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拍的什麼大爛片！”
2003年1月3日晚，陪着女友從電影院裡走出來的趙傑終究還是沒忍住痛罵了張一謀一句，臉上滿是對《英雄》這部電影的不滿。
“我女朋友是周易的粉絲，因爲看了周易的《象王行》宣傳曲一直吵着要進電影院看看這部電影。我本來不想去的，但奈何我女朋友對我說相信周易。
“事實證明，我對張一謀一直都沒什麼期待是對的。王碩說的沒錯，張一謀就只是一個裝修大師，他根本成不了大導演！他拍的電影太他媽爛了，想看的建議看看電視上週易《象王行》的mv宣傳畫面剪輯就可以了……”
不同於女友那看完電影后開心與朋友分享所謂和平、英雄、秦始皇概念的態度，回到家後的趙傑直接登上了天涯社區，發表了一篇帖子痛斥着張一謀的不當人。
由於今晚還有中韓歌會周易的登場，他這篇標題帶上了周易的帖子很快就吸引來了不少網友的跟帖。
與此同時，在香港娛樂八卦媒體正式開始評選的《本年度最想包養的男人排行榜》上，周易的名字一經出現便再度呈現出了霸榜式的票數碾壓，第一天就甩開了第二名古添樂足足一千八百多票！
還沒結束評選呢，冠軍就已經毫無懸念了。除非接下來這一年周易也跟謝庭峰一樣淪爲法制咖，否則的話沒人能夠摘下他的王冠。
“拉倒吧，奮六世之餘烈，就是沒有趙政也會有趙貓趙狗來統一六國，一個暴君也配這種盛世太平向含義的曲子？”
一個極爲正式的標題，一曲完美的讚歌。
雖然王立宏的粉絲數少，但嘴硬啊。
“嘖嘖，居然有人願意花三百萬人民幣，就爲了跟你吃一頓晚飯，這實在是太誇張了，伱居然這麼值錢。”
“又是他？這都他媽第三個小號了，還這麼執迷不悟的黑我？
雖然這首歌的歌詞一看就說的是中國人。
周易嘴角揚起一抹壞笑，頭也不回地擡手，豎起拇指指向了背後那高聳華麗的大樓：“看到了那棟樓了嗎？我的。”
對於當下這個年代的歌手來說，走穴賺錢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上到一線歌手下到不入流駐唱，走穴這種事都屬於是司空見慣，最典型的就是拼盤演唱會以及各種非贊助商的活動演出，甚至還有接婚慶的。
“梁啓超先生的《少年中國說》如雷貫耳，將這類經典文章改編爲流行歌曲是很難的，是吃力不討好的。但筆者很欣慰的看到了周易對此做出的嘗試，他這勇於改編的銳氣值得我們每一個人學習……”
“當然。”
撥開筆帽的周易煞有介事地在上頭寫了兩個億：“晚上的話，我有活動，也沒空。”
“……”
“……？？？”
“你確定？”
沒辦法，對方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趙傑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帖子下面居然從一開始的電影劇情討論歪到了歷史、進而歪到了兩名歌手的粉圈大戰環節上。
“那你讓我猜個頭！”
“？”
“程好？你怎麼在這裡？”
抵達一個高端小區後，一個孫燕茲意料之外的人居然出現在了小區門口，微笑着朝兩人迎了過來。
張一謀特意拍部秦始皇正面形象的電影就已經夠讓人暴怒了，更別提周易還火上澆油來了一首明顯就是盛世大氣向的純音樂宣傳曲。
1月5日，連向來與周易不對付的《南方日報》都難得發了一篇誇讚——
可惜蜘蛛俠英文主題曲的失敗讓他的粉絲們從此失去了美籍華人這塊擋箭牌，如今有機會搞臭周易，那自然是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嘲笑，並瘋狂亂他媽的煽風點火。
“那你今天下午我也包了，好好表現。”笑眯眯的孫燕茲大氣地甩了本筆記本過去：“想要多少自己寫，閉着眼睛畫0都可以。”
“周易，燕茲。”
“下午沒空，我要去驗收。”
程好笑着擡手，自然地將胳膊肘架在了男人左肩上，笑意吟吟地朝他努了努嘴。
“……？？？”
“公司開業？樓盤開賣？”女人下意識地想到了這兩個方面，男人卻笑而不語。
“對啊，我接商務了。”
你們倆什麼意思？
還想要歌頌暴君的理想不成？
