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羣魔亂舞

打來電話的人,自然便是蕭宸了。李正鋒這兩天在黃龍的見聞,蕭宸在京城已經得到全面的瞭解,有他方通告的,也有李正鋒主動打電話聯繫彙報的。說起來,李正鋒跟蕭宸行政級別一樣,應該算不得彙報,但其中畢竟職權有別,這裡要說彙報,也沒有問題。

這次王昆從江東省長調任祥林省委書記,其中除了有王昆在江東促進江東經濟持續穩定增長的政績在裡頭之外,也有蕭系高層政治力量整合的原因。從經濟總量穩居第二的江東省(此爲02年統計結果),調任到全國排名18的祥東,看上去自然下降了。02年祥林省gdp總量幾乎只有江東省的五分之一,從這一點上來說,王昆的調任有些“虧”了。但官場不是這樣算的,尤其是從省長到省委書記,二把手成了一把手,這是一個坎,過了這個坎,政治地位大不一樣。

尤其是王昆一到任,十六大就決定了振興東北等老工業基地的國策,這就使得他更能展現自己的領導才華,其中好處不言而喻。更重要的是,振興東北等老工業基地領導小組地組長雖然是文成璽總理,但實際上最後的主要“經手人”卻是蕭宸,爲了安排這一大棋局,蕭系可也是在很多方面跟其他派系做出了妥協的,別的不說,就說東川的市委副書記陸雲來,就在今年三月底正式被選舉爲東川市市長,作爲直轄市市長,名正言順地成爲了實權派正部級高級領導幹部。

而李正鋒呢,也從部委調回他曾經任職的祥林省,一舉成爲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負責省政fǔ常務工作,協助省長祝維軍分管負責發展改革、財政、人事、審計、稅務、工業、環保、統計、編制、應急管理、金融、發展研究等方面工作。分管省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包括省價格監督檢查局、振興祥林老工業基地領導小組辦公室、省扶貧開發領導小組辦公室)、省財政廳、省審計廳(受省長委託分管)、省地方稅務局、省環境保護局、省統計局、省機構編制委員會辦公室、省政fǔ應急管理辦公室、省防範和化解金融風險領導小組辦公室、省政fǔ發展研究中心(省政fǔ調查研究室)、省行政學院、省農村信用社聯社。

要知道,李正鋒從江城市委書記調任中央部委到回調祥林省,這中間還不到五年時間,不足一個滿屆(5年是一個滿任期,也就是通常說的滿屆;3年以上算一個任期,即一屆;3年以下如果升官,屬於破格提拔,像蕭宸這樣在整個廳級階段也只有五年,算是一路破格。),在這期間,他又有了在中央工作的經歷,尤其是今年李正鋒年僅41歲,可謂前途非常看好的年青領導幹部。

這幾年老幹部們下得比較快,各派系都是大力支持新的年輕派幹部上位,蕭系自然也是如此。一批四十多歲到五十出頭的幹部大獲重用,是十六大前兩年就開始出現的特‘色’,想來恐怕也是以後的趨勢了。蕭家這邊,除了蕭宸坐直升機——甚至是坐火箭一般的升官速度格外引人注目之外,他堂姐蕭寧也不差,今年三月正式從京城市紀委副書記調任齊東省委副書記、紀委書記,開始在齊東這個經濟總量全國第三的省份獨當一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妻子調任齊東的原因,今年張旭江也調到泉城(齊東省城,前文取名叫什麼忘記了,以後就叫泉城了,汗。)軍區,任空12師師長,大校軍銜。據說空12師現在的主要機種爲j7c和j7e,張旭江到任後正在謀求爲空12師這個英雄單位升級機種,過年的時候蕭宸曾跟他聊起這件事,張旭江目前有些猶豫,既希望現在就全師裝備su27,又希望再等兩年換上國產的j10,畢竟到了蕭宸和張旭江這個層次,j10戰鬥機的信息他們是知道的,最遲將會在05年批量裝備解放軍空軍部隊,這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秘密,張旭江很清楚,如果現在換了su27,那j10批量裝備的時候就肯定沒有空12師的事了。蕭宸自然不好決定張旭江的事情,只是建議等一下,想來還是j10更好一點,也不知道後來張旭江究竟打算怎麼辦。

