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趁着方亮傑去上班,左言溪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就要出門。想着又怕婆婆說自己懶,順手把換下來的衣服手搓乾淨了纔出去。
沒想到剛開門,婆婆就從沙發上站起來了。“你到哪裡去?”
“出個門。”
“叫你做飯你就心情不好,現在怎麼有心情出去逛?大熱天兒的,你身體又差動不動生病,別中了署又說我沒有照顧好你。”婆婆晃悠悠地走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左言溪。見她換了一件及大腿的短褲後,又不滿意了,“你是結了婚的人了,褲子穿得這麼短給誰看?”
左言溪看了一眼自己的褲子,被婆婆說得有些尷尬,但她沒打算去換下來。只說了一句,“我在家也沒讓您我呀媽,您好好休息吧,下午回來我做飯。”
說着,換了一雙平底單鞋,轉身就出了門。
公安局裡比想象的人要少,但是前廳依然有些吵。左言溪纔剛進門,兩個便衣警察架着人一個年輕女孩子出來,臉上皆是無奈與煩躁。“你哥哥都快三十了,不過是幾天沒有聯繫你。”
“三天了,已經又是三天不聯繫我了。警察同志,我有權利報失蹤的!”穆子純簡直是急得汗毛都豎了起來,插着腰不肯走。
警察無能爲力地說:“您一個月報了五次案,每次你哥哥都是自己回來的。像您這種情況,家庭成員喜歡玩失蹤,又沒有證據證明他處在危險當中……穆小姐,我們公安局很忙的!”
穆子純咬了咬牙,放棄般地嘆了一口氣,垂頭喪氣地轉過身,一眼就看到正皺着眉打量她的左言溪。
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到“熟人”,兩人都有些意外和尷尬。左言溪朝穆子純點了點頭,問道:“這是怎麼了?”
穆子純翻了個白眼,“關你什麼事?你又是來幹嘛的?”
左言溪來做什麼也不好說出口,便咬着嘴脣頓住了。兩人大眼瞪小眼地站了一會兒,穆子純首先擡腿,越過左言溪走出了警局大門。
左言溪聳了聳肩,因爲來過了一次所以對許警官的辦公室比較熟悉,她敲了敲門,裡面立刻沉聲應道:“進來。”
左言溪推門走進去,又小心地關上門。外面的吵鬧聲一下子被隔開,這裡是一片安靜。許警官正坐在辦公桌前看文件,左邊的沙發上坐了一個長腿的青年,穿着警服,也低着頭一頁一頁翻着手中的東西。
“那個……”一有陌生人,左言溪就莫名的緊張,她不由自主地拉着那及大腿的短褲,小聲說,“我是……”
“左言溪是嗎?”許警官只擡頭看了一眼,就清楚地報出了她的名字,直接了當地進入主題,“你上午給我發消息說是對方又給你寄了照片?”
左言溪點點頭。
“照片帶來了嗎?”
左言溪搖搖頭。
許警官和一旁的青年警官一起意外地擡了擡眉。
左言溪解釋說:“被我老公都燒掉了。我們和婆婆一起住,婆婆平時收拾家裡,他怕被看到了。畢竟是……不太好的照片。”
許警官停下翻文件的手,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沉默了一下,從一旁的一堆照片裡挑了一張出來擺在桌上,用肥肥的手指敲了敲,問道:“看看,認識嗎?”
左言溪走過去,湊頭看了一眼,搖搖頭。
忽然又覺得眼熟,忍不住把那張照片拿起來,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眼。雖然還是眼熟,但卻記不起是什麼時候見過了。“我不認識這個女人,但是……似乎是在哪裡見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許警官你點點頭說:“或許有個一面之緣?你確認想不起來嗎?”
左言溪認真地回想了一遍,依然是搖頭。
許警官又拿出一張照片,問道:“那她旁邊的這個男人呢?你可以看得出來是誰嗎?”
他本想讓左言溪看一下,能不能確認是方亮傑。雖然他們做過比對,相似度達到了百分之八十,但因爲只是一小個側面,所以無法斷定。
左言溪接過照片看了一眼,心裡“咯噔”一下。
看她的臉色,許警官心裡便有了數。“認識嗎?”
“這,是什麼時候的照片?”左言溪的聲音有些顫抖,輕輕地吸了一口氣,並沒有正面回答許警官的問題。
“前年的。”
左言溪輕咬着嘴脣,“許警官,你給這個照片給我看是什麼意思?”
許警官反問道:“能確定是你丈夫嗎?”
左言溪點點頭。
別的男人她不能夠確認,但方亮傑是她的枕邊人,她一眼就能看出來。或者說不用看,她光用感覺就能確認。方亮傑坐着的時候,喜歡微微側着身體,左邊臉頰上在說話的時候有一個非常淺的酒窩。照片裡這個與女人並排坐着的,就是方亮傑。不會有錯。
“這是前年的照片了。從照片裡面看看得出來,這兩個關係不一般。應該是戀人關係。”
左言溪不明白許警官把方亮傑以前的照片翻出來給她看是什麼意思,等着下文。
“這幾個人……”許警官又從一拿出了幾張照片,“就是抓你的那幾個人……”
許警官雖然繞着彎子,但左言溪慢慢地也反應了過來,“您是說……”
“這個女人,是本市地頭蛇的千金女兒——尤欣言。抓你的這幾個人,就是她手下的人。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抓走你施暴,並把照片寄到你家裡去的人。就是這個女人。”
左言溪半張着嘴,好半天才終於理清了思緒,不可思議地問道:“她……”
“方亮傑是個醫學高才生,受過高等教育。遇到了這種事,他應該知道第一時間就要報警。”許警官分析道,“我想,他不報警的原因有三個,一是他要保護這個叫尤欣言的女人,二是他也參與了這場綁架,第三……是他受到了這個女人嚴重地威脅。”
許警官向後仰了仰身體,肥胖的身體靠在椅背上,看着左言溪的眼睛問:“左小姐,你認爲……會是哪一種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