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離江面只有半米距離,我的腳突然不知被什麼纏住,掙扎了一會,挪不出去,轉過身的時候。
便看到了一張放大了的臉,張了張口,卻喝進好幾口江水,沐易之環住我的腰,我蹙眉,掀眸,見他眼裡滿是揮散不去的驚恐。
心裡一個地方,迅速坍塌。
沐易之將我貼近他的身,帶我游出了江面,大喘了一口氣,就聽見他怒不可遏的聲音,“我就那麼不堪,讓你寧願死都不願意接受我嗎?”
我驚愕,轉過頭,橫眉豎目道,“我去,沐易之你不要給我自憐自艾,老孃可不會爲了你去死。”
“那你爲什麼要跳下來!?”沐易之不解的眼神,嘴脣被凍得發紫,眼神依舊冷冽,“跳江很好玩嗎?”
我翻了大白眼,“你以爲我想啊,還不是我在橋上叫了某個傻瓜的名字,誰……唔嗯……”
我睜大眼,望着眼前這個以爲我掉入江裡,二話不說跟着跳下的沐易之,這個說着不可能會喜歡我,卻愛我的沐易之,這個想讓我把他放進心裡的沐易之。
這樣的沐易之,我該拿你怎麼辦!?
“心兒,我怕,好怕再也見不到你。”沐易之冰涼的手指撫上我的臉頰,幾不可聞的嗓音,“如果那麼讓你爲難,我便消失……”
求不得,愛不得,不如就放手!
呵!
我不能形容這是什麼樣的心情,有種深入骨髓的悵然若失的感覺,然後我便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我從混沌中悠悠轉醒的時候,刺鼻的藥水味鑽進我的鼻孔,睜開眼,入目的是純色的白,都說白色是最乾淨的顏色,其實不然,最乾淨的顏色是黑色。
“你醒了。”醫生機械化的嗓音,“通知在外面的親屬,病人已經清醒可以轉普通病房了。”
“是!”說着,護士便推着醫護車走出了病房
大概是打了麻醉藥,我的神識還不是很清晰,混混沌沌的,醫生冷硬的嗓音再次傳來,“有哪裡不舒服嗎?”
我搖了搖頭,伸出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嘴脣,嘶啞的嗓音,“我想喝水。”
醫生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病例,走到牀櫃旁,用棉花籤沾了一點水,擦了擦我的嘴脣,這纔開口道,“你剛開過刀,不能進食任何東西,如果真的很渴,只能這樣。”
“哦。”
我面無表情的望着天花板,早就知道自己的胃不好,又沒吃飯,然後便喝了酒,這還不算,還跳下江裡,喝了好幾口不知道參雜了多少細菌的江水,結果悲催的開刀了。
沒一會兒,護士進來了,將我擡到另一張牀上,將我推出了加護病房,出門的時候,誰都在,唯獨那個人。
全部安置完畢後,醫生捧着病例,冷冷的站在一角,不說話,不離開。
老媽被花爸爸勸說着離開了病房去休息去了,聽說我昏迷了兩天兩夜,他們守了兩天兩夜。
病房裡,沐欣欣、花美男、夜寒軒一個個精神都不是很好,我扯着脣道,“你們都回去吧,我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