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已經將一個新房間給葉非然準備好,葉非然跟着衆人剛到掌櫃給她安排的新房間裡,準備收拾收拾安安穩穩睡個好覺。
此時南宮祈鈺和林修傑自然是先行離去,只有慕容長雪還留在葉非然的房間裡,慕容長雪跟着葉非然走進去,剛要關門,突然,伸進一隻手來。
慕容長雪擡頭,突然間心跳加速,直接愣在了原地。
來人面色陰鬱,臉上籠罩了一層厚厚的陰霾,他將房門“砰”的一聲撞開。
葉非然聽到響聲,不自覺的扭頭,本想對慕容長雪說,關門這麼大聲幹嘛。
然後,葉非然也愣住了。
來人陰沉着目光冷冷瞟了慕容長雪一眼,慕容長雪甚至來不及思考,就自動讓開了道。
來人大踏步走進來,周身寒意繚繞,甚至隨着他進門,周圍的空氣都冷到了零下幾度,四周充斥了一種讓人壓抑的低氣壓。
葉非然皺眉,不自覺的脫口而出。
“白炎宿……”
白炎宿兩步走到葉非然跟前,一雙深邃幽沉的眸子緊緊的盯着他,葉非然望進他的眼睛裡,幽暗如常年不見日光的深邃眼眸,散發着冷寒的涼意。
葉非然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毫無退縮。
兩人對視了許久,突然,白炎宿扭頭,眸中竟然已經漸漸染上了幽冷癲狂之意。
“給我滾出去!”
這句話是對慕容長雪說的。
慕容長雪愣住,將茫然不知所措的目光看向葉非然。
葉非然凝着眉頭,點了點頭。
慕容長雪有些擔憂的望了葉非然一眼,但還是轉身離去了。
葉非然的眉頭越皺越深,她甚至從白炎宿的目光中,看來了一絲不同於往日的氣息。
這樣的白炎宿,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不,不是有些奇怪,而是很奇怪。
突然,白炎宿一隻手伸出,大掌突然握住了葉非然的手腕兒。
葉非然大驚失色,以爲白炎宿要攻擊自己,下意識的就將另一隻手覆蓋到了白炎宿的手掌上。
“你到底是誰?”
“你想做什麼?”
兩人同時出口。
白炎宿目光中的炙意越盛,彷彿一團熊熊燃燒的大火,而大火甚至隨着他壓抑在心中的話緩緩出口,燃燒的越發熱烈雄渾,就像是一種無法控制的情感,在眸中迅速的運轉燃燒着,甚至有種任憑它越漲越旺盛的趨勢。
而葉非然則是充滿警惕的望着他,就像是對着一個敵人一般,充滿了警戒心理。
白炎宿看到葉非然疏離而冷漠的目光,突然覺得心臟一陣抽打的疼痛,他緊咬着牙,眸中閃現陰狠的狂野之色。
“我再問一遍,你到底是誰?”
葉非然皺了皺眉,她緊抿着嘴脣,不發一語。
突然,緊抓着葉非然手腕的手緩緩移動到她的脖頸,那雙修長的手指,緩緩摸上她的脖頸,輕輕一握,便握於他的掌心。
手緩緩收緊,白炎宿的手仿若鐵箍一般,緊緊的禁錮着她。
葉非然想掙扎,但是卻發現自己竟然一點兒都動不了。
但是眼神,依舊倔強執拗。
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緊,葉非然喘不過氣來,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白……!你……”
葉非然艱難的從喉嚨中發出幾個音節,喉嚨中發出“咕咕”的響聲。
白炎宿猛然撤手,他眸中的癲狂之色漸漸散去,神色中充滿了無法控制自己情感的後怕。
微張口,望着面前女人白皙的脖頸出現的幾道刺眼的紅痕,他伸出手,下意識的想要撫摸一下,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手掌僵硬的垂下,暗地裡,緊握成拳。
葉非然怒意橫生,剛纔白炎宿竟然想要掐死她!
葉非然咬着牙狠狠推了白炎宿一把,白炎宿朝後只退了一步,腳步卻無無絲毫的凌亂。
葉非然指着門,陰冷着雙眸,道:“白炎宿,你給我離開這裡!”
白炎宿卻仿若未聞,他的目光緊緊盯着葉非然,眸中閃過瞬間的痛苦之色,聲音暗啞低沉:“你是不是非然?你告訴我,到底是不是?”
葉非然眸光微變。
白炎宿他……什麼時候開始懷疑了……
眸光中倏然閃過一絲痛意,但轉瞬即逝,她咬牙道:“不是。”
白炎宿朝前走了一步,葉非然往後退一步。
白炎宿緊盯着葉非然,突然詭異的笑了起來,笑的葉非然毛孔乍然張開,甚至連雞皮疙瘩全部都要冒出來。
“不是?不是你爲什麼要往後退?”
