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殺雞儆猴,別開生面的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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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夕眉毛微微蹙起。雲深曾經同她提過孟家。

孟家在二十五年前慘遭滅門,昔年逃過一劫的只有在外養病的孟芷芸和孟良。當時的孟家在京城也是數一數二的顯赫人家,一門兩侯爺,還有一位手握實權兵符的大將軍,卻在一夜之間被人屠殺。這樁血案可謂是轟動了整個大楚。

那時候的天子震怒不已,下令追查真兇,只可惜到現在,這樁血案依舊是一團的迷霧。

雲夕心情不自覺沉重了起來,“到現在都沒調查出結果嗎?”

雲深垂下眼瞼,脣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諷刺的笑意,“所有的證據都被湮沒在時間之中,就算我有心調查,只怕也無從下手。”所有的證據都沒了,還怎麼調查。

雲夕問道:“你剛剛說隱門,和皇家有關,是真的嗎?”

雲深點點頭,“在大楚王朝最初成立之時,隱門其實是隸屬於皇家的一股暗勢力。當時江湖勢大,甚至威脅到了皇權,皇室便建立隱門,利用門派打壓門派,直到後面門派越發弱小,隱門這才隱藏了起來。”

“只是後來不知怎麼回事,這原本應該屬於皇室的隱門令牌,落在了孟家手中。或許是爲了這手中的令牌,孟家才慘遭滅門吧。”

雲夕有些明白了。這樣一股的勢力,的確容易招人覬覦。

“孟家被滅門後,那些人或許不曾在孟家找出這令牌。加上隱門又一直沉寂着,這些年來,纔不曾鬧出其他的事端。”

“這令牌,是怎麼回到你手上的?”

雲深眼神複雜,“臨終前,我娘將令牌交給了我。”

雲夕驚訝,她原本還以爲令牌是孟良給雲深的,誰料到居然是在她那早逝的婆婆手中。也難怪那些人找不到,誰會想到,最重要的令牌,居然藏在一個纖弱的女子身上。

那時候的孟芷芸,體弱多病,常年在莊子上養病。

她不信孟家被滅門後,幕後黑手沒有打過孟芷芸和孟良這兩個唯二倖存者的主意,可事實便是,孟芷芸帶着弟弟安安全全地活了下來,甚至在當時還風光地嫁給了雲穆,成爲國公夫人。

當時的雲穆對她可謂是一心一意,眼中再沒有其他人,孟芷芸若不是英年早逝,那是妥妥的人生贏家啊。

雲夕將令牌收起來,說道:“你確定,真的要將這令牌交給我?”

在沒有令牌的情況下,隱門自然是聽從門主的主意,可是若是有了令牌,那就是聽從令牌的主人了。正因爲如此,這塊令牌纔會如此招人覬覦。

雲深反握住她的手,說道:“我手頭所掌握的最大勢力便是隱門。有這令牌在手,若是我哪天對不起你,你完全可以下令讓隱門中人對付我。”

雲夕脣角含笑,“這想法聽起來的確不錯,那我就收下了。”

她將令牌收好,尋思着這東**在哪裡比較好。

她擡眸直接望進雲深那雙漆黑的眼眸中,語氣不自覺帶出了幾分的擔憂,“是不是現在有人懷疑上你了?”能夠滅孟家的門,可想而知幕後黑手身份不低,若是被盯上的話,雲深會不會有事?

雲深臉色微暖,不自覺俯身輕輕啄了下她的嘴脣,說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對於他這樣的說法,雲夕很是不滿。這種話能讓她安心才奇怪呢!

