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澈再問細節。
白三行說道:“就因爲這裡有些小亂,秦幫得了三邊總督的默許,貨在關中經渭河入黃河,而後在河套老城雲內州換馬車。那麼秦幫的貨不入晉,這裡只有晉地的貨了。”
“生意還好?”劉澈問了一句。
“說不上,我不懂這些。但看他們總是想打起來,感覺應該不會差了。”
白三行說完,旁邊一親衛低語了兩句,白三行轉過頭:“大司馬,我這邊親兵倒是知道一些,讓他說說。”
“說,爲什麼不說呢。”劉澈的態度在這親兵眼中確實是很親和。
禮不能廢,在馬上也是抱拳施禮之後這位親兵才說道:“上次在兩家店鋪差一點動了刀子,一邊背後是山西都督府,一邊背後是王軍都督府,店鋪作的生意在尋常人眼中是小生意。製作桃木的梳子,髮簪等女人用的物件。”
“值當不?怕是鬥氣吧。”白三行是武夫,他不太懂這些東西,當然也沒有人要求他調查這些。
他在這裡的任務,原先就是爲了保證秦幫貨物的安全,眼下倒是沒事可幹,所以才急急的來迎接劉澈的。
那親衛聽到這話又說道:“屬下倒是聽說了,兩個店鋪出貨,每個月少說也有十幾輛馬車的貨。”
上百輛馬車呀。梳子這東西不大,一馬車拉上萬個都不算多,再說這東西便宜,但一百個也有三兩四兩銀子了,一馬車就是幾百兩,一百馬車就是幾萬兩。
“啊!”白三行驚呼一聲。
“將軍,這纔是桃木梳子等物,草鞋這種東西何止幾百馬車呀,還有木製的酒杯,木碗,筷子。僅是筷子,不雕花的一千雙都賣到一兩三錢銀子了。雕花包銀鑲銅的,價更高。”
聽親衛這麼說,白三行連連吃驚。
倒是嶽武說了一句:“草原上,也一樣懂得不用手直接抓着吃了,筷子突然要的多些,也是正常。”
劉澈小聲問道:“咱們,沒筷子嗎?”
“誰去作這些小東西呀,咱們的木匠根本就不夠用。”嶽武心說這點小事,估計在那堆成山的卷宗之中可能會有那麼一句兩句的,劉澈能看到才見鬼了呢。
劉澈輕輕一拉馬頭,腦袋裡閃出一個念頭來。
“武哥,叫個人過來。”
嶽武打了一個響哨,在幾十步之外的親兵有幾人飛馬過來。
劉澈呢,則在本子上寫了東西,然後遞給了親兵,親兵拿着就回到隊伍之中。作完這些,劉澈又問道:“武哥,你手上那些玩的東西,有帶着嗎?”
“有!”
“那就行。原本只說到張家口路過,順便去看看情況,可沒有想到這真是處處有機會呀。”
說到處處有機會,遠在瀋陽的老可汗來了一句犖的:“這果真是牙口好,你們漢人說的好,蒼蠅不盯無縫的蛋。可咱漢王呢,就是長城上少塊磚,他都能給你撕開幾丈的口子。”
“這個比喻,好聽難。”孫傳庭苦笑着抱怨了一句。
“你讀書多,換個好聽的。”老可汗笑呵呵的對孫傳庭說着。
孫傳庭自然是讀書人,說話就算是通俗的大白話,也不會那麼粗魯,當下說道:“這是大司馬慧眼視珠,有點石成金之術!”
“果真是讀書人!”老可汗大笑着,可笑到一半用力一拍桌子,衝着自己身邊幾個人怒罵:“都傻什麼,滾,給本汗去把漢王要的趕緊整出來。”
劉澈要幹什麼,孫傳庭一時半會還沒有完全明白,但卻知道這是好事。
而報備的文件送到大司馬府存檔,於文秀閒來沒事看過後卻是知道劉澈的想法。
嬍兒問起來,於文秀回答了一句:“他,這是新聞聯播看的好,學到了本事。”
“聽你這話,新聞聯播不好嗎?”嬍兒反問了一句。
這一句,可是把於文秀問住了,噎了半天硬是沒說出半句話來。
當晚,劉澈入住張家口某富商的院子內,雖然說侍女帶了不少,可卻沒帶一個有身份的出來。
納蘭明月、海蘭珠孩子太少,不可能遠行,這在大明這個時代是絕對禁止的。於文秀和嬍兒,還有孫秀額現在是養胎期,根本就不能出行。
暹羅公主劉澈沒帶,不方便。
畢竟劉澈要處理一些內陸的事情,所以不能讓帶上她們。再說了,其中還有那麼兩個,或者是三個似乎是懷孕了。
這種事情於文秀肯定知道,劉澈就未必了。
所以,跟在劉澈身邊的,身份最高的是月蓉。當然還有一個算是有婚約,但還沒有娶回家的大玉兒。
以及,倭島的神樂千鶴。
看着那些大明官員迎接時獻媚的笑容,神樂千鶴心中認定,這就是他們應該表露的姿態。
之前見過的,比如嶽武將軍、孫傳庭大人,那是近臣,自然是親近些。
這些是外臣,恭敬點是沒有錯的。
客廳內,穿的大紅大綠的鎮守太監一臉的媚笑:“小魏子給您問安了。”
“坐吧,別那麼見外!”劉澈連動都沒有動,只是張嘴回了這半句話。
小魏子,年齡四十歲上下,論輩份是魏忠賢的孫子輩,花了一萬兩銀子才求到這鎮守太監一職,至於什麼時候能回本,就不是劉澈關心的問題了。
“上次的禮物,可還滿意。”
“滿意,滿意,小魏子還說着呢,見了您要給您老磕頭,看這差點忘記了。”屁股才粘到椅子的鎮守太監趕緊起來,作勢就要跪。劉澈笑着制止:“這不,又見外了。”
“見到您,心中喜,這又忘記了,該打!”說着,在自己腿上輕拍了兩下後坐下。
劉澈送的禮物有不少。
其中有一樣,就是九顆人頭。
這是和林丹汗對賭的時候殺的九個勇士,是勇士同時也是林丹汗手下的大將,作爲戰利品拿了出來。
九顆人頭有什麼用,擺家裡也不吉利呀。
所以呢,劉澈就讓人給這邊送來,只說是林丹汗犯邊,然後張家口諸將勇敢作戰,殺敵多少,斬殺九員大將上報朝廷領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