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衛奕要給琅泊脫褲子上藥的事就傳開了。
翌日!
景容等人從山淮縣縣衙出發,琅泊是揣着一顆忐忑的心出的門、上的馬。
好在,衛奕早就被紀雲舒擒去馬車裡了,沒有跟他繼續鬧騰,他懸着的心也鬆了幾分。
只是周圍侍衛瞧他的眼神卻有些變了色,甚至還小聲議論了幾句,便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弄得琅泊尷尬至極!
他一個錚錚鐵骨的漢子,竟然會栽成這樣。
失策失策啊!
可其實,衛奕早早就忘了這一茬,此刻正和紀雲舒坐在馬車內,手裡抱着兩盒糕點,一口一口的吃着。
開心的有些放飛自我!
“太好了,終於可以回家了。”
紀雲舒問,“很想回家嗎?”
點頭!
“是啊,好久沒回去了,也不知道阿米怎麼樣了,還有傅叔,阿達……我好想他們。”
紀雲舒摸了摸他的腦袋,“再過十天半月你就能看到他們了。”
“那舒兒,我們是不是就不走了?”
她搖頭,“我們要去御府縣,只是經過錦江。”
“哦。”失望的垂下了頭。
紀雲舒看出了他的心思,溫柔的笑了笑,說,“衛奕,等到了錦江,你就留下來,我去完御府回來的時候,再來接你。”
“不要。”
他一口否決。
抱着紀雲舒的手臂,將頭枕在了她的肩膀上,“我就要跟舒兒在一起,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們說好的,不能分開。”
像一隻小貓,窩着就是不肯起來了。
看上去,着實可愛極了。
紀雲舒笑了笑,便由着他這樣了。
素白的指尖撩開車簾,回頭看了一眼後方的馬車,問外頭的侍衛,“謝大娘可還好?”
侍衛回,“她這幾日都沒事,就是心裡有些急,畢竟她女兒的事……”
欲言又止。
她明白,點了下頭。
將簾子放下!
而前方,莫若始終酒不離手,帶着一身酒味鑽進了馬車裡,可景容卻遲遲沒上去,他伸出腦袋,問,“怎麼?捨不得走?”
“不是。”
“那怎麼了?”
景容側頭,將視線落在了後面的馬車上,擔憂道,“我不放心她。”
莫若一笑,心中明白,“不放心,那就過去,我一人乘一輛馬車,寬敞。”
將腦袋伸了回去。
難以掩飾興奮。
現在他就是喝得天昏地暗也好,橫在馬車裡醉生夢死也好,也沒人管他了,樂得自在。
而景容已經擡着步子去了紀雲舒的馬車外,捲起手指頭在馬車外敲了敲。
聽到聲響,紀雲舒往外頭一探。
“怎麼了?”
“讓衛奕下來。”
“爲何?”
“前面的馬車寬敞些,讓他跟莫若去坐。”
“那你呢?”
“本王當然與你坐。”
紀雲舒楞了一下,這廝是怎麼了?
可她還沒開口說些什麼,就聽到衛奕的聲音,“我不要,我要跟舒兒坐。”
隨即,半個身子都從馬車裡伸了出來,氣呼呼的瞪着景容。
景容懶得多說,一伸手,直接將衛奕拽下馬車,然後丟給一旁的侍衛,吩咐,“帶他去找莫若。”
“是。”
“我不要。”衛奕掙扎着身子,卻力氣不抵,只得眼巴巴的看向紀雲舒,可憐兮兮的喚了一聲“舒兒”。
紀雲舒實在看不過去了,也着實心疼,便與景容說,“就算你要上來,也不必將衛奕轟走,莫若一身酒氣,他怎麼受得了?”
那倒是。
可——
景容皺眉,“可這輛馬車擠不下。”
紀雲舒嗆他一句,“那你可以與馬伕一塊坐。”
景容語塞,“……”
只好放開衛奕,讓他重新鑽進馬車裡。
突然——
“王爺。”
後頭的侍衛喊了一聲。
景容和紀雲舒同時看了過去。
後方,不知道何時出現五六個騎馬的人,各個凶神惡煞,粗壯高蠻,腰間也都佩戴着一把寬刀。
看似來勢沖沖,但並沒有靠近過來,而是隔了一段距離徘徊着。
而領頭的人,竟然是趙懷!
只見他斷了一隻手臂,衣袖也被撕扯掉了一半,另一隻手拉着繮繩,挺直的騎在馬背上,斷臂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威風,反而多了些毅氣。
他的視線,正和紀雲舒碰在一塊。
那樣的眼神,出奇的帶着忠誠。
紀雲舒下意識的將目光移開,將腦袋伸回馬車內。
那燙手的山芋,還是交給景容去解決吧。
景容心生警惕,雖說趙懷只帶了幾個人,可不得不防,便命人過去打探一番。
侍衛回來,說,“王爺,他說是同路。”
“同路?”
“他也去山淮縣。”
這理由……
景容心中狐疑起來。
侍衛便說,“王爺,要不要……”
話未說完,景容擡手打斷,“不必了,小心點,一有什麼動靜,一定要先保住紀先生。”
“屬下明白。”
於是,景容身子一躍,上了紀雲舒的馬車。
三人同乘。
衛奕擔心自己被景容踢出去,便縮着身子在一旁,看都不看他一眼。
“趙懷爲何會在這裡?”紀雲舒問。
景容,“說是也要去御府縣,同路。”
“好端端的也要去御府縣?太讓人懷疑了。”
“看他樣子,也鬧不出什麼來。”
紀雲舒也就不再問了。
隊伍也朝山淮縣城門行去了。
出了山淮縣,走了一上午,很快便到了渝州境地,天公不作美,竟還下起一場大雨來,一路泥濘,導致暮色降臨時,也沒能趕到渝州城。
只好在一間破廟裡暫且休息了。
景容的人將馬車安頓好,又將廟裡歸置了一番,生了幾堆火。
很快,趙懷的人也進來了,只是坐在另外一邊,慢吞吞的也生了一堆火,並沒有打算過來交涉什麼。
兩夥人,就這樣尬坐兩邊。
景容習慣性挑起一支木棒,有一下沒一下的往火裡戳,火星子濺飛到了莫若的手背上。
疼得他眉頭一皺。
不悅道,“你這習慣什麼時候能改改?玩火尿牀,你奶媽子沒告訴你啊。”
景容偏着腦袋瞅了他一眼。
看得莫若吞嚥了兩下,“行行行,我錯了,我招惹不起,還躲不起啊?”
於是乎——
便拿着剛剛溫好的兩壺酒朝趙懷的方向走了過去。
像自家人似的擠了進去。
將酒壺往趙懷方向一推,問,“你說你,手都斷了一隻,還趕什麼路?”
趙懷沒說話,拿起酒喝了一口後,將酒壺丟給了自己的弟兄。
莫若繼續問,“趙青呢?他怎麼沒跟你一塊?”
“他去廬安寺了,寨中的弟兄們我也遣散了,只帶了這幾個。”
“那你去御府縣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