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風坐在白鶴背上看着身邊快速略過的風景,沉默了一會問道,單叔我們這是要去哪,二人乘着白鶴飛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離開化日宗更是不知已經多遠了,單海沉聲道,去我一位故人那
故人,顧長風咀嚼了一下這個詞,另一個老朋友嗎?單叔這麼好的人,應該在外面也有很多朋友吧,顧長風自顧自想着,
白鶴在飛行了一柱香的時間,終於在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停了下來,二人也從白鶴背上下來,到了,單海輕聲道,眼前是一條修整整齊的山道,山道青石鋪就,一眼望去彎延看不到盡頭,山道起始處有一座牌樓,只見牌樓正中間寫着清河谷三個娟秀的大字
不一會有兩名女弟子過來尋問,請問你們找誰,單海道我找你們秦掌門,找掌門,女弟子又上下打量了單顧二人一眼,又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找掌門什麼事,你們可知道我們清河谷是不能輕易讓男人進去的,我知道你只需跟你們掌門說,就說有位故人來訪,來侶行五十年前的承諾,單海道
女弟子聽單海一會說故人,一會又是五十年,五十年前她還沒出生呢,於是又重新打量了一番單海,雖然她也知道修行有成的人可以保持容顏不老,但她又修行尚淺,一時也看不出單海的深淺,只好道,你們先在這稍等片刻,我去通報一聲掌門就來,女弟子道,好,單海道
大概一盞茶的時間,那名女弟子終於在次回來了,一回來態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一見道單海就道,剛纔多有冒犯還望貴客多擔待,沒事,單海輕聲道,隨後就帶着顧長風開始登山
另一名女弟子不明所以,問剛纔那名去通報的女弟子道,怎麼回事,他們真的是掌門的故人嗎?通報的那名女弟子道,何止是故人啊,你是沒看到我在向掌門通報時,掌門那神情,就差沒親自下山來迎接了,掌門當時雖然在喝茶,但她眼神裡的那種急切是騙不了人的,雖然她當時極力控着,但我還是能感覺到的,掌門似真的等了他很長時間
單顧二人拾階而上,差不多半盞茶的時間兩人就登頂了,那位單海所說的故人在一處會客廳接見了兩人,兩人分賓主落坐,顧長風坐在單海的下手位,上首位則坐着一位年約三十的美婦,一襲白衣纖塵不染,一雙丹鳳眼,更是美目含情,此時看着單海更是眼也不捨眨一下,似是生怕眼前人不是真人一般,單海也是一般,自從坐下後別說喝茶了,就是桌上有沒有茶單海都不一定知道,但是單海的眼中不僅有人,還有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而反觀秦荷的眼中,則更多的是一種期待終於變成了現實的感覺
顧長風的目光在從秦荷的身上移到站在她身後的一位少女身上,此少女看上去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生的也是花容月貌,美豔不可方物,顧長風一時間也是看的眼睛都有點直了,說實在的他還從未見過如此動人的女子,那一種由內而外的出塵氣質,就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雖然以前門中也有不少女弟子,但和眼前的這一位相比,那還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少女也是一身白衣勝雪,那怕就只是婷婷玉立的站在那裡,也是一道絕美的風景,就在這時秦荷終於打破沉默,一出口就是,他是你的孩子還是弟子,顧長風也自然知道她說的是自己,不等他自己說,單海就道,他是我義兄的孩子,只是這孩子最近家中遭逢鉅變,所以纔跟在我身邊
聽着單海的解說,顧長風似乎看到秦荷很是鬆了一口氣一般,雖然她掩飾的很好,但那緊崩的身體,一下就有一種放鬆的感覺顧長風還是發現了
