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狐疑的搖搖頭:“爲什麼?”我也很好奇這到底是爲什麼?
“我之前跟媽媽走了兩家琴行,可是他們把我們趕了出來。只有你們沒有趕我們走。而且還彈琴了,所以我覺得姐姐是個好人。很好的人。”她笑的特別清澈。
看着她,魏如歌心裡有點酸楚,這個世界上,實在是有太多人太可憐了。她自己從小含着金湯長大,無憂無慮。如果不是因爲來到這,她甚至不知道沒錢是多麼的痛苦。
“姐姐。”林琪看着她:“你的琴彈的真好。比趙老師還要好。”
“趙老師是誰?”她有點好奇,既然有老師會彈琴。爲什麼不幫她們伴奏呢?
“她是一個音樂老師,很出名的,在我們市裡表現得過獎。”林琪很羨慕。
“哦。”魏如歌又問道:“那爲什麼老師不幫你們呢?”
“她不是我們學校的老師,而且我們也有邀請她幫忙。可是她實在是太忙了,沒有時間。讓她教我媽媽彈琴,可是學費太貴了。三百塊錢一個小時。”她的表情很誇張,很不可思議。她只有八歲,對於一個小時的概念不是很清楚,但三百塊錢她還是懂的。
魏如歌點點頭:“是這樣啊。”
“姐姐。你彈的不比趙老師差。你教人彈琴多少錢一個小時?”林琪天真的問。
魏如歌是從事這一行的,所以三百塊錢一個小時對於她而言,並不算貴,只能說一般。
“姐姐不教人彈琴,所以也不收錢。”她摸了摸林琪的腦袋,越往前走,兩旁的房屋就越矮小,而且這裡算是比較偏了:“林琪,你們爲什麼非得要用鋼琴伴奏呢?”
“因爲校長。”
“校長?校長怎麼了?”難不成是爲了虛榮,所以非要用鋼琴來伴奏!
這種情況並不是不可能,很多學校的領導都很自私,只想着學校,不爲孩子着想。
“校長以前是我們學校的音樂老師,現在她病了,而且很嚴重。媽媽說她很喜歡鋼琴,所以我們想用鋼琴伴奏來參加唱歌比賽,就是唱歌校長聽的。”
來到她說的學校。這是一所私立小學,本來是一家工廠的子弟學校,校長也就是工廠的老闆,不過後來工廠倒閉了,但是學校卻沒有關閉,校長不但沒關了學校,而且還重新建了教學樓,一家是十幾年的時間了。學校看起來很小,這跟魏如歌心中的學校完全不是一個樣子。
看着學校的操場,她鼻子一酸。
秋季天色暗的比較早,現在已經七點,天色也完全暗了下來,因爲位置比較偏,所以看起來有點黑。
魏如歌發現有人迎面走來,中午的那個彈琴的大姐來到林琪面前,立刻抓着她的手很兇的說道:“你去哪了,知不知道大家很擔心你。”
林琪則看着他,眼裡泛着淚光,然後委屈的說道:“我去找姐姐幫忙了。”
魏如歌笑着打招呼:“大姐你好。”
見到她,大姐很意外:“你,你好。”她有點激動的問:“你,你是來幫我們彈琴的?”
她笑着點點頭:“恩。”
“請進。”
她跟着她們進了一個教室,這個教室裡有三十多個孩子,高矮胖瘦各不相同。魏如歌覺得他們應該是不同年級的學生。
“張老師。”那些學生見到她馬上喊道。
張大姐笑着介紹道:“同學們,這位姐姐是來幫我們彈琴伴奏的,大家歡迎。”
那些孩子立刻熱烈的鼓掌。
魏如歌有點不好意思:“那,那我們現在開始吧?”
“好。”
張大姐看着她說道:“還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你呢?”
“我姓魏,叫魏如歌。”
“好名字,一聽就是有才氣的女生。魏老師,如果我們有什麼唱的不好的地方,你儘管指點出來,我們好改正。”
“恩。”
魏如歌坐到一家看上去很破舊的鋼琴前,她忍不住皺了皺眉,琴鍵都有點褪色了,她先試了一下鋼琴的音色,雖然琴鍵稍微有點硬,但音色還是很準的。她點點頭:“那開始吧。”
不得不說,她在音樂方面還是很有天賦的,尤其是鋼琴。那首曲子她只是中午彈過一次,現在她不需要盯着曲譜看,而且又彈了一次之後,她就記住了曲子。
孩子們唱歌的水平還行,不過跟鋼琴伴奏方面還是有不少的缺陷。知道了這些缺陷之後,她點點頭:“現在我們慢一點,一段一段的練習。”
雖然彼此交流不多,但魏如歌跟他們相處了半個小時後,也大概瞭解了一些情況。
這個張大姐是這裡的老師,語文數學都教,還兼職當音樂老師,主要是因爲學校比較窮,所以一個老師當多個用。這讓她感到非常意外,現在怎麼還有這種情況。
大家練到了八點,然後張大姐說道:“大家回去吧,路上小心一點,不要在外面逗留,家住在附近的同學就一起回去。”
等孩子們走後,張大家看着她說道:“你還沒吃飯吧,我,我請你吃飯。”說着還掏出一百塊錢:“這是你的工資。”
魏如歌現在確實沒錢,不過她不會要這錢,她說道:“張大姐,我來這不是爲了錢,只是單純的想幫幫孩子們。”
“那你覺得大家練的如何?”
