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大將軍,好些日子沒見着大將軍了。屬下聽聞大將軍在家操辦婚事,不知可曾定了婚期?到了吉日,屬下是定要討一杯水酒喝的。”
形勢變化太快,王錚還沒反應過來,他一愣問道:“你不是問我要腰牌的?”
那名將領聞言也是一愣:“腰牌,啥腰牌?”
“我想去兵部辦事,可我沒有腰牌,怕你不讓我進去。”
那名將領聞言,竟然急慌慌地說道:“啊呀大將軍,你這是說哪裡話來?大將軍有腰牌的話,就看一下走個過場,沒腰牌也就算了。屬下哪敢攔着大將軍,不讓大將軍辦正事啊?”
王錚又是一愣:“你認識我?”
“天下誰人不識君?屬下對大將軍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有如黃河氾濫而一發不可收拾。”
守門校尉拽了句詞,不僅讓王錚對他刮目相看。
不過,這話王錚很愛聽。他的怒氣已經一掃而光。
“可我聽說,你們是隻認腰牌不認人吶?我都被撤職奪爵了,真沒有進出皇城的腰牌。”
“大將軍,法理不外乎人情,對別人是隻認腰牌不認人,對大將軍,誰敢?屬下跟隨大將軍,在林州城外與敵廝殺時,假如不是大將軍一腳把我揣了個馬趴,屬下才僥倖躲過了一把彎刀的偷襲,屬下現在,估摸着骨頭都找不着了。”
王錚大喜,又是一箇舊部,怪不得這傢伙認識他呢!
“那我可以進去?”
“當然。”
王錚伸手一指戴忠陳妍和胡三:“他們三個呢?”
“只要大將軍需要他們進入皇城,當然也行。”
哈!沒事了,靠臉也能當腰牌用,這就是本大將軍英俊不凡的好處。
“你叫啥?”
那名校尉對王錚這麼殷勤,等的就是這句話。他聞言連忙雙腿一併躬身肅立右拳擊胸,恭恭敬敬給王錚行了個軍禮答道。
“回大將軍,屬下是御林軍七品校尉馬大腳。”
按說,御林軍是皇上的親軍,就是親兵,不歸兵部管轄,就不算是王錚的屬下。
可王錚還兼着大梁將軍府的參軍副令,是守衛上京所有兵馬的直屬上司。他勉強也算是,僅需保護皇上保衛皇城的御林軍的上司。馬大腳說是他的屬下也不算錯。
“馬大腳?···”王錚低頭看了看馬大腳的腳,一尺多長,小船似的,乖乖,確實不小。
“這名字不錯,很貼切,你父母很有學問。嗯!不錯不錯。”
“嘿嘿!我爹爹讀過兩年私塾,還算有點學問。”馬大腳憨笑着驕傲地答道。
王錚很清楚,現在的兩年私塾,基本也就是後世小學一年級的水平。哦!僅是語文水平,別的不算。
“我還有事,改日請你喝酒。”
“大將軍您先忙,改日屬下向大將軍請教。”
王錚帶着陳妍戴忠和胡三進了皇城。
後面,馬大腳卻是高興地,眉花眼笑合不攏嘴兒。他的幾個手下軍士,更是羨慕的要死。
能讓大將軍請喝酒?嘿!全大鄭纔有幾人?即便大將軍只是說說客氣一下,可全大鄭,值得大將軍客氣的又有幾人?