不過她有點明白雲深爲什麼會把令牌放她這裡了。就算有人懷疑到雲深頭上,也不會想到,對方居然將如此重要的東西,交到她這個未婚妻手中。

她正要說什麼,雲深脣角卻溢出輕輕的笑聲,“那些參與孟家滅人慘案的人家,我一定會拿他們的鮮血,血祭當時無辜受死的孟家人。”

雲夕忽的想起了雲深對於曹家非比尋常的仇恨,心中一動。只怕曹家和雲深的仇恨,不僅是幼年的追殺,還包括了孟家的血海深仇吧。

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令牌——無論雲深打算做什麼,她肯定是站在他這邊的。

她想起了白日送來的那張請帖,決定換個輕鬆一點的話題,“對了,你說九月份的狩獵,我該去參加嗎?柔嘉郡主給我下帖子了,你應該也有收到吧?”

雲深點點頭,懶洋洋道:“去年我便收到了,只是我沒去。怎麼?你想去嗎?”

雲夕抿了抿脣,點點頭,“的確是想過去參加一下。”

她在收到帖子後,也去打聽了一些這狩獵的事情。去年柔嘉郡主也同樣邀請了不少的人,被邀請的人,要麼身份高貴,要麼是她看得順眼的人。

雲夕進京到現在,還沒機會同那些世家貴族之女認識。人脈,無論在什麼時代,都是十分重要的一項資源。她自然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燕翎和楊玉蓉也同樣收到了帖子,蘇婉雖然收到,但是以她的性子,只怕不會去參加。

另一方面,也能夠讓堂妹雲瑤認識幾個手帕交。

聽出雲夕語氣中的意動,原本對於這個沒有什麼興趣的雲深立即改變主意了,“既然如此,那麼到時候我也過去看看好了。”

他可不想到時候聽到說有什麼蒼蠅蚊蟲圍着他的未婚妻團團轉,還是自己親自過去的浩。

雲夕露出愉快的笑容,“到時候你的騎裝我來準備。”

嗯,他們兩個還可以弄一個情侶騎裝,閃瞎大家的眼,也算是小小地在人前宣告主權。

自從京城裡的萬事屋成立以後,雲夕有了消息來源,消息一下子靈通了不少。她可是聽說了,雲深不知道有多招蜂引蝶,即使已經定親,也依舊有不少女子打着他的主意。

雖然雲深對於那些人皆是不假辭色,但是架不住自甘下賤的人太多,就算當妾室也是願意的。據說還有人覺得,她長得纖細柔弱,一看就是短命的面相。她們可以先進門,等雲夕這個“短命鬼”去世了,再琢磨着扶正。

雲夕微微眯起眼,露出狡黠的笑意:等她在人前直接直接獵殺一隻猛獸,她倒是想看看,還有誰有這個膽子打她未婚夫的主意。

……

接下來的一個月,雲夕基本是呆在家裡沒怎麼出去。雖然也有不少人家給她下了帖子,但云夕卻沒有貿然接下,準備等狩獵過後,才從中挑選出一些處得來的人家來走動。

杜周氏也是這個想法:現在下帖子的人家,在他們剛進京城的時候,毫無聲息。結果等雲深下聘讓世人看到他對雲夕的重視後,他們卻又親熱地湊了過來,明顯是衝着雲深而來。

這樣的人家,他們杜家纔不屑與之來往。人脈這種東西,寧缺忽濫。

再說,比起她自己,她更信得過侄女的眼光。侄女說好的,那一定是不錯的人家。

在家的這個月內,雲夕也不曾閒着。

她一方面是設計了到時候出行的騎裝,衣服主要是參考了前世的胡服,畢竟胡服的確比平日穿的裙子更加方便些。

窄袖、短衣、方便行走的長靿靴以及蹀躞帶。蹀躞帶上可以佩戴上弓劍、算囊、刀礪等東西,很是方便。雲夕一共做了四套。她自己是杏黃色,雲瑤是青碧色,雲深那套則是淺藍色。朵朵因爲沒有被邀請,雲夕也不好帶她過去,那樣的話就是不請自來了。只是她也不願虧了朵朵,也給她做了一套桃紅色的。並且向她許諾,日後一定帶她過去騎馬狩獵。

