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六章:臣願往!

那內侍低聲說道:“回稟陛下,小的不知……”

陸承啓也沒心思爲難一個小太監,說道:“罷了,宣他覲見吧!”

這個小內侍和高鎬都退出去後,一個人走進了垂拱殿中,正是剛剛升職到敷文閣待制的陳荀。這個敷文閣待制是一個虛職,不過是名頭上好聽些,俸祿多些罷了,畢竟是名義上的正三品官。至於實職,陳荀還是欽天監監正,這一點並沒有變。人盡其才,物盡其用,是陸承啓用人的原則。既然陳荀的特長是看風水,預測天氣,那就讓他繼續做這個欽天監監正吧。

“等下,預測天氣?”陸承啓心中猛地一動,便有了一個點子。

“臣陳荀,參見陛下!”

見陳荀一絲不苟地行禮,陸承啓也正兒八經地說道:“陳卿免禮,來人,賜坐!”

待得幾個小內侍搬來椅子,端來茶几香茗,再退出去後,陳荀才謝恩就坐。

“陳卿求見朕,可是有何要事?”陸承啓雖然猜到了幾分,但也還是出言詢問道。

陳荀說道:“陛下,臣此次求見,便是爲今早例朝之事。”

“黃河治水?”

陸承啓已經猜到了一點,但不知道陳荀有什麼“高見”,便隨口問道:“陳卿可是有什麼辦法?”

“回稟陛下,臣昨夜觀天象,認爲這雨勢必定不久矣,不必擔憂今年黃河會發大水……”陳荀信誓旦旦地說道,十分篤定。這就是“專業人士”的底氣了,換個人來,哪裡敢打包票啊!

陸承啓也知道,古人總結了許多自然現象,通過一些端倪,準確預測天氣不是難事。陳荀說是什麼“夜觀天象”,陸承啓是不信的。他肯定有什麼辦法,預測到這雨勢不會長久。但這是人家吃飯本事,陸承啓也就不揭穿了。聽得他這麼篤定,陸承啓也算是放了一半的心。

“朕並非擔憂雨勢不能停,而是擔憂治河不能成啊!自大順立朝以來,黃河決口三十餘次。每次決口,百姓流離失所,餓殍遍野。若非如此,我大順國力,今日不止於此。前兩年朕雖派出工部尚書李誡,全權治水。奈何黃河淤泥甚多,泥沙充斥河水之中,急切間也不能治理。兩年過去,糜費千萬貫,卻收效甚微。朕雖能頂得住一時,不能頂得住一世。若再無進展,百官聯名上奏,彈劾李誡,朕便是獨斷朝綱,也保不住李誡啊!”

陳荀沉吟了一番,才緩緩地說道:“陛下,相傳堯命鯀治水,鯀只懂得堙、填之法,九年不成,舜繼位,先革鯀之職,流放到羽山,鯀乃死。鯀之子禹,受其父治水失敗之訓,改用疏導之法,經十三年終成。”

陸承啓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陳卿是說,古人能勝天,今人亦能勝天?”

陳荀連忙說道:“非也,臣的意思是,古有大禹治水能成,蓋因其因勢利導,化堵爲疏。在臣看來,這不過是風水上的‘引水補基,培龍補砂’類似罷了,皆是人改造風水。”

陸承啓愣了愣:“這黃河也算是風水?”

陳荀解釋道:“《葬經》有云:‘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之風水,風水之法,得水爲上,藏風次之。’山爲勢,水爲神。山爲龍,水爲龍之血脈。龍脈,即是有山有水,磅礴有情的地勢形象。若論平洋之地,一寸高,一寸勢,尤以江河水系爲重。簡而言之,要得水避風。是以風水好的地方,一定是水好的地方,還要避風。因爲風生氣散,而水起氣聚。古時,中原大地,地勢平坦,湖泊衆多,氣候適宜,草木暢茂,禽獸繁殖,我華夏一族得以繁衍生息。這都須歸功於大禹,若無得其治水,中原還是洪水氾濫。”

陸承啓皺了皺眉:“既然如此,爲何如今黃河還是洪災不斷?”

陳荀嘆息了一聲,說道:“風水曰:水賤人貧,黃河雖九曲有情,奈何毛之不存,皮將焉附?山之脈,土乃龍之肉,石乃龍之骨,草乃龍之毛。幸得陛下仁政,保得中原草木,若異日草木不存,則黃河氣衰,北方貧瘠,氣勢必然南渡。長江之勢崛起使然,屆時龍脈南移或北上,大順龍氣不再也!”

聽了這句話,陸承啓的心猛地一跳。他是從保護環境的角度,也是減少黃河泥沙的角度出發,下旨植樹造林的,哪裡曾想到,竟與風水大勢息息相關?陳荀這話,恰好擊中了他最爲軟弱的地方。別人或許不信,但陸承啓是知道,後世的黃土高原,真的就是黃土的世界,毫無生機可言!

“那依陳卿所言,該如何辦?”陸承啓不得不放低身段,向陳荀問計了。到了這時候,陸承啓總算看明白了,風水學,其實就是用鬼神包裝的科學,皆因這時候多愚夫愚婦,不用鬼神包裝,他們怎麼信啊?不信風水,風水師都去喝西北風了。這是生存條件決定的,不是風水本身的錯。

“水性屬陰,柔、平、靜、緩、屈曲、彎環、停蓄,是其真性的表露,屬於有情之水。相反,水勢太急,奔騰、咆哮、直竄、反弓、射穴,有如河東獅怒,則是無情之水。水的滋味亦是這樣,若發苦發澀了,肯定很不吉利。要是其味甘,其色瑩,其氣香,澄之愈清,混之難濁,春夏不盈,秋冬不涸。暑涼寒暖,四時瑩澈,這自然是最好的水,也是龍氣旺盛的表現。水是氣的表現,如果聲音如轟雷,如槌鼓,如哭泣,如悲傷,都是不祥之兆。這樣的吉水,可以稱爲醴泉。古人云,聖人之德,上及太清,下及太守,中及萬靈,則醴泉流出。醴泉之水,**近之,乃大富貴之地;陽宅有此泉水,百姓飲用,富貴長壽。陛下,黃河之水,雖九曲有情,奈何改道多次,猶如脫繮野馬,輕易馴服不得。其聲勢若奔雷,龍氣奔騰,看似有情,實則無情。如若放任自流,不過百年,則氣數蕩盡,盛世之景,戛然而止……”

陸承啓這下是真的服了,陳荀從風水角度,斷定了以後百年的歷史走向,竟和他所知道的歷史進程相差無幾。按照北宋的發展,還不到百年,就是靖康之恥,北宋戛然而止,後來在長江以南建立了南宋。這不正是“盛世戛然而止”嗎!

“治理,一定要治理黃河!陳卿有大才,可願去助李誡一臂之力,治理好黃河,以造福萬千百姓?”陸承啓下定了決心,不爲了大順天下着想,也要爲漢人着想,被金人、蒙古人統治,絕對不是漢人所想要的。他在這一刻已經下定決心,哪怕遇到再多的阻攔,他也要治理黃河。

陳荀猶豫了一下,才咬牙說道:“臣願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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