衆人來到兵部,王錚雖是一身布衣,可依舊沒人敢不讓他進兵部的衙門。
“軍國大事,佈置關防。”王錚看到陳琦後說道。
陳琦聞言神色一肅,連忙衝周通一擺手,然後不發一語,領着王錚等人就進了內堂。
周通佈置好關防,看了尷尬的右侍郎邢開一眼,終是心有不忍,就也叫上邢開,一起去了內堂。
上一次,邢開僅是多說了一句話,就讓兵部尚書陳琦不喜。從那以後,邢開的處境就不大妙。
他已被逐漸冷落,他的下場,很有可能是被下放。他如果被下放了,那麼,他這輩子的仕途,最好的結局,也就是到此爲止了。
對於一個距離六部尚書,朝中重臣,僅僅只有一步之遙的文官來說,被掐斷上升的道路下放地方,他會生不如死。
和兵部的三位大佬介紹情況,全是戴忠和胡三以及陳妍說的。王錚只要領着他們來到了兵部,啥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他也就懶得浪費脣舌。
戴忠主講,陳妍和胡三補充,一刻鐘後,兵部的三人已經知道了情況。
三人聽聞王錚要一舉而下,三個國家幾十個部落,也均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大將軍,十萬人馬征伐三個國家,怕是不妥啊?”
陳琦擔憂地說道。
“要打就全滅了,要不然就不值當。屁大點的交趾,像一條小青蟲似的,最窄處才百十里寬,我大軍鋪開就要幾十裡···”
說到這裡,王錚突然停了話,他站起身走到地圖前,皺眉思索了半天后,然後走到沙盤前,捏着下巴又想了好一會兒。
“老戴,六萬大軍打下升龍府已經足夠,交趾的最南方,等打下真臘再去收拾。你說,假如兵分兩路,從滇西出兵一路,直撲蒲甘。蒲甘和寮國打生打死幾百年,咱們大鄭給他們勸勸架幫幫忙,誰都別打了,都投降我大鄭算逑。你看咋樣?”
陳琦一聽更急了,這咋三句話一說,又要多打兩個國家?
“他們就是些還未開化的小部落,算個屁的國家,給他們臉了?就這麼定了,老戴率軍六萬,打交趾、寮國和真臘。陳妍率軍四萬,打蒲甘和暹羅。我有言在先,穩紮穩打慢一點可以,誰要是立功心切,不顧將士的性命,或者是吃了大敗仗。嘿嘿!那就別回來了,一輩子就在死在南疆,鎮守烽火臺就行了。”
“諾。”戴忠和陳妍心中一凜
“還有,老戴、陳妍,獨自領兵,在一個從來也沒去過的異國作戰。要多動腦子,要多找嚮導,要許以重金或者是高官厚祿,收買當地人,真心爲你們所用。否則,即便這些小國的戰力再弱,你們也不好打。”
“知道了大將軍。”
陳琦插不上嘴,王錚已經把戰事定了,周通和邢開就更說不上話。
“大將軍,不妥不妥,大大不妥。那些小國的道路崎嶇難行,有些都沒有路,後勤怎麼辦?”
陳琦跟王錚學會了後勤這個詞,現在正好用上。
“進入那些國家之後,以戰養戰,無需後勤。”
“這樣啊?那還行,只是,十萬將士,是不是少了些?”
其實,打仗打的主要是後勤,沒了後勤的供應,則軍心必亂,也就沒有了戰力。自古以來皆是如此,只要不需後勤,兵部就沒問題,陳琦也就放心了。
“不少,我還嫌多了,依我看,雙線作戰也用不了六萬人馬。”
王錚的軍事才能陳琦很清楚,也一直都很佩服。他既然都說夠了,那就肯定是夠了,不夠也夠。
“那我就沒事了,走吧!讓皇上下旨點兵吧!”
王錚納悶問道:“我還帶着天子劍,我不是就能下令嗎?”
“咱們大鄭在緊急情況下,你才能動用天子劍,可大將軍現在,是想派兵征伐別的國家。那就還得,讓皇上下聖旨頒佈詔書,找一個征伐那些國家的由頭昭告天下,然後才能點兵出征。”
“啊!是這樣啊!”王錚汗了一下,他又弄岔了。
戴忠暗笑,大將軍在政事和軍事上精明無比,可在別的事情上,又總是犯迷糊,也不知道他是咋長的?
