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若茫

那的眼神他並未忽略, 自然知道康熙到底心軟,不肯直接處理如了某些人的意。他微微一笑,感覺到探究的眼光盯着他看, 他微微苦笑。他不知道爲什麼康熙要使眼色讓他再回來。看着康熙不準備搭理他的樣子, 他沒有多想, 只是笑了笑就走了出去。

御花園裡, 太子坐在涼亭中美其名曰賞花, 桌上還擺着一壺酒和幾碟糕點。遠遠看見胤禛走過來,笑着招招手,胤禛走過去

“二哥好興致啊!”太子搖搖扇子

“心中鬱結盡去, 自然興致好”太子隱隱打着機鋒胤禛腦子裡轉個圈

‘好個太子,真是好定力!’

“四弟坐吧, 陪哥哥我喝兩杯。我們兄弟素日裡難得親近”接着轉身吩咐手下人

“你們去把爺幾個兄弟都叫來”說完之後, 他又重新坐下來,

“四弟是擔心十三弟跟弟妹的事吧!放心吧,待會皇阿瑪自會派人找我們過去, 我找諸位兄弟來也是因爲如此。免得有些人仗着皇子分位尊貴整日介的惹是生非,唯恐天下不亂。說到底,二哥的宮裡也該整治整治了。”胤禛喝着茶,不動聲色。沒多久,小十七蹦躂着來了, 跟胤禛打了個招呼就蹦到太子跟前“太子哥哥, 最近你有什麼好看的書麼。我去找十三哥他都不理我, 還有啊, 九哥假的幾個小子居然敢欺負四哥跟十三哥家的小侄子們, 真是好沒道理了”太子還是笑意盈盈的聽着十七白話。

胤禛聽着他的話也想到了當初訓弘時的時候,有點過了最近弘時確實上進許多, 也不會像原先跟着李氏的時候聽她扇風點火的欺負人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也不該太過嚴厲,看着弘時在自己面前戰戰兢兢的樣子遠沒有月宵他們在胤祥面前放得開,心裡也有點不是滋味。小時候的他不是也期待父親的溫顏相待麼。想通之後,就連看着十七的臉色都有絲溫潤。倒是十七驀然間轉頭看到胤禛的臉嚇的一激靈,暗自嘀咕‘四哥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十三哥的事急糊塗了,’卻沒顧得上太子還在等他說話。太子順着他的眼光看過來,知道他冷麪的四弟想通了什麼。胤禛還在走神,胤礽一笑更是給十七笑糊塗了‘這兩個哥哥都怎麼了’他鬱悶的摸摸鼻子也不說話了。

這亭子裡風景不錯可總有煞風景的人來。十七遠遠看見太子側妃走過來沒什麼話說自顧轉過頭去,盯着胤禛看‘四哥不冷着臉的時候還是蠻好看的啊。’胤礽對德妃娘娘的心腹也沒什麼好感,卻也不得不應付幾句。撇他一眼對着十七道“你剛不是問我那幾個該怎麼辦麼?”十七回神後怔楞一下,終於想起來他問了太子什麼,趕忙點點頭,太子陰陰一笑

“怎麼辦?簡單啊,馬克思不行就法西斯唄!”

“啊?”十七不懂,但是看太子沒打算解釋只是拿眼瞧着他的側妃,扁扁嘴不再吭聲。終於以胤礽與兄弟對飲女人家的不方便打發走了人。卻沒看見她眼角幸災樂禍的笑意。走過轉角,她自言自語

“哼,這次看這丫頭還不死,別說老四,十三幾個就連太子都沒法子。”她固然是螳螂自然不知道黃雀在她身邊嘲諷着她呢。她身後婢女的眼中精光是她無論如何也發現不了的。

十七還在爲胤礽的話費神的時候,胤禛已經再看見胤祉之後站起來了,他也趕忙跟着。一番複雜的問好之後,十幾號人把這個涼亭已經塞滿了。宮女侍衛們已經被遠遠的打發到外面。老十坐不住了,拉着胤禟的袖子

“九哥,他把人都撤走到底想幹什麼?”胤禟老神自在的搖着扇子不開口。倒把老十氣的直倒氣。太子眼珠一轉,計上心頭邪惡的開了口

“老十,你怎麼了,剛從教場跑馬回來麼?我怎麼覺得你比馬還累呢”旁邊的兄弟們忍笑忍得很辛苦。只是老十腦子或許不大夠用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剛準備跳起來就被胤禟死死地拽住。正在僵持的時候,有侍衛前來說康熙召見。聽見老爹召見,數字軍團沒也顧不得看戲了,浩浩蕩蕩的開向乾清宮。侍衛們也很少能看到皇子們一同出現。平常都是相對交好的皇子一起,今天倒是除了胤褆,胤祥,從太子到十七全都在,讓他們有些感慨。這些人隨便一個都是翻雲覆雨的主,只是這背後的艱難又有誰知。

