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該是時候

曾經叱吒一時的彭榮閔在酒樓裡做着廚子,顛勺的力度恰到好處,烹調的食物色香味俱全。顧行安似乎是有意安排一樣,安置好兩個孩子,自己卻閃人半晌不見人影。

今天是週末,餐館裡的人很多。沈念離一邊逗着孩子,一邊和服務員點了一杯冰飲。在這炎炎夏日裡,她自己先點了一杯藍色海洋。吹着空調,看着窗外在烈日下來去匆匆的人們,不禁舒服的喟嘆了一聲。

一客炸醬麪奉上,服務員轉身離開。

看着面前的炸醬麪沈念離有些茫然,因爲自己沒點過這個,不解服務員爲什麼放下就走。是不是上錯了桌?正想着,彭榮閔從後廚走出。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記憶裡這應該是你最喜歡吃的炸醬麪。”

看着眼前的炸醬麪沈念離的眼眶中瞬間泛起了紅暈,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吧嗒吧嗒……

或許這遲到的虧欠,就是沈念離最想等的那句話。

“守業,念念,嚐嚐你們外公的手藝。”

兩個孩子坐在嬰兒車裡看着沈念離喂到嘴邊的炸醬麪,智齒還沒生出,只能是嚐嚐味道又吐了出來。不過小念念還是很給力的,吃了進去。彭榮閔第一次看到兩個孩子在自己面前,很想親手抱抱他們,可滿身的油煙味,又怕孩子們嫌棄。

顧博然牽着姜惠玲的手並肩行走,兩個人一身休閒的打扮,顯得很是年輕。可能是上了年紀的關係,他特意放慢了腳步。據說男人只有在喜歡的女人身邊纔會放慢比平時低7%的步伐。

彭申手裡拎着一些水果,從後滿頭大汗的走進餐廳。

“爸,姐……我先把東西送後廚了。”彭申朝着後廚走去。

顧博然和姜惠玲看到彭榮閔這副模樣,反而笑了起來。不是嘲笑他的失敗,而是笑他這身打扮的感覺,像極了一個大廚師。

圍繞着兩個孩子,顧博然抱起守業在懷裡,站在彭榮閔的面前:“守業啊,這是你外公。告訴爺爺是他長得帥還是爺爺長得帥。”

小守業來回在轉頭去看,伸出小手捋着彭榮閔的鬍子。

“小傢伙這是告訴你們,該刮鬍子了。”姜惠玲一邊解圍道。

小念念貪吃的一直盯着桌上的那盤炸醬麪,沈念離每次只喂一點點,可她吃的確是意猶未盡的樣子。小臉上都糊上了醬汁。

顧行安去個廁所都走丟的人居然出現了,看着小念念臉上的醬汁他竟然用親的,非禮了小傢伙的臉蛋。看到爸爸來到,小守業也掙扎的不要爺爺抱,非要爸爸抱。

可顧行安偏偏不抱,擔心孩子掉地上的彭榮閔上手抱住了小守業。第一次擁抱小傢伙,他到是不認生,在他的懷裡高興地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他在表達着什麼。

看着小守業和彭榮閔在一起的景象,不由得想起了小時候自己也曾經和他這樣開心的生活過。過往不開心的事究竟是淡忘,還是當成是一段愉快的回憶,重新開始新的父女情。

彭申從後廚端上來一個果盤。

“大家吃水果。”

看着彭榮閔開心的樣子,彭申打從心底爲他高興。

如果這是一段新的旅程,那就是一個重生的開始。

顧博然拉着姜惠玲坐下,彭榮閔抱着小守業,顧行安抱着小念念。彭申招呼着大家,只有沈念離置身事外的看着他們。

櫥窗外一個熟悉的臉孔站在那兒,是捲款潛逃的那名媛。原本是衣着光鮮,如今是特別素樸。彭申看到了她,沒有驚動他們,一個人走去外面。

那名媛低着頭,戴上墨鏡準備離開。可彭申攔住了她的去路。

彭榮閔放下了小守業給顧博然,一個人徑直走出了餐廳。

那名媛不敢正視彭榮閔的目光,一味的躲閃。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剛舉起手來,顫抖着又慢慢放下。她‘撲通’一聲跪在了他的跟前,哭得像個淚人。

如果這是彭榮閔的另一段戀情,沈念離很樂意成全自己他們。可那名媛不是那個可以陪伴他的人,如果不是錢花完了,她是不可能回頭的。Sk狙擊彭氏的時候,多少有些耳聞。

走出餐廳,沈念離站在那名媛的面前:“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愛他,爲什麼不給自己一個好的出路和選擇。既然走了,爲什麼又回來。如果是錢的問題,那你說個數字出來,我很樂意爲他花費這筆錢。就當是把你送走。”

聽到沈念離的話,彭榮閔的心頭一震。這些話曾經都是自己對別人說過的,如今這些話從自己的女兒口中說出,多麼的諷刺。

“你有什麼資格評判我們的愛情!是,我是拿了你爸爸的錢走了,但是那些錢我一分沒花。我知道彭氏完了,你爸爸的性格一定會和彭氏共存亡。留下這些錢,我只是想讓他一敗塗地的時候有個依傍。”那名媛從包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丟在地上。

