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氣呼呼地瞪着門,顧忌這裡是醫院,人來人往的,沒有做出太粗魯的動作。好,程晨,你有種,算你狠,咱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艾美和曾劍南從遠處走來,遠遠地,就看見桑榆氣呼呼地站在門口,兩人急忙加快腳步,走到她身邊,艾美關心地問:“小榆,怎麼了?怎麼不進去啊?”
曾劍南在一邊附和:“是呀,站在門口做啥?”
桑榆惱怒地瞪了眼曾劍南,沒好氣道:“你進去試試,曾劍南我說你是不是在醫院上班了?怎麼艾美走到哪都有你跟着?跟屁蟲也沒你敬業啊。”
得,曾劍南無趣地摸摸鼻子,真是躺着也中槍啊。
艾美好笑地瞥了眼曾劍南,那意思老明顯了:讓你老是跟着我當跟屁蟲,被吐槽了吧?
曾劍南辜負地朝艾美眨眼睛,眼神的意思也很明顯:誰讓我喜歡你,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不跟着你,心裡不舒坦啊。
“夠了,眉來眼去秀恩愛什麼的,都給我滾遠遠的秀去。”是可忍孰不可忍!
艾美急忙走到桑榆身邊,安撫桑榆:“小榆不氣不氣,你跟我們說,是誰惹你生氣了?我讓曾劍南收拾他去。”
桑榆問:“真的?”
曾劍南急忙搶過話:“當然是真的,誰他媽活的不耐煩惹桑榆桑大小姐生氣,我去一掌劈了他。”
桑榆忽然笑了,曾劍南頓時覺得陰風陣陣,渾身寒毛直豎。
只聽桑榆說:“很好,惹我生氣的人在病房裡呢,去吧,收拾他。”
曾劍南狐疑地皺了皺眉,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哪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艾美見曾劍南傻愣着沒有動作,催促他說:“曾劍南,你倒是行動啊。”
曾劍南摸摸鼻子,硬着頭皮走到病房門前,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頭皮一陣一陣的發麻。在艾美和桑榆的眼神攻勢下,他不得不擡起手敲門,輕輕敲了敲,裡面沒動靜。
丫的,當爺吃素的是吧?
曾劍南當下加重力道,嘭嘭嘭地敲門,心想反正千舒那狀況也不會被嚇到,要是真被嚇清醒了,大家還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他呢。
突然,門被一把拉開。
曾劍南還沒見着人呢,就毫無大少形象的罵了起來:“我說誰給你狗膽,把咱們桑榆桑大小姐攔在門外的?”
“狗膽?”
冷颼颼地聲音響起,曾劍南結結實實打了一個寒顫,房門緩緩全部拉開,露出一張冰冷的好似剛從北極遊了一圈回來的凍臉。
“晨大少?”曾劍南驚悚地反叫,我靠,程晨怎麼會在這裡?誰來告訴他這是怎麼一回事?曾劍南側過臉,看到桑榆嘴角那抹不懷好意的笑,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搞了半天,桑榆這丫的是故意整他呢。
桑榆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亂,又是添油又是加醋道:“曾劍南,你不是說一巴掌劈了他麼?怎麼不劈了?”
曾劍南立馬喊冤:“晨大少,冤枉啊,我沒有說過這句話。”俗話說男子漢大丈夫
頂天立地,俗話又說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只是努力當一名大丈夫而已。
程晨冷冷地瞪了眼桑榆和曾劍南,陰森森地說:“曾劍南,你是活的不耐煩了還是活的不耐煩了?如果每天屁事不做讓你覺得無聊了,我完全可以讓君傑送你去非洲旅遊旅遊。”
曾劍南嘴角僵硬地揚起,連連後退:“不,不用了,晨大少你甭客氣,我馬上消失,你繼續,繼續。”
程晨賞了個警告的眼神給曾劍南,嘭的一聲關上門。
曾劍南碰一鼻子灰,媽的,他千想萬想,怎麼也沒想到程晨這貨會在這裡啊,千舒跟晨大少不是決裂了麼?晨大少不是被千舒傷透心了麼?兩人不是老死不相往來了麼?
爲什麼程晨還會出現在千舒的病房裡啊啊啊啊?
