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時候,蘇雨凝的腿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厲千勳開車。一家人在傍晚的時候趕去厲家老宅,厲老爺子看着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一家三口。高興的合不攏嘴。厲南國也難得沒有對厲千勳擺臉色,讓他們在厲家多住幾天。
守歲到十點多的時候,青青就困的不得了,蘇雨凝心疼小傢伙,明明困得要死。窩在千勳懷裡一顛一顛的,還是堅持半眯着眸子看春晚。蘇雨凝笑了笑。衝厲老爺子招呼了一聲,從千勳懷裡接過青青。就抱着自家閨女上樓睡覺了。
厲千勳看着身邊懷裡空落落的,有些心不在焉,起身準備走的時候,被厲南國叫住。“千勳,跟我去書房談一些事情吧!”
“是。”厲千勳忍住不耐,點了點頭。跟在厲南國的身後。
書房裡,父子兩人對面而坐。厲南國臉色故作的慈愛的看向厲千勳。如今仔細看厲千勳,才發現他的眉眼很像韓藝林,恍惚間。那個英氣驕矜的女人就坐在自己的旁邊。含羞帶怯的看向他。那個時候的韓藝林,被韓家捧爲掌上明珠,可偏偏就是要嫁給她,讓他跟秋玲珺勞燕分飛。如今再回頭,秋玲珺的種種溫存可人變得讓人噁心透頂,尤其是當他查到秋玲珺是李菲敬的秘密情人,就連北辰陌都有可能是李菲敬的種的時候,最後僅存的一點愛意也被殘酷的事實打回原形。他英明一世,卻被一個女人引入歧途,成了一生的笑話。
厲千勳冷冽淡漠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厲南國愧疚難安的心,“千勳啊,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我也是受了秋玲珺的矇蔽,這麼多年對你關心也少,才讓我們父子關係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看到你把em集團管理的這麼好,我也就放心了。只不過,作爲父親,也是一個過來人,我還是勸你,對蘇雨凝防着點,給了她一個p&g娛樂讓她玩玩也就算了,蘇氏餐飲這種事情就不要再插手了。別到時候連累了厲家的名聲。”
“看來二叔來找過你了。”厲千勳眯了眯眼睛。
厲南國眉頭蹙了起來,臉色幾不可見的沉了下去,“千勳,你這是什麼語氣?難道真的爲了一個女人要強出頭,把孟家徹徹底底的得罪了是嗎?他可是你二叔啊!什麼詭譎陰損的手段沒使過?一旦你把孟家洗黑錢的這層窗戶紙捅破,他一定會拉着蘇氏下水,蘇氏現在已經是多事之秋,被警局搜去了賬本已經在查了,而你是蘇雨凝的丈夫,是厲家的門戶,也會被牽扯進去。這種事情,在厲家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我不允許蘇雨凝給厲家顏面上抹黑。”
“父親的意思,是讓我幫孟家把洗黑錢的事情瞞住,然後再把蘇氏餐飲拱手讓給孟家,好方便他們爲所欲爲,對嗎?”說到這裡厲千勳頓了頓,脣角掛着一抹譏誚的笑意,“什麼時候,我們厲家還要看孟家臉色行事,聽孟家吩咐了?”
厲南國的臉色漸漸有些扭曲,厲千勳的難聽至極,話題進行到這裡已經很難進行下去了。深呼吸了幾次,讓自己忍住怒氣,好不至於把肺氣炸了,“千勳,不要因小失大!蘇氏餐飲是強弩之末,孟家喜歡,給他們拿去便是。”
“是嗎?”厲千勳不動聲色的挑眉,沉靜的面孔帶着一絲冷冽,“父親原來是這麼看事情的,我算是學習了,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當時夜宴,如果沒有蘇雨凝的阻止,父親手裡的股份被秋玲珺拱手讓給李菲敬,那個結果應該也不錯是吧,反正李菲敬喜歡,他們拿去便是了,父親有何苦這些天一直讓人找李菲敬的麻煩?”
“你!——”厲南國的臉色變了好幾變,最終一抹灰敗浮於表面。“千勳啊,可是蘇雨凝她……”
“沒有可是了,我的女人受了委屈,沒有忍氣吞聲的道理。孟家想要蘇氏餐飲,我奉陪到底。”厲千勳打斷厲南國的話,臉色漸漸有了幾分明顯的不耐。“如果只是這件事,我會看着辦,還有其他事情嗎?”
看到厲南國氣憤的把臉扭到一邊,不想再說話,厲千勳瞭然的起身,拉開了書房的門,“對了,父親,提醒你一句,今天的事情,只終止於我們兩個人之間的談話,我不希望雨凝聽到一些有的沒的傳言。她要是不開心,我猜別人一定比她更難過。”
噔的一聲關上書房的門,厲千勳的臉色如同冰鑄,冷得可以凍死人。
本來只是哄青青睡覺的,結果蘇雨凝有些累了,也窩在青青的牀上,睡着了。臨睡前,青青握着蘇雨凝的手,迷糊的嘀咕了句,“媽咪,我們不要走好不好。”
蘇雨凝握着童話書的指尖一頓,一時間忘了呼吸。
門外,厲千勳握着門把手的動作一滯,轉身離開。
回到臥室,厲千勳已經洗完澡,躺在牀上看財經雜誌。蘇雨凝從衣櫃裡拿了件睡衣,走進浴室。“雨凝。”厲千勳張了張口,蘇雨凝頓住腳步,有些詫異的看向厲千勳,“怎麼了?”
“沒事。只是突然想叫你了。”厲千勳搖了搖頭,示意蘇雨凝可以進去了。
蘇雨凝笑了笑,眼角含着笑意,溫柔淺淺,“厲先生,你這樣凝重的表情,讓我感覺很不妙啊!我聽傭人說剛剛父親找你談話了,不愉快嗎?”
“猜得不錯。什麼時候,你成了我肚子裡的蛔蟲了。”厲千勳讚許的看向蘇雨凝歪着的小腦袋,打趣道。
很聰明的沒有繼續追問厲南國和厲千勳的談話內容,“那是厲先生把若有所思四個字掛在臉上了,既然猜對了,有獎勵嗎?!”蘇雨凝眯了眯眼睛,眉眼笑得像一彎新月。
“有。等你洗完澡到牀上來,我再告訴你。”厲千勳示意身邊的位子,蘇雨凝小臉一紅,進了浴室。
聽到浴室鎖門的聲音,厲千勳笑了笑,做都做過了,還這麼防着他。
剛剛在書房,厲南國對他說的話,猶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