京師附近也是有適合狩獵的樹林,等閒暇了她就帶朵朵過去。

朵朵很是乖巧懂事,笑着說道:“姐姐我在家練武也是很好的。”因爲不放心她,雲夕特地留了好幾個人下來守在她身邊,以免白衣教的人趁虛而入。

做這幾套衣服,雲夕最多也就是畫圖設計罷了,其餘的皆交給了家裡的繡娘。她那繡花的水平,還是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剩餘的時間,她則是在家搗鼓香皂和精油的事情。她幾個月前種植的那些花花草草,到這個時間都該收成了。

玫瑰、薰衣草這些雲夕一概做成精油和香水。雖然她種植的不少,但是最後製成的玫瑰精油和香水,還真不算多。不過想想玫瑰精油本來就是最昂貴的精油,即使是現代的技術,也就是千分之一的產率,更別提這個時代的。即使是經過她的異能改造的玫瑰,畝產量也就是一千斤左右。

她一半的玫瑰拿來做精油,另一半拿來做香水,手頭種植的一千畝玫瑰,也不過得到一百斤的精油和香水。

相比較而言,薰衣草的產量可是要多了不少,所有的薰衣草,製作成精油,差不多也提取出了一萬斤的精油。明年開美容店的話,一年種植一千畝薰衣草是絕對夠的。

那些薰衣草和、玫瑰等花朵的花蜜,那些佃戶們也十分貼心地收取了下來。這種上等的好蜂蜜,外面就算花錢都買不到。雲夕拿出最好的那一部分,留在家裡,或是自己家吃,或是送人。其餘稍次的,則是送到冷飲店中,又爲冷飲店多了幾道招牌菜。

雲夕看了看那記載着每畝地產量的紙,默默思索着明年的種植方案。

產量最少的玫瑰……雲夕想了想,最後決定還是維持原樣,種植一千畝就可以了,大不了玫瑰精油和香水賣得貴一點就好。

至於其他花的產量,她也看了看,完全夠美容店的使用了。原本她以爲至少也得明年才能開店,今年若是籌備的好的話,說不定兩三個月就可以正式營業了。早一日開店,早一日賺錢。

除此之外,雲夕還順手開始做起了香皂。香皂這東西,到時候銷路應該不錯的。

她種植這些花得到的香水精油,杜家上上下下的女孩子都十分喜歡。雲夕索性一人送了她們一小瓶的香水,自己則使用了玫瑰香水,將原本從盈袖居的香粉送給了下人使喚。

盈袖居是京城中最受歡迎的胭脂水粉店。剛到京城的時候,杜家上下都是使用他家的胭脂水粉。她家的水粉也的確很是不賴,香氣宜人,卻不會過分刺激,而是恰到好處。雲夕所用的那套,還是盈袖居賣得最好最貴的一套,她原本沒打算買的,這一套下來也要二十多兩銀子,她就算有錢,也不想花在這上頭。可惜杜周氏卻不願,她直接說,京城裡的姑娘不少都擦個粉,帶個香包,她太過清湯素面也不好。

雲瑤雖然才十二歲,不過卻也同樣拿到了一套。結果這套,用沒兩個月,在雲夕搗鼓出了精油和香水後,雲瑤也將她那套送人了。盈袖居的東西再好,也比不過她姐姐親手做的這精油和香水啊,只要往身上輕輕抹上一兩滴,香氣就可以持續一天呢。

比起玫瑰,雲瑤和朵朵兩個女孩子都更偏愛薰衣草的香氣,至於杜周氏,則是喜歡風信子,雲夕喜歡鬱金香。

她尋思着等什麼時候燕翎來家裡,也讓她挑選一瓶。

……

來了京城以後,一開始杜家所使用的下人,要麼從鳳凰縣帶來,要麼是雲深準備的。只是爲了不讓外人看了覺得人數太少有*份,杜周氏又從外面的人牙子尋了好些人。

杜周氏現在也算多了個心眼,即使手中有那些人的賣身契,最多也就是讓他們當粗使丫鬟罷了。身邊所使喚的皆是可以信任的人。

比如雲夕的院子中,因爲霜降等人的緣故,只需要補兩個粗使丫鬟就可以。至於雲瑤和朵朵,兩人身邊也同樣是兩個大丫鬟的份額。雲瑤是胡楊和穀雨,朵朵則是小滿和夏至。

之所以把小滿和夏至給朵朵,也是爲了她的安全起見。小滿的武功雖然比不上其他幾個丫鬟,可是她耳力過人,什麼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她的耳朵。

