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楚羣來澤西,是帶隊前來學習澤西縣打黑除惡“雷霆”行動的作法和經驗的,本來,帶隊的領導安排的是分管政法工作的雷煥成,但是豐平縣現任縣委書記薜宇楊考慮到高楚羣曾經在澤西工作,是澤西縣資深的縣領導,所以臨時把雷煥成換了下來。高楚羣來到澤西后,澤西縣委書記嚴樺陪同他吃了頓飯,把接待的任務交給了史湘蘭。
雖然兩天的日程安排十分緊湊,但高楚羣還是抽出了一箇中午,來到高雅以前租住的房子,探望前幾天在楚湖市報上被宣傳成英雄的準女婿馬駿。門沒有關,屋內收拾得井井有條、窗明几淨。馬駿一看高楚羣來了,連忙從書桌的材料堆裡解脫出來,給高楚羣讓座倒茶,高楚羣正準備問馬駿的身體情況,衛生間的門打開了,浴後的楊莎如出水芙蓉一樣站在衛生間的門口,把高楚羣頓時驚得一震。
楊莎和高楚羣打過招呼,晾了衣服後就出了門,她準備到菜市場去買一隻雞給馬駿燉湯喝。高楚羣冷着臉看着馬駿,問:“這是怎麼回事?”馬駿有些緊張地說:“她只是我的一個普通朋友,看我這幾天身體沒有復原,所以常來照顧一下我的飲食起居。”高楚羣眼光瞟了一下陽臺上迎風飛舞的女人胸衣和內褲,沉聲問:“是這樣的嗎?”馬駿慌了,說:“是啊,叔叔你可別多心了,我對高雅可是……”高楚羣揮了揮手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高楚羣一言不發地出去了,馬駿的心裡如同着了火一般。如果誤會來自其它方面,馬駿倒也不在乎,可是關係到高雅,他就坐不住了。他怎麼跟高楚羣解釋呢?高楚羣如果把他自己看到的一幕告訴高雅,高雅一定會爲他的薄情寡意和另覓新歡而痛苦不堪。想到高雅會痛苦和悲傷,馬駿心如刀割。
下午上班後,郭佳打來電話,叫曾正爽到她的辦公室去一下,曾正爽回來後,對馬駿說:“馬科,市裡組織了一個慰問到貧困地區支教人員的活動,明天就起程,郭縣長的意思,是讓我去一下,一共五天的時間,這幾天我手頭的事情怕是要放一放了。”馬駿心不在焉地說:“既然是郭縣長親自安排的,你就去吧。”田健和說:“你手頭的事,我加班替你完成,不過,我有個要求,回來記得給我帶點好煙抽抽。”曾正爽笑着說:“我這次去的地方是貧困山區,怕是沒有好煙帶哦。”“給我帶點山貨特產也行啊。”田健和嘿嘿一笑。
馬駿突地擡起頭,說:“你這次跟郭縣長出去,是去哪裡?”曾正爽笑了笑,說:“馬科今天是怎麼了,心裡有事吧?我剛纔不是跟你說了嗎?這次是市裡組織的慰問全市到貧困地區支教人員的活動,澤西縣都派三個人,縣裡是郭縣長帶隊,我和報社的人一起參加。”馬駿急切地說:“你儘快幫我搞到這次慰問的支教人員名單。”曾正爽心下雖然不解,但還是按照馬駿的要求,向市政府辦要了全市支教人員的情況,交給了馬駿,高雅的名字霍然出現在馬駿的眼裡。他的心抽搐了一下,說:“曾科長,下午下班的時候,我給你一封信,你幫我帶給高雅。”
他很想找郭佳,這次慰問活動帶自己去,但是自己有傷在身,走一會路還可以,要是爬山路,怕是吃不消,另外還會耽擱大家的行程。不能當面解釋,只能用信來交流了,他覺得信件比電話和麪談都要合適,因爲在信裡,他可以找到最合適的詞字來澄清誤會,來表達自己對高雅的愛。
這次跟郭縣長一起出去的還有另外一個人,這個人就是縣報社的記者王欣,一路上,王欣顯得很失落,同金炎結婚後,她曾經有一段快樂而甜蜜的時光,但是,近來,她發現了金炎對自己的冷淡,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賈爲民倒臺自殺能跟她的幸福聯繫在一起。賈爲民倒臺後,其心腹王品超雖然沒有被牽連上,但王品超現在已經被打進了冷宮,王品超的失寵意味着他再也沒有能力爲金炎的仕途助力揚帆,而金炎同容貌平平的王欣結婚正是爲此爲來。
當金炎聽王欣說她將隨團到貧困山區去慰問支教人員的時候,他並沒有表示出多少戀戀不捨來,繼續冷着臉看他的電視,王欣洗了個澡,鬱鬱寡歡地躺在牀的另一端。金炎被電視裡男女之間的激情鏡頭撩動了慾火,他看身材火爆的女人睡在那裡,並堆着笑臉迎上去,開始撥女人的衣服,沒想到王欣一下子推開了他的手,氣沖沖地說:“放開你的手。”金炎被王欣一拒絕,慾火更旺,但不好用強,於是他說:“你不要生氣嘛!我只不過是擔心你出去被別人欺負,心裡不高興罷了。”
王欣說:“怎麼會被人欺負,隨行的都是領導,他們難道不會照顧我?”金炎說:“你別跟我提領導,他們有些人肚子裡的花花腸子可多了,上次送你回家的那個馬駿,別看他人模狗樣的,要不是我早回來了,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哩!”王欣問:“他怎麼了?”金炎說:“這狗日的,他……他正在□□扒你的衣服。”金炎說完把遙控器往牀下一扔,說:“你說,平時他是不是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所以我擔心你啊。”
