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珍被這樣陡然的變化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到了這個時候,她才明白被秦王妃設計了。最新電影、電視劇、綜藝節目盡在 .GGYY.
那女人說要她成爲安插在玉夫人身邊的棋子,不過是引誘她上當的晃子而已。她真正的目的就是給林姑一個玉夫人要殺她滅口的假像,如此一來,林姑因憤恨,就會把前前後後的事都倒出來以證實玉夫人必殺她的理由。
事情到了這一步,有了玉夫人一再栽贓秦王妃的前車之鑑,現在就是她嘴皮子磨破,也不會有人信她所說的實話,好個笑裡藏刀的秦王妃,讓自己不知不覺就上了她的套……正在這時,她忽然看見害她的人就站在人羣后面,頓時掙開拖她的人大叫道:“王妃,你快告訴他們,今晚真的是你把這包銀子給我的……”
步驚豔一副茫然地樣子,“你說什麼?我剛纔在牀上睡覺,會給你銀子?”說出去誰都不信。
林姑怒瞪着阿珍:“你這小賤人別又往別人身上賴,剛纔我這邊纔出事,玉夫人立即就出現在我屋裡,不是正想看我死沒死?你們兩主僕配合的天衣無縫,以爲神不知鬼不覺就可以把老身害死以後不再說出你們的秘密……太妃娘娘,求您一定要爲老身主持公道……嗚嗚……”
已經披頭散髮的阿珍頓時像個瘋婦般大聲咒罵,“步驚豔,林老太婆,你們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
步驚豔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立即學那柔弱女人之態捂着臉開始傷心欲絕地抽泣,“母妃也聽到了,媳婦好冤枉,自進門那天開始一直都被人算計陷害,差點被休了趕回相府,如今還被這個丫環謾罵,我好歹也是相府二千金,到了王府竟然被幾個下人作賤,這世上還有天理麼……”
盧太妃被這一聲聲的哭叫聲弄得頭暈目眩,讓人趕緊把咒罵個不停的阿珍拖出去狠狠地打到閉嘴爲止,再又怒斥玉夫人,說以她的品性管理一個大院連整個王府的風氣都會被帶壞,叫她把掌管東院的一切印鑑拿出來交給步驚豔,轉而才吩咐人把林姑先帶去大夫那裡療傷,玉夫人和她的懲罰等天明後再說。安排完這些,她已經氣喘吁吁地說道:“事情到此爲止,大家都散了吧。”說完,讓人扶着回了寢房。
步驚豔握着印鑑,仍舊委屈萬分的站在那裡,石梅好勸歹勸,總算把她扯了回去。偷看的下人們無不對她投去同情的目光,原來這醜王妃並非這幾日間傳言的那般惡毒,真正惡毒的是玉夫人……
星稀月朗,人羣漸散。
快回到流雲居的時候,石梅瞅着四周沒了人,眉飛色舞地小聲說道:“小姐,今晚發生的事實在太解氣了,林姑中毒,打阿紫的那個惡婢肯定連小命都難保,玉夫人吃癟,交出了東院的所有權限,一切事情都真相大白,是不是奴婢早上祈禱老天開眼就降了福星了?”
步驚豔早收起假惺惺的眼淚,嗤笑道:“你以爲老天有眼?老天的眼睛早被這花花世界矇住了,還有心思看顧我們這些長得不咋樣的人?”
石梅還要說話,忽然看到前面風燈下有一人站在那裡,先是一驚,等定睛看清楚,竟然是晉王鳳遠兮。
“你先進去,我和秦王妃有話說。”鳳遠兮此時沉靜如水,沒有森寒,斂了冰冷,樹枝在他周圍留下許多迤邐的陰影,將他襯托得宛如一個將欲與朋友聊天的儒雅之人。
儘管如此,石梅還是懾於他的威名,猶豫不決地看着步驚豔。
步驚豔向她微點頭,讓她先去休息。石梅朝她做了個有事叫她的手勢,然後身形從扶疏的花木中隱去,消失。
“不知王爺深夜不去陪姐姐,半夜來會我這小姨子有何貴幹?”很多事情就如一捅就破的窗戶紙,步驚豔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已沒必要扮這扮那,不由恢復一貫的悠閒,伸手自頭頂折下一截桂花枝,放在鼻端輕嗅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笑影,不由得想,這真是個殺人的好地方。
月光下,她素白的裙袂隨風輕舞,一波一波,就如聞香而下的仙子般,竟也令人移不開眼目。
這是鳳遠兮自百花宴後第一次與她單獨相處,也是第一次細看她。人,依然是那個不太起眼的女人,而她的氣質,是何時開始變得如此清心怡人?
他爲自己突然產生這種念想而無奈。忍不住嘆了口氣,輕道:“你現在已經得到想得到的東西,希望能見好就收。”
正在玩着桂花枝的步驚豔手指一勾,桂花枝“啪”地一聲折斷,嘴角依舊掛着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影,“王爺這是來威脅我還是警告我?”
鳳遠兮看着一折爲二的桂花枝,“都不是,只是勸告。”
步驚豔毫不留情的扔掉它,“王爺以爲把我逼到如此境地我還會收手嗎?”
鳳遠兮眼角一抽,“我們沒有逼你。”
“難道是我自己逼自己?”
“是你不該選擇鳳九。”
步驚豔盯着他,眼神犀利,“難道選擇做你的侍婢纔是對的?”
鳳遠兮沉默了一下,才緩緩道:“玉夫人已經爲她曾經對你所做過的事得到了應有懲罰,其實她不過是鳳九的一個侍妾,再高也高不過你這正妃,將來鳳九去後,她也會無依無靠,你們若能和睦相處,日後老去纔會有個伴。”
步驚豔徹底的無語了,“原來王爺是來爲玉夫人求情的,可是我不想答應。”
“那樣對你也沒什麼好處。”
“但也沒壞處,起碼看着曾經暗算過我的人落魄不失爲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鳳遠兮對她的伶牙俐齒微怒,“你就不怕我一掌殺了你?”
“你不敢。”步驚豔欺近他身,在他耳旁輕道:“如果我死了,東林城五里坡的事就會流傳出去……”說白了,東林城五里坡的事只是她從飛揚鏢局裡那裡難民身上的一種模糊猜測,連個大概輪廓都沒有,但話只提點一點,鳳遠兮似乎就驚得不敢動彈,屢試不爽。
鳳遠兮深吸一口氣,用女子身上的體香壓抑漸竄的怒氣。
步驚豔忽然像想明白了什麼事,猛一拍手,“我知道了,以王爺的性格竟跑來爲玉夫人求情,難道你們之間有什麼姦情?”
鳳遠兮被她突然而至的猜測心頭巨震,她不是個豬腦麼?什麼時候變得越來越有心機越來越看事細微?哄得鳳九服貼的事,栽贓阿珍的事,將鏢銀移禍江東之事,還有這次騙得阿珍聽從她的詭計使林姑和玉奴窩裡反的事,一件又一件,是那樣不動聲色,出手卻狠又準。他感覺一種從未有過的壓力從她身上沉沉壓過來,現在他已經被她抓住了一個把柄,如果以後在她面前說話再不留神,可能會被她看出更多的破綻。
他心裡的巨動,並沒表現在臉上,只是冷冷地說道:“如果你要展開你豐富的想像的話,什麼事都可以,請不要隨便污衊一個女子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