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先生,這就是最後的設計了麼?”安云溪忍着自己心中的波動,一雙眼睛有些發亮地看着他。
她彷彿看到了AE更加的成功。
“是的,我美麗的女士,你站着別動。”安德森從來沒有在自己原創的禮服上做過突破,他一直認爲藝術便是靈感,而靈感只有一次,這世上不可能存在兩次相同的想法。在這樣的理念之下,他每次設計出來的東西,從來不返工,也不修圖。
但是,這一次的修復,給了他更大程度上的突破,他看到了二次創作所賦予的靈感。
“封,我要感謝你。安小姐,你也很棒。”安德森看上去很高興,甚至有些語無倫次。
安云溪雖然不知道安德森興奮的點在哪裡,但是她知道做藝術的人都有些怪癖,她嘴角露出了善意的微笑,抿着脣笑沒有說話。
安德森說了一通之後,發現兩人都在等着,他便自己將一邊的工具拿了起來,直接照着安云溪身上的裙子修剪。
安云溪站直了身體,方便他進行細節的改動。封敘也知道靈感來之不易,他沒有說話,反而在安云溪的身後站着。方便她累了的時候,直接虛扶着。
撕拉的聲音在這個室內響起,安德森一工作起來就完全忘記了周遭的環境,直接給封敘和安云溪下着命令,要求他們配合自己。
這樣的修改很耗費精力,安云溪知道這次要是修改不好的話,這件裙子就廢了。要找下一件或者讓安德森做下一件,都是很費時費力的事情,於是安云溪竭盡所能地去配合。
封敘看着她時不時捂住自己的肚子的動作,他皺了皺眉頭。
“要不要休息一下?”他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安云溪實際上已經很疲倦了,這幾天她都到處跑沒有休息好,但這是關鍵時刻。她拒絕了封敘的提議,搖了搖頭,死死咬住自己的脣。她最近的身體越來越虛了。
“那好,你要是累了就直接說,不要硬撐着,畢竟身體是最重要的。”封敘看着她一臉倔強的模樣,直接說道。
“安小姐,再堅持一下。”安德森抽空隨口說了一句,他抽了針線,打算鏤空的絲線給雕飾上去。這是最繁瑣的步驟,每個口子裡面的花紋都要一致,卻不顯得相同。整個裙子的亮點也是這裡了。
“好,沒事的安德森先生,你儘管好好設計。”安云溪勉強扯出了一個笑意,她的小腿有些酸,險些站不住了,但是她想着那麼多步都撐過來了,總不能在最後一步失敗。
安德森聽後也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但是不顯得急促,他還是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他之前所說的堅持一下不過是爲了安慰安云溪,其實這一下還是很久。
直到兩個小時過去了,安德森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站起身來了,臉上露出了笑容。安云溪也知道安德森終於把這件作品完成了,她心中一放鬆,整個人便向後倒了去。
封敘眼疾手快便將她扶住了,“云溪,你現在一邊坐坐。”
安云溪站了這麼久沒有動,小腿都已經麻了,她根本無法挪動自己。每次一動,都能感受到一股鑽心的麻意。封敘看出了她現在的窘境,直接便將人抱了起來。
安云溪驚呼了一聲,“學長!”