李正鋒他們推開一扇破爛的木‘門’時,一股難聞的氣息撲面而來,再一瞧院裡的景‘色’讓他們感到很不是滋味。這家的院子裡,到處堆滿了從別處撿來的各種各樣的垃圾和已經分揀好的一捆捆的廢品。一個看上去有50多歲黑瘦的‘女’人正在一大堆從各處收集來的垃圾中分揀着什麼。

周大江對那位正在垃圾旁邊忙碌的‘女’人說道:“他大嫂,別忙了,省裡和市裡的領導來看你了。”

那個‘女’人用‘迷’離的雙眼望了一眼走進來的這羣人,表情麻木,一時不知所措。

周大江忙接着說道:“他惠敏嫂子,這是省裡來的李省長。”回頭又對衆人介紹了起來,“她叫李惠敏,今年纔不過四十幾歲,家裡的苦日子把她熬得就像五、六十歲的老婆婆了。她的右眼已經完全失明、左眼的視力也只有0.3,雙‘腿’膝蓋部位患骨髓炎,再不及時醫治,有發展爲骨髓癌的可能。她丈夫下崗快二十年了,她自己下崗也有七、八年了。她從再就業服務中心每月領取到三百多元基本生活保障金,但很快就要出中心。到那時如果按傷殘對待可能得到一百多元特困補助費。她們家和她丈夫家共有兄弟姐妹輩8人,有7人下崗了,哪一家都十分困難。年邁的雙方父母常常從不多的退休金中拿出點錢來救濟他們,幫助孫輩‘交’納學雜費。她也曾經四處找工作,哪怕是很苦很累的活她也從不挑揀,只想掙些錢來維持家用,但常常是找不到活做。她像農民工一樣給個人老闆打過工,‘侍’候癱瘓的老人,但就是這樣的工作機會她都很難找到。她也曾想擺個小攤,自己找個生路,但卻領不到合法的經營執照。她現在正常的活就是每天到街上揀垃圾賣廢品。”

聽着周大江對自己家庭情況的介紹,那個‘婦’‘女’眼中熱淚嘩嘩地往下流,後來她似乎明白了什麼似的,那隻好一點的左眼突然睜大了,她衝着這羣站在自家院子裡的領導們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我實在活下去了,也沒本事活下去了。但我想不想死,我才44歲,我的孩子還在上學啊!”

在場地人看到眼前的情景無不動容。

李正鋒的嘴抿得緊緊的,他趕忙和其他人一起將地上的這個中年‘婦’‘女’扶了起來,“大姐,別這樣,別這樣,你家裡的困難我們一定會幫助你解決。”回過頭來他對孫綱正,語氣十分的不滿,“你馬上通知民政部‘門’,想盡辦法解決她家裡的困難,即使黃龍市再困難也要幫助她治病。如果黃龍市解決不了,你們就告訴我,由省裡解決。現在我們國家在建設有華夏特‘色’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但請大家一定要明白,我們的市場經濟不是各人顧各人,永遠不要忘了市場經濟前面還有個社會主義。社會主義是什麼,本質就是共同富裕,不能讓真正的弱勢羣體的日子過不下去。我們各級政fǔ領導抓改革,抓招商這沒有錯,但我們最基本的工作應當是幫助那些社會底層的窮苦人。”

孫綱正馬上表態道:“李省長,你放心,我會和龔書記、桂市長聯繫,一定幫助她把家裡的困難解決好,安置好!”

“不,你現在就和民政局長聯繫,讓他馬上過來,盡最大的可能幫助她解決生活上的困難。你還要和你們龔樂貧書記和桂晨東市長說,讓他們必須‘抽’時間到這裡來看一看,認真圍繞解決好睏難職工羣衆的生活搞好調研,我等着你們的報告。”李正鋒的臉‘色’十分難看。

