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黑車的豪車上出現了一個人,“對不起小姐,你沒事吧。不過剛纔是你在換紅燈的時候衝出來的。”司機很無辜,開了這麼久的車了,遇見碰瓷的多了,每次都能被他安然躲過去,他看着裴若初的眼神也有點不對了。
不會是卡好點看着這輛車名貴,所以才衝出來的吧,只是這位小姐穿的也不差啊,難道說現在碰瓷團伙都這麼有組織有預謀了,連衣服都穿高檔的就是爲了營造一個不貪錢的假象。
“誰是小姐啊!”
裴若初一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壞了,她看了一眼車窗縫,裡面透出了一個俊美的側臉,“我雖然有錯,但是沒有人告訴過你們,經過人行道的時候要減速麼?”
司機自認倒黴了,少爺說要快,因爲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他就省了這減速的時間,但是沒有想到被這小妞看出來了。他看着那張自信張揚的臉,沒有辦法的走到車窗邊上,對着裡面的人說了情況。
車門打開了。
一個男人從車裡走了下來,裴若初發誓這是個特別符合她審美的男人,但是也不能抹滅她被車主給撞傷的事實。
封敘看到裴若初的時候,眼眸微閃,他知道裴若初是誰,在安云溪身邊出現的人全都被他查了一個遍,主要是爲了保護她的安全,“上車吧,我送你去醫院。”
“這麼好說話?”裴若初用不信任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但是封敘也沒有解釋,反而是打開了車門。裴若初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這個男人難道要把她帶到什麼偏僻的地方教訓一頓麼哪有這麼好心的人?
裴若初跳着上了車,她剛坐下,一邊的男人便拿了紙巾放到她面前,沒等她感動幾秒鐘,那個男人溫潤的臉上出現了幾分不耐煩,“不用弄髒車子。”
裴若初怒從中來!
“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良心啊?我是被你車子撞傷的,你有義務送我去醫院。”她就是無賴了,反正一人一半錯,大不了到時候她可以預付一半的醫藥費,A國她並不怎麼熟悉,封敘就這麼被她賴上了。
封敘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可以自己去醫院啊。”
好吧,裴若初萎了,她就是不想自己去醫院才這麼死皮賴臉的。如果換在國內,司機態度好一些,她那麼大方就可以揮揮手自己去醫院了,哪會搞成這麼尷尬的局面啊。
一路上,封敘都沒有說話。司機車子開得戰戰兢兢的,不知道少爺會不會把自己換掉。
“沒有傷到骨頭,只是皮外傷,包紮一下就可以了,近期不要碰水。”不管是國內國外的醫生在這一點上都一樣,裴若初懨懨地應了一聲,“謝謝。”
去藥房取了藥之後,她看着那個男人準備走了,連忙跳着上去攔住了。
“我說,你至少可以把我送回家吧,你看我這樣……”
封敘轉頭對着司機說道,“送她回去。”
“少爺你呢?”
封敘掃了得意的裴若初一眼,“我已經讓其他人過來了。”封敘本來不會這麼沒有風度,但是他今天的接洽的剛好是道格心心念唸的石油案子,也是扳倒道格的最後一根稻草,在這個當口就顯得格外的重要。
司機沉默了,略有些委屈,他果然是被少爺拋棄了。
“小姐,請上車吧,少爺讓我送你回家。”
裴若初看着司機不情願的樣子,傲嬌地冷哼了一聲,“算你們識相。”就當做破壞她一天計劃的補償吧,她最後掃了一眼那位少爺,卻發現人家邁着長腿根本就不理會自己。
不知道那位石油大亨到底想要做什麼,吊着A國幾個家族的胃口,表面上沒有和任何家族簽訂合同,但是背地裡卻和道格聯合在一起了,似乎就快要敲定合同了,這可真不是一個好消息。
只是道格知不知道他那個好兒子……
封敘的目的地是一家酒店,剛好是自家旗下的,保密性很好。
而今天,會面的人是道格的兒子,安德魯!
