
楊氏在眼淚流出來前,轉身便走,再也不願再勸了。
姜牧擡頭見楊氏那匆匆離去的身影,眼眸越發深邃了,心中的糾結遲疑越發濃了。
林和穎見楊氏走了,而姜牧卻依然留在這裡,又看了看自家哥哥呆呆地坐在臺階上的模樣,只想哭出來,這究竟算是什麼事?
而另外一邊的林和沫此時雖然已經被送回去了,但是手上的發抖已經掩飾不住她的慌張了。
二夫人匆匆趕來,看到自家寶貝女兒髮髻凌亂,衣服也被撕裂了,就連那嬌俏的臉上也紅腫不堪,頓時心疼起來了,又看到一旁的林和婷竟被塞住嘴巴,綁起來了,越發的狼狽悽慘,更是又怒又氣。
“是誰這麼大膽敢對小姐不敬!還不趕快鬆綁!”
“是我吩咐的。”林和沫眼中全是恨意和冷意,冷冷地看着林和婷,不像是看親生姐妹,而是像看敵人一般。
二夫人愕然,不敢相信道:“你綁住你姐姐作甚?”
“娘!她被人下了藥了,只要我放開她,她便會窮追不捨地打我,我只好命人先把她綁起來。”
“怎麼會?剛剛還好好的。”二夫人心疼地摸了摸林和沫臉上的傷痕,有些遲疑地問道:“這是你姐姐打的?”
“嗯。”臉上所碰之處皆是火辣辣的疼,這讓林和沫原本只有七分的怒火成了十分了,越發痛恨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姐姐了。
“你姐姐怎麼會變成這模樣?”二夫人又跑到林和婷的身旁,見她雙目通紅,發狠地看着林和沫,嘴裡還在依依呀呀地說着什麼,很是瘋癲的模樣。
“是誰下的藥?”齊氏恨道。
林和沫冷笑道:“還能是誰?除了那謝澤辰,還能有誰這般處心積慮地想要除掉我。”
“謝澤辰?他爲什麼要除掉你?”齊氏驚呼道。
“因爲我知道了他的秘密,他與謝雲菱**的事!”林和沫咬牙切齒道。
二夫人聞言,更是驚悚了:“他、他怎麼可能?”
林和沫知道此事確實很讓人難以相信,畢竟謝澤辰那溫潤有禮的形象在衆人心中已經根深蒂固了,突然間要讓二夫人明白接受謝澤辰其實是披着斯文外表的**這個事實,真的很難。
“娘,這是真的,當日我在竹軒中安插了釘子,她看到謝澤辰和謝雲菱兩人相擁相吻的。”
“可是這……”二夫人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林和沫此時也不想再解釋了,當務之急是要想怎麼逃過這次難關,她和林和婷不僅在祖母的生辰上不顧形象身份大打出手,更是害得嫂子流產,這樣的罪名流出去的話,那她這輩子怕是要完了,而且那謝澤辰怕是會添油加醋地加上一句,她們姐妹倆是爲了他才大打出手的,這樣的話,那她的名聲更是臭得不能再臭了。
“沫兒?”二夫人見女兒在沉思,心中着急,又看了看外面的情況,更是煩躁不已道:“你祖母等會兒便到了,你快些做好準備。”
“娘,你別擔心,我自有主張。”林和沫心中也沒有底,但是爲了安慰她娘,她也只能這般說了。
話音剛落,房門便被重重地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