在周大江和其他人的眼裡,李正鋒應當是個十分和藹容易接近的省領導,怎麼突然間要發這麼大的火呢?不過這態度卻讓他們十分暖心。

省國有企業監事會03辦事處的趙西城他們進了黃龍市後,很快在離黃鋼不遠的一處名叫“樂家賓館”的地方住了下來。這個賓館就在鋼城路,如果步行的話到達黃鋼也不會超過一刻鐘的時間。這裡住宿在這裡早餐免費,中午和晚上有自助餐,也可以想吃什麼點些什麼,衛生條件也不錯,長期住宿各方面還能給些優惠。辦事處主任鄭麗敏和司機在賓館裡到處轉了轉,看了看,便來到向主席趙西城住的那個帶有會客室的套間,向他作了簡單彙報。

“既然你們覺得這個地方還不錯,那麼我們就住下來吧!”趙西城在吃飯住宿方面從來不怎麼挑剔,只要辦事處的其他人覺得可以他都不會提出什麼意見,“我們這次進駐黃鋼,工作任務比較重,有什麼準備工作卷主任就儘快安排一下,以便我們儘快開展工作。”

“我們的住宿安排好了,下邊必須和黃鋼聯繫一下看他們給我們準備的辦公室怎麼樣了。”鄭麗敏邊想邊說,同時準備好筆記本對安排好事情作着記錄,“此外一些簡單的辦公用品讓黃鋼給準備一些。”

“辦公用品就不要讓黃鋼準備了吧,我們有辦公經費,你就讓司機挑十分必要的到外面買一些吧,我看就不要和監管企業張嘴了。我們初次到黃鋼來,雖然錢不多,要注意影響。”趙西城說着,也在想着必須要做的準備工作,“辦公電腦現在辦事處有兩臺手提電腦,給我配的那一臺就給你們用吧,再不夠我看就把我們在省城辦公室的臺式機帶一臺過來,不要讓企業給我們配備了。”

“剛纔我和老史他們通了電話,他們再過兩就可以把江鋼方面一些緊急的工作處理完畢,估計二天後就可以趕到黃鋼這邊來。”??鄭麗敏邊作着記錄邊說,“你看是不是讓江鋼方面派車將他們送過來,順便將省城辦公室的那臺臺式電腦帶過來。”

“老史他們過來我看也不要麻煩江鋼了,就辛苦小彭一點明天直接趕到江城市,接他們過來好了。”趙西城用手指抓了抓額頭,“現在我們一定要慎重加慎重。你在路上說黃鋼要改制了,又是那樣一個股權結構,我看咱們還是儘可以避免與企業的‘交’往和接觸,能解決的問題要多靠我們自身,不要給人家留下口食。”

“趙主席,我們從江鋼進行監督檢查今年是第二個年頭,他們改制後,我們可能還要繼續對他們實施監督,畢竟江鋼改制後國有股份沒有全部退出。”鄭麗敏忽然停下了手中的筆,擡起了頭,“江鋼的董事長李德聰多次和我說,我們進駐江鋼二年了卻沒有機會和我們一起坐一坐,是不是這次我們和他們‘交’換意見後,讓我們辦事處全體與他們的班子成員在一起吃個飯。既然趙主席這麼說,我看只能回絕他們了。”

“不用直接回絕,那樣也太顯得我們不近人情。”趙西城想了想,“要不這樣,我們初步和他們定個時間,找一天我們在省城的機會到江城去和他們‘交’換監督檢查後對企業的看法和基本意見。我們可以選擇下午一點出發,從省城到江城走高速也就一個多小時,到那裡不會超過三點,‘交’換意見用一個小時返回省城正好。他們要是挽留我們就告訴他們晚上有其它事情處理。鄭主任啊,你我來監事會時間短,其實我聽說原來的稽察特派員公署時,他們對企業檢查完後根本是不與企業‘交’換企業的。”

“是啊,這一點我也聽說過。我聽老史他們說,當時的稽察特派員們與企業方面的關係處得十分僵硬,真像貓和老鼠的關係。”鄭麗敏表情靈活了起來,“趙主席,你說我們就只能和國有企業的老總們保持這種關係了嗎?就不能靈活一點?”

