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很不高興,他覺得他老是被忽視,強行摟過沈嘉玥,在她耳邊磨來磨去,說了幾句話,以表自己的怨念。沈嘉玥也不抗拒,聽後只覺得好笑,“寧郎還與她們吃醋啊?臊不臊的慌啊?”
“哼,你就是忽視我,”接着皇上很不滿的抱怨了一大堆,沈嘉玥連翻了好幾個白眼,表示很無奈,原本不想說話的,卻聽他越說越多,耳根子都火辣辣的,遂打斷皇上的話,“哎喂,別念叨了,翻來覆去也就這點子話,真是的。”紅着臉,低着頭,輕聲細語:“我人都是你的了,你還抱怨我忽視你。唔,不和你說了。”
沈嘉玥撥開他的手,起身往桌案走去,皇上看着她的紅臉,心下悸動,一把拉住她,“也是,你人都是我的了,更遑論你的心了。”
沈嘉玥噗嗤一笑,駐足回首,“老不正經的,”非得掙脫他的手,可皇上非不放,“快放手啦我再去抄寫經文。你再這樣,我可受不了你了,你自去找受得了你的吧。”
“我還有話同你說呢,你倒好,一個勁的趕我出去,哼,不和你說了。”皇上一放手,沈嘉玥沒有站穩倒退了幾步,皇上連忙扶住她,嘴上卻不饒她,說話間就鬧着要走。
沈嘉玥哪裡不知道他的心思,免不了要如他的意,開口挽留他。皇上倒是稀奇了一下,沈嘉玥可從未挽留過他,心裡高興,一下子說出去他的來意,“明年三月,我們下江南如何?朕都安排好了,到四月初回來,兩個月的時間能玩好些地方。”
“當真?”沈嘉玥有些不相信,她一直以爲上回皇上只是說說的,沒成想這事是真的。
皇上捏了捏沈嘉玥圓乎乎的臉,朗笑道:“當然是真的,我何時騙過你了?”
沈嘉玥嘿嘿一笑,想着反駁他又反駁不過,在她的記憶裡好像皇上還真的沒騙過她,“現在不騙我,不代表往後也不騙我啊。”又問:“太后娘娘那兒…皇上說了沒?”
“死鴨子嘴硬,”皇上擺擺手,“母后那兒說了,她同意了,你放心的跟我出去吧。”
同意了?沈嘉玥這下疑惑了,她一直以爲太后不會答應的,也只略想想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了。最近她很得寵,可太后卻出奇的沒找她麻煩,沒看她不順眼,反而笑對她,她也從未懷疑過這些。又坐下來與皇上討論了遊玩的地方,憧憬這江南的風光……
冬去春來,白玉蘭含苞待放,匆匆一過已是二月末,沈嘉玥受着衆妃嬪羨慕、嫉妒的眼神,隨着皇上踏上下江南的行程,兩人坐在馬車上,一路說笑賞景。
沈嘉玥一出京畿,掀開簾子,往外探,惹得皇上大笑,“何必這樣驚奇?莫非你沒來過這兒?這兒離京又不遠。”
話剛說完,又得了沈嘉玥一個白眼,沈嘉玥哼唧着:“這許多年未賞景了,老早忘了景緻,從前去行宮的時候馬車的簾子遮的嚴嚴實實,哪裡能像現在這般自在,隨意掀簾子賞景。”
皇上已經見怪不怪了,想嚇她一下,瞪大眼睛,面色鐵青,“你還好意思說呢,一個婦道人家掀開簾子,讓路過的人都看你這個帝王妃嬪,你還有理了?”
