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麟,祖籍天津衛,原本只是一個在碼頭上討生活的小混混,因爲幾次豪舉而成爲一代梟雄。
從天津衛到四九城,龍天麟的名字都是一個活招牌,往後退三十年,打着他的招牌行走江湖討生活的人比比皆是。時至今日,龍天麟這三個字的影響力依舊不俗。
龍天麟和溫紫晏的關係,複雜到了燒腦的地步,不過從中也不難看出,龍天麟是一個何等義薄雲天的人物。
“你在想什麼?”溫紫晏面色凝重地看着楊幺,透過她的眼神、語氣可以看出,她很在意楊幺的想法。並不是溫紫晏想要去在意,而是一種本能,一種女人在遇到事情的時候希望有個肩膀可以依靠的本能。二十年了,楊幺是第一個讓溫紫晏覺着可靠的男人。
楊幺若有所思地說道:“我覺着吧,做人得公私分明一些。你想殺龍爺,是私事。晁風想拆太子府,是私事。如果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龍爺出點啥事,那晁風回京的第一道關口直接就被拆了。”
溫紫晏神情凝重地說道:“我並沒有想在這個時候殺乾爹,而是想借着晁風的手殺他!”
“這有什麼區別嗎?”楊幺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後聲音低沉地說道:“而且,你確定你能眼睜睜看着他死?”
一針見血的問題,令溫紫晏陷入了沉思。
楊幺不溫不火地說道:“如果你真能下的了手,那你就不會等到今天了。想要殺死龍爺的辦法有很多種,可你卻偏偏選了最難的一種。溫總,我想,你的本意是希望等到龍爺閉眼的時候從他嘴裡面聽到你的殺父仇人是誰吧!”
溫紫晏默不作聲地走出了辦公室,由此可見,楊幺猜對了。
“哎,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這龍爺的經最難念。楊幺,你和我說實話,你和晁風有沒有關係?”感嘆一番後,竹青蟲的雙眸之中露出了冷峻的目光。
“爲什麼這麼問?”楊幺苦笑道。
竹青蟲不冷不熱地說道:“以你的性格,絕不會放過任何出風頭的機會。而這次,你竟然主動放棄了揚名立萬的機會,這不是你的風格。從你來太子府鬧事到今天爲太子府平事,再到決定不管晁風回京的事,這三件事聯繫到一起就不難猜測,你想做什麼了。”
楊幺笑眯眯地靠到了沙發上,從容不迫地說道:“哦?那您老說說看,我想做什麼。”
竹青蟲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紈絝大少了,現在的你,讓人看不透、也猜不透。楊幺,太子府……不止龍爺一座靠山,我希望你能夠慎重一些,別再做那糊塗事毀了自己。”
楊幺笑而不語地起身走出房門,在他出門的時候,溫紫晏正在不遠處等着他,一看到楊幺出來,便是沉聲問道:“你和晁風是什麼關係?”
楊幺欲哭無淚地說道:“你們怎麼都覺着我和他有關係,我要是和他有關係的話,我今天還會幫你們擋住這第一關嗎?”
溫紫宴鄭重其事地說道:“正因爲你幫太子府擋住了第一關,我才覺着你和晁風有關係。師傅,我不管你和晁風是什麼關係,這件事,我都希望你不要插手。”
楊幺笑道:“我本來也沒打算插手。”
溫紫宴意味深長地說道:“今天是我第二次見古易爻,上次見他是乾爹八十歲大壽的時候,當時他是和我都沒有資格接待的貴賓們坐在一起的。另外,你進門時被你踢飛的書生,也是我第二次見。上一次是我去臥佛寺拜訪淨孽大師的時候,是他領我去的。”
楊幺的眉頭不覺一緊,直到溫紫晏提起那書生和酒鬼,楊幺才意識到從自己把他們踢飛之後好像就再也沒有看到過他們倆人。
楊幺對他們動手的時候,可不像踢郎玉鑫時手下留情,完全是拿出了百分之八十的力道,從楊幺成爲1949的指揮官到現在,還沒有人說是在受到了他這種攻擊的情況下還能輕鬆離開的。兩個人是被人擡走去治療了,還是說自己走的,楊幺的腦子裡拼命回想着當時的場景,可惜的是,當時他已經坐到了椅子上,根本看不到身後兩人到底是怎麼離開的。
溫紫晏一臉關心地說道:“師傅,辛安禮應該差不多快到了,你還是趁他沒來快點離開吧。免得一會兒惹一身騷!”
“想做什麼儘管去做,天塌下來了,有師傅我扛着!”
