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離沒想到自己都到了這裡了,顧行安還能找到她。
有些侷促的伸手打開房門,將他迎了進來。
卓爾不凡的挺拔身影瞬間將這原本還挺大的房子顯得格外的擁擠,顧行安垂下眸子,正巧看見茶几上隨意扔着的兩個零食袋子,裡面還有一些膨化食品。
顯然,這丫頭在自己家過的開心的樂不思蜀了。
沈念離到廚房爲他倒了杯茶,小心翼翼的推到他面前,走到他對面的地毯上席地而坐,不知爲何,大約是因爲常鳶的事情,她如今面對這個男人時氣短的很。
當時膽大幫助常鳶出了國,還給她換了身份,如今面對顧行安時已然是滿滿的心虛了。
“那個……咳咳,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呢?”沈念離垂着頭,手指緊張的摳着首長,長長的睫羽遮掩掉眼底的彷徨,心虛的不敢讓顧行安看見。
“我要是還不回來你豈不是要跟着人家跑了?所以我接到了消息就趕緊的回來了”
清越蠱惑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戲謔,顯然,對於彭家的舉動他已然瞭解了不少,不然也不可能跟着彭榮書後面一前一後的趕回來,還查找到了她的位置,追了過來。
伸手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的畏縮了一下。
掩飾的捧起杯子小小的抿了口茶水,視線卻正巧落在中指上那小巧簡譜的戒指。
這是顧行安向她求婚時臨時選的一環小巧的訂婚戒指,由於佩戴的時間頗長,已然將手指上套出一個白色的圈。
只是,自從這個戒指戴上後,除了將她帶回顧家老宅外,顧行安就再也沒有提過婚禮的事情,彷彿這件事一直都不着急,可如今彭榮書已經上了門,以沈永年的尿性,如果顧行安這邊還沒有行動,搞不好他真的要嫁給彭昌鳴了。
“嗯?”顧行安也注視到她的視線,伸手將她小巧白皙的手握進掌心。
柔若無骨的小手靜靜的躺在他的掌心,輕輕一捏,柔軟的不可思議,伸出手,慢悠悠的從那中指上褪下那個簡潔的指環,然後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絲絨的盒子。
小巧的盒子打開,一個偌大的粉鑽戒指靜靜的躺在裡面。
“念念,你老看着手指上的戒指,是不是在告訴我是時候將它給換了呢?”顧行安聲線飄忽蠱惑,一手託着腮,幽邃的瞳眸中染上笑意,薄脣微揚,顯示出他此時的好心情,最近顧行樂的事情倒是幫了他不少的忙。
雖然這麼說有點對不起大哥,可事情這麼順利倒是讓他沒想到呢。
沈念離有些詫異的看向那張俊顏,左手撫摸上右手無名指,水蔥般的手指上面此時正靜靜的套着一隻華麗的粉鑽戒指,那鑽石通透度非常好,在燈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異樣的光輝,而它旁邊的中指上面,則是一圈雪白的白皙痕跡。
手指輕輕的點在那鑽石上,冰涼的感覺讓她感覺這一切原來都是真的,而不是在做夢。
心頭微微一暖,沈念離伸手捂住心房,陌生的感覺在其中蔓延。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牽引着她的手,手腕處溫暖的觸覺讓她登時不再反抗,從而被男人一下子從地上拉進了自己的懷中,臉頰撞上那堅硬的胸膛,有些疼,卻也不是那麼疼。
轉身背脊依靠着男人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呼吸在耳畔噴薄,有些癢的縮了縮脖子。
“想不想我。”清雅而魅惑的聲線在耳畔迴響,耳廓出淡淡的酥麻從耳廓傳播到了整個背脊。
想不想他?
