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玎洲六

花重錦 似玎洲{六}

姜英傑驚的坐直了身子,臉上更是一片的詫異。可看看那沈靜菲的表情是何其的淡定自如,當真是佩服眼前這個女子。稍稍穩穩神,他纔開口,“夫人,有什麼打算?”

“姜總長也是位整日裡一心爲國之人,若是現在靜菲問一句,以眼下之事總長看該如何辦,總長會如何回答靜菲呢?”倒不是有意將球替換給姜英傑,只是想看看告知他總統私底下的動作已有數日,這姜總長不會到這還是無任何的對策!

“夫人,鄙人幼時師從郭鬆言先生,老師曾不止一次的告誡學生要窮畢生之餘力,要竊取西歐之文明火種,來救我水生火熱之同胞。英傑不才,一直以先師之未完之遺願爲己願。”

“姜總長,既然話說到這份上,那索性我們大家就都開門見山,一切坦誠相待。事到如今,至於南地是不是中央口裡的亂臣賊子,我想姜總長心裡也該有定論了。總統這個人恐怕是世人都瞭解的,從不做虧本的生意的,如今事情讓他辦成這樣還不是他的私心一直在作怪。雖是口口聲聲的主張民主自強,可試問哪裡有一絲真真正正的民主?借款割地,他同意,喪權辱國,他可以同意,以現在看就算是日本人打到家門口他眼皮都不會擡一下,因爲在他這裡偏就一條,是萬萬行不通的,就是要不得一絲的不服從。打着維護國家正統的旗號,實際上做的卻是倒行逆施的勾當。人人都有一雙雪亮的眼睛,人人心裡都有一杆公平的稱,天下人心不可失。老百姓要的並不多,無非就是太平盛世,國泰民安,可如今卻要他們淪爲亡國奴,是想這天下的百姓會答應嗎?有人要做賣國賊,那就隨他去,可是若想拿這天下百姓和國家來做交易,來換一己私利,莫說旁人,就是我也定不會答應的。”稍稍停頓一下,“我們已聯繫了劉治中老將軍,杜重廷先生等一批社會各界知名人士,準備在即將召開的國民大會上奮起一搏,就算是拼了性命,也定是要給世人一個交代。”

姜英傑並不說話,只是手擎着茶杯蹙眉沉思,其實手裡那茶杯裡的茶早已是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了。

“夫人,怕不只是這一步棋!”眼睛並不看沈靜菲,只是平視着那廂房中的立柱。

“姜總長,我沈靜菲不是個喜歡玩弄權術的人,現在這般精於算計也是被逼無奈之舉,要知道我們是被步步緊逼才至此的,就算我們閉門不出,怕是總統也不會保我們周全,畢竟拿我們當隱患,睡塌之側豈容他人安睡這不正是總統如今的心思。”

姜英傑從第一次見沈靜菲就覺得是決不能將她當成漂亮的花瓶來看,後來日本人以及張世海等人在南地對她的所作所爲他也是略略知道一些,不由的佩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今日只聽她這簡單的幾句,當真不是一般女子可比擬的。

想想自己也是滿懷一腔報國之心,卻如今被總統算計成這般田地,再優柔寡斷的,先不說報國了,只怕到時事起,難逃天下之悠悠衆口,難保不會惹來身後滾滾罵名。其實冷眼看着歐陽浩和那南方軍政府到時比如今這中央政府和總統更勝一籌,古人云鳥則良木而息,這飛禽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人呢!

將手中的茶杯輕放置條案上,“夫人,要英傑做什麼,就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