杜家的待遇也已經算很好了,粗使丫鬟一個月也有五百錢的月錢,每個季度同樣是兩套的新衣裳,平日的伙食也不錯,粗使丫鬟也有一葷一素一湯。

所以在知道她院子中做打掃工作的樂兒被人收買,雲夕還真的挺驚訝的。

樂兒的身世也算得上可憐,她家也同樣是典型重男輕女的人家,生了三個姑娘,纔有了一個寶貝弟弟。樂兒恰好排第三,正好是最被家裡人忽略的那個。

她那弟弟生病了,她的家人爲了籌備看病的銀錢,就將她給發賣了出去。若不是雲夕恰好經過,見她可憐,將她買了下來,保不齊她就要被賣到什麼腌臢地方。

從這點來看,雲夕對樂兒也是擁有救命之恩的。她怎麼也沒想到,樂兒還真背叛了她。

霜降外冷內熱,對雲夕可謂是忠心耿耿,當時也是第一個簽下身契留在雲夕身邊的人。所以對於樂兒這種吃裡扒外的行爲,分外的痛恨。

抓到樂兒背叛的人正是銀丹。她恰好看到樂兒趁着打掃的功夫,打算將桌上的一個雲夕平素時常佩戴在身上的玉佩藏起來。平日雲夕的屋內最少也會留一個信任的人在,恰好這幾個丫鬟皆有武功在身,可謂是耳聰目明,屋內的動靜根本就瞞不過她們。

那玉佩是當時楚息元送下來的賞賜之一,通透無暇,溫潤有方。雲夕頗爲喜愛,閒暇了也會把玩一番。

銀丹將樂兒抓到她面前,滿臉的淚痕,磕頭求饒:“饒了我吧,姑娘。我、我只是一時起了貪心,看這玉佩值錢,才這想着偷拿出去,賣點銀錢。”

她眼淚不斷地往下掉,“我家賣了我後,雖然請了大夫給弟弟看病,卻還是來不及。弟弟直接燒成了傻子,他這個樣子,將來哪裡會有好人家的姑娘願意嫁給他,除非有豐厚的聘禮。我、我纔想着將這玉佩賣了,將來看在聘禮份上,好歹可以讓弟弟娶個媳婦,也給我家留下後代。”

她說的可憐,雲夕卻依舊平靜無波,眼中閃過諷刺和淡淡的厭惡。

霜降聽不下去,直接冷笑:“你家人爲了你弟弟,還想把你賣到青樓,你卻還想着他們?”

簡直是不可理喻!

霜降以前的遭遇比樂兒更慘,可是她選擇的是反抗,剁了那男人的子孫根,逃了出來,即使現在日子過得再好,也不曾想過回頭看她那助紂爲孽的生母一眼,因此她格外不能理解樂兒的這種被人賣了,卻還打算將一身血肉奉獻給家裡的想法。

“姑娘,我再也不敢了,你饒了我這一回吧。”

雲夕冷冷地看着她,說道:“這玉佩是御賜之物,偷盜御賜之物,形同欺君犯上,是死罪。你若是不願說出指使你的人,那麼我只能將你送到公堂上,按照大楚律法處置。”

“倘若誅九族的話,只怕你一家老少都保不住。”後面這話純粹就是雲夕在故意嚇唬她了。反正以樂兒的智商,她撐死知道殺人死罪。

剛剛樂兒的話聽起來無懈可擊,可是終究還是存在着着漏洞。杜家御下和善,雲夕也不是小氣的人,時常賞賜一些東西下去。樂兒那弟弟也就十歲,等成親,最少也得五年。在這五年內,月錢加賞賜,樂兒想要攢五十兩銀子不算什麼難事。

而且御賜之物,就算拿到外頭去,又有哪家當鋪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買下?