那你身後的那孩子……,不等單海繼續往下說,秦荷就搶話道,我女兒,此話一出單海身體立馬一僵,過的半響單海就欲起身告辭,就在這時秦荷嘴角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接着又道,小白是我的養女,說着就自顧自的拿起身旁的茶小抿了一口,喝茶的同時還偷看了一眼單海,見單海也是暗中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秦荷嘴角又露出一絲勝利者的微笑,兩個小傢伙聽到這就是傻子也知道兩個人之間必定有着一段不爲人知的往事
是夜,秦荷爲兩人準備了兩間房,顧長風一個人在房中卻怎麼也睡不着,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出遠門,只是沒想到第一次出遠門還是以這種方式,顧長風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前,今晚又是一個滿月,清冷的月輝灑滿了整個大地,顧長風頭枕在雙手上,看着天邊懸掛的月亮,清風撲面而來,不知不覺間兩行清淚就掛在了顧長風的臉脥上,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十有八九是沒了,但想要報仇,就憑自己現在的修爲還不知道要等何年何月,一想到此處,顧長風擦乾眼淚返身回到牀上開始修煉,一邊又安慰自己道,自己現在雖然實力底微,但我只要每天堅持不懈的修煉,實力總會一天比一天強,就這樣顧長風又慢慢的進入了入定狀態
另一邊單海並沒有在房中,而是一個人在房頂喝着悶酒,不一會一道白影閃來,坐在了單海身旁,來人正是秦荷,剛坐定秦荷二話不說的從單海手中搶過酒罈,自己也喝了一口,喝完酒又看着單海,單海也看着她,二人都沒有說話,隨後二人又是相識一笑
秦荷又喝了一口酒道,你還真是準時啊,秦荷自說的是那五十年之約,原來兩人間還真有一段故事,故事是這樣的,五十年前單海獨自遊歷大陸,獨自遊歷大陸的原因,是因爲單海的妻子在閉關衝擊境界的時候殞落了,爲了排解喪妻之痛,單海故此開始遊歷,而兩人就是在遊歷的途中相遇的,隨後兩人結伴同行,慢慢的兩人走過的地方越來越多,慢慢的秦荷也對單海產生了好感,但同時單海也向秦荷坦白了自己的過去,但此時秦荷已經對單海情根深種,不過秦荷也不是胡攪蠻纏之人,在對單海表露出自己的真實想法之後,秦荷就對單海說,願意給他五十年的時間來過度他和前妻間的感情,如果五十年後他願意接奈她,就來清荷谷找她,五十年前清荷谷的掌門還不是她,只是後來她師傅在衝擊更高境界的時候也殞落了,所以秦荷這才接替了掌門之位,
而今年剛好是第五十年,更準確的說是昨天是第五十年的最後一天,所以秦荷纔會一來就說單海“準時”,單海接過秦荷手中的酒罈自己也喝了一口,只聽秦荷又道,你來的及時也好,要是來的早了,我也自是高興,但那時我又會替姐姐感到惋惜,你在此時來也算不估負我也不估負姐姐
女人的心思總是這樣,明明很喜歡,但卻又想要一份完整的喜歡,單海此時出現也正如秦荷所說,剛剛好,即對的起她也對的起他前妻
單海放下酒罈道,怎麼會想到收一個義女,秦荷沒有立馬回答單海而是輕笑出聲,單海自是知道她是在笑白天聽到她說小白是她女兒後的囧態,單海見狀又道,你還笑,秦荷拿過單海手裡的酒罈又喝了一口,以壓下心中的笑意,接着又道,看到你身邊的孩子時,我又何嘗不擔心,只一句話兩人對彼此的感情就無需多言
單海擡頭看着天上的滿月又道,小荷這些年苦了你了,都是我不好,也沒什麼苦不苦的,路是我自己選的,你……,說到這秦荷又看了一眼單海,單海也看着她,秦荷似是鼓起勇氣接着道,你也是我自己選擇的,說完又快速喝了一口酒,以掩飾自己的臉紅
放下酒罈秦荷又道,這次來了就不走了吧,你若留下來,我這掌門之位也給你,我只願做你背後的那個女人,說着說着秦荷的聲音就越來越小,頭也慢慢的垂下了,看着這樣楚楚動人的秦荷,單海真想一把將她擁在懷中,一個女人等了自己五十年,雖然五十年對於修行之人來說並不算長,別看單海此時也只是一箇中年人模樣,實則單海已經是兩百多歲的人了,秦荷也一百五十歲了,但最難能可貴的是這份癡情
單海聽秦荷這樣說也很想留下來,但爲了幫顧長風報仇,他不知道自己能留在這裡多久,所以他不敢輕易答應秦荷