“您要的資料我已經拿到手了,露西那個蠢貨以爲掌控了什麼重要資料,估計她最近就會出手了,到時候我可以藉着她脫身。”安德魯面對封敘很是恭敬,照理來說他是道格的兒子,和封敘該是平起平坐的地位。
但是安德魯是個私生子,一個差點入了地獄的私生子,對於救命恩人自然是恭敬有加。在道格面前露臉,接手道格的事業,拿下石油訂單,通通來自外人的示意。
就這樣,陸希堯將道格逼上了絕路,切斷他所有的合作意向,封敘控制道格的內部,搶走他最後一根稻草。過不了多久,道格家就不復存在了。
只是,道格估計死都不明白,爲什麼這兩個男人會聯合起來,他們看上去不是勢同水火麼?他不明白,前任女婿和現任女婿之間的競爭,這不過是想在岳父面前露臉而已。
相信道格就算知道了這個理由,也會更加鬱猝,還不如不知道呢。
“安德魯,之前答應給你的一切我會履行承諾的。”
“封先生,這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當初要不是因爲你,我就已經不存在了。再說了,這也是給我自己報仇,道格雖然是我的父親,但是他做的事情……”
封敘看了他一眼,“我從來不欠別人的。等事情結束之後,我安排人送你離開這裡吧。”
安德魯最終還是接受了封敘的好意,僞裝了面貌離開了這裡,剩下封敘坐在原處,將安德魯帶來的資料一一翻開。如果露西在場的話,一定可以認出這份資料,剛好就是她看的那份。
封敘也不是要搶過這單生意,而僅僅是搞砸這次的合作。露西如果沒空出手,那麼封少剛好可以代勞,相信也有很多人想知道道格出的價碼。對方要是看到資料泄露了,自然不會和道格繼續合作下去了,誰願意將一個定時炸彈放在自己身邊啊。
“吩咐下去,將這些東西透露給和對方接洽過的家族。”
他們一定會喜歡他這份禮物的。
而在羅斯切爾德莊園,陸希堯第二次上門了,今天不是糾纏,而不是來告別的。
安云溪穿着一身大衣,衣領將她的小臉襯托的格外的明豔,看她眉間輕快的神色,陸希堯心中閃過了一絲莫名。
“我是來和你道別的,今天我要回江城了。”
安云溪沒有想到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她怔了怔,“一路順風。”
“你有沒有事情需要我做的?或者在江城還有東西落下的?”
陸希堯仔細的考慮了一下林瀾說的溫柔,他已經儘量將臉部肌肉放鬆了。他嘴角勾起的微微陷落的樣子,讓安云溪有些不適應,但是不得不承認,很迷人。
“不需要了。”安云溪考慮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否決了自己心中一瞬間讓陸希堯去給安乾掃墓的念頭,她可以自己抽空回去看父親,而不是讓陸希堯去。就算罪魁禍首不是陸希堯,但是父親看到他也一定會生氣的吧。
“那好,我走了。”
“嗯。”
陸希堯看着她並沒有半分留戀,頓了頓一個上前將她緊緊抱住,像是要嵌入自己的身體一般,他像是一個染了毒癮的癮君子一般,安云溪是他紓解的毒品。
唯一的。
“我走了。”他鬆開了,沒有再說什麼,和擁抱一樣突然。安云溪看着不同尋常的陸希堯,心中突然流過一道淺淺的憂傷,她也不知道這是爲什麼。
陸希堯回江城了,安云溪想要的平靜生活終於有了。
“誒,云溪你在發什麼呆啊?”裴若初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那個司機居然只將她送到莊園門口,就讓她一個病號自己走回去!
她只想問一句是認真的麼!她真的要那麼狼狽的一步步跳回去麼!
司機也是傲嬌了,都是因爲這個姑娘他被封敘嫌棄了,於是他狠心地將人扔在了莊園門口。羅斯切爾德莊園佔地頗大,至少走到裡面起碼要二十分鐘,這麼冷嗖嗖的天氣……裴若初看到安云溪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
“你是來接我的麼!快扶我!可疼死我了。”裴若初的膝蓋上被包紮好了,這麼冷的天氣,醫生就將她褲子處於膝蓋的那部分給剪了,這麼一看造型有些不倫不類。
“你這是怎麼了啊,在哪兒受傷的啊!”
“別擔心,醫生說了不嚴重,就是皮外傷,我覺得我真的是出門沒有看黃曆,怎麼就那麼背呢!”裴若初絮絮叨叨地和安云溪吐槽着那個男人以及小氣的司機,要是有下次她一定要衝上去問問你們家的司機都是這麼有脾氣的麼?
“回莊園吧,讓家庭醫生再給你看看。”安云溪有些擔心的說道,說到底也是怕有哪裡沒有檢查出來。而羅斯切爾德莊園的醫生都是倫斯請來的著名專家,“我還是有些擔心傷到哪兒了。”
安云溪小心的扶着裴若初,一步步地朝着莊園裡面挪去,邊上修剪的傭人看到了,忙開了一輛車過來,將人扶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