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言溪動了動嘴脣,話都到嘴邊了,卻還是嚥了下去。嘆了口氣,改口說:“我也只是跟爸發發牢騷,多少……也是我自己不爭氣。爸,你就別擔心了。”
左爸盯着左言溪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纔開口道:“我知道你是個什麼心思,不過,如果真受了委屈,別不敢回來。讓人以爲你孃家沒有人了。”
“嗯。”聽到左爸這樣說,左言溪心裡頗爲感動。左爸這些年當爹又當媽,把左言溪照顧得可謂是無微不至了。恐怕在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像父親這樣疼惜自己了。
“對了爸,依雪這段時間回家了沒有?”左言溪不想再說婆家的事,忙轉移了話題,“我打電話到她的公司,說是請了長假。你這幾天有沒有看到她?”
左爸皺起眉說:“沒有呀,昨天我下課回來,看到二老在外頭散步,沒有看到依雪,也沒有提她回來的話。請了多久的長假?”
“她同事說,有兩個月。我就是想不通,什麼事要請那麼久的假,而且公司竟然還批了她的假。依雪一個平凡的小設計師,哪裡那麼大的特權?”左言溪嘆了口氣,想了想說,“我還是去隔壁問一問吧。”
左爸連忙囑咐道:“好好兒說話,別讓人家家裡擔心。她既然是請了假,自然就有安排。你們都長大了,別太擔心她。”
“我知道。”左言溪一面應着,一面換了鞋,提着手提包出了門。
秦依雪家裡和左言溪是不同單元,但同一個小區。這片小區算得上偏僻,房子也挺舊了,院子裡爲了綠化而種的小樹如今長得很高大,但落葉卻沒人清掃了。已經入秋,小區裡看起來有些蕭索。
左言溪到了秦依雪家的門口,擡手敲門。
秦媽立刻就開了門,見到左言溪,她很熱情地迎了進去,又是倒茶又要洗水果。左言溪向秦爸問了好,又說:“雙休你們倒是閒下來了,明夏怎麼不見在家?”
“馬上就高三了,暑假留校繼續補客。言溪怎麼有空回來?”秦媽把蘋果切成一塊一塊,又拿了牙籤過來請左言溪吃。左言溪挑了一塊,四下打量了一翻。陽臺上曬着的衣服只有二個老人的,其中有一件是學生的球服。家裡也沒有半點秦依雪的痕跡。
這是一個三室一廳,房子並不是很大,但收拾的很整潔。
“也是。現在學習成績怎麼樣?秦依雪在家的話,還可以給他補習呢。”左言溪笑着應道。
秦媽忍不住嘆了口氣,臉上有些疲憊,“你也知道,他們姐弟倆關係一直不好。別說是依雪不在家,她就算是在家,也不屑給明夏補習。依雪啊,就是個鑽牛角尖的。也是我們夫妻倆前些年對她不夠上心了些。唉……”
左言溪聽到知道,已經確認了秦依雪這段時間都沒有回來過了。好言勸慰了一會兒,起身告辭。“出門匆忙,出沒有給叔叔阿姨買東西,下回一定再好好準備。”
秦媽嗔怪道:“你能來看我就很不錯了,還說這種客氣話。依雪要有你這一半心意,我也就滿足了。”
左言溪笑了笑。秦依雪的性格太極端強烈,嫉妒心又強。自從弟弟秦明夏出生,她就沒有喜歡過他。不管這個弟弟做什麼,她都看不順眼。
出了秦家門,左言溪有些茫然若失。沒在公司,又沒回家,秦依雪去哪裡了呢?
正想着,忽然看到前方有一個女孩子經過。左言溪皺起眉,覺得這人的身影有些眼熟,就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這個女孩子簡單穿着一件黑白條紋的短袖,下身是一條七分牛仔褲,扎着一個馬尾。和昨天晚上見到的模樣實在是相差得太遠。但左言溪還是一眼看出來了。
走了沒兩步,前面的人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是你?”穆子純回過頭,看到左言溪大吃了一驚,“你幹嘛跟着我?”
左言溪被當場抓到,有些不太自然地說:“我也不是要跟着你……”
“那你怎麼在這裡?”穆子純想了想,瞭然地笑道,“你不會是怕我纏着你老公吧?放心,也就是你把他當個寶,我對別人的東西是沒興趣的。”
左言溪尷尬地說:“我家住這附近,不是有意要跟着你的。”
穆子純瞪大了眼睛,吃驚道:“你也住這裡?真是無巧不成書,我也住這裡。十棟二單元。”
左言溪上下打量了穆子純幾眼,覺得氣質與昨天晚上實在相差太遠。
“原來你也住這裡?住多少年了?怎麼我以前沒有見過你?”聽到說是鄰居,左言溪放鬆了不少。這個小區雖然舊,但她住了這麼多年,還沒有見鬧過什麼事。住在這裡的人品質都很好,大部份在附近的學校和工廠上班。
穆子純聳了聳肩說:“我們搬過來時間不長,在這裡租房子的。市區中心雖然房便條件也好,但房租太貴了。”
左言溪點頭表示贊同。
穆子純上下打量了一下左言溪,本想開口問一下方亮傑的傷怎麼樣了。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轉身繼續往前走。
“等等——”左言溪見她要走,忙追了上去,“穆小姐我……”
“還有什麼事?”穆子純不由得皺起眉,說實話,方亮傑對她而言已經成爲了一個污點,能不提起就不要再提起。雖然眼前這個女人看上去有些可憐,但她可不想惹麻煩上身。
“你跟方亮傑,你們怎麼認識的?”
“哈?”昨天才問她是不是要問細節問題,今天還真問出口了。穆子純不由得盯着左言溪的臉,想從中看出一絲神經有問題的徵兆來。
左言溪尷尬地說:“我跟方亮傑結婚才一年,我以爲,不會發生……”
“所以你以爲是我勾引他?”穆子純冷笑了一聲,剛剛纔鬆下來的表情立刻又繃緊了,“你以爲你老公是個癡情的?你們認識了多久結婚?”
左言溪臉色一僵,抿緊了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