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有三人來憲兵分隊舉報。
這其中,有一人舉報的線索,竟然與軍統有關。
這讓路承周坐不住了,傍晚,他在紅牆道11號再次主持會議。
“我們必須堅決制止這股舉報風潮,不僅如何,還要藉機打擊憲兵分隊,甚至除掉山口靜夫這個劊子手!”路承周堅定地說。
“怎麼制止?”馬玉珍蹙起眉頭。
“派人在憲兵分隊外面盯梢,所有領了麪粉的,不僅要把他們的麪粉奪回來,還要對警告他們。如果他們肆意妄爲,我們將採取進一步的措施。”路承周冷冷地說。
“是。”方南生堅定地說。
當天晚上,到憲兵分隊舉報的三個人,都得到了軍統的鄭重警告。
如果膽敢再向憲兵分隊舉報,他們將得嚴厲制裁。
並且,他們拿到的兩袋麪粉,被軍統拿走。
晚上的行動,第二天就有了效果,當天只有一個人來舉報,而且還是租界內的一個無賴。
然而,軍統的行動也很快,他還沒到家,就被軍統收拾了一頓,一條腿被打斷,獎勵的兩袋麪粉,自然也成了軍統的戰利品。
第三天,無一人來憲兵分隊舉報。
“山口靜夫,查出原因了嗎?”川崎弘將山口靜夫叫到辦公室,他的臉色陰沉得能擠出水來,又像隨時爆發的火山。
“有人搶走了他們的獎勵,同時還警告他們,如果再有類似行爲,將得到更加嚴厲的懲罰。昨天來的那位,腿就被打斷了。現在,這件事已經傳開,不會再有人敢來舉報了。”山口靜夫沮喪地說。
原本這是一個很好的計劃,一天如果有幾個人來舉報,很快會進入循環。
就算剛開始這些人,是爲了麪粉而來。
但不用多久,就會有真正的情報摸上來。
然而,軍統突然插了進來,他們恐嚇、威脅,還搶奪了原本屬於他們的獎勵:麪粉。
川崎弘的計劃,突然就變得行不通了。
“這些人的行爲,應該是軍統。”川崎弘緩緩地說。
做這種事的,除了軍統就只能是**了。
而**相對軍統,他們的行事準則要“溫柔”,至少不會採用如此激進的辦法。
他們可能會勸說舉報人,但絕對不會搶走他們的麪粉,更加不會打腿他們的腿。
“這些可惡的軍統,盡破壞我們的計劃。”山口靜夫無比痛恨地說。
“我們一直在尋找軍統的線索,他們終於冒出頭了,這不是好事麼?”川崎弘突然喃喃地說。
有事有的時候能變成壞事,但壞事也能變成好事。
比如說,這次的事情,軍統被逼得跳了出來,不正合他的心意麼?
“好事?”山口靜夫一時沒有明白。
“我們抓捕軍統分子的機會來了,這次你親自佈置。記住,不要用情報一室的人。”川崎弘冷冷地說。
舉報人在憲兵分隊前腳剛走,軍統隨後就追了上去,情報之準確,讓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川崎弘高度懷疑,情報一室走漏了消息。
畢竟,這種事他也沒打算隱瞞,巴不得全城的人都知道呢。
“嗨!”山口靜夫眼中露出興奮的光芒,他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兩天後,又有人向憲兵分隊舉報,在巴克斯道看到了疑似抗日分子。
不管他的情報是否準確,在情報一室登記後,還是領了兩袋麪粉。
“走了沒有?”川崎弘看到山口靜夫走了進來,從辦公桌後面站了起來,走到窗戶口,看着外面,問。
“剛剛走,已經派人暗中跟着。”山口靜夫走到川崎弘身後,躬了躬身,輕聲說。
軍統要報復舉報人,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將軍統揪出來。
“你的親自去,絕對不能讓軍統的人跑掉。”川崎弘緩緩地說。
“嗨!”山口靜夫應道,他也覺得,自己應該親自盯着。
“你的計劃沒問題吧?”川崎弘問。
“軍統一般會兩個人出面,這次我派了四個人。他們都是優秀的帝國士兵,只要軍統敢露面,一定跑不掉。”山口靜夫得意地說。
“這次的舉報人住在哪裡?”川崎弘問。
“就在巴克斯道安仁裡。”山口靜夫說。
這個地址是他親自待定的,安仁裡是個死衚衕,只要守住口子,裡面的人就無處可逃。
當然,今天的舉報人,也是他特意安排的。
表面上,這是個中國人,實際上是滿洲過來的,在中國出生的日本人。
“我希望,今天晚上,能聽到你的好消息。”川崎弘緩緩地說。
“請川崎隊長放心,一定會的。這次,我要親自處決這些軍統分子!”山口靜夫的眼中露出兇狠的目光。
“軍統很狡猾,一定不能操之過急,記住,你的機會只有一次。”川崎弘叮囑着說。
爲了保密,川崎弘換下軍裝後,從後門離開的憲兵分隊。
在安仁裡,他聯繫上了自己的手下。
加上山口靜夫,他們一定有五個人。
川崎弘安排了一人在安仁裡的口子,安仁裡是個死衚衕,只要把口子紮緊,他就立於不敗之地。
其餘四人,留了一人在對面接應,剩下的三人,全部隱蔽在李朝聖家裡。
“山口君,今天晚上,抗日分子會找上門嗎?”李朝聖雖然是日本人,但他能說一口流利的中國話,而且還有點東北口音。
如果他不說日語,沒人會想到,他竟然是日本人。
“當然,這是我的新計劃:請君入甕。”山口靜夫得意地笑着說。
之前他的請君入甕計劃失敗,還搭上了野崎的性命。
這次他相信,一定可以成功。
“時間還早,一起喝一杯?”李朝聖拿出一瓶清酒,他雖然這次僞裝成中國人,但骨子裡卻是個十足的日本人。
“不了,先辦正事要緊。”山口靜夫搖了搖頭,軍統隨時可以找上門,他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喝酒呢。
李朝聖正要說話的時候,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山口靜夫大喜過望,他擡腕看了一下手錶,快九點了,這個時候,軍統也該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