秦荷見他久不回話,於是又看着他,見此單海只好實話實說道,白天跟在我身邊的孩子你也看到了,他叫顧長風,是我義兄之子,就在不久前他剛遭受了滅門之禍,而臨別之前我那位義兄將他這唯一的兒子託負給了我,爲了使他變的更強,能爲父報仇,我不知道我能留在這裡多久,說完單海又喝了一口酒
聽完單海的講訴,秦荷也沉默了,或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最喜歡的就是單海這種重情重義的本質,慢慢的慢慢秦荷終於放下了矜持,坐到了單海身邊,一隻手也很自然的挽上了單海的手,頭也靠在了單海的肩上,又悠悠的道,你們男人有你們男人要去做的事,這我不怪你,我只是希望你能有時間多回來陪陪我,別在讓我一等就是五十年,那怕我是修行之人,沒有達到那個傳說中的境界也是等不了太多個五十年的
聽着秦荷的話單海更是自責不已,但最後也只是凝結成了一聲飽含深意的小荷,就這樣兩人靜靜的依偎着,懂你的人不需要說太多,她自然懂你,不懂你的人就算說在多也是白搭
過了半響秦荷又道,這孩子出生時是不是有什麼異症出現,秦荷此話一出,單海立馬把秦荷扶正道,你怎麼知道,看單海如此緊張的樣子,秦荷又是沒好氣的道,你忘了我有醒道之眼嗎?擁有此眼之人可以看破世間一切幻象和一些難明之事,比如看破顧長風這事,(這世間還有另兩種和醒道之眼類似的眼睛,分別是滅世之瞳和悟道之眼,在後文中自會提到)說罷伸出青蔥也似的兩根手指在眼前一抺,頓時秦荷的眼底就閃過一抺淡綠之色,顯然是她開啓了自己的醒道之眼
單海見秦荷說到這又忙道,那你從他身上看到了什麼,秦荷不答反問道,你還沒告訴我那孩子出生時的異兆是什麼呢?哦,你看我這一急到把這個給忘了,於是單海又把顧長風出生時的異兆一五一十的和秦荷說了一遍,秦荷沉默了一會接着道,這麼說來這孩子是身具玄黃之氣了,一直以來單海都不敢確認顧長風是不是身具玄黃之氣,就連顧少陽都不敢確認,現在這個答案終於在秦荷口中得到了正實
單海一聽顧長風是真的身具玄黃之氣也是高興不已,玄黃之氣歷來都是成仙的標誌之一,現在即已正實顧長風身具玄黃之氣,那麼只要他修行平穩,日後正道成仙也不過是時間問題,只要在此間不發生大的變故或是在沒有成長起來就殞落,那這事就算是成了
就在單海爲顧長風感到高興之時,秦荷的一句話又把他拉到了谷底,那孩子雖然身具玄黃之氣,但也散的差不多了,什麼意思,單海一聽這話頓時就荒了,怎麼身具玄黃之氣還能自己散了,秦荷見單海如此激動,又只好慢慢爲他道來道,最多還有十年他身上的玄黃之氣就會散盡,到時他就會和普通修行者沒什麼兩樣
爲什麼會這樣,他身上的玄黃之氣是怎麼散的,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補救,單海連珠炮似的問道,秦荷見狀又是一一爲他解惑道,他在出生時身具的玄黃之氣就已經散了一半,另一半在這些年中也是散了不少,不等單海問是怎麼散的,秦荷就直接道,在他的額頭處有一道你們看不見的裂縫,他身上的玄黃之氣就是從那散出來的,最多還有十年他身上的玄黃之氣就會散盡,秦荷又重複了一句,那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補救,單海又急切的道,有,秦荷肯定的道,怎麼救,單海道,補天丹,秦荷道,補天丹,單海咀嚼了一下這個丹藥名字,那你有這種丹藥麼?單海問道,沒有,這種丹藥用藥極爲珍貴,即乎每一種藥材都是天材地寶,我之所以知道此丹是因爲在我門中典籍記載中有位前輩也是出現過類似這樣的情況,最後也是服用了補天丹才化險爲夷的,我這裡雖然沒有丹藥但卻有藥方,你可以去找藥王峰的人給那孩子煉一顆
聽到這單海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只要還有機會補救,自己就算拼盡全力也一定要達成,想到這單海又猶猶豫豫的向秦荷伸出了手,秦荷自是知道他想向自己要藥方,但這時的秦荷卻將自己的一隻手放到了單海手中,同時另一隻手又挽上單海的一隻手,頭也又枕到了單海肩膀上,不等單海開口,秦荷又道,藥方我自會給你,但也不急在這一時,現在我只希望你能好好陪陪我
聽秦荷說罷單海也把握住秦荷的手握的更緊了,也底頭在秦荷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