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僅帶着四個保鏢護駕進城談判,高桂英對朱由崧的膽識和誠意是高度讚賞的。
看到慧英、慧梅、張耐和雙喜也都跟着來了,皇后內心裡是安慰的,雖然不是親生的,但十幾年的風雨恩情,照樣也是心頭肉,棄暗投明,歸順朝廷,保全他們夫婦、五萬將士和全城百姓免受刀兵之苦無疑是最好的結局,如果還能像慧英他們一樣得到重用,那更是求之不得。現在的大明真的今非昔了,一朝得明主,萬物吐生機!
這不是她一人之意,李過的夫人也她的侄媳婦黃夫人、袁宗第的夫人王氏和劉芳亮的媳婦趙氏都曾私下裡來找過她,聽說李自成有歸順之心,這些女人都很高興。
黃夫人擔心兒子李來亨,自從她得知兒子被俘之後,整天以淚洗面,李來亨雖然是養子,但李過夫婦待李來亨親兒子還親,李來亨也孝順,有出息,現在跟劉芳亮和袁宗第一樣成了明軍俘虜,如果他們真能歸順朝廷,像慧英和雙喜這樣還能得到重用,骨肉團圓,夫妻團聚,老天真是開眼了,但不知能不能達成議和。萬一不成,這些俘虜估計最少得掉腦袋,對這些女人來說,等於天塌了。
另外這些人之所以敢來找皇后表露心跡,是因爲他們都曾是老營人,也是跟着高桂英曾經一起出生入死多年,轉戰南北,他們已經是無話不談了,而且高桂英當了皇后之後,沒有擺皇后的架子,沒有把這些風雨同舟的女人當外人,這些女人現在都成了將軍夫人,誥命夫人等,跟皇后處得像閨密一樣融洽。
前者高桂英一番話說得李自成也有些動心,夫妻二人以迎接君王之禮儀把朱由崧接進城,李自成找了個藉口讓她回宮了。
高桂英沒有多想,認爲李自成沐浴更衣之後,找朱由崧談判去了,男人談事,女人得走開,這是規矩。她只好待在宮等侯佳音,這期間,李過的妻子黃夫人和劉芳亮和袁宗第的女人都來宮拜見她,這些女人最關心的是談判之事。
可是很快有心腹來報,李自成根本沒去和朱由崧談判,而是躲進西宮了,談判的事交給了牛金星。高桂英心大大的不悅,後來又得報朱由崧已經被牛金星設計困於勤政殿,打算火燒大殿,聽出提出三個苛刻條件要逼朱由崧範,雙方正在僵持。
這些女人一聽炸鍋了。
“又是牛金星從作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我大順倒黴倒他手裡的!”
都問皇后怎麼辦?李過的夫人黃氏現在是一品誥命夫人,更是直言不諱,怒衝衝道:“皇后娘娘,乾脆去宰了這個奸臣算了!
高桂英的火也是幾起幾落,她這幾個女人更恨這個牛金星,他坑了親生女兒李訥,決不能再讓她坑了乾女兒女婿和丈夫,更不能讓他坑了整個大順。
但是有將帥之才的她較冷靜,拔劍殺一個牛金星是很簡單的事,但陛下李自成那裡不好交代。於是,她壓住怒火斟酌之後,讓這些女人各自先回府聽信,她帶着宮女和太監來找李自成來了。
太監在西宮門一喊,李自成趕緊放開竇美儀,說了一聲:“宣。”
“陛下有旨,宣皇后娘娘進見。”太監跟着傳話。
話音剛落,高桂英帶着宮女進來了,竇美儀趕緊過來施禮:“參見皇后娘娘。”
高桂英白了她一眼,沉聲道:“免禮吧。”
“謝皇后娘娘。”竇美儀謝恩之後站得規規矩矩。
“桂英參見陛下。”高桂英面沉似水,但還是給李自成行了君臣禮。
李自成趕緊陪笑臉,“皇后免禮,這麼急着見朕所爲何事?”李自成明知故問。
“臣妾一事不明,陛下不是去和大明皇帝談判嗎,因何來了西宮?”
看高桂英興師問罪來了,李自成不也惱,“啊……皇后有所不知,聽說竇妃身體不適,朕來看望……談判之事有牛閣老……”李自成只得硬着頭皮編瞎話,糊弄高桂英。
只李自成這麼一說,竇美儀趕緊紅着小臉,輕咳兩聲,以應和李自成說她身體不適。
高桂英轉過臉來,看向竇美儀,目光如利劍一般,刺得竇妃趕緊把頭低下了。
高桂英沒理她,把身邊的宮女和太監屏退,只留一個竇美儀在場,高桂英對李自成道:“陛下,牛金星不過是一個殿閣大學士,這麼大的事你交給他如何能放心?他能完全代表龍意嗎?陛下知不知道,他已經設計把大明陛下困於勤政殿,要火燒勤政殿相逼,他如果真要放把火,城外的明軍不聾也不瞎,大戰起來了。據軍兵來報,十幾萬明軍百門大炮已經全好了全力攻城的準備,一旦城破是什麼後果,陛下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李自成安慰道:“皇后莫急,明軍是不會攻城的,牛金星也不會輕易點火的。朱由崧已經被困勤政殿,插翅難飛,他只能接受朕的三個條件,別無選擇。然後朕可以逼明軍退兵,從長計議了。”
“三個條件?”高桂英一臉的冷峻,“看來陛下是鐵了心的要除掉慧英他們了,這件事臣妾以爲並非是他們的錯……十幾年的膝下承歡,出生入死,刀頭舔血,陛下真下得去手?”說着,高桂英的眼圈又紅了。
“好了,朕答應你,只要朱由崧把他們四個交給朕,朕不殺他們是,但是他們得保證以後不能再做背叛朕,再背叛大順之事。”
正說着,高一功差派的心腹軍將到了宮外,見過太監說明詳細後,太監不敢怠慢趕緊進來奏報,說朱由崧已經答應了三個條件,但他也提出了條件,讓李自成親自去談才能說他具體條件,否則拒絕再談,語氣堅定如鐵石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牛閣老要點火,被高將軍勸住,來請旨定奪。
李自成一聽有點出乎意料,看來朕真得親自出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