沈嘉玥呵一聲,不以爲然,立馬擡腳走向外頭,欲下馬車,很不滿的嘟囔:“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誰讓你是皇上啊,不看就不看。”
“越來越慣着你了啊。”皇上拉過她,兩人在車上僵持不下,一個拉一個躲,索性馬車牢固,裡頭的動靜沒有被外頭的人察覺,沈嘉玥一直被皇上拉着,心裡覺得不好意思,又抹不開面子,手上一陣吃痛,嚶嚀一聲:“哎喲,必然是紅腫了。”
皇上連忙鬆開手,沈嘉玥往後踉蹌了幾步,馬車又剛好壓到石塊,顛簸了數下,沈嘉玥哪裡還站得穩,一把撲進皇上懷中,粉嫩的小嘴對上皇上的臉,親了一口,臉紅的能滴出血來,皇上穩穩抱住她,他的記憶裡沈嘉玥還是頭一次這麼主動,雖說是特殊情況,皇上心裡也難免悸動,也一口親上去。想起她的身子,免不了唸叨一句:“小心肚子的孩子,都是有身孕的人了,還這樣。”
沈嘉玥連忙掙脫,坐在一旁,心裡甜蜜,嘴上罵道:“不正經,”又掀開衣袖,白皙的手臂上赫然一圈紅腫,擡手擺在皇上眼前,嘟着嘴,“你看真的紅腫了,唔。”
“你不也親我了麼?我不正經,那你也不正經。”皇上免不了回嘴,又看到她的手臂,一陣心疼,連忙關心:“疼不疼?要不要讓魏太醫看看?”
沈嘉玥計上心頭,‘哇’一聲哭了出來,引得外頭的人面面相覷不知裡頭的情況,皇上則連連問:“疼不疼?”可沈嘉玥愣是不說,只一個勁的哭,弄得皇上一邊心疼一邊賠禮道歉。後來纔看見沈嘉玥在偷偷的笑,才知被耍了,皇上真的很生氣,旋即坐在一邊不理睬她。
沈嘉玥連忙噤聲,小覷着皇上的臉,她意識到這是欺騙皇上的行爲,連忙拉下臉子,給皇上倒了一杯茶,遞過去:“都是臣妾任性,欺騙皇上,臣妾只是想和皇上開個玩笑,還請皇上不要生氣,都是臣妾的錯。”
皇上的臉色緩和不少,接過茶盞,猛喝了一口,“若下次再騙我,我……”舉起手中的扇子就要打下去,“我打你——”
“是是是,以後再也不敢了。”沈嘉玥低頭認錯,她明白就算再恩愛的人有些時候都不能做的太過分,要考慮對方的感受。
皇上拉她一起坐下,兩人並肩坐着,誰也沒說話。過了許久,皇上纔開口,打破了一時的安靜,“剛纔你大哭,騙我也就算了,不怕外頭的宮人聽到啊,真是的,一個四妃之一的妃嬪居然這樣,臉子還要麼?”
沈嘉玥臉上閃過幾絲尷尬,當時她只想着嚇唬皇上混忘了外面的宮人還有一些騎馬開路的侍衛,頭瞬間低下,感覺都沒臉見人了。“皇上都不提醒我,我都混忘了外頭的事,這下丟人丟大發了。”
皇上瞥了她兩眼,“又怪我,這一天到晚要怪我多少次啊,”添上一句:“看我晚上怎麼收拾你!”
沈嘉玥臉微微發紅,繼續掀簾子看外頭的風景,卻彷彿覺得有無數道目光射向自己,慌忙間合上簾子,詢問皇上,“外頭的風景不錯,我們什麼時候下馬賞風景啊?”
“隨時都可以。”皇上心不在焉的說上一句,自己也掀開簾子賞起景來,這副悠閒的樣子讓沈嘉玥眼紅,她有些按耐不住想掀起簾子賞景,可想起外頭那一道道射人的目光,還是算了吧,安安靜靜坐在馬車裡,挺好的。
這副神情自然落入皇上的眼中,皇上輕笑一聲:“這裡景色不錯,空氣清新,夕陽西下,我們下去賞景罷。”
沈嘉玥連忙應道:“好啊,好啊,在馬車上悶得慌。”擡腳就要下去,又想了想,抽回腳,讓皇上先下去,皇上下去後,伸手接她,沈嘉玥毫不客氣的搭着皇上的手下馬車,兩人並肩手牽手走在夕陽下,在湖邊站定,夕陽照映的湖泊多了幾分柔美與波光粼粼,倒映着兩人,身後的人馬甩得老遠。
許久皇上不自覺的說出,“婉兒,你要一輩子陪着我。”
沈嘉玥卻說:“一輩子?如果我比皇上先走呢?”
皇上不自覺捏緊她的手,“不可以,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要走也是我先走,我可不能一個人想你。”
沈嘉玥靠在他肩膀上,一手環抱着他的手臂,“好,你先走,我隨後就來。”
“不好,你還要陪伴我們的孩子呢。”
沈嘉玥玉手撫上還未隆起的小腹,“我們一起陪着他們,看他們娶妻嫁人生子。”又添上一句:“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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