衆人去了宰相官邸,把情況簡單和房相呂相一說,倆老頭兒也是心中大驚。
兩人看了王錚一眼,心說:這個殺神,北方剛剛安靜,西邊和西夏的大戰正在籌備,明年開春就要開打。
這廝現在,竟然還想僅憑十萬人馬,就要一舉而克三個國家,數十小部落,他除了喜歡老寡婦和老男人的變態愛好外,難道還瘋了嗎?
像這種軍國大事,兩位宰相也不敢私自做主,連忙派人通知在朝的所有重臣,到皇上的御書房議事。
然後房相和呂相,帶着王錚等人,急匆匆地直奔御書房。
沿路所經之處,官吏們一看,兩位宰相在前,王錚和兵部尚書陳琦居中,還有數人在後,腳步匆匆。
衆人心說,有王錚這個混天猴在,估摸着,哪裡又發生大事兒了。
要不然,王錚那貨懶的要死,不是天大的事情他都不會管。
唉!也怪王錚的名聲太不好,從來就沒有好過。
朝廷的絕大部分官吏,敬他是真心的,他太能幹,他爲大鄭立下的功勞太多。
可怕他也是真的,和他的意見不同的所有官員,都被他懟過。
對他的名聲極爲不利的傳言也太多,他連六七歲的小女孩兒,和八十歲的老婆婆都不放過的傳言,還沒有平息。他喜歡老寡婦的傳言,又開始塵囂塵上。
然後,又傳說他男女通殺,連老男人都喜歡搞,當然,也可能,是讓老男人搞他。
最近,王錚熱衷於做媒婆給人說媒。好吧!對於他新的謠言又傳出去了。
新的謠言說:王錚不僅是男女通殺老少咸宜,他還喜歡和別人的夫妻一起胡搞。
要不然,他身爲上柱國大將軍,管好他的軍事就行了,他咋會熱衷給人保媒拉縴?
他這麼做的目的,難道不是爲了,把和他有一腿的男女撮合成夫妻,方便他以後和人家夫妻,一起混亂地做那事兒?
嗯!肯定是這樣。
王錚是大鄭朝中的風雲人物,自古以來,越是受人矚目的中心,謠言和緋聞就越多。
他經常躺槍,經常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也就不足爲奇了。
衆人來到御書房,稍後不久,各部的重臣也都急忙趕了過來。
大家聞聽王錚,想要憑十萬人馬,讓四品的戴忠做主帥,讓五品的陳妍做副帥。竟然要滅了交趾、暹羅和真臘三國,以及那三國周邊的數十部落。無一不是大驚失色。
瘋了,王錚這廝是真瘋了。
那幾個國家的面積加在一起,不比大鄭小多少。人口雖然不多,但總也有四五百萬。它們即便再窮,刀槍總還是鐵製的。
那些國家的戰力再是不強,但好漢架不住人多啊!
沒有後勤的支援,將士們去了異國征戰時,吃什麼喝什麼?兵甲戰械怎麼辦?刀槍箭支怎麼辦?
沒有吃喝沒有刀槍箭支,還怎麼打勝仗?難道是讓將士們去送死?
一霎時,兵部尚書陳琦剛介紹了情況,皇上的御書房裡已是議論聲一片。
皇上鄭成擡頭瞥了一眼王錚,心說:這個混賬,不在家娶你的婆娘,又胡鬧什麼?你就不能讓朕安生幾天?
僅僅十萬人馬出征,主帥還是戴忠這個半瓶醋,副帥還是一位女子。你竟然異想天開,想要打下那麼多小國和部落,可能嗎?真是胡鬧!
現今,北部邊境還沒有捯飭清楚,西邊和西夏的戰事將起。南方的真臘和交趾,雖然總是小動作不斷,卻還沒有大舉入侵。你這廝,朕賜給你了兩個漂亮婆娘,你不在家玩她們,卻想玩那些國家作甚?
混賬東西,你的婆娘你即便是玩殘了,就是幾名女子而已,朕再賞你就是。可這是打仗,打的是無數的錢糧,是十萬將士的性命,豈能容你兒戲?
皇上是這樣想的,其他大臣和皇上想的也差不多。
歸根結底一句話:此事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