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媚顏,今天這幾位都是慕名而來的尊貴客人,蒙他們瞧得起,無論如何你都要好生款待幾位。 ”老鴇將那絕色女子推進來,女子朝衆人溫婉一笑,慢慢福了下去。
本在對她的容顏正色授神與的哈巴斯王子頓時又被她的笑顏迷得找不着南北,他手忙腳亂的站起來去扶她,癡迷不已道:“好個美人兒,我走遍大江南北,也不曾見過如此絕色,今次總算讓我遇到了如此尤物……”他邊說邊讚美着將媚顏請到他旁邊的空位坐下。
媚顏也不矯情,坐下後,與在坐的幾人一一微笑示意,當她與步驚豔打照面的時候,玉面一滯,而後又微笑以對,想來已經認出了步驚豔是何許人,眼力不錯,風度也不賴。
老鴇得了一大綻銀子已經出去了,接着一個龜奴端着托盤走了進來,他朝桌上布着糕點,然後執壺爲衆人開始一一倒茶。
男人不管多高貴的身份,到了青樓裡,也就成了嫖客,與普通人都一般無二。而哈巴斯慕名而來,更是對媚顏充分展現了一個急色嫖客的本質。
“媚顏姑娘豔名遠播,聽說除了琴棋書畫皆通外,舞也跳得不錯,不知今天是否有幸能讓姑娘爲我們舞一支?”
以媚顏柔若無骨的身段,再加上她一襲輕薄的紗衣,如果在眼前盡情舞動,應該比任何女子脫光了都要來得養眼。
媚顏接過龜奴手裡的銀壺動作曼妙的爲哈巴斯王子沏茶,風情萬種的笑道:“公子既然遠道而來,不若先喝茶,待解了渴,奴家再爲在坐各位獻上一曲,不是奴家自誇,論琴藝,奴家的技藝要比剛纔的兩位姐妹高出不止一籌,倘若公子不棄的話,可否先聽奴家彈一曲?”
哈巴斯王子對音律一竅不通,那些琴啊棋啊哪裡感興趣,他也不裝什麼斯文人,一口將茶喝乾,重重地將杯放到桌上,叫道:“媚顏姑娘不要搪塞,我們化外之人,哪懂得那些玩意,把這些文雅東西先放下,等我們欣賞了姑娘的舞姿再說。”
媚顏蹙眉,爲難地看着鳳遠兮。曾經因爲柳勁鬆的關係,她認識了這位晉王,而且晉王也知道,柳勁鬆爲了少讓她接客,不惜每月花費很大的把她包下來,這次如果不是晉王勸說,她也不會出來見客。現在讓她跳舞,已經超出了柳勁鬆允許的極限,何況還有一位非常特殊的女人在場,她更不會讓自己處於不堪的境地,所以希望晉王能出言調和一下。
鳳遠兮何嘗不瞭解媚顏看他的意思,但他沒準備干涉哈巴斯王子的喜好,不過是一個妓女而已,還希望別人真憐惜她到讓她忘了她本份的事?他嘴角噙着一抹譏誚的冷意,“這位客人既然有要求,媚顏姑娘是否就該依從?”
楚雲慢慢喝茶,對他們的話語充耳不聞,他只是負責安全,讓妓女幹什麼的事與他無關。
步驚豔保持沉默的輕啜茶水,邊暗自打量美女。此女果然名不虛傳,那種媚入骨髓的美,就要比步芳的柔美要養眼有女人味得多,怪不得柳勁鬆不惜得罪步相,也要把步驚豔的醜顏公佈在人前,能當她的入幕之賓豈非多大的代價都值得?
只見媚顏眼眸一黯,強自保持着笑意,緩緩起身。
哈巴斯王子撫掌大樂,一雙色眯眯的眼睛不離其左右。
龜奴端盤慢吞吞地退出去。
媚顏站定剛一拔弦,離門最近的鳳遠兮突然大喝,“站住!”身體驀然朝龜奴掠去,本已慢慢走到門口的龜奴臉色一變,把托盤朝後一扔,人已猛然躍起向門外急速躥去。
這一變故讓在場所有人都一驚,鳳遠兮爲什麼突然爲難一個龜奴?而那個龜奴如閃電般的身影才射到門口,緊接着便是刀劍相交的鏗然聲,護衛與龜奴糾纏一片,只幾個回合,龜奴便被幾個護衛拿下,並且反手將他扣到鳳遠兮面前。
鳳遠兮照臉就給他一耳光,龜奴一張黑瘦的臉當即就腫了起來,“是誰派你來的,快拿解藥出來!”
龜奴眼裡滿是憤恨,朝鳳遠兮吐了一口血水,冷笑道:“想得美,上次晉王爺讓我們鏢銀全失,害得我們一家老小都賠了命,我恨不得噬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我怎麼會拿解藥出來?”
鳳遠兮眯眼,“你是爲鏢銀而來?”
“是又怎樣?晉王爺自己乾的好事應該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龜奴恨恨道:“這一壺茶的毒叫子午香,是老子親自配的藥,子不過午,午不過子,時辰一到,誰都逃不過閻王爺來收人,你們全都喝光了,今天一個都別想逃,去死吧……”
就在他們說話的當口,剛纔都喝了茶的幾個人頓時都感覺腸胃裡像有個機器在攪動般疼痛起來,哈巴斯喝得最多,他捂着肚子大叫着撲倒在桌上,而一張桌子如何禁得住他大力一撲,四條腿頓時有兩條腿折了,他整個人立即滾到了地上,兩個少年根本就拉他不起來。
就連喝得最少的媚顏此時也捂着腹部慘呼着倒在椅上。
步驚豔自是不例外,那該死的茶她也喝了不少,還真是倒黴到家了,她雖沒有呼出聲,卻也讓抱着她的石梅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楚雲則額角流着汗珠一臉蒼白的站起來,他緩緩走到那個被鳳遠兮打得滿地亂滾仍大聲咒罵的龜奴面前,突然伸指在他身上連點,然後把他一把提起來,一字一頓慢慢說道:“既然是練武之人,分筋錯骨手總聽過。如果不交出解藥,你身上的經脈馬上就一寸寸開始收縮,血液倒流,直到七七四十九天後,身上的經脈萎縮成一團,所有血液都從頭頂一滴滴流乾……”
那龜奴恐懼地瞪着楚雲,分筋錯骨手?是習武之人最害怕的一種手法,而這種手法已經失傳多年,此刻爲什麼會在這位年輕人身上出現?
鳳遠兮這時已從那人身上搜到一些瓶瓶罐罐,一起捧到那人面前,揪住他頭髮暴戾地喝道:“你如果想死得輕鬆點,馬上就給我指明哪瓶是解藥,不然就讓你渾身抽筋流乾最後一滴血而死。”
那人先還硬撐,只稍過片刻,他的臉已經變得扭曲,而那種不是人所能承受的疼意已席捲了他全身每一根神經,自古以來,就算是鋼鐵硬漢,也不可能逃得出如此惡毒的行刑手法。他終是熬不住痛意,把視線投在了其中一個紅木塞子的瓶子上,鳳遠兮謹慎的從裡面倒出一粒直接塞進那人嘴裡,過了一會,見他沒什麼異樣,才走到哈巴斯王子麪前,一粒解藥送到他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