“鄭主任,我看這種靈活還是少一點好,畢竟在當前國有企業深化改革工作中,一些嚴重的國企腐敗現象防不勝防,已經到了必須痛下狠手進行遏制的階段,我們不能不慎重啊!”趙西城表情十分嚴肅地說,“黃鋼的情況我瞭解一些,我們在這裡的監督檢查可能是一場硬仗,大家一定要有心理準備。”

“趙主席,我們進入被監督企業,一般都要先與企業的領導班子見面說明一下,同時呢,還要召開中層以上幹部大會由你講個話。”鄭麗敏看到趙西城這次在態度上不同於以往,就進一步請示,“你看這該如何安排呢?”

“與黃鋼領導班子的第一次見面,你與黃鋼總裁辦聯繫一下,儘快安排就是了。中層幹部大會當然要舉行,你現在就準備講話稿吧,我也要多考慮考慮,有什麼想法再與你們各位溝通!”趙西城停頓了一下,“我們這次來黃鋼的監督檢查,要儘可能的充分讓黃鋼的職工羣衆知道,可以考慮在企業內部的報刊電視上公開我們的聯繫電話,公開舉報信箱,同時把我們在省城的聯繫方式也一併公開,總之,我們要暢通與黃鋼職工羣衆的溝通渠道,不僅要與黃鋼的中層幹部和班子成員談話,還要深入車間、居民生活區與廣大職工羣衆、離退休幹部職工座談,也可以與黃鋼的客戶進行聯繫,對黃鋼的各種情況進行全方位綜合‘性’評價。”

李正鋒覺得時間不早了,正考慮結束這次計劃之外的到職工羣衆中的走訪,這時旁邊一個五十多歲的人擠了進來,他的嘴角上有着細密的皺紋,眼光發着亮光。這個人進來後就喊着:“聽說省市的領導到我們這裡來視察民情了,這實在難得啊。”這個人邊說着,目光在他們那羣人裡面尋找着,“哪位是省裡來的領導,我們多次上訪到省裡、市裡,甚至京城,都很少見到能爲老百姓說話的領導啊!”

“生米粒兒,喊叫什麼啊?省領導本來要到你們家看一看呢,正好你來了,有什麼情況說說吧!”他周大江在旁邊答道,同時用目光看了一眼李正鋒,“這位就是咱們的李省長,其它的人都是省裡和市裡來的領導。李省長,這個生米粒兒眼睛可是毒啊,米粒兒的小事他都盯着不放,也要討個說法,解決不了就到處上訪。”

“有問題就是有問題,問題不能分大與小嘛!”李正鋒聽到周大江說此人常年上訪,用口氣十分緩和口氣來儘可能避免口‘交’相惡,“‘毛’主席他老人家說得好,世界上就怕認真二字。老盛啊,有什麼問題可以和我說說嗎?”李正鋒當時就想,這盛米粒兒可能是個外號,自己可不能輕易叫啊,那樣說不定會使矛盾進一步惡化。還真讓李正鋒猜着了,這個盛米粒兒的真名盛冪隸,因爲人小氣、尖酸一些,得了這樣一個綽號。這名字有些繞口,卻是家裡長輩不識字,取名的時候在字典上隨便翻兩下,翻着啥字就是啥字,這樣來的名字。

盛冪隸不愧是老上訪戶了,在李正鋒面前不卑不亢,侃侃而談:“國家規定不能安排夫妻雙方都下崗,我們夫妻倆卻被安排全下崗了。李省長,你說我不應當找領導解決我的問題嗎?”

“你是哪個單位的職工?”李正鋒問。

在一旁的郭常陵說:“李省長,他夫妻兩個被安排下崗不假,但是他們原來一直就沒有上崗,都按停薪留職在外做生意。這次,單位改制就安排他們下崗了。”

“我是屬於停薪留職的黃工工人,但是我與單位簽訂合同還沒有期滿就強迫着下崗了。原來停留留職單位給‘交’養老保險之類的,現在下崗之後養老保險單位也不給‘交’了,個人實在負擔不起。”盛冪隸繼續十分理直氣壯地表白着,“我們夫妻兩個是去做生意了,那是響應單位號召自謀生活出路,我們才辦理了停薪留職,並與單位簽了合同。我們要不是開小飯店做生意賠十多萬,最後沒有辦法現在老婆也離婚了,我以後日子怎麼過?我們這麼大的人了,到處上訪丟人我們也知道。我們畢竟是國有企業的職工,說讓我們下崗,說不管就不管了吧,我們可也全是在黃工幹了二、三十年啦,說得過去嗎!”

