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不情願麼？”
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句話，可是麥芽愣是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好像，他在跟自己暗示着什麼似的。
“你……”
“嗡……”
手機的震動聲打斷了麥芽，祁牧野從口袋裡摸出電話，看着上面的名片，眉頭蹙了下。
“喂？”
“祁先生，您母親現在正在搶救，需要您的簽字。”
醫生的話讓祁牧野倏地瞪大了眼。
“好的，我知道了。”
小麥看着他這麼着急的樣子，想必是韓梅那邊出了什麼重要的事。
“是不是醫院那邊？”
“嗯，我媽正在搶救，所以——”
“搶救？那快點去看看啊。”
說着，拿起一旁的柺杖起身，也不顧祁牧野答應不答應就這麼催促他。本想讓她留下來不必奔波的，可深知她的性子，兩人來來回回的讓着又不知道得浪費多少時間，索性，就由着她的意思了。
……
“已經脫離危險了，但是情況還是不樂觀，病人心臟機能很不好。需要靜養，還有不能讓病人情緒出現太大的波動，您能明白我的意思麼？”
醫生這話說的不就是不管這老太太怎麼作都得忍着麼。祁牧野眯了眯眼，擡頭看着醫生。
“沒有可以治療的辦法麼？”
許是那目光有些過於凌厲，醫生竟是愣了半響纔回過神。
“目前看只能靠休息了。當然，如果嚴重到一定地步的話，可能要做換新手術，但是風險很大，如果你們家屬想要等到一個比較徹底的解決辦法，就只有這一個了。”
換……換心臟？麥芽聽着都覺得慎得慌，那可是心臟，要是出了什麼差錯，可就……
擡頭看了一眼祁牧野，小麥伸手去拉過他的手腕，希望能用這樣的方式去安慰他。
祁牧野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朝着醫生點了點頭。
有些事看透別說透。
這病，着實來的有些奇怪，只是，他還想看看後面有什麼層出不窮的花樣兒出來——
韓梅醒着，一瞧見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立刻就做西子捧心狀，麥芽拄着拐，很是無奈，知道她不想看見自己，祁牧野將小麥安置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後走到病牀前。
“我跟大哥已經商量好，會將您送回s市，找了最好的專家給您會診，您放心，一定將您治好。”
猛地擡頭，對上他那雙幾乎洞悉了一切的雙眼，韓梅暗暗的吞了口口水，難不成，他知道自己是裝病？
“哼，你哪有時間管我的死活。”
這話說的很衝，瞧着母子倆這麼對峙的模樣，麥芽心裡並不好受，雖然她對韓梅沒什麼好印象，但是，說到底她還是祁牧野的母親。
“阿姨，祁牧野他——”
“閉嘴，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誰讓你來的？你來幹什麼？想看看我這老婆子死沒死？哼，還真是讓你失望了吧。”
小麥瞠目的看着她，萬萬沒有想過她這樣說。抿了抿脣，抵着頭，便不出聲了。
“媽，有些事，點到爲止。”
定定的看着她，祁牧野聲音很小，卻足夠讓兩人都聽見，韓梅心驚，可瞧他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只以爲他是在護着麥芽而已，氣哼哼的別過臉，說了一聲要休息。
……
“祁牧野，我到底哪兒做的不好，你媽，爲什麼這麼不喜歡我，就因爲糖糖麼？”
麥芽心眼兒直，又是在祁牧野面前，有什麼也就直接問了。
她實在是想破頭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之前不也挺好的麼，看着糖糖也挺開心的，怎麼突然好像都不一樣了似的。讓她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我已經跟大哥商量好，不用擔心。”
小麥瞧着他，懨懨的點了點頭——
“小舅，展覽我不想辦了。”
容雪晴的話讓炎以澤愣了下，擡眼看她，卻見她一臉堅定的樣子。
“因爲他麼？”
炎以澤的問題讓容雪晴沒有說話，這答案太明顯了，說跟不說，又有何區別。
深深吸了一口氣，容雪晴幽幽開口。
“自從他出現之後，我的生活已經一團糟糕，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再繼續糾纏不清的話，我——”
“雪晴，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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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簽了合同，畫已經過來，人可沒說一定要到，到不了之後再交涉。祁牧霆步步緊逼，顯然已經讓雪晴沒有了喘息機會，上次在酒店，瞧他的樣子，也該是不會輕易放手了。
“謝謝，小舅，幸好這些年有你在照顧我，不然，就我自己一個人，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好。沐塵……我有些想他了。”
雖然有和孩子視頻聊天，但畢竟不是真真切切的見到。
再加上最近這些糟心的事，真的有種要被壓垮了的感覺。
“我立刻訂機票，不管怎麼樣，回到巴黎，一切就都好辦了。”
他的事業重心在那，也有很多人脈在，就是因爲這些人脈，所以才能一直庇佑着他們，祁牧霆在厲害那是在s市，在國內，要想把手伸出去，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嗯。”
目光落在窗外，容雪晴看着眼前的海港，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惆悵。有時候她真是不禁要問老天，爲什麼偏偏就給自己安排了這麼多的磨難，是不是自己上輩子做錯了什麼。
如果說是要還，那麼，她還要還多少，纔夠呢——
“要不，我讓糖糖去醫院看看吧，老人家心裡都是惦記孩子的。”
麥芽的話讓祁牧野眸光閃了閃。
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
其實他大抵能猜得出小麥的心思，兩人分開了五年，韓梅這樣的態度，再加上當初本來就是他的錯，如今見面對她聲色厲荏不說還揚言要孩子的撫養權，能做到今天這個地步已經是很難爲她了。
如今要讓孩子去醫院，更是不容易的決定。
“還是算了吧，糖糖要去幼兒園，馬上要準備入學面試了，不要影響她了。再說，醫生也說過沒什麼大事，需要靜養。”
這功夫，祁牧野搬出了醫生的話來，要是病房裡的韓梅知道自己把跟孫女兒見面的機會都給切斷一定悔得腸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