好吧,他反省,這種想法是不對的,是傷害人民羣衆的感情滴。
曾劍南看向桑榆,桑榆無辜地聳聳肩,說:“這事能怪我麼?是你們自己說要幫我的。”
曾劍南那個哀怨,果然,天下最毒婦人心啊。當然,他家的小艾美除外。
視線轉到艾美身上,曾劍南想要從艾美那找尋到一點安慰,其實,他的要求真的不高,只要一點安慰就好。誰想,艾美給他的,竟然也是一個粉無辜的眼神。
桑榆對艾美說:“千舒現在有程晨照顧着,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你在醫院,就近監視監視,一有問題就馬上聯繫我。”說着,桑榆從包包裡掏出一張名片,“這是我哥的名片,如果有什麼事,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繫我和我哥。”
艾美點頭,說了聲我知道。
桑榆揮手說拜拜,對於擺了曾劍南一道的事兒,半點不愧疚。
曾劍南看着艾美手裡的名片,覺得礙眼極了,有事幹嘛要給桑宇那小子打電話,給他打不是一樣麼?況且,他可是能給艾美撐起一片天的男人,不管有什麼事也該給他打電話不是?
曾劍南隨便那麼一瞄,艾美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用眼睛斜了眼曾劍南,將名片收入自己的口袋,關於程晨跟千舒的事,桑宇要比跟程晨穿一條褲衩的曾劍南牢靠多了。
曾劍南哀怨地在原地撇嘴,艾美送了他一個大笑臉,轉身離開。曾劍南急忙苦哈哈地追過去,這可是他的小艾美啊,丟了可咋整?
程晨安排尹君傑坐鎮程氏集團,自己親自照顧千舒,接連幾天,無論他做什麼說什麼,千舒都無動於衷,雙眼呆滯無神,每天依舊靠營養液維持生命,人是越發的消瘦。
再這樣下去……程晨根本不敢去想後果,鐵打的人也受不了,何況千舒這樣的嬌弱姑娘。
醫生一再強調讓千舒轉去心理科,程晨不同意,桑榆那些人也不同意,千舒沒有精神病,爲什麼要去?在他們看來,千舒只是一時想不開,所以把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裡而已。
他們堅信,千舒一定能戰勝那個關閉內心的自己,重新面對世界,不需要什麼狗屁心理醫生。
又這樣過了兩天。
這日,
由於公司臨時有事,需要程晨親自出面,他給桑榆打了個電話讓她過來暫時照顧一下。由於事態緊急,程晨找了小護士先替他照看着千舒,自己先離開醫院回公司。
一個小時後,程晨接到桑榆的電話,聽到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千舒不見了!
程晨立刻推掉所有的事趕到醫院,等他到醫院的時候,曾劍南,艾美,還有桑宇兄妹已經聚集在病房裡。
“到底怎麼回事?”程晨問,聲音裡飽含着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怎麼回事?這難道不應該問你麼?有什麼事比千舒還重要,你就不能等我來了再離開麼?”桑榆一開口,就全是指責。
桑宇拉了拉桑榆的手臂,示意她少說兩句。
“哥你別拉我,我說的都是實話,程晨但凡用點心在千舒身上,千舒就不會變成這樣,不會憑空消失!”
桑榆越說越來氣,千舒怎麼就找了這麼個人渣呢!不對,程晨簡直就是渣渣中的渣渣!
程晨惱怒的很,心裡還燒着一把火,桑榆的話就像柴油,噼裡啪啦地澆在他那團熊熊燃燒的大火上。
“夠了,還輪不到你來說我,君傑,去把那個小護士給我帶過來。”以爲他不擔心千舒麼?這個女人是不是太自以爲是了點?
尹君傑應了聲是,退出病房,不一會兒就回來了,那位戰戰兢兢的小護士躲在他身後,好似他是避風的大樹。
“我不是讓你看着千舒麼?人呢?”程晨沉聲質問小護士。
小護士躲在尹君傑身後,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不,不知道,護士長叫了我一聲,我只是出去了幾分鐘,回來人就不見了。”
“你到底是怎麼看的人?一個病人都看不住,你還當什麼護士!”程晨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滾回家吃自己去了。
小護士嚇得說不出話,眼淚像豌豆滾山坡般沙沙往下滾,無助地像一個做錯了事而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孩子。
桑榆看不下去,走到小護士身邊,柔聲說:“不用怕,跟你沒關係,這裡沒你的事了,出去吧。”
小護士看觀音菩薩似的瞅着桑榆,連說了好幾聲謝謝,才退出病房。
桑榆看向程晨,說:“程晨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沒錯,那個小護士更沒錯,或者你也可以說自己沒錯。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千舒,而不是在這裡責怪任何人。”
程晨冷冷地斜了桑榆一眼,沒再多說什麼,看在千舒的面子上,他不跟她一般見識!
爲了更快找到千舒,程晨調了醫院所有的監控攝像,一個一個地查。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在其中一個攝像頭裡找到了千舒的身影。
攝像片裡的千舒穿着自己的衣服,眼神呆滯,行動猶如木偶一般,機械地往醫院大門走去,不多久,千舒消失在鏡頭裡。
看樣子,千舒是自己換了病服,離開醫院。
現在,沒有人有那美國時間去追究千舒怎麼會做出這些事,他們唯一想的就是找到千舒,並將她安全帶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