內地的老闆們別的不說，有錢的那是真的有錢。
“還有批評周易狂的，人自己都唱了少年自有少年狂，還要怎麼樣？你不狂他就不能狂了？”
1月4日，伴隨着中韓歌會的播出，《少年中國說》的出現無論是在現實還是網絡上都涌現出了非同一般的熱度。
被孫燕茲拉過來幫她把關合唱英文歌錄製情況的周易對於那些香港富婆的公開喊話十分不屑：“跟我吃飯那最起碼也得一千萬起跳，看不起誰呢。“
放下了手機的周易起身就湊到了電腦前，明晃晃的後腦勺一下就出現在了孫燕茲眼前晃悠。後者稍微歪了歪頭，瞧了眼半彎腰的周易正在聚精會神的尋找着網友目標精準打擊，無聲地咧嘴笑着——
衆所周知，王立宏的很多粉絲們最近在網絡上的呼吸權不是很高。
最先刊登出長文誇讚的就是《中國青年報》這個中央主流媒體——
因爲去年登上了韓日世界盃閉幕式的緣故，周易曾被嫉妒的飯圈文化對家解讀爲是因爲一首《黃種人》泛指的太寬，寓意上博取了日韓的“歡心”，這才py交易上了閉幕式。
“還能幹嘛，當然是幫我剪綵啊，之前不就跟你說了嗎。”
講道理，《少年中國說》這一波在內地的熱度飛漲，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背後肯定是有人推，但卻沒一個人敢跳出來砸場子。
你們倆就應該被髮配去修長城，看你們還能不能吹秦始皇！
這其中，因爲《蜘蛛俠》亞洲版英文主題曲失利而被周易粉絲嘲諷過的王立宏粉絲此刻成爲了最活躍的主力軍。
“他媽的馬臉粉絲有種別開小號扣帽子……”
開玩笑，試問誰不知道她孫燕茲是出了名的大心臟。
作爲最早依靠《唯一》在內地與周易爭鋒的年輕男歌手，在強行洗腦讓人忽略了他實際出道其實很早後，很多王立宏的粉絲一度是以國內第二自居的。
網絡大戰上，前腳還在拿《龍的傳人》說事的王立宏粉絲很快就隨着中韓歌會的播出迎來了一波全新的打擊——
“有一說一，張一謀在《英雄》這部電影裡要表達的就是秦始皇統一六國後想要天下太平，締造盛世，他是廣義上的英雄。所以周易給他配這首盛世之歌還真沒啥毛病，這就是電影裡秦始皇內心中的期許，音樂把它給具象化了。”
“不好說。”
“一個剪綵活動。”
他有心想要糾正一下風向，但顯而易見的是已經沒用了。
華納在2003年開年第一週直接爽吃一波熱度，寄給周易的報價單又多了一長串、價格又往上提了一大截。
“……”
而後似乎是怕被發現一般，立刻收攏了嘴角上揚的弧度，活動了兩下脖子。
還在跟程好短信聊天的周易扭頭，看向了坐在辦公桌旁電腦前一臉調侃的女人，緩緩打出一個問號：“哪個王八蛋造老子謠？”
看完《少年中國說》的人來了。
激戰的雙方打到大道都快磨滅了，抱着盒飯後甜點時不時打着飽嗝的孫燕茲看的倆眼眯成了月牙兒，看到愉悅處還不忘用腳踢一踢同樣在吃飯後水果的周易：“天涯上有號說你在國外玩染病了，真的假的。”
“三百萬很多嗎？別說三百萬了，就是四百萬、五百萬我都不當回事的好吧。”
1月5日，下午三點三十分。
“比根正苗紅馬臉粉絲怎麼敢的，先讓你們主子把國籍改回來再吹行不行？”
剛剛加入音協的周易直接交出了一份令所有人意外的答卷，一首《少年中國說》在華納的推動、官媒的配合下，就猶如星星之火般霎時間燎遍了整個內地。
周易笑的很神秘：“你猜？”
在當下這個年月，秦始皇嬴政在網絡上的大衆風評還沒有轉變爲“我那迷人的老祖宗”，仍舊被死死釘在暴君的恥辱柱上反覆鞭笞。
孫燕茲雙臂抱胸，驕傲地一甩頭——自信，無需多言。
“切，這話說的，我也是見過世面的好嗎。”
彷彿聽到了個什麼笑話一般，孫燕茲右手拇指翹起，指了指自己：“我自己又不是沒賺錢。而且我家裡不說大富大貴，最起碼也能稱得上一句富裕，什麼場面我沒見過？還能夠打擊到我？”
屁股一翹雙手一撐，整個人輕鬆坐上了桌面的孫燕茲晃盪着雙腿，單手托腮間側頭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食指與中指規律地敲、點着自己的下巴，彷彿想到了什麼，笑嘻道。
孫燕茲一愣，而後眨了眨眼：“驗收？什麼驗收活動？你接商務了？”
只要不是觸犯到藝人禁忌的，比如花錢把倆死對頭招一起，一般看在錢的面子上都會答應下來。
