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兩個“更何況”的語氣一句比一句強烈，此刻說了轉折詞又遲遲不說下文，炎以澤的胃口已經被她吊的足足的。
瞧着那一雙瞳仁兒裡折射出的光，麥芽的脣角微微上揚。
“其實你該找的人不是我，該是雪晴，表面上看她是個柔弱的女人，可是你應該知道的，她決定的事，從來沒有人能干涉的，她不是一個耳根子軟的人。不，不僅僅是耳根子，她是個固執的人，有自己的想法，不會輕易被人左右，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不是麼。”
這種完全被對方佔了上風的感覺讓炎以澤心裡很是不爽。
靜默了好一會兒，他倏地笑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讓我不要管那麼多？”
“我無權干涉你，每個人都每個人做事的理由跟權力。”
糖糖擡眼看着一眼麥芽，眼裡有着滿滿的崇拜。她老媽真是帥爆了！
“你說的沒錯，可——”
“媽媽，我不想吃了，我想去看沐塵哥哥。”
終極殺手鐗，孩子鬧了，大人簡直沒招兒。
看了一眼自家閨女，小麥心裡忍不住偷偷笑着，這小丫頭心裡可是明鏡兒的啊。
“對不起寶貝兒，媽媽錯了，媽媽不該這麼浪費時間的，原諒媽媽吧好麼？”
炎以澤：“……”
“抱歉了，我先帶着孩子去看沐塵，有什麼事改天再說吧。”
說着微笑起身，還將喝的咖啡和蛋糕錢放在桌上，倆人也不熟，aa是必須的。
直到小麥推門，門上的風鈴叮噹響着他纔回過神。
回頭，看着母女倆離開的背影，炎以澤陷入了某種沉思——
今天沐塵的精神有好了些，麥芽帶着糖糖出現在病房的時候恰好顧明燁也在。
“顧醫生，沐塵恢復的情況是不是沒什麼問題？”
雪晴期待的看着顧明燁想要得到一個安心的答案來。
“有我在，會有什麼問題？”
小麥：“……”
這醫生說話的態度也太拽了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下週可以出院。”
合上病例，將手裡的鋼筆別在白大褂的口袋上，看都不看她一眼轉身就走。
這態度讓麥芽都覺得玄幻了。這幸好是在國外，要是在國內不知道對被多少病人投訴了。
糖糖看着顧明燁要走，趁着小麥不注意就跟着溜了出去。
“sam”
這個稱呼讓顧明燁頓住腳步。回頭，看着那個只夠得上自己腰際的小女孩兒眨着一雙琉璃般的眼睛看着自己。
“我認識你，最有名的心臟外科專家。”
看着那小小的人兒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樣子，顧明燁心裡真是說不出的感受。總覺得眼前這個孩子跟其他熊孩子是不太一樣的。
“哦”
不過，即便如此，顧明燁就是顧明燁，對待除了那人的任何事物都一副平淡的模樣。
“我知道你是天才，所以，很高興，你跟我是同一類人。智商185，嗯，我比你還多了5，也就是說，平均大腦褶皺比你多了萬分之一的面積，怎麼樣，有壓力吧？”
這臭屁的話，讓顧明燁挑眉。所以現在自己是被一個孩子給挑釁了？
見他頓住要轉身的腳步，糖糖開心極了。
雖然招數爛俗，但是好歹也讓自己達成目的了。
“顧明燁，做我的老師吧，我對學醫很感興趣。”
搗騰着小短腿兒，跑到他根本仰着頭，一臉期待的看着他。
顧明燁覺得自己也是時間夠多了，竟然聽這個小孩兒跟自己胡言亂語。
“我沒興趣”
說完就要轉身，糖糖心一急，直接抱住了顧明燁的大腿。
“顧教授，顧老師，我可聰明啦，收了我找個徒弟，對你沒壞處，你說你是天才教授，我是你的天才學生，你多拉風啊，說出去多有面子呀？”
蹙眉看着抱着自己大腿不撒開的小鬼。
顧明燁哼了哼。
“放手”
糖糖小嘴兒憋了憋。
“不放，除非你答應我，答應做我的老師。”
“霍子衿！你在幹嘛？”
小麥一轉眼發現女兒不見了，出來一看她竟然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人家大腿上耍賴！
回頭看了一眼自家老媽，糖糖將目光重新放在顧明燁臉上。
“顧教授，你就收下我吧，好不好？看我真誠眼！”
麥芽：“……”
顧明燁：“……”
“好不好？”
“霍子衿，你給我下來！”
沉聲說着，糖糖眼巴巴的看着小麥搖頭。
“我不要，媽媽，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顧明燁，顧明燁啊！我要他做我的老師。”
小麥也不看這方面的東西，哪兒聽過顧明燁的大名。
“你不要胡鬧。人家醫生還有事要做呢。”
說着就要上去將她拉開，可是糖糖這倔脾氣一上來那真是誰也攔不住。
“不要，我不要，顧教授，顧教授……”
顧明燁看着糖糖那樣子，也不知道哪兒根筋搭錯了竟然真就答應了她的無理要求，當然得有條件。
“等你能從洛馬琳達學院順利畢業再說。”
洛馬琳達學院？那不是所有學醫的人夢想麼？也許在很多外人看來，哈佛，斯坦福這些大學的醫學院更盛名在外，可是能進入這樣頂尖大學之前，一所爲其做好準備的預備高中更是不可少的。而這所歷史悠久的學院建校於1906年，是一所基督教學院預備高中，這所學校是對醫學專業有興趣的理想學校，因爲它是連接到醫學大學的。每年爲世界頂尖大學的醫學院輸送很多專業人才。
顧明燁的要求其實並不過分，他沒有說讓她必須拿下哈佛醫學院的雙碩就不錯了。而且天才也是有區分的，不全看智商高低。更要看領域天分到底是多少。
“好，那我們一言爲定，顧教授，你可別忘了你今天說的話。霍子衿，十年後，不，八年，我就能完成約定，到時候你可別耍賴。”
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樣子，不僅是麥芽有些愣住，就連顧明燁也覺得有些震動。
一個才五六歲不過的女娃就這麼目標遠大的。
他倒也有點兒期待了呢。
“一言既出，可以放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