雲夕並非傻子,這麼大的漏洞都會想不到。

一聽到誅九族,樂兒身子不住地顫抖着,她看着上座神色冰冷的雲夕,心中第一次生起了悔意。

“既然你不想說的話,霜降,將她送到順天府。我想等她一家老少都陪她走黃泉路的時候,她大概就知道鬆口了。”

霜降便要上前將樂兒帶走,樂兒見雲夕這回來真的,不敢隱瞞,哭喊道:“是,是柳小姐指使我的!她讓我偷了姑娘的玉佩給她,說她只是想給姑娘一個小小的教訓,不會真的害了姑娘的。”

倘若讓樂兒下毒放火,她自然是不敢。但柳爲霜向她保證說只是小小地懲戒一番,加上白花花的銀子動人心,樂兒頓時就答應了下來,趁着掃地的功夫,想趁人不備將東西給拿了,卻不曾想被抓了個正着。

她一說柳姑娘,雲夕頓時就想起了柳爲霜。

她聲音越發冰冷,“柳爲霜給了你多少的銀子?”

樂兒瑟縮了一下,吶吶道:“兩百兩。”

她當時的賣身契,也就是十兩銀子,兩百兩銀子都能買二十個她了,她自然就心動了。

霜降身上散發着濃濃的殺氣,嚇得樂兒一句話都不敢再說。姑娘當時的救命之恩,對樂兒來說,卻抵不過那兩百兩銀子。柳爲霜費心收買樂兒偷盜玉佩,說只是爲了小小的懲戒,鬼才會相信呢。

只怕樂兒也是知道的,只是財帛動人心,硬是讓自己相信了她的話語。

銀丹怒道:“我看還是得將她送去公堂上纔是。”

雲夕冷笑道:“就算送到公堂又如何。柳爲霜哪裡可能會承認這點。說不定她還會倒打一耙,說我們是故意誣陷她的呢。”

她的目光落在樂兒身上,脣邊突然染上了點點的笑意,語氣越發溫柔,“柳小姐花了兩百兩銀子收買這丫鬟,這丫鬟卻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好。爲了不讓柳小姐白白虧了這錢,我看還是將這丫鬟送給她使喚好了。”

“將樂兒送回柳家。我們杜家不需要這種吃裡扒外的人。”

樂兒正欲繼續求饒,銀丹手疾眼快地將一塊布塞到她嘴裡,堵住了她的聲音。

霜降受了雲夕指使,帶着樂兒在大庭廣衆之下去了柳家,等柳家的人出來後,纔將樂兒的賣身契丟到柳家人面前。

冷笑一聲才道:“沒想到柳家家大業大,卻連趁手的丫鬟也沒有,非要收買別人家的粗使丫鬟。我們姑娘說了,君子不奪人所好,既然柳姑娘如此喜愛這丫鬟,她就索性將她送給柳姑娘了,只希望柳姑娘下回別再盯着別人家的丫鬟不放了。”

旋即乾脆利落地轉身離開,只留下被丟在柳家門口的樂兒和她的賣身契。

霜降說話的時候,刻意用內力發音,聲音不可謂不小,不多時,這裡的事情便傳開來了。

很快的,大家都知道柳爲霜收買雲夕家的丫鬟行偷盜的事情,而且偷的還是聖上賞賜的玉佩。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柳爲霜肯定是爲了算計雲夕才做出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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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人,家裡下人被收買,基本都是鬧上公堂或者是上門踢館,雲夕倒好,直接將被收買的人送了回去,效果反而更好。雲夕這幾個月幾乎不怎麼出門,和柳爲霜也沒啥交集,正常來說,兩人不應該有仇的,閒着沒事做的大家很自覺地幫忙找起了前因後果。

得到的結論就是,柳爲霜是因爲名聲一直被雲夕壓着,這才氣不過,想要陷害她一把。腦洞大的人甚至覺得她是要毀了御賜的東西,然後嫁禍到雲夕身上,給她戴上一頂大不敬的罪名。