葉非然在心裡腹誹,你往前走了一步,我他媽不退,我還要迎上去啊。
但是這話葉非然自然是沒有說出口。
白炎宿突然擡手,葉非然嚇的直接做出防禦的姿勢。
“你想幹什麼?!”
面對白炎宿,葉非然總是要充滿十二分的小心。
葉非然的警惕、防禦,對他的防備顯然是狠狠的刺痛了白炎宿。
但是他的眼神中,依舊充滿着期待和執着,同時還有一絲寵溺,他的手伸到葉非然的面龐上,指腹細細摩挲着她的臉頰,目光是少見的溫暖柔和。
“你只要跟我說,你是葉非然,我就會信你,只要你對我這樣說。”
葉非然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兒順着臉頰流下來,但是很快她就冷下臉來,眼神越發的堅決執拗。
她硬着心腸後退兩步:“不,我不是,你認錯人了。”
白炎宿摩挲着葉非然臉頰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後落了下來。
他突然笑了起來,笑聲漸冷,甚至比平日還要冷上幾分。
“是啊,你怎麼可能是她,她不會不認我的,她怎麼會像你一樣,見到我,就像見到陌生人一樣,怎麼會對我做出這樣警惕的姿勢來。”
他的聲音透露出深深的軟弱感,就像一個從來沒有低過頭的人,突然間朝她露出軟弱的一面,那種震撼,是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的。
葉非然覺得心中泛起一陣濃濃的苦澀。
她哪裡敢不警惕他,如果他一個不開心,就對她出手,她連還手對他而言,都是無力的。
雖然極不想承認,但是現在的她,與他,真的差的太遠了。
“白炎宿,你……”
葉非然的話還未出口,白炎宿猛然擡頭,眸中的軟弱已然散去,又恢復了那樣高高在上,無人可打擊的模樣。
“莫姑娘,我想我們該好好談談了。”
葉非然突然愣住,白炎宿的臉變得太快了,快的她甚至都來不及反應。
就像突然襲來的風暴,在剎那間,就風和日麗,藍天白雲了。
想想也是,像白炎宿這樣的人,怎麼會隨意把自己的弱點展現給別人看,就是那麼一剎那,對他而言,也是過多了。
葉非然暗自呼出口氣,強自暗壓下心中所有的情愫,對白炎宿道:“談什麼?”
“我們不坐下談?”白炎宿挑了挑眉,問道。
葉非然扁了扁嘴,還是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吧。”
白炎宿方纔入坐。
“莫姑娘,我想玉塵已經把來意說的很清楚了,只是不知道莫姑娘怎麼想的?”白炎宿神態自若,眼神悠悠淡淡。
葉非然沉了沉臉,問她怎麼想,她當然不同意了。
“如果是這件事的話,那我只能說,沒什麼好談的。”
不過葉非然也挺奇怪的,白炎宿剛纔問她的問題,說明他已經在懷疑那個女人了,雖然不知道白炎宿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但是既然有所懷疑,怎麼還會將那個女人當成寶一樣寵着,還想着從她手中奪過傭兵工會?
難道他只是有所懷疑,但是心底裡還是有些相信那個女人就是葉非然的嗎?
“呵呵,莫姑娘不同意,想必是開出的價碼沒有讓莫姑娘動心。
葉非然暗道,還有什麼價碼?
“白盟我之下,有金、木、水、火、土五大明王,若是莫姑娘不嫌棄的話,將會成爲我們白盟第六位明王。”
葉非然覺得,白炎宿絕對是腦子抽了。
雖然她自己並不屑白炎宿給她提供的位置,但是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以這樣的地位,換取傭兵工會,就算不是等價交易,也是絲毫沒有什麼賺頭。
“我嫌棄。”
白炎宿愣住,對於葉非然話,他突然有些想笑。
這樣嚴肅的場合,能把他逗笑,也是一種本事。
“既然嫌棄,那莫姑娘提出個建議,我可以考慮考慮。”白炎宿淡淡道,彷彿不管葉非然提什麼建議,他都會同意似的。
眼珠子一轉,一個好主意出現在腦海中。
葉非然笑眯眯道:“既然盟主這麼說了,那我倒真是有個好建議。”
“嗯,你說。”
“既然你說把第六位明王的位置給我,那既然你們白盟勢力這麼大,想必也不會在乎一個小小的傭兵工會,雖然名義上傭兵工會是你們白盟的,但是實際上還是歸我管。”
葉非然想,她這個建議對於白炎宿來說,簡直就是白得了一個明王的地位,還不付出任何的代價。
“好,我同意。”
沒想到白炎宿竟然眼皮都沒眨,直接同意了。
葉非然眨了眨眼睛,她沒有聽錯吧,白炎宿竟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