溫紫晏不覺一愣,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楊幺已經消失在了視線中。
楊幺聽從了溫紫晏的建議,並沒有在太子府多做停留,帶着一干人等直接就回到了南海家園。
顧傾城找的裝修公司動作很利落,兩家都已經裝修完畢。
楊幺的屋單純就是做爲起居室來用,包括顧傾城的房間也在這裡。而顧傾城的房子則是做爲招待客人所用,餐廳、酒吧、書房一應俱全。
一進家門,鄒耀陽和路敬友兩人就進廚房忙活起來,不一會兒的工夫,攤雞蛋、拍黃瓜、糖拌西紅柿還有各種各樣的火腿腸就被端了出來。
換上了吊帶背心的顧傾城小鳥依人地偎依在楊幺身旁,令坐在她旁邊的尚雅若都有些不耐煩起來:“我說你們倆能不能行?這一屋子人呢,能不能注意到影響!”
顧傾城陰陽怪氣地說道:“雅若,不是我說你,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找個男人了。”
“天天跟你在一塊,見的都是這些貨,我對男人都已經失去興趣了!”說着話,尚雅若自顧自地打開了一罐啤酒喝了起來。
“美女,咱倆可是第一次見面哦!”牛魔王一臉諂媚地朝着尚雅若拋起了媚眼。
楊幺哭笑不得地說道:“老牛,你歇着吧,你不是她的菜!”
“爲啥?美女,你想找啥樣的對象?”牛魔王一臉不甘心地問道。
尚雅若漫不經心地說道:“最低標準也得是楊幺這樣的!”
牛魔王苦笑道:“我擦,你這還是最低標準?你滿世界溜達一圈,不敢說你碰不着比老妖強的,但是絕對不多!美女,我看你還是換個標準吧。”
“楊幺,晁風子這事兒,你到底是怎麼個想法?”老彪心事重重地問道。
楊幺雙臂展開地靠到了沙發背上,直接把顧傾城摟在了懷中,一邊摸着她的頭髮一邊說道:“大浪淘沙,方顯真金實質。暴雨衝過,更見青松巍巍。”
尚雅若一臉不可思議地叫道:“我勒個去,楊大少,可以啊,還會整詩了!”
楊幺擠眉弄眼地說道:“把女人整溼一直都是我的強項,你忘了?”
“沒正經!傾城,我困了,去你房間眯會。”尚雅若沒好氣地瞥了楊幺一眼,起身直接奔對門而去。
一直乖乖坐在一旁的翁家強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一樣,神情凝重地說道:“楊哥,你的意思是晁風這次不是自己要回來,而是有人請他回來的?”
此話一出,老彪和尚劍飛就驚訝地瞪大了雙眼,就連對這些事一直不發表意見的朱挺等人也朝着楊幺投去了求解的目光。
楊幺意味深長地說道:“這兩年圈子裡頭的人都亂成什麼樣了?老家沒有老家樣,小孩沒有小孩樣,特別是在外省的名聲,早已經臭不可聞了。這大大小小的圈子稍稍有個風吹草動,這在外頭就能掀起巨浪。最近幾年,由這裡引起來的滔天大浪還少嗎?是時候有人出來給他們提個醒,讓他們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尚劍飛一臉贊同地說道:“楊幺說得沒錯,我爺爺說過,照這麼發展下去,那些被貶下凡的人早晚會回來,到時候就是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了。要是真這樣,那恐怕這往回走的人就不僅僅是晁瘋子一個了。”
楊幺懶聲說道:“我在太子府就說了,晁瘋子是回來試水的,至於是替自己試還是替別人試,那就不知道了。說白了吧,晁瘋子這次也是背水一戰,最後的結果會怎麼樣,估計他自己都沒譜。夏言商,他有沒有聯繫過你們家?”
夏言商不假思索地說道:“去年我爺爺過生日的時候他派人去過,我當時沒在家,也不太清楚。不過我爺爺過完生日之後,我爸和我大伯就都搬到加拿大去了,現在家裡只剩下我爺爺和我小姑。”
楊幺笑道:“你們夏家也夠倒黴的,好好的乘龍快婿,就這麼被人給整沒了。”
夏言商無奈地說道:“用我爺爺的話說,這就是命。大姑死了之後,我們家就基本上不摻合國內的事了。這有人跟我小姑提親,我爺爺都沒答應。”
楊幺眉頭輕皺地說道:“要是晁瘋子真成了你的大姑夫,估計你們夏家也早就成了一方大員了。回頭幫我約一下你爺爺,我去拜訪一下,看看對這事兒他是怎麼看的。”
夏言商爽快地說道:“啥時候去都行,他現在在家沒事。”
顧傾城像是想起什麼重要的事情一樣,一臉擔心地說道:“楊幺,你說這晁風要是回來了,不會替他侄女出頭吧?”
“替他侄女出頭?”楊幺一臉茫然地看着顧傾城。
顧傾城悻悻地說道:“你忘了,初二的時候,你對晁顏舞始亂終棄,後來弄得人家傷心欲絕離開北京了嘛!”
楊幺驚聲叫道:“我勒個去……還有這事兒?我怎麼不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