“老盛啊,你先不要這麼大的火氣,有上訪材料嗎?”李正鋒從盛冪隸手中接過材料,“老盛啊,今天我接了你的材料,會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按國家相關政策的要求給你妥善解決好你的問題的。希望你以後不要上訪了,好不好?”

“我們誰願意沒事上訪呢?如果我產問題解決了,我一定好好過自己的日子。”盛冪隸儘管看着李正鋒將他的材料收了,卻繼續說道,“李省長,你們這些領導幹部如果有‘毛’主席當年接待羣衆上訪的氣度就好了!”

“噢,老盛啊,你不簡單啊,關於上訪你還能將‘毛’主席搬出來。”李正鋒覺得很新鮮,便說了句,“‘毛’主席他老人家當年是怎麼接待羣衆上訪鬧事的?”

“剛解放時,中原省一個地方要修飛機場,事先不給農民安排好,就強迫人家搬家。當時農民就鬧了起來,佈置了三道防線:第一道是小孩子,第二道是‘婦’‘女’,第三道是男的青壯年,將到那裡去測量的人都趕走了。因爲羣衆鬧事,後來地方政fǔ端正了態度,給當地農民作了安排,農民的家還是搬了,飛機場還是修了。”盛冪隸將這件農民鬧事的情況介紹完了,大聲地問,“李省長,你知道‘毛’主席聽說這件事後是什麼態度?”

“‘毛’主席他人傢什麼態度?”李正鋒笑眯眯的問。

“‘毛’主席他老人家說了,有這樣一些人,好像得了天下,就高枕無憂,可以橫行霸道了。這樣的人,羣衆反對他,打石頭,打鋤頭,我看是該當,我最歡迎。而且有些時候,只有打才能解決問題。共產黨是要得到教訓的。學生上街,工人上街,凡是有那樣的事情,同志們要看作好事。”盛冪隸看着李正鋒,說了句,“李省長啊,我們老百姓到處上訪沒人理,問題得不到解決,莫非真要讓我們工人去上街,與政fǔ發生‘激’烈的衝突才解決問題?”

“老盛啊,你是不是上訪都成‘精’了?怎麼敢編造‘毛’主席的話,來向李省長叫板,啊?”旁邊的郭常陵有些生氣了,“你要這樣我看你的問題永遠別想解決了!”

“郭書記,誰編造‘毛’主席的話啦,你上來就給我扣這麼大的帽子?要是文革我非得被抓起來了。”盛冪隸並不示弱,用眼睛直視着郭常陵,“我告訴你,這是‘毛’主席他老人家在黨的八屆二次全會議上的講話,我說的不會錯的。‘毛’主席他老人家在這次會上還說了,要允許工人罷工。這樣,有利於解決國家、廠長同羣衆的矛盾。同時還警告你們這些領導幹部,國家的命運就掌握在你們手裡,你們不要滋長官僚主義作風,不要形成一個脫離人民的貴族階層。誰犯了官僚主義,不去解決羣衆的問題,罵羣衆,壓羣衆,總是不改,羣衆就有理由把他革掉。‘毛’主席最後還說,革掉很好,應當革掉。郭常陵,你要不相信,我將那篇講話給你找來讓你好好學學。”

郭常陵一看這陣式,便退到了一邊,沒敢在吱聲。

“老盛啊,看來‘毛’主席真有這樣一個講話。你再說一遍,是在哪次會上講的,我回去還要學一學呢?”李正鋒並沒有生氣,而是熱情地問道。

“黨的八屆二次全會上,時間是在一九五六年十一月十五日”盛冪隸認真的回答道。

“好,我謝謝你老盛了。”李正鋒說着,主動與盛冪隸握了握手。心裡卻忽然想起上次跟蕭宸‘交’流的時候,蕭主任也引用過‘毛’主席一段話,只是那段話現在看來,卻是比這段還要“誅心”。蕭宸當時說:“‘毛’主席說:‘如果這樣的共產黨不是爲人民服務,而是掛着羊頭賣狗‘肉’,那麼人民就要自發組織起來,以武裝的革命堅決打倒假共產黨!推翻其在華夏的罪惡統治!並全部、乾淨、徹底地消滅一切附着在這個‘奸’僞集團上的官僚買辦漢‘奸’勢力!’……老李,咱們共產黨人不是爲買辦漢‘奸’服務的,我們自己更不能成爲‘官僚買辦漢‘奸’’,國企改革一定要做好,做好的關鍵有兩點:一是企業要煥發新的活力,二是下崗職工的再就業一定要安排妥當,這兩點同等重要,失敗一點就等於全面失敗。”