“還不錯,不過有些地方還是需要改進。”
“都怪我,之前找趙老師學了兩天,錢是花了一千,可是我連一首簡單的曲子都沒學會,否則也不需要麻煩你。”
“鋼琴跟學習一樣,是靠細水長流日積月累的,臨時抱佛腳怎麼記得住呢,就算你一時之間學會了,說不定第二天又忘了。”
她馬上點頭:“對,我就差不多是這樣,明明已經學會了。可是一覺醒來就忘記了。”
林琪立刻笑道:“這個跟我背課文一樣。”
因爲魏如歌也在,所以她選擇在外面的一家飯店吃飯。吃飯的時候,她問:“魏老師,你住在哪?距離這裡應該比較遠吧?”
“不遠。你們每天都是晚上練習唱歌嗎?”
“是啊,下午放學,大家練一下,主要是因爲沒人會彈琴,所以練起來比較麻煩。”
“對了大姐,什麼時候比賽?”
“只有兩天時間了,因爲是臨時決定參加比賽的,所以比較聰明,到時候你有空嗎?”一臉憂心忡忡。
魏如歌眼珠一轉:“應該有,怎麼突然臨時決定參加比賽呢?”到時候請半天假吧。
“因爲李校長,本來還好好的,突然一下就中風了。”說到校長,張大姐眼角有點溼潤:“這麼好的一個人,老天實在是不公平啊。好在學生們懂事,自發報名參加歌唱比賽。”
學校一共才六個班級,加起來三百個學生,如果不是因爲學校教學樓的問題,肯定會多加幾個班的。
本來李校長還算計着明年再建一棟教學樓,這樣就可以再加六個班級,然而突然就病倒了,準備用來建教學樓的錢只能用來治病,而且病情沒有好轉,反倒是更嚴重。
“張大姐,學校一共多少老師?”
“加起來也就六個,每個人管一個班級嘛,一個人當兩三個使。”
“那相關部門不管的嗎?”
“管啊,我們的工資還是他們發呢。”
“那爲什麼不調幾個老師過來。”
張大姐無奈一笑:“難啊,不是我叫苦,我們學校真的比一些鄉下條件還要艱苦,哪有老師願意來啊。”
魏如歌微微頷首:“說的也是。現在大家都想往好的地方發展。”
“沒錯,你想想,到我們學校來嘛就像是古時候當官被流放,誰願意啊。而有一部分爲了虛榮心去當支教的人,他們寧可去偏遠地區,也不來我們這,要知道,我們這裡畢竟算是市裡的管轄,所以到了這得不到支教的頭銜。”
魏如歌對於她說的一些事不是很瞭解,但能夠知道她的難處。
接下來的兩天,魏如歌每天七點都會到學校來跟大家一起練習合唱。
比賽是在上午,所以她上午請假。她在去比賽前看着小艾問道:“你一個人能行嗎?”
“沒事啦,趕緊去,如果許總不來,我就不告訴她你請假,這樣你就有半天工資拿,反正以前也是我一個人,沒問題的,不過你儘量早點回來,同時也祝你好運。”
“恩。”爲了今天的比賽,她特意穿了一套白色的衣服,爲的就是跟學生們看起來更加搭配。
這次的歌唱比賽的參賽者是十里的十所小學,雖然是個歌唱比賽,但看上去一點都不正式,其實說白了就是某些部門做做樣子而已,找兩個記者拍拍照發表一下新聞,敷衍上頭而已。
雖然他們是敷衍了事,不過參賽的學生們卻非常的賣力。
在幾位老師的陪同下,李校長坐着輪椅來到了比賽現場,她因爲中風身體不能動,但意識還是清醒的。
當孩子們的歌聲伴隨着鋼琴傳來,她流出了眼淚。
最後雖然沒得獎,但大家都特別開心。
魏如歌看着他們,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現場,她回到琴行繼續上班。
一進琴行,她很小心的問:“許總沒來嗎?”
小艾搖搖頭:“沒有,真是奇怪,他最近怎麼來的這麼少,以前可不是這樣。”想到他之前神色慌張,小艾擔心的說道:“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應該不說吧。”
然而中午的時候,一羣不速之客來到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