因爲我跟胤祥是從阿哥所直接被叫到乾清宮的。所以到的早些。康熙在上面練字,月宵侍立在側。皇子們魚貫而入,行完禮後安靜的坐在一邊,大殿裡唯餘寫字的沙沙聲。我跪在下面,胤祥因爲腿的問題被我趕到兄弟隊裡坐着卻內心不安。康熙雖然在不久之前流露出笑意但是現在的心思卻是難測。對面還有太子側妃,以及九福晉,德妃,宜妃。除卻宜妃心思不明,剩下的兩個可都是與我不利的。不知過了多久,康熙放下筆,揉揉手腕開口了

“今兒叫你們來是爲檒輕塵的事情做個了斷”在康熙眼色示意下李德全出去把馬爾漢帶了進來。

“胤礽這事你怎麼看。”這時月宵擡頭,盯着胤禛猛看眼神意味不明。之後又轉身去看胤礽,最後看着我但是我看出了他眼中的安心與依戀。我笑了,既然我在乎的人信我我還在乎什麼。這個笑讓宜妃看入眼底,轉頭在看看康熙,她心裡也有了譜,只是德妃有些意味不明。

一開始情況就像這不利於我的方向發展。認證,物證,一樁樁,一件件呈到面前。至於真假看的不過是康熙的心意。

“皇上!”月宵開口了,康熙淡淡看他一眼點點頭。

“月宵想問九福晉一句話!爲何一定要置額娘於死地!”這句話問出口,皇子們多半皺眉這件事都是心照不宣的,不成想讓月宵問了出來,這後花園爭奇鬥豔哪能拿到桌面上說。剛想說什的側妃被胤礽冷冽的眼神給逼了回去。九福晉扭着帕子開口

“月宵,當初你父是爲誰所殺你內心如明鏡。弟妹近年來確實對你照顧有加,但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孰是孰非你還要有所明辨!這畢竟事關你山莊上下數百條人命。至於你說置弟妹於死地這話有些過了吧,畢竟我跟她無冤無仇,何故讓自己受傷沾滿血腥。她豈是我一個貝子福晉能置於死地得了的”月宵冷笑一聲不再多說。轉過頭看着前面,眼神竟有絲凌厲

“德妃娘娘,您說我額娘殺我爹是爲了風風光光的嫁給我阿瑪。您莫忘了吧,我爹死於康熙47年,那是阿瑪額娘早已成婚,這似乎不符合邏輯吧?”看着德妃不再說話他繼續說“我爹當初的死我自然知道是”我看着月宵的臉就知道他想什麼我剛想說話

“是我殺得!”胤祥在我前面說出了這句話。我緩緩的看向他,諸位皇子也有詫異之色。胤禛緊閉眼,不知道想些什麼只是臉色悲慼。我知道胤祥在康熙朝的政治生涯到此結束。剩下的我渾渾噩噩,只是他如此何必?康熙必不會拿我如何,可是你的前途真正的毀了。近十年暗淡無光的生活他如何面對他額娘,何日起他竟護我至此。我的衣袖被誰拽着,誰又眼含期待的看着我。誰目光如炬,擲地有聲的宣佈我們今後的生活所向。又是誰爲我求情在惹怒誰之後被廢黜卻面帶釋然。還有誰目光略含擔憂。墜入黑暗前,又是誰扶住我讓我安心。

睡夢中,我走馬燈似的人生一一閃現。這背後到底有着怎樣的恩怨糾葛,雙方仇怨你來我往。最後重歸於黑暗的時候,有大片紅色閃現。是什麼呢?繁花似錦,那真的是花麼?開於彼岸,風姿綽約,遠不可及。傳說那是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總有人說上窮碧落下黃泉,彼岸花開 花開彼岸時只一團火紅花開無葉葉生無花相念相惜卻不得相見 獨自彼岸路。這是我們最後的歸宿吧。沉浸於似黑非紅的世界。我能做些什麼,爲記憶癡.爲傳送顛.一段相思鏤金骨,紅蓮業火,兩心焚煎成碧血。誰能引我出這場大夢,分不清幻與夢,故人相望有多少前章待續。

嘆息一聲掙扎着醒來。一個人趴在牀邊睡夢正酣,眼圈深陷,疲憊不堪,夢以不歸,何問君寒。將手邊的被覆在他身上,一向警覺的他居然如此都未清醒。轉頭望去窗外星空依舊黯然,那麼它是否能給我想要的答案。恍然初起的清風送來的是怎樣的期待。聽見來人的低語,山雨過後唯餘等候。送他歸去,可有相伴。忽明忽暗的燈,一夜無眠。我們到底是誰連累了誰。手下熟睡的人臉龐消瘦許多。天外琴音醉,風雨飄零,莫不思歸。絢麗光影終是會讓我等到的吧。只是這心中的期望到來時讓我措手不及。回想起那天的人仰馬翻,臉上的笑意愈加綻放,這何嘗不是另一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