“純路人，只聽歌不瞭解歌手。現在看起來，給我感覺那還是唱着《龍的傳人》的王立宏更順眼一點，最起碼他沒給暴君粉飾太平，《龍的傳人》唱的還是我們自己。不像周易，《黃種人》貌似還把日本人、韓國人也給囊括進去了……”
得益於周易在國內的超高人氣與《英雄》在市場上節節攀升的高票房，網絡上關於這部電影乃至於關於周易的評價也越來越兩極分化。
“別提周易了，周易也一般，他這曲子更像是炫技用的。張一謀一個藝術文盲不知道秦始皇是幹嘛的，他周易一個北大高材生能不知道秦始皇是幹嘛的嗎？秦始皇這種暴君也配《象王行》？
“真當網友不知道《象王行》的象代表了什麼是吧？”
“他奶奶的，告個屁，老子要罵他，起開。”
“什麼《龍的傳人》，這又不是馬臉自己寫的，改編的而已。我的評價是不如《少年中國說》正宗，正兒八經課本上學過的。”
“《少年中國說》：青春的吶喊，中國的未來。”
“叫什麼自由的河狸3的，怎麼，你還想告他？”
“周易還是去韓國玩女人去吧，反正也榜上了富婆，學唐僧好好當個富家翁，別回來了。”
華納，錄音棚。
“那我豈不是賺了幾個億？”
一天時間，僅僅只是出席一場活動唱兩到三首歌就能拿走五六十萬，哪怕是對於一線歌手來說，這個價格都是很多人難以拒絕的。
“我開始覺得韓涵說的有道理了，讀了書的也不一定有用，周易這不就是鐵證……”
縱觀整個樂壇，不接商務的恐怕也就周易這一根獨苗了。號稱教父的羅大右、李綜盛時不時還得出來溜達一圈，參加點活動賺賺錢。
“倒也不是不說，主要是怕你深受打擊。萬一你這一顆心直接被打擊到拔涼拔涼的就不好了，回頭陳擇杉得找我拼命。”
“……”
更重要的是，在這一屆中韓歌會播出後，不少官媒都罕見的親自下場爲《少年中國說》搖旗吶喊了。
並且是隨時有能力挑戰第一的第二。
孫燕茲頓時朝男人齜了齜牙以示威脅與不滿：“不說就拉倒，說的我好像沒商務一樣。”
“這個嘛，你得問周易了。”
“看到那棟了嗎？也是我的，都是我的。”
孫燕茲抿着嘴思索了好一會兒，試探道：“給個提示？”
“象王，爲佛教高貴之象徵。象，力大無比但行事謹慎，象徵行事時的智慧。秦始皇怎麼就不配用這個了？他要不是沒有這些智慧、不夠謹慎能夠登上王座一統一六國？”
周易把鍵盤一斜，化身斜鍵仙開始瘋狂輸出，噼裡啪啦聲在僅有電視廣告聲的休息室內絡繹不絕，一個名爲“爺傲奈我何3”的id橫空出世，與那隻該死的河狸開啓了第三次保號大作戰；
“黑子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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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裡嚼着橘子瓣的孫燕茲則是在看了一會兒後開始戰術後仰，悄咪咪地數起了周易後腦勺那茂盛的頭髮絲有幾根。數錯了就重數，一點都不嫌無聊，甚至還樂此不疲。
怎麼跑這來了？
周易斜了她一眼：“你可以這麼認爲。”
這玩意整個華納也就周易沒有參加過，連她自己在去年都參加過好幾個拼盤演唱會，其中一個還是跟周杰綸、周華建等人一起的。
“哪家的哪家的？居然能請動你？”被勾起了好奇心的孫燕茲頓時追問道。
像香港四天王那個等級的，現在人氣雖然下滑，但咖位還在、國民度還在。僅僅只是出席一場活動的報價都在八十到一百五十萬之間，要唱歌那還是另外的價錢。
“很難想象一個高材生居然會認爲秦始皇值得稱頌，這麼多年學白上了。”
“價格嘛，也不貴，以後我估計怎麼個也能有個幾億到十幾億不等吧。”
“給你開了多少錢？”
趙船長成那樣都還有六萬一場的報價請他來做活動唱《我是一隻小小鳥》呢。
當孫燕茲隨着周易本人開車來到了朝陽區建國路附近時，途經的國貿中心、在建的華貿中心都讓她心底暗自泛起了嘀咕——
商務，俗氣點的叫法就是走穴。
“？？？？”
孫燕茲張大了略顯迷茫的雙眼，一腦袋的問號在不斷往外冒，大腦cpu一時間有點沒轉過來：“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