柳爲霜的名聲越發差了,還被世人嘲諷她心胸狹窄,嫉賢妒能。陷害人也就算了,她居然打上御賜之物的主意,這顯然是不曾將皇上放在眼中,所以纔不存在敬畏之心。

柳家倒是想要闢謠,但是架不住雲夕先聲奪人,已經在大衆心中先一步留下了印象。除非柳家拿出實際的證據,不然劇情很難反轉回來。還有好事者扒拉出樂兒的家務事,包括她背叛雲夕的原因。

對於背主之人沒有人會喜歡,更別提是雲夕對樂兒還有再造之恩呢,大家不免將樂兒狠狠諷刺了一番。

謠言越演越烈,傳到宮裡後,就連柳大將軍都沒討得了好,被狠狠申斥了一番,柳爲霜的縣主之位也保不住了,直接被奪。說起來,天子也是個促狹的,柳爲霜還有一個庶妹,平日在家,被柳爲霜壓着,可謂是小可憐一個。

楚息元前腳奪了柳爲霜的縣主位,又表示雖然柳大將軍教女不嚴,但是戰功擺在那邊,所以後腳就封了他那庶女爲鄉君。

對於那庶女而言,這可謂是從天而降的餡餅,唯一不開心的就只有柳爲霜了。

柳大將軍平日雖然疼愛這女兒,可是關係到前途,自然是前途更重要。柳大將軍將柳爲霜的下人叫來,一審問,便知道柳爲霜真正原因是爲了雲深。心中不由大爲光火:雲深的手段他是清楚的,閨女使用這種法子要算計人家放在心尖上的未婚妻,這不是找死嗎?

倘若雲深不喜歡杜雲夕的話,那麼他還會幫忙女兒一把。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對雲夕十分的愛重。

柳大將軍越想越氣,便將平日的疼愛去了七分。

柳爲霜只當父親生氣幾天就好了,依舊在背地裡咒罵雲夕。直到現在,她仍然不認爲自己有錯,只覺得是那樂兒蠢笨,連這樣的小事都做不好。

上火了,就將氣發泄在樂兒身上。

樂兒賣身契在她手上,整日被她磋磨,才幾天功夫,在杜家養出的一點肉很快就沒了,整個人兩眼凹陷下去,十多歲的少女,看上去卻被磋磨得像是三十歲的婦人。

她的親人們聽聞她得罪了杜家和柳家,又被世人咒罵,生怕這兩家的人上門找麻煩,上門罵了樂兒一頓,果斷地與她斷絕關係,然後迅速搬家離開了。

樂兒想起今日的遭遇,又回憶起在杜家安逸平靜的生活,心中大悔。

只可惜這世上沒有所謂的後悔藥。自己作的死,跪着也得走下去。

……

雲夕這次出手,輕描淡寫,卻直接擼了柳爲霜的一個縣主之位。

這份手腕在讓大家刮目相看的同時,不免也去了往日幾分的輕視。原本蠢蠢欲動的人,一看她如此不好招惹,自然按下了心中各種小算盤。他們可不想成爲下一個柳爲霜。

這也是雲夕這次出手的原因,誰讓她的長相太具有欺騙性,導致一些不明所以的人將她當做軟柿子捏。偶爾她也該親自出手

這下可好,可以清靜一段時日了。

杜周氏等人知道樂兒的背叛,都很是生氣,利用這個機會,將家裡的人給敲打了一頓。

不過雲夕在京城裡的萬事屋,也算是步入了正軌。加上萬事屋在明面上看起來和她沒關係,又不若當初在鳳凰縣那般高調,不顯山顯水,所以到現在還沒入一些大人物的眼裡,更別說是安插釘子了。