李正鋒正‘精’神恍惚了一下,就聽見旁邊說話。

“李省長啊,你們這些省裡的領導到下面來調研考察,可不能被他們這些企業的領導幹部給糊‘弄’了啊。”那個盛冪隸或許是看到李正鋒這個領導態度好,好說話,便進一步說道,“我在報上看見,說什麼黃工的引進什麼戰略投資者,推動了企業的改革與發展,純粹是胡說八道。”

“哦?老盛,那你怎麼看待黃工的改制呢?我們的國有企業怎樣改纔算好呢?”李正鋒問道。

“黃工原本最多時養活了一萬二千多人,現在改制後只不過剩下了一千多人,卻說引入戰略投資者提高了效益,代價卻是讓那麼多人提前退休的退休,讓那麼多人少的拿幾千元錢、多的不過一萬多元下崗失業。我就是拿了錢下崗的,你們說我靠這幾千塊錢夠幹什麼?”

盛冪隸睜大眼睛,越說越‘激’動,手還在不斷的比劃着,“我們華夏是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國家,我們工人階級是領導階級。我們國企企業爲了提高企業的效益,卻要讓絕大多數的工人下崗失業,將大量的國家貸款覈銷掉。企業改制後,只留下了部分當官的、有關係的,相反大量的普通工人全下了崗。李省長,你說我們這些四、五十歲的人,退休吧不夠年齡,只能下崗買斷。現在一些大學生找工作都非常的困難,我們這些四、五十歲的人下崗賣斷後,有誰願意用我們這些人呢?我們該如何養我們自己呢?如何養自己的父母、老婆孩子呢?國家搞改革我們支持,但應當實際考慮和解決我們這些人所面臨的生存問題。如果改革的同時,我們普通工人的生存問題得到了很好的考慮和照顧,那樣的改革纔是好的改革,也是我們廣大工人支持和盼望的改革。”

“謝謝你的建議,我會認真考慮你提出的意見和建議的!”李正鋒用手握了握盛冪隸的手,不住的點着頭,“請相信,你們現在面臨的問題,國家以及省委省政fǔ會高度重視,儘快研究解決的辦法的。”

這時,李正鋒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便對周圍的人說:“今天就到這裡吧!”回頭又對着周大江,“周師傅,謝謝您陪了我們這麼長時間,要中午了,我們要回市政fǔ招待處了。”

“李省長,要不就請領導們到我們家裡隨便吃點飯!”周大江挽留着。

“不用了,外面還有其他人等着呢!就不麻煩了。”李正鋒認真地道,“不是下午有其它事,我真想和當年一樣陪周師傅喝兩盅。”

“正鋒啊,現在這裡的工人們太苦啦”周大江握着李正鋒的手,將嘴湊到他的耳邊低聲道,“現在國有企業賣的賣,改制的改制,這麼多的三、五十歲的人下崗回家了。讓他們自謀出路,再不要說他們不願像農民工一樣有話不幹了,現在打個短工的活都十分難找啊。可憐我們這些老頭老太太,老了老了不得安生,還要養活兒子養孫子啊!”

“周師傅,我知道了,您回去吧!”李正鋒刻意不讓周圍天慶再送,帶着省、市的同志往工人生活區外面走。

在路上,李正鋒將孫綱正叫到了身邊,問道:“孫市長,馬店子這一片老工業區現在常駐人口有多少呢,下崗的工人到底有多少呢,你清楚嗎?”

