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張的抿了抿嘴角,直接朝着沐清歌的櫻脣貼去。
直到淳于奚的脣瓣貼近,沐清歌才驀地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偏了頭,最終淳于奚的薄脣只輕輕的擦過了她的臉頰。
沐清歌身子往後一退,伸手想將淳于奚推開,眸光對上那雙清澈眸子裡噙起的一抹憂傷,最終將伸出去的手緩緩收回。
淳于奚不動聲色的將沐清歌的動作收入眼底,她最終還是拒絕了。
他的眼中迭起苦澀,卻又很快被斂入眸底,彷彿不曾出現一般。
想起剛纔脣瓣上的柔膩觸感,淳于奚看着沐清歌的臉頰頓時移不開眼償。
半晌,他才意識到自己對沐清歌做了什麼,忙開口道:“小丫頭,我,我剛纔……剛纔只不過是……”
一向能言善辯的他一句話說得吞吞吐吐,竟有些手足無措。
“淳于奚,你知道我,我可能不會……”
淳于奚看着沐清歌清澈的雙眸,自然知道沐清歌想說什麼,可是他卻不想聽。
他忙打斷了她,“爺知道你喜歡夏侯璟,可是你不能剝奪爺喜歡你的權利吧?”
看着淳于奚狹長的眸子,沐清歌竟然一時無言。
“可是,這樣對你不公平。”
這一份是得不到迴應的感情,對他太不公平。
而她,也不能就這樣去享受他對她的好。
“爺不管什麼公平不公平,這一切都是爺自願的。如果你有負擔,就當爺今天什麼都沒說過吧。”
淳于奚說着斂了斂眸,今天到底是沒有忍住。
原本他打算一直將這份喜歡放在心底,反正平時他嘻嘻哈哈,這個小丫頭也看不出來他的喜歡。
沐清歌看着眼前這個半開玩笑、半認真模樣的淳于奚,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都說人情債難還,可是沐清歌現在覺得自己欠淳于奚的是一份感情。
而且,她還還不了。
“好了,你別多想,我給你買了好吃的。”
淳于奚說着又恢復以前沒心沒肺的模樣,立即去提飯盒。
如今,再看着淳于奚買來的食物,沐清歌頓時沒有了胃口。
在大牢內一晃就是三日,安平長公主那裡沒有傳來消息,就連長樂那裡有沒有動靜。
她好不容易等來了紅葉,卻等來了姬瑤失蹤的消息。
“凌王妃,因爲主子突然失蹤,所以您吩咐的事情耽誤了一些時間。”紅葉臉上帶着歉意。
“姬瑤失蹤?”
紅葉抿脣,“是,主子已經失蹤有幾日了,瑤華閣的人幾乎找遍了整個東楚都沒有任何蹤跡。”
“有沒有去南唐找?”
“應該不是段公子將主子帶走的,段公子若是帶走主子瑤華閣不會不知道。”
沐清歌微微斂眸,那這是誰做的?
按理說,姬瑤在東楚只有和安陵侯府有牽連,可是如今安陵侯府已經被滅了呀。
“和主子一同失蹤的還有雨湮姐。”紅葉補充了一句。
“這件事先不要告訴段祺陵。”
“凌王妃放心,紅葉心中有數。還有,凌王妃吩咐的事情瑤華閣會在兩日內完成。”
沐清歌點頭,“以姬瑤爲重。”
現在姬瑤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她又會去哪裡?
紅葉臨走前對沐清歌道:“還有王妃,外面誅滅妖女的呼聲很高,凌王妃您多多保重。”
沐清歌微微抿了脣角,看來這件事只能看運氣了。
然而,沐清歌這一次的運氣卻是糟透了。
紅葉剛走不久,京兆府尹就帶着牢頭過來了。
“凌王妃,應民衆請求,皇上今日下達了聖旨,要將您在天壇處決。”
沐清歌嘴角微勾,皇帝真是高看她,那天壇可是皇家祭祀的地方。
她,何其榮幸?
