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的盡頭左拐,所有的熱鬧彷彿在一剎那間肅清。青石板的道路道兩側是高大的楓樹林,樹間站着一座座一人高的石像,就好像是隨時等待檢閱的士兵。在青石板板路的那一端,古老的宅院門顯露一角。
吹過楓林的風涼颼颼的,直往人脖子中灌。知福感覺到一股詭異的靜謐,打量石像,道:“這時招魂的石像,我們不是走錯地方,來到烈士陵了吧?”
“沒錯。戰國學院的外面是烈士陵,這裡安息的都是在保衛學府大戰中逝去的英雄。”雪莉說。
知福目光延伸,發現兩側的楓葉林中似乎存在某種空間禁制,其真正的大小絕不止外面看到的那麼大。這時雪莉補充說:“烈士陵是學府中五大最神秘的地方之一,它的內部空間石重疊的,實際大小其實有數百里。而且,我聽說有人晚上走在路上,經常會見過烈士的亡靈。”說到這,雪莉神色都有些不自然。“我們快走吧。”
知福心中狐疑,這片烈士陵絕不止是死人安寧之地。數百里的重疊空間內部,肯定藏着什麼東西。森林中有種讓他不安的氣息,那是和腐森林相似的感覺。
走過千米長的小路,戰國學院銅釘的朱漆大門呈現眼前,目光向上,內看到院內碧瓦琉璃的屋頂和蒼翠挺拔的松樹。門樑上掛着的牌匾上,書有金漆的四個大字:戰國春秋。
現在不過才上午九時許,雖然大門兩邊開,卻不見其他人,尚顯冷清。無論是新生報名還是老生回校,估計要等到臨近中午人才會逐漸躲起來。二人走上石階,才發現一位老者手中端着一個紫砂茶壺,悠哉悠哉地在寬闊的大院中踱着步子,像是在散步。幾位早到的學生與老師正忙着打掃衛生。
“你好,我是來報名的。”知福突兀地說一聲,院子中七八個人的目光全落在他身上。
有兩位放下大掃帚,正要走過來,卻見那老者擺擺手,笑呵呵說:“你們繼續,我來看看今年第一位新生如何。”
老者身形消瘦,頭上彆着一根玉簪子,滿面笑容地走過來。“喲,”老人家一雙鼠眼上上下下將知福打量了個遍,有些驚異道:“不錯的小傢伙,底子很厚啊。”
知福聽着老人家隨意的一句話,心中一驚,這老傢伙眼光也太毒了,莫非一個照面就看清了自己虛實?他趕忙道:“學生知福,低階修行者,希望能通過戰文院的考覈。”
老者的目光更加驚異,這小傢伙威勢內斂,氣韻深厚,哪裡像是低階修行?
老者疑惑的目光讓知福愈發不安,他淡定地與雪莉說:“你也去報名吧,不用等我了。”
“好吧。”雪莉點點頭,安慰知福說:“就算失敗了,明年還有機會。”說完,轉身離去。
待雪莉的倩影不見,老者才道:“知福,老夫易寒,乃是學府中一位老師。你爲何要隱藏自己?”
“您能看出我的實力?”
“常人以爲收斂靈力,便可隱藏自己實力,卻不知修行者的靈魂同樣會散發魂力。除非你達到與萬物合一的超然境界,否則魂力無法遮掩。老夫觀你魂力深厚,少說也在8分以上(靈魂力三級以上),端不可能是低階修行者。”易寒老師娓娓道來。
“魂力?”知福第一次聽說這個詞。他抱拳道:“竟然您看出來,學生便不再隱瞞了。”
知福不在收斂力量,易寒老師露出滿意的笑容,問道:“知福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歲。”知福說。
“十九歲大師,很是不錯。你加入戰文院實在可惜,來戰武院可爭新生頭名。”易寒老師勸道。
知福哭臉,用商量地語氣說:“易寒老師,您看能不能這樣。您就當我精神力和魂力強大,讓我加入戰武院當一個普通學生。我想學治國治事的本事。”
易寒老師覺得詫異,道:“你隨我來,我們進屋慢慢說。”
一間清雅的屋中,易寒老師與知福對面而坐。易寒老師問道:“你說你要學治國治世之道,老夫問你,你可是想他日建立一片基業,爭霸天下?”
知福連連點頭,自己不正是爲此而來的嗎。
易寒老師又問道:“你家勢如何?”
“師傅仙去,我孤身一人。”知福說。
易寒老師想了想,道:“爭霸之道非一人之力能行。像你這般的學生,先厚積,後薄發,一戰定乾坤方可。厚積之道,你不僅要內外兼修,還需通曉天下大勢,精通兵馬糧草,懂得御人用人之道。以你目前的修爲,五年之後,可以步入大師高階,那時你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是白手起家,二是投靠勢力。其中皆有大講究。做得好,一方封王;做不好,身死人手的也不少。”
易寒老師這一番話,知福忽而發現,制霸之路似乎並不像自己所想的那麼簡單。他本以爲屆時自己王八之氣一散,四方小弟就會紛紛拜到大褲衩之下,大勢力爭先恐後的把女兒啊、妹妹啊什麼的送到自己懷裡來。
“我會好好學習的。”知福無奈道。
易寒老師嘆息說:“你若選擇這條路,今後便會明白,爭霸之路,罕有一力破天,驚世駭俗;多是苦苦掙扎,三代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