她能說不想麼?這幾天先是常鳶又是彭榮書,每一天都彷彿生存在這種緊張的情緒裡,哪裡還有時間去想他,可偏偏,心底彷彿有個聲音在跟她說。
她,想他。
無時無刻的都在想他。
懷中女人的反應不出他的意料,嬌怯的可愛,他本不在意她的回答,可偏偏她微微點頭時,還是喜悅非常。
多日來的疲憊終於在這一瞬間有了發泄的渠道,摟緊了懷中的嬌軀,疲憊的將頭埋進她的頸窩,特意將她背對着自己,就是不願意讓她看見自己的疲態。
沈念離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拍了拍那發頂,感受着男人的身子微微一僵,隨即又恢復了平常。
“你這幾天……”幹嘛去了。
想要問清楚,卻發覺自己沒立場去詢問。
顧行安緩緩的擡起頭,慵懶的將下巴磕在她的肩上,手指纏繞着她的髮絲。
“抓逃跑的小老鼠去了。”
沈念離的手指微微一頓,隨即又恢復正常的伸手握住那把玩自己頭髮的手指,在他抗議的執拗下,只得鬆開手,任由他親暱的繼續纏繞着她的髮絲。
對於他的某些小動作,沈念離如今反而覺得習以爲常,自從那日說開要結婚後,顧行安對她的所有觸碰都彷彿理所當然,彷彿篤定了自己一定會娶她一般。
沈念離從小爲了不辜負母親的期望,不停的學習,沉迷在吸取知識的海洋中,短短的十幾年的求學生涯中,從未考慮過兒女私情,哪怕就在跟樑成宇相處的半年內,她也不曾認真的考慮過他們之間的關係,就這樣封閉了十幾年後,突然這樣的一段關係,來的讓她觸不及防。
就縱使這樣,她也覺得所謂的戀愛不該是這樣的。
她和顧行安,彷彿直接越過了那心動的不知所措的時光,直接步入了老夫老妻的生活中,兩人的觸碰和相處,順其自然的讓人發覺不出,不久之前,他們還是一對陌生人。
總覺得哪裡不對,卻又怎麼也想不明白。
顧行安扯了扯她的頭髮,他不喜歡她在自己身邊還走神的模樣,脣輕輕觸及那柔軟的脖頸。
脖頸處微微的酥麻讓沈念離不由自主的紅了雙頰,眯了眯眼睛,微微皺眉。
“什麼樣的小老鼠還讓你親自去捉?”銳意的眸光落在顧行安的掌心。
彷彿感受到小姑娘身上的冷意,顧行安也想起之前她們之間做的約定,比如至少有些事情還是可以共享的,如今說出來雖然有些顧行樂,可這件事並不是什麼秘密。
至少在顧家不是什麼秘密。
好在沈念離沒有追根究底,顧行安原本打算她再問一句就全盤突出的主意沒有被視線,從他懷抱中掙脫出來,走到廚房去。
看着那纖細的背影從自己身邊離開,顧行安原本笑意盈盈的眸底染上一絲不悅,他不喜歡看見她從自己身邊離去的背影,看了看手指間因爲剛剛拉扯而落下的幾根秀髮,嘴角扯出一抹邪肆的笑。
他倒是沒想到,這小姑娘倒是烈性,他不在公寓,她就直接搬回了自己的公寓。
明明之前,不是已經默認了住在那裡了麼?
“這麼看來,以後很多事都沒那麼好辦了。”邪肆一瞬間恢復往常的清潤優雅,幽邃的鳳眸注視着屋子中忙東忙西的纖細身影,顧行安託着腮,一臉淡然。
☢ ттkan☢ ¢○
……
第二天一大早,沈念離剛進公司就被那勁爆的消息給震在了當場。
昨天來公司的那個穿着銀色西裝的彭家三少,半夜興致大起帶老婆去南山看日出,結果被一些飆車客給從頭到尾給羣毆了一遍,車子不僅僅被砸爛了,就連郵箱裡的油都被砸爛了,關鍵的是一夜南山都沒有其他人經過,也沒有個攝像探頭,他們被人發現的時候坐在車裡都快凍死了。
問他們爲啥不打電話,那些飆車客將他們的錢和手機全部搶走了。
一時間,所有人對南山上的飆車客痛斥不已。
顯然,平日裡這些飆車客也惹了不少禍,經常去南山的人早已痛恨不已,只是誰都沒有這一次彭榮書倒黴罷了,好不容易到A市來旅遊一下,還偏偏被飆車客給狠狠的揍了一頓。
頓時,整個市裡都顯得風聲鶴唳,曾經的那些飆車客一時間也消失的一乾二淨。
只是這件事落在沈氏這些人的耳中卻顯得格外不一樣。
至少,總裁秘書室裡的那些人,昨天還聽見自家的總裁暴跳如雷的指着人家的鼻尖讓人家‘滾’呢,結果人家晚上就在南山上被襲擊了,雖然彭榮書自己說是有最起碼20個飆車客襲擊的,可也不代表聽到的人自己發揮自己的腦補精神,將這一件事定性爲。
沈氏總裁被羞辱,內心不忿,晚上找人去砸了彭三公子的車。
這個腦洞清奇無比,卻意外的得到了許多人的贊同。
畢竟秘書室的人都知道,昨天彭榮書過來是準備談大小姐和彭小公子的婚事的,只可惜總裁不願意將大小姐嫁入彭家,最後還惱羞成怒。
不過短短一個上午,整個公司裡這個腦洞都開始蔓延開來,當然還有更加清奇的版本,不過沒有多少人相信。
至少所有人都開始相信是沈永年不願意讓沈念離脫離他的掌控,而拒絕了彭家的求親。
公司的茶水間,逃生通道,人來人往的各個說的眉飛色舞,好似自己就是那事件的主人公一般。
沈冬青走進來時,正巧聽見平日裡溫婉的兩個女人,正用險惡的心裡揣度着這個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