王欣以爲是男人吃了醋,心下有些歡喜,她天真地認爲男人是真心在乎自己,臉上和緩了下來,加上明天就要走了,半推半就地從了金炎,於是兩個人在開始了激戰。金炎努力地實踐着把從黃片中學到的姿勢。他好久沒有這樣對王欣了,王欣被來自於情感和生理上的雙重□□沖刷着,□□迭起,嬌喘連連。只是她不知道,金炎閉着眼睛狠狠地抽動的時候,腦海裡浮現的並不是她的身影。
因爲同行的人除了郭佳和曾正爽外,都是外縣人,王欣不認識,郭佳是領導,王欣可不象電視臺的舒然那樣沒有分寸,而曾正爽跟自己素無往來,所以一路上也沒有過多的話,王欣只能埋頭想着自己的事,或者回味昨夜的激情。只到她見到了高雅,纔算是找到了聊天的對象了。她跟高雅早先同是宣傳戰線的人,兩人幾乎是同時上的班,雖然一個是宣傳部的上級領導,一個是報社的新聞記者,但沒有影響到兩個人相交如水的友情。有時王欣到宣傳部辦事,或者高雅陪部領導到報社檢查工作,兩個人都會親密地說上一陣子。
賀家嶺小學的校長同兩名本地教師,加上高雅,在簡陋的學校迎接了市裡的慰問團,飯菜簡單但氣氛熱烈的晚餐之後,慰問團的成員被安排到騰出來的校舍休息,而王欣則跑到了高雅的小宿舍裡,兩個女人擠在了一張□□。王欣問:“高姐想家嗎?”高雅說:“想啊,我也不知道爲什麼這麼想家,上大學的時候都是半年回一次家,都不覺得自己有多想,現在來這裡才兩個多月,不知道爲什麼,一空下來,就想得要命。”王欣神秘地說:“我知道爲什麼會這樣。”高雅笑着說:“你呀,賣什麼關子啊!快說。”王欣說:“高姐一定是想男朋友了。”
看見高雅羞澀的笑着,王欣哈哈一笑,說:“怎麼?被我說中了吧,我倒想問一問,是誰有這麼好的福氣。”高雅擡頭望着窗外山嶺上皎皎的秋月,幽幽地說:“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王欣捉住高雅的手說:“快說啊,高姐,我都急死了。”
“馬駿。”高雅甜蜜地回答。“啊?你說是馬駿?是哪個馬駿?”王欣問。高雅不解地反問道:“怎麼這麼問?難道你也認識?”“可能是同名吧,這個名字用的人挺多的。”王欣笑了笑說。高雅說:“我說的是在澤西政府辦公室工作的馬駿。”王欣一下子怔住了。
馬駿在王欣的心目中,本來是英俊、瀟灑、穩重的正面形象,心下暗暗傾慕,但經金炎一說,他就馬上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壞人,是一個欲對自己不軌的混蛋。這樣的男人,怎能配跟高雅好?於是她說:“高姐,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我說出來你可別生氣啊!”王欣看高雅示意她說下去,她先向高雅講了馬駿英雄救美的故事,然後說:“聽別人說,馬駿在之前就認識這個叫楊莎的女孩,她是澤天化工的女公關,長得很有姿色。有天馬駿跟她在雅風茶樓喝茶,還被兩個男人追打。劫持人質事件後,他跟楊莎走得很近。有天我們到他住的地方採訪,還以爲兩個人是小兩口呢。”
高雅的眼淚剎那間流了出來,她想,這些可能是誤會吧,事前,楊莎可能跟馬駿只是普通朋友關係,馬駿奮不顧身去救她,讓楊莎心存感激,所以臨時照顧一下,馬駿是愛我的,不會錯的。雖然她這樣想,但心裡還是不安。第二天一大早,她悄悄地起了牀,向鄰村走去。
早上,馬駿還在□□熟睡,昨天晚上他加班一直加到凌晨三點,楊莎一大早就趕了過來,想抓緊幫馬駿洗完衣服後再去上班,這時電話響了,怕電話吵醒了馬駿,她連忙拿起嘀嘀作聽的手機,問:“你找馬駿嗎?馬駿現在正在睡覺呢!”電話那頭沉寂了片刻,然後傳來一陣掛斷電話的忙音。
高雅坐在電話機旁淚如泉涌,王欣的帶來的消息看來是千真萬確的了,深愛着自己和自己深愛的男人,居然在她離開後的兩個多月裡,拋棄了自己,難道自己跟馬駿的愛情在時間和空間面前如此不堪一擊?難道那些花前月下的誓言真的只是頭腦發熱後的蜜語甜言?高雅又拿起電話,她要向父母訴說自己的委屈。當聽完她的訴說後,電話裡一貫欣賞馬駿的父親緘口不作表態,只是勸高雅好好保重身體,高雅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悲傷,跑回自己的宿舍,雙目無神的靠在牀頭,悲痛欲絕。
到賀家嶺小學慰問支教老師高雅的行程馬上就要結束了,他們將趕赴下一個遍遠的山村。臨行前,曾正爽和王欣來到高雅的牀前,王欣安慰了高雅幾句,心如刀絞的高雅強打笑臉,下了牀,跟兩個人惺惺作別,曾正爽從懷裡掏出馬駿讓他轉交給高雅的信,說:“這是馬科讓我帶給你的信。”
等他們走後,這封沒有拆開的信,被高雅撕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