孫綱正並不隱瞞,“市統計局有個數字說是這一片大概常住人口是48萬人,下崗工人是4.7萬人。我估計常住人口這個數偏小一點但差距不太大,下崗工人這個數字差距可能大一些,應當在十萬人以上,失業人員也在五、六萬人,全部的下崗失業人員應在15萬人以上。”

“有這麼多的下崗失業人員,太可怕了!”李正鋒嚴肅下來,對孫綱正說,“你回去後和龔書記、桂市長通個氣,對於職工羣衆上訪、下崗職工再就業問題慎重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系統‘性’的解決辦法,比如加強職工培訓啊、對外勞務輸出啊一些辦法,將矛盾化解到基層,避免讓職工羣衆動不動就越級上訪,給社會帶來不穩定因素。現在我省的江城、南部省份一些沿海城市出現了民工荒,特別是技術工人嚴重缺乏,我考慮你們能不能在這方面多做些工作,與這些需要外來務工人員的地方對口聯繫一下,幫助下崗職工和失業人員多考慮考慮出路。在當前全省大力推進國企改革工作中,一定要結合穩定工作統籌進行考慮。這幾年職工羣衆上訪是個熱點問題,如果你們黃龍市能在這方面想出了好辦法,對推動我們的各項工作都很有意義啊!”

賈敬寅被其中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單獨帶到了一個房間。只見小姑娘將全身衣物先脫了下來,見此情景賈敬寅的嘴張得大大的。但小姑娘並沒有什麼靠近他,而是找開了旁邊的衣櫃,從中拿出兩團灰乎乎破舊的麻布條和一個組合式化妝盒。那個小‘女’孩先用其中一塊布條遮擋住下體‘私’處外,然後用一根麻繩系在腰間,然後用另團布條遮擋住‘胸’部的兩個ru房。接着,那個小姑娘打開化妝盒,用手指對着梳妝鏡將油彩往臉上、身上和頭髮上進行了塗抹,並將一個紡織好的小‘花’圈戴在了自己頭上。瞬間,便難以辨認出這個小姑娘原來秀麗的面容,卻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野‘性’。

‘女’孩子將自己化妝完畢,回身對賈敬寅說道:“教授,請您也更衣吧!”

賈敬寅似乎明白了什麼:原來這非洲遠古生態茶是要化妝啊,既然人家小姑娘已經化妝好了,自己也得化啊,要不顯得自己太跟不上當今社會的時尚了。賈敬寅不再說什麼,聽衆小姑娘的安排,除去了自己全身的西服革履,被小姑娘用一塊黃布系在腰間遮住下體隱‘私’處,渾身上下塗抹滿了紅紅綠的各種顏‘色’的油彩,然後在賈敬寅的頭上繫上了一根布條並‘插’了一支不知什麼鳥的長長的羽‘毛’。最後,小姑娘又給賈敬寅身上掛上了弓箭,並把一支標槍‘交’到了賈敬寅手上。

這時,那個小姑娘說話了,“教授,我們的準備工作結束了,您請吧!不過,下面我們就不再稱呼您爲教授了,我們要稱你爲遠方的勇士了。我呢,就是你的僕人。”

“那你們的熊老闆這時算什麼呢?”賈敬寅問。

“他是我們這裡的酋長啊!”小姑娘回答道。

“哈哈,很好,有意思,有創意!”賈敬寅稱讚道。

賈敬寅隨着那個小姑娘來到了一個十分隱蔽的角落,只見那個小姑娘將目光擡頭向上望了幾秒鐘,就看到前面一道暗‘門’打開了,原來這裡面就是在外面遠處可以望的見那個球形建築物。在這個建築物裡面,種植了各種熱帶闊葉植物。沿着中間的小路,便見到中間是個近科原始狀態的游泳池,四周鋪滿柔軟的細沙。站在這個建築物的中間,感覺這裡面至少有四、五百平米大的空間。中間的沙地上已經支起了篝火,火上燒着一個粗砂壺,壺上正冒着白‘色’的水蒸汽。

賈敬寅看到,熊志堅和其他人的打扮與和給他化妝的小姑娘差不多,內心中童年的頑皮暴發了出來。他看到坐在樹墩上的熊志堅時,便將一隻手放在身後,一隻手放在‘胸’前,衝着熊志堅深深地鞠了一躬,說道:“酋長,我從其它部落來此叨擾,請勿見諒!”