萬事屋的人私下又幫忙尋了幾個拿來作粗使丫鬟的人。家裡又多了這些人,總算顯出了幾分所謂的氣派。

時間就這樣不疾不徐地過去,在步入九月的同時,天氣也不再像是之前那麼炎熱。

很快的,就到了柔嘉郡主所定下的九月初十了。

雲夕和雲瑤都換上了事先做好的那套騎裝,雲深的那套更是早早地送了過去。

往銅鏡面前一站,柔美中帶着一股的英姿颯爽。

兩人上了馬車,直接就去了那圍場。

柔嘉郡主雖然愛玩,卻也不是傻子。事先就將圍場中的危險動物給去除了,餘下的都是鹿、兔子、獐子這些較爲無害的,就算有哪個柔弱的小姐不小心掉隊了,也不至於會出事。

雲夕知道後,雖然清楚是情理之中,卻還是有幾分的惋惜。

這圍場位於郊區,坐馬車過去,也得花個一個時辰時間。等馬車停下時,雲夕瞧見圍場外圍至少停靠了幾十輛的馬車。

不少人到了後,就直接進了那圍場中,也有一部分人和人相約好了,在外頭等着。

在這些人中,身着淺藍色騎裝的雲深無疑是鶴立雞羣的存在。即使不穿那身惹眼的衣服,單單絕無僅有的容貌,就足夠讓所有人將目光停駐在他身上。

他容貌出類拔萃,身份尊貴,並非沒有人想要上前同這位掌握實權的未來國公套近乎,奈何雲深身上那種生人勿近的氣場卻讓人不敢擡腳靠近他三尺之內。

當他看到雲夕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猶如千年寒冰融化,脣角微微揚起。

雲夕一眼就看到了他,四目相對,不自覺露出了一個恬淡的笑意。

她牽着妹妹雲瑤的手走了過去,三人都是一個樣式的騎裝,一看就是一家人。

“你來了。”

“嗯,我來了。”

對於心有靈犀的人而言,並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也能夠明白彼此的意思。

“咳咳……”

一陣咳嗽聲響起。

雲夕轉過頭,就看見一臉無語的燕翎。

雲夕笑了,走上前去,“你也來了。”

燕翎撇了撇嘴,沒好氣說道:“我比你家這位來的還要來得早呢,奈何某人太過重色輕友,根本看不到我的存在。”她眼睛在三人的衣服上轉了一圈,笑了笑,“這衣服一定是你想出的主意,看上去真不錯。”

雲夕說道:“改天我也給你做一套。”

燕翎絲毫不同她客氣,“好啊,那就這麼說定了。”

她一手拉着雲夕,另一隻手拉着雲瑤,歡歡喜喜地進去。

雲深摸了摸鼻子,慢條斯理地跟在她們身後。

他們這幾個人一入圍場,頓時感覺到不少人的目光掃了過來,俊男美女的搭配實在惹眼,加上沒見過的騎裝,吸晴效果絕對大於二。

雲夕掃了一眼,發現現在已經來了不少人,其中基本都是陌生的臉孔,現在至少來了三十多人。雲夕她們來的不早不晚,距離帖子上的時間還有半個時辰,等下人來齊了後應該會更多。雲夕也是打聽過的,據說這次邀請的男女比例正好是五五分,加起來大約有八十多人。

女孩子基本都在左邊的屋檐下,少年們則是在另一邊,大概相差個十來米左右。雲夕肯定是得去女孩子那一邊的,雲深眉頭微微皺起,卻還是擡腳走向了另一邊。他一個大男子,總不能隨着雲夕呆在女孩子堆裡。

圍場的入口處建造着一個宅子,明顯是用來給大家休息的地方,

不遠處還扎着三十個左右的帳篷,每個帳篷上還有貼着標籤。

雲夕不由點頭,不錯,看不出這柔嘉郡主還挺細心的嘛。

楊玉蓉比他們更早到,她因爲身體的緣故,一向鮮少外出,直到這兩年做了那五禽戲,好了不少後,纔開始逐漸出現在人前。她一向崇拜雲夕,看見她來,忍不住開心地迎了上來。

“雲夕姐姐,燕翎姐姐,雲瑤妹妹,你們來了。”