封敘沒有理會她,直接將她放到了一旁沙發上,“你好好歇歇,等緩過來了再去換衣服。”
安德森的注意力完全是在自己的那張圖紙上,他像是有了靈感一般,也將之前的條件忘到了腦後。趴在那書桌上,哼着不知名的歌曲,一邊動手唰唰唰地在圖紙上畫了起來,看上去心情很好。
“來,喝水。”封敘拿了一個乾淨的杯子,倒了一杯水,遞給安云溪。
“謝謝學長。”安云溪接過水杯喝了一口,一邊看着安德森在忙碌,等着自己腳上的麻意都消失了再說。
安云溪是解決了自己的心事,但是溫淑芳和喬曼寧兩個人則是趕去了陸氏集團。前臺的人不認識溫淑芳,但是認得喬曼寧,聽喬曼寧說這是他們家總裁的母親之後就直接放人進去了。
溫淑芳來的時候沒有通報,整個人風風火火的看上去是有急事。這秘書處也不知道這位夫人是誰,紛紛側目。
喬曼寧有些不好意思,她拉着溫淑芳說道:“溫姨,我們走慢點,不要着急,萬一摔了就不好了。”
“嗯,曼寧啊,你是不懂啊,我這心一想到希堯要被安云溪那個女人給矇騙,我就受不了。希堯是我的兒子啊,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啊。”溫淑芳敲了敲自己,腳上的動作卻慢不下來。
噠噠噠急促的高跟鞋聲響徹在這陸氏,直到兩人坐了電梯上去。
“溫姨,你別急啊。希堯哥那個人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你慢慢說。”喬曼寧給溫淑芳打着預防針,她生怕溫淑芳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直接把她也帶了進去,那樣希堯哥對她的感官又會下降了。
“好好好,我好好和他說話。”溫淑芳拍了拍她的手背,表示自己知道了。
叮。
電梯到了。喬曼寧拉了拉溫淑芳的衣袖,“溫姨,要不你先進去吧。你和希堯哥談事情,我在那兒礙事。”喬曼寧想了想還是自己不在場的好,要是陸希堯覺得是自己攛掇溫淑芳來找人的,那可怎麼辦啊。
“這,你不和我一起進去麼?”溫淑芳聽到喬曼寧這麼說,有些驚訝地問道。
“溫姨,你們母子倆好好說話。要是我在場,這種事情希堯哥會覺得難堪的。”
“這樣啊,你說的也有道理。”溫淑芳想了想,男人要是被戴了綠帽子指不定會惱羞成怒成什麼樣子,她這個母親還好說,要真是有其他人在場,也不知道希堯會怎麼想。
“是啊,溫姨,你自己先進去吧,我就在這裡等着你出來。”喬曼寧臉上滿是溫和的笑容,讓溫淑芳看了心裡覺得歡喜。只覺得自己這個認定的兒媳婦挑的真是不錯,不僅懂事還知道看人眼色。
“那你在這裡好好等着,我待會就出來。”溫淑芳叮囑了一聲,便轉身挺着腰板向着陸希堯的辦公室去了。
陸希堯這會兒已經得到消息了,他原先也沒在開會,只是在處理文件。
“你是說人已經上來了?”陸希堯從文案中擡頭,看着眼前一本正經的傅間,眉間有些不虞。
“嗯。”
“你們在說什麼人已經上來了?”溫淑芳鮮少來陸氏,但是在她心裡陸氏就是他們家的,沒有什麼地方是她去不得的。於是在陸希堯和傅間說話的時候,溫淑芳就直接推門進來了。
“你們倆在說什麼呢?之前打過你電話好幾回了,都說你在開會。”溫淑芳的語氣中有些埋怨,想起之前在安云溪面前丟的面子,她心裡就是一陣堵。
“你先下去吧。”陸希堯看着一邊的傅間,淡淡地說道。但是傅間知道自家總裁心情略微有那麼一些不好了。
“你說說,這一個月的也就回家那麼一趟,每天都待在公司裡面,不知道照顧自己。”溫淑芳看着陸希堯那冷冷淡淡的樣子忍不住發牢騷。她這個兒子啊,什麼都好,就是不聽她的話,從小就喜歡和她作對。
“母親,您過來做什麼?”陸希堯雖然和溫淑芳不親,但是也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情緒依舊是冷清。
“我這不是過來看看你麼?安云溪在公司麼?”溫淑芳這是明知故問,就是想試探試探陸希堯到底說什麼。
“嗯,她請假了。”陸希堯知道安云溪去做什麼,還是爲了AE的事情。
“請假,請假……”溫淑芳念着這兩個字,心中不免惱怒起來,“我看她倒不是請假那麼簡單。希堯,你告訴我,是不是安云溪在外面做了什麼不要臉的事情?”
溫淑芳自己腦補,覺得自己兒子受盡了委屈,還因爲面子不和她這個媽說,現在還爲了安云溪找藉口。
好一會兒,陸希堯都沒有說話。溫淑芳覺得他是無話可說。
“希堯啊,我告訴你一件事啊,你千萬要冷靜。”溫淑芳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繼續說道,“我今天在老宅看到安云溪了,剛開始看到她的車我還挺高興的呢,以爲她回家去看看我們這些老人家,我都讓傭人準備好飯菜了。可是我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啊,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溫淑芳說話的聲音溫柔,生怕刺激了陸希堯。然而陸希堯站在落地窗前,一身西裝穿的熨帖,看不出半分情緒。
溫淑芳沒有聽到回答,也沒有生氣直接便說道:“我看到安云溪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居然和封敘在一起。兩人親密無間,看上去就認識了很久了,看到我居然半點都驚訝還說狠話。我這麼一個長輩,就被兩個小輩欺負。當時想要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你的助理說你在開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