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你沒那麼絕情

望着她,他勾起一個魅惑淺笑,“回去我們就舉行婚禮,我記得,我們的普羅旺斯。”

那是她曾經說過的話,每一句,每一個字,他都記在了心裡。至於說婚禮,那必是送給她的最好的禮物!

林悅爾水潤的眸光瞬間變化柔美,輕聲說:“夕岑,什麼樣的婚禮都不無所謂了,只要,你能快點好起來,其它的我什麼都不在乎。”

那樣的驚恐,她可不想再嘗試了,一次就足夠了。

他淺笑如斯,捧住她的臉頰,親了下她的脣,“我在努力的活着,爲了你和孩子。”

有他這句話,就比任何甜言蜜語還要打動她。林悅爾主動貼進他的懷裡,“說好了的,就不許再嚇我了。”

“嗯。”他溫和的一笑,撫着懷裡安然靜好的女子。對她的憐惜,豈非一點一滴就能消融了的。

這是他想要盡心呵護一生的女子,這是他無怨無悔寧願揹負罵名也要愛她一生的女子……

望着那艘遊輪離港,阿託緩緩垂下視線,轉過了身。

零在後車座上,還處於暈迷中。

他默默的發動了車子,繞過人潮洶涌的集市,先找了個家庭式的旅館,要了間房住下來。

扶着零走進房間,將他放到牀上,阿託先習慣性警惕的觀察了下四周,確定沒有問題纔算安心。

零醒來的時候,外頭的已是朝霞漫天。

阿託就站在窗前,寬厚的背影,好似一堵牆,令人充滿安全感。

零的邪眸,輕輕闔了一下,嘴角溢出個若有似無的淺笑,就這樣望着他,沒有出聲。

阿託扭過頭時,恰好撞進了他被霞光映紅的眸子裡,眉頭皺了皺,然後,沉着聲音問,“肚子餓嗎?”

“還好。”零左手撐着,坐了起來,環視一圈,口吻平淡至極,“是你帶我來這兒的?”

“嗯。”阿託走了過去,也不再開口,給他倒了杯水。

零接過來,擡眸瞅他,頰邊噙着的笑,似只道行高深的妖。

“你還是,救了我。”

阿託深呼吸,眯起黑色的眸子,冷冷的盯住他,“我救你,只是在還我欠你的恩情,不代表,我原諒了你所做的一切。”

“呵呵,”零笑了,笑得招搖,卻不失魅惑,“阿託,承認吧,你並不是像你說得那個樣子。你對我,沒那麼絕情。”

他的篤定,讓阿託惱羞成怒,“既然你這麼自信,那就試試,一個人回去吧。”說完,他轉身就拉開門要離開。

這時,身後卻來一陣咳嗽聲,不是很急促,卻能聽出對方的壓抑。

他的腳步,頓住了。

拳頭緊了緊,腳步卻像生了根似的,沒辦法移動。

咳嗽聲漸漸止了住,接着,是零近乎無助的低喃聲,“我知道他們都恨我,我以爲,這個世界上,至於還有一個人,是不論我做了什麼,都會選擇站在我這邊的……”

阿託擰緊了眉,站在那,仍是沒有動。

“阿託……”零擡頭,望着他的目光,像個孩子般無辜又無助,“你說過,會陪在我身邊的。”

阿託慢慢的轉回身,視線是複雜和糾纏的,“爲什麼,要那麼對蓮?她懷了孩子啊,你就不能放過她嗎?”

零搖頭,“那個女人該死,我不能允許任何一個人欺騙你。”

“欺不欺騙,那也是我的事!”阿託顯得有些激動,對他來說,蓮是一個美好的存在,就算是零,也不能玷污了這般美好!

零笑了,很妖豔的笑,“我看不下去,我會想要,殺死那些霸佔你目光的人。與其說是她因爲欺騙你而死,倒不如說,是你將視線長時間凝聚在她身上,才爲她招來的殺身之禍。”

阿託憤怒着,全身的肌肉都是緊繃的。

他想起了蓮的慘死,還有死前,那個超脫又神秘的微笑……

零起身,走到了他面前,擡眸便與他視線平視,“我以爲你學乖了,可是沒想到,後來的你,又看上了那個叫林悅爾的……阿託,你知道,我有多失望嗎?”

說着,他要抓住阿託的手,被他一把甩了開,“我沒有看上她!”

“呵呵,”零望着自己被甩開的手,癡癡的笑了,“我說過,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了!從你看她的眼神,就讓我很不舒服!像毒蛇爬過身體那樣的,噁心!”回眸,盯住阿託,“你看她的目光,比看到蓮,還要讓我不舒服!”

“夠了!”阿託憤怒的打斷了他,“你瘋了,你就是個瘋子!”

這一次,他不再猶豫,轉身就走了出去,門“砰”地摔上。

零獨自站在房門裡,胸口微微起伏着,眸光放低,充斥着紛亂的色彩。

阿託衝了出去,腦海裡,蓮和林悅爾的臉,重複交疊着,攪得他覺得自己都快要瘋掉了!零的話,也時不時的響起在耳畔,像魔咒,驅不之散。

就這樣在外面遊蕩了幾個小時,入了夜,他才拖着疲憊的步伐,回到了旅館裡。

門一推開,他的身子驟然僵了住。

低下頭,看到抵在腰間的槍,他再慢慢的擡起頭,眸中瞳孔突然放大。

零全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動也不動。

一隻黑色軍靴,正踩在他的背上。

零緩緩睜開眼睛,看到阿託,帶血的脣角,微微勾了起,竟有絲嗜血的美。

阿託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眼眸暴突,就要衝過去,卻被人給攔了住,軍靴的主人,有條不紊的開口。

“想救他,就拿你們的逍遙草來換。”

阿託捏緊拳頭,沉聲充斥着肅殺之氣,“既然能找到這裡,你們就應該知道,玉城受到外侵,那些逍遙草都已經毀了。”

“別當我是傻子,你們一口氣接了歐洲三個單,怎麼可能就只有那麼一塊種植基地?”對方嗤笑一聲,一把抓住了零的短髮,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不緊不慢的說,“我只要那些逍遙草!”

零充耳不聞,根本沒有把身上這蠢貨放在眼裡似的,而是在緊緊盯住阿託。

看到他的憤怒,還有深深的驚恐,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