京兆府尹直接揚手讓牢頭打開了牢門,將沐清歌帶了出來。
沐清歌沒有半分懼色,擡眸看向京兆府尹道:“既然要死了,本王妃也要死的體面。如今,我在這陰暗的牢房內已經憋了好幾日了,都要發黴了。既然不能沐浴,那總歸要換身乾淨的衣服吧。”
她的要求並不苛刻,許多死囚臨死之前都會飽餐一頓,然後收拾戚榮去刑場的。
所以,京兆府尹並沒有爲難,直接讓牢頭帶着沐清歌去了一間乾淨的房間,然後給她準備了乾淨的衣服。
到了房間內,沐清歌直接關了房門,夏裡從門後現身。
“王妃,不用擔心,夏裡已經派人去宮裡通知安平長公主了。”
安平長公主聽說上一次皇帝利用瘟疫的事情來對付王爺,十分生氣,可是沒有確切的證據,想要指責皇帝的錯處是不可能的。
沐清歌點頭,“瘟疫那件事如何了?”
“雖然皇帝利用瘟疫一事很快傳播,但是皇帝卻很快將言論壓了下去,效果不大。所以,這一次就算安平長公主來了,只怕也不一定能夠平息外面妖女的言論。但是皇上總歸還是會給安平長公主一個面子。”
“瘟疫那件事情你繼續傳播,就算皇帝能夠壓下去,但是隻要皇帝做了這樣的事情,總會在百姓心中留下影子。”
以後,如果夏侯璟要將皇帝從龍椅上拉下來,就可以從這件事入手。
“是,王妃。”
“好了,你先在外面等我。”
沐清歌儘可能的拖延時間,給安平長公主更多的時間趕去天壇。
她慢條斯理的換好了衣服,在外面等着的京兆府尹已經有了些不耐。
他看到沐清歌出來,直接一揮手,將她送上了囚車,一同出了大牢,趕往天壇。
而他們剛走不久,淳于奚就像往日一樣,給沐清歌從外面帶來了吃的。
他看着空空如也的牢房,立即一把抓來了牢頭。
“人呢?”
“被帶去天壇行刑了,估計現在都已經快到了。”
淳于奚聞言,眸光一緊,一把扔開了牢頭,手中的食盒頓時從手中滑落,裡面的佳餚灑了一地。
囚車緩緩而行,沐清歌安靜的坐在囚車內,此時她的身上穿着一襲紅衣,分外耀目。
她有的只不過是一個協助她救人的醫生系統罷了,何來妖女一說。
她一向問心無愧,刑場,何懼?
“小丫頭!”
就在她思忖將要發生的事情時,遠處傳來了一聲急切的聲音並伴隨着噠噠的馬蹄聲。
一擡眸,就看到了一襲月白長袍的淳于奚騎着快馬而來。
駿馬疾馳,疾風捲起了他的墨發,和他的衣袂一起在風中輕揚。
“小丫頭,等等我……”
看到沐清歌還在囚車的一瞬間,淳于奚提起來的心頓時落了下來。
沐清歌立即起身,緊緊握着囚車上的木頭柱子,朝淳于奚看去。
“你怎麼來了?”
“他們帶你走,爺不答應!”
淳于奚說着從馬背上一掠而起,縱身來到了沐清歌所在的囚車上。
“來人,有人劫囚!”
“趕緊攔住他!”
爲首的京兆府尹見此,立即對身側的人下了命令。
淳于奚看着四周將他圍住的京兆府府兵,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竹扇。
“淳于奚,不要。”沐清歌看着淳于奚搖了搖頭。
“小丫頭,這些人攔不住爺,爺現在就將你帶走。”
沐清歌伸手按下淳于奚準備發起攻擊的手道:“我可不想做個逃犯,這件事我已經安排好了,你不要衝動。”
“真的?”