熊志堅也站了起來,“哪裡,哪裡,遠方來的勇士,快快入座!”說完,二人不禁哈哈大笑進來。

這時,已經有人將茶在粗笨的原木長條桌上擺上了粗茶碗,並用泥質的茶壺給他們斟上了一大茶。

熊志堅說道:“遠方來的勇士,和我一起品茶欣賞歌舞吧!”

這時,只見那四個小姑娘已經開始扭動細軟的腰身和豐滿的屁股,甩動着五彩的頭髮和突突‘亂’跳的ru房,在沙地上瘋狂起舞,口中也不住的“噢,噢”狂吼,雙手也在“嘭嘭”‘交’替拍打着身上掛的小腰鼓。一支舞還沒有跳完,賈敬寅身上的血沸騰了,他也跳了起來,揮動的雙手,嘴裡也不住的“噢噢”叫着胡‘亂’扭動着粗笨的身體。看着他跳了起來,熊志堅也站了起來同他一起扭動起來。四個小姑娘看到熊志堅和賈敬寅加入了跳舞的人羣,便將身體湊了過來,圍着他們扭動起來,並不斷地用臉部、‘胸’部在他們二人的身體上蹭來蹭去,偶爾還用舌尖在他們的臉上和‘胸’口上輕輕‘舔’點上一下。在一邊觀看的林梅渶和徐麗敏也不甘落後,二人也加入到了羣魔‘亂’舞的行列。

當看到林梅渶和徐麗敏開始加入人羣的扭動後,四個小姑娘知趣地不再扭動,開始到旁邊爲他們添加茶水或鼓掌歡呼,而是將熊志堅和賈敬寅讓給他們二人,讓他們二男二‘女’盡情的舞動。當四人停下來休息時,四個小姑娘才上場繼續表演各式各樣的舞蹈,以供熊志堅和賈敬寅他們學習和模仿。幾支舞跳完之後,熊志堅和賈敬寅開始如同風箱般的喘氣,亦或如同牛馬般狂飲着茶水。

半個多小時下來,熊志堅與賈敬寅開始坐在沙地上不動了,只是一個勁的“呼呼”喘着粗氣。

“熊主席啊,你的非洲遠古生態茶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啊!”??賈敬寅一張老臉漲得紅撲撲地說道。

“教授,既然你不再把我當酋長了,我看咱們的茶是否就算喝好了,我們是不是該喝點酒了吧!”熊志堅問道。

“好,好,茶我今天喝夠了,也喝好了,我們喝酒,喝酒。”賈敬寅響亮地回答。

熊志堅見賈敬寅說茶喝好了,便一打響指,只見四個小‘女’孩飛跑出去,不一會兒便端來了幾支盛滿烤好的牛羊‘肉’的粗磁盤和一罈酒,然後用粗磁小碗給他們每人斟了滿滿一碗。

“賈教授,今天咱們還喝68度的祥林老窯如何?”

“當然,在祥林請我喝酒,盡興唯有老窯,啊,哈哈哈……”

這時,林梅渶一改上次的靦腆,也讓給她和徐麗敏各斟一碗。二碗下去,兩個‘女’人先躺在了沙地上不動了,嘴裡一勁地哼哼唧唧,僅剩下了熊志堅和賈敬寅二人。

今天的賈敬寅顯得格外亢奮,四、五碗酒之後,卻未見多少醉意。熊志堅便向四個小‘女’孩遞了個眼‘色’,並站了起來說了聲“我方便一下,去去就來”便轉身離開。四個小姑娘便扭動着身體圍在了賈敬寅面前,一邊喊着“賈大哥,也要陪小妹妹們喝碗酒啊”,一邊用身體在賈敬寅的身上來回磨擦。賈敬寅雖然見識多光,但今天經過如此有意思的活動,此刻又有芬芳‘花’香的‘誘’‘惑’,便與這個一碗與那個一碗喝個不停。最後,雙眼‘迷’離的賈敬寅連碗都端不起來了,嘴裡卻還在不住的喊叫着“我還要喝,我沒有醉”,只見一個小姑娘將喝到口中的酒嘴‘脣’相對送到了他的口中。這一口下去,賈敬寅真的醉了,倒在了沙地上。

我覺得我蠻厚道的,經常一送就是大幾百字,今天又送900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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