雲夕點點頭,看着她紅潤的臉色,笑了笑,“你最近看上去身體好了許多,你娘也說你這一年來不怎麼吃藥了。”

楊玉蓉楊李氏同杜周氏還算投契,加上楊李氏心中又感激雲夕讓女兒的身體好了不少,兩家走動得越發勤快了。

楊玉蓉眼睛亮晶晶的,煞是可愛,“嗯,這都多虧了雲夕姐姐呢。”她看了雲瑤和燕翎,拍手笑道:“咱們四個,正好到時候可以住一個帳篷。”

楊玉蓉從小就在京城長大,所以對於柔嘉郡主和她舉辦的這活動也更加清楚一些。

她見燕翎和雲夕都作出認真傾聽的樣子,不由解釋得更仔細了,“這帳篷,都是住三到四個人,到時候咱們若是打了獵物,直接放帳篷裡便是了。若是想要休息的話,也可以在裡面歇歇。”

雲夕點點頭表示明白。她們四人知根究底,住在一起也挺好的,雲夕可不願隨便和不認識的人住着,性格投契也就算了,若是遇到不相合的,到時候還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端呢。

“雲夕。”蘇月如笑着同她打招呼,蘇月如,便是蘇太后的孃家侄孫女。自打蘇老太太過來參加她的文定,還送了她那鐲子後,蘇家的幾個年紀同她相仿的也和雲夕走動了起來。

在這其中,最對雲夕胃口的便是蘇月如了。

雲夕拉着自己的好友過去她那邊,蘇月如也給雲夕介紹了好幾個人,寒暄一圈下來,也算是結交了幾個,只是這交情能不能持續下去,還得看性格是否相合。

雲夕態度溫柔卻不顯得軟弱,行事大方,自然給大家留下了很不錯的印象。她們這一圈人聚在一起,輕聲細語地談天說地,便是一道亮麗的風景。

忽然雲夕感覺到了落在她身上的飽含惡意的目光,讓人如芒在背。

不,不只是一道,應該說是兩道。

她順着目光看去,其中一個不出所料,便是柳爲霜,比起初見時的驕傲張揚,現在的她眉眼籠罩着一股散不開的戾氣。

她有些驚訝,柳爲霜在這種風口浪尖的時候,居然還有臉出來參加這活動。因爲先前發生的事情,原本她的幾個朋友也離她遠遠的,生怕被人當做她的同類。

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邊,背挺得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和仇恨。

雲夕扯了扯嘴角,不再多看她一眼。她順勢掃過了第二道的目光,那目光主人是一個身着玫瑰紅裙子的姑娘,年約十歲,年紀雖小,卻也看得出長大後是個美人胚子。

只是這位雲夕還真沒見過,更不知道她的仇恨是哪裡來的。

蘇月如注意到她的動作,也見到了柳爲霜的眼神,眉毛不自覺皺了起來,“她自己做出那樣的惡事,還好意思用那種眼神看你。”

其他人也紛紛點點頭,可見柳爲霜先前給大家的印象是多麼的不好,囂張跋扈的印象多麼深入人心,以前礙於她身份,大家也不好同她計較,只是每個人的心中,多少都憋着一股的氣呢。

雲夕問道:“那人又是誰?”她不着痕跡地點了下那玫紅裙子的姑娘。

蘇月如笑了,壓低聲音,“那位可不正是你未來的小姑子。”

雲夕明白了,原來是雲舒啊。難怪會用那種眼神看她。

只是這雲舒不是在家裡學規矩嗎?今天居然被放出來了。

她不知道的是,雲舒爲了今日這兩個月可謂是拼了命的裝乖賣癡,雲穆以爲她規矩已經學得不錯了,這纔將她放了出來,也算是散散心。

她正要說些什麼,忽然一道長長的白綾從空中傾瀉而下,然後身着絳紫色裙子的少女腳踏白綾,從天而降,身姿飄逸,宛若神妃仙子。

雲夕嘴角抽了抽,這個出場方式好眼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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