熟識的銀行卡,彭榮閔從地上拾起,他記得這張卡是他窮困潦倒的時候他和那名媛一起存錢的卡。

扶起那名媛,彭榮閔向彭申要來紙巾放到她的手上。

轉身要走,她喚道:“老彭!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彭榮閔遲疑的停住腳步,沈念離轉身回去餐廳帶上孩子就走,顧博然和姜惠玲心疼孫子們跟在後頭。

顧行安失望地看着彭榮閔。

“老彭!沒想到我們的愛情竟然是這麼脆弱,這麼的不堪一擊。你有錢的時候我做你的情人,閉口不談愛情。你窮困潦倒的時候,一碗泡麪兩個人吃,一起住在出租屋裡的時候,你纔會把我當成是你的女人。男人都一樣薄情,有錢了女人不過是一件發泄的工具。”那名媛擦乾眼淚,戴上墨鏡扭頭就走,頭也不回的絲毫不留戀。

面對女兒的不理解,一面對那名媛的虧欠,彭榮閔身邊只剩下了彭申陪伴。

大雨滂沱,究竟是自己的錯,還是愛本就沒錯?

沈念離守在顧行安的跟前,凝望着窗外的大雨。電閃雷鳴間,孩子在哭泣,可能是被打雷的聲音嚇到,哭聲好撕心裂肺。穿着睡衣前來的姜惠玲叩了叩房門,打開燈。

“媽?怎麼還沒睡。”沈念離問道。

姜惠玲走去嬰兒牀看着小念念在哭,抱起來哄啊哄的,轉身給了躺在牀上懶的顧行安:“女兒都哭成這樣子,你這個當爸爸的怎麼一點都不關心。”

沈念離下牀接過孩子,抱在懷裡:“媽,小念念吵到你了,實在是很抱歉。快點回去休息吧,這裡我會看好的。”

看着小念唸的臉色,姜惠玲伸手摸了一把她的小臉,感覺了一下體溫應該是不是發燒,這才放心的離開。

“你說我今天是不是很過分,念念、念念。”哄着孩子,沈念離有些自責。

顧行安忙了一天有些累,顧不上孩子的哭鬧,先睡下了。

鼾聲響起,沈念離也自知沒了說話的人,獨自一個人坐在嬰兒牀旁邊哄着兩個孩子入睡。

雨滴拍打着窗戶,似乎在指責沈念離的不孝和不夠體諒。

“爸,你還好吧……”

沈念離一個人戴着墨鏡坐在咖啡店裡,點了一杯東西。就見換上制服的那名媛,原來在這裡打雜收拾餐桌。

伸手招了招,那名媛以爲是某位客人,趕忙小跑上前。但近處一看是沈念離,想要離開又怕這種舉動會招來經理的教訓,只得假裝不認識的低着頭聽吩咐。

“我無意打擾你的生活,我只是想對昨天發生地事情跟你道歉。”

那名媛點點頭。

“還有什麼吩咐嗎?”

“如果你願意,我想讓他照顧你一輩子,給你幸福。”

“幸福是什麼?我早就不記得了。”那名媛嘲諷的一笑。

沈念離摘掉了墨鏡,起身輕撫那名媛的肩頭:“如果你們不曾有過經歷,我想你昨天不會說出那番話來。”

那名媛退後了兩步。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和他早就結束了。”那名媛不等沈念離說完,躬身行禮後轉身走去後廚。

或許女人的自尊都是自己掙來的,如果自己不自愛,別人是不會把你當回事的。沈念離看到了這層意思,明白了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情。打開皮包放下了鈔票,戴上墨鏡離開了咖啡店。

雨後的太陽格外炙熱,也許愛情也是如此吧?總需要經歷風雨,才能見到彩虹。

回頭一眼,那名媛躲在角落裡窺探着自己。沈念離點點頭,朝着停車場走去。

……

一連幾天,沈念離都會來到這家咖啡店,同一個位置,同一種飲品。

那名媛每天看到她準時的出現,又在兩個小時候離開。人非草木,終於脫下了制服,點了同樣的飲品坐在了她的對面。

平視的對待,那名媛看上去沒有第一次見面時打扮的誇張,素顏的美也算是標緻的女人。沈念離摘掉墨鏡,眼神中的冰冷也消散不見,溫柔似水。

女人和女人之間的話題永遠都不需要先找,或者說想聊的時候怎麼都能找到共同話題。

“當了媽媽什麼感覺?”

“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我是被自願的。”沈念離幸福的說道。

沒有生過孩子的那名媛不知道生孩子是什麼樣的感受,說道了孩子她不由得想起了在年輕時遇見過的兩個男朋友,先後他們都曾讓她懷孕,讓她做着準媽媽的夢。可惜他們不曾愛惜她,一次小產、一次拿掉讓她不能再生育。

喝着飲品,那名媛的辛酸往事第一次和一個似曾熟悉又陌生的人談起。

“這麼多年了,我唯一遇到的男人裡,老彭是第一個願意爲我打架挨刀的人。我記得那天晚上我們在酒吧認識,我因爲欠了那個人的錢。在酒吧的後巷差點被人非禮了,是老彭出手救了我。還有一次是我在出租屋裡生病了,差點肺炎,是他揹着我去的醫院。我不知道被人疼愛的滋味是什麼樣的,難得有個男人這麼爲我。我當時就在想啊,我要不要也用一顆真心來對待他。後來我們做起了小生意,老彭的一些朋友得知他要東山再起。或許是一個契機,sk把那些人打壓的太厲害,那些人知道老彭和sk的恩怨都願意資助他,就這樣一步一步彭氏走到的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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