沐清歌重重的點了點頭,淳于奚這才收了手中的竹扇,挨着沐清歌,隔着木柱子,一屁股坐在了囚車上。
“那好,爺就在這裡陪着你。”
“有刺客,快來人!”
淳于奚剛坐下,就再次聽到了京兆府尹急切的聲音,緊接着他的後脊一寒,他忙側過身去,原來是一柄泛着寒光的冷劍貼着他的後背而走。
“砰——”
他頓時抽出了竹扇,將冷劍挑開。
這時,一排黑衣刺客頓時將他們團團圍住,尤其是這些刺客之間有一抹乾瘦的身影分外招眼。
儘管那人一身黑衣,臉上遮着黑麪巾,還是一眼便認了出來。
那是藥王谷的藥人!
沐清歌轉頭看向淳于奚,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驚訝。
難道這些刺客是藥王谷的人派來的?
藥王谷遠在南唐,這個時候,怎麼會突然派來了刺客。
可惜,她現在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思考,因爲一柄冷劍已經筆直的朝她刺來。
“快,有刺客,有刺客!”
她的耳邊還在想着京兆府尹急切的聲音,這個時候他當然不能讓她死。
她若是在路上出了什麼意外,責任全在他!
沐清歌側過一避,躲過了劍鋒,然而她現在身在囚車裡,簡直是被關在了籠子裡,想跑都跑不了。
“小丫頭,你待在我的身後。”
淳于奚擰着眉頭,直接擋在了囚車前,可惜,他卻只能護住一個方向。
這時,夏裡陡然現身,率先擋在了沐清歌身前。
很快,他們便和一羣黑衣人纏鬥了起來。
黑衣人並不難對付,主要是那個不死不滅的藥人讓人望而卻步。
“噗呲——”
就在淳于奚專心對付藥人的時候,一把飛刀倏地扎進了淳于奚的心口處。
淳于奚身子一顫,手中的竹扇差點從手中掉落,他驀地回頭看向出手之人。
片刻,他咬牙切齒道:“淳于銘,你竟敢暗算本公子!”
黑巾蒙面的淳于銘冷冷的掃了眼淳于奚,準備再次出手。
“你以爲殺了我老爺子就會讓你繼承毒城麼,絕不可能!”
淳于奚捂着流血的傷口盯着淳于銘一陣咬牙,手下緊緊的握着竹扇。
鮮血很快將他身上的月白長袍染紅,他的胸前彷彿是綻開了朵朵紅梅。
“這可說不準!”
淳于銘眼底浮起一抹狠色,一邊對淳于奚出手一邊對沐清歌發起攻擊。
他不僅要淳于奚,還要沐清歌一起下地獄!
“淳于奚,你怎麼樣?”
沐清歌看着這一幕緊緊蹙了眉頭,她通過飛刀入體來看,這一刀絕對不淺!
“我沒事。”淳于奚咬牙,手中的竹扇已經朝淳于銘射出了銀針。
緊接着,他回頭看向夏裡道:“好好保護小丫頭!”
他說完,捂着胸口身形一閃,跨坐在他來時的馬背上,飛快的夾了馬腹,朝着相反的方向,縱馬而行。
染了血色的衣襬看的沐清歌眸光一緊,這個淳于奚自己都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要引開淳于銘!
而這時,藥人也已經朝沐清歌靠近,手中的動作又快又狠。
沐清歌趕肯定,這一掌若是打在她身上,她必定會斃命。
眼看着掌風掃來,沐清歌來不及多想,身形一矮,躲在藥人的大掌之後。
夏裡握着長劍護在沐清歌身前,攔住了藥人攻擊。
趁着藥人收了掌,沐清歌對夏裡吩咐道:“抓住他的雙臂!”
緊接着,她從醫生系統內取出銀針,直直的扎入了他腦門的死穴。
終於,她手中的銀針全部沒入了藥人的眉心,他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