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兒先是有一絲驚訝,但隨後,她被林然那熾熱如火的目光所征服。她依偎在林然在身上,感到心中無限的溫暖。
兩個人的內心深處,彷彿都等待了彼此身體的感覺很久了一樣。
林然用舌頭輕舔了一下芊兒的嘴脣,心中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他有種想進一步得到她的衝動,“靈兒!”
這兩個字讓芊兒的心,一下子從天堂墜落到了地獄,整顆心被摔成了粉碎,粉碎的。眼淚立刻滾落了下落,含着淚,輕聲嚥到:“林然哥哥!”
林然全身一震,深情注視着那雙閃着淚的碧藍色眼眸,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驚道:“芊兒,怎麼會是你?”
芊兒從他眼中看到的是驚恐和失落,沒有一絲憐愛。這讓她心中的傷痛更是疼了。她用盡全力推開他,用盡全力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
林然看見她右肩和短髮,徹底絕望了,真的是芊兒,身上的熱血瞬間冷卻了下來,留下了一句話,道:“芊兒妹妹,對不起。”
說完這句話後,他便走向自己的客房。
芊兒看着他失落的背影,心中的痛更添一分,變成了疼痛。
林然熄了燈,一個人躺如黑暗的木桶中,閉上雙眼,靜靜地思考着剛纔的事。
芊兒的房內也是一片寂靜,悄無聲息。只有有一絲燭火在緩緩晃來晃去。
傷心和疲憊如百丈海水壓迫着林然,自四肢百骸中泛起了濃重的酸苦。在昏昏沉沉中,他迷迷糊糊地失去了意識。
漆黑中,一陣風被困於這個緊閉狹窄的空間中。
迷迷糊糊中,林然感到彷彿有人在低聲喚着他自己的名字,輕柔地包紮他右胸膛上的傷口……
在漠漠寂靜中,他彷彿聽到柔滑的聲音,極遠又極近,極重又極輕,無窮無盡地奔涌傾瀉下來,叫人心中一顫,又無限溫柔。那時一種用言語無法表達的溫柔,好像沉睡在心靈的最深處,至弱至強,欲燃燒般席捲全身。
隱隱約約地,他的眼前似乎出現了一絲微弱的光線,可在光線中卻找不到出口。他隨波逐流,飄蕩着,意識似乎都要隨之渙散。
那光溫暖地溺愛這他,置身其中,飄然,欲睡。
幾乎徹底喪失了清醒的意志,彷彿感受到的全身是那人的溫暖。
不知爲什麼,他忽然想叫一聲那人的名字——
靈兒……
但卻始終也叫不出聲來,只能在心中交給自己聽。
“林然哥哥……”
芊兒輕聲地呼喚着他的名字,用手擦去自己眼角不經流下的淚。
林然虛弱地躺在牀上,面色蒼白如紙。
一滴淚不經意間滴落在了他胸前的封魔玉佩上,白色微芒亮了起來,一股暖意遊走於他的全身。
芊兒深情地看了一眼他,輕聲說了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話,然後一旁的熱毛巾,熟練地擰了一把,輕輕地擦拭着他的臉頰。感受到他臉頰上的溫度,芊兒的淚也少了,柔情道:“林然哥哥,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好熟悉的聲音,這是靈兒的聲音嗎?對,這一定靈兒她的聲音,靈兒她在呼喚我。我要去找七彩還魂草,我一定要讓我的靈兒醒來。我現在在哪裡?怎麼盡是茫茫的黑暗?我要衝破這片漆黑的天地,我要去找靈兒,我要去救醒我最愛的人。
朦朧間,他想起了昨夜與芊兒纏綿的時光……
“靈兒!”
林然掙扎着,吃力地起身,見到眼前的芊兒,目光瞬間明亮,但隨之又黯淡了下去。
“林然哥哥,你終於醒了,”芊兒非常激動道。
看見他的目光是這樣的黯淡,芊兒心裡一酸,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昨夜……”
林然低下了頭來,道:“昨晚是我不對,對不起你芊兒。”
芊兒苦笑了一下,將他輕輕地按在牀上,微聲地道:“沒關係。”
林然驚訝地看着她,想開口,但卻被她的手捂住了。
“林然哥哥,昨夜是我一時衝動,所有才會打了你一巴掌。一隻小老鼠從我眼前經過,所有我纔會叫。是我的不對,林然哥哥不要介意。”說完後,她痛惜地摸了摸他的臉頰,疾速地轉過身去。
“我去樓下拿點吃的給你吧!”芊兒將面紗往自己臉上一帶隱忍住眼中的淚水,壓抑住心中的情感,走出這個充滿憂傷的客房。
林然眼中帶着淚地看着她,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的背影疾速離去。他沮喪地站起了身子,穿上白袍,彷彿回到十年多年的那個白衣翩翩的林然。這些對現在的他一點都不重要。
他走到窗前,明媚的陽光灑在他全身上下。他閉上雙眼,感受着這異樣的溫暖。
片刻之後,他拿起了玄鐵劍鞘,帶着李芊兒劍離開了這裡。對於這裡,他只留下了一封信和一些銀子。
離開的時候,他望了一眼芊兒離開的方向。然後,他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情感跳下窗戶,疾速地離開了清泉村。
殘酷的離別形式有很多種。
有時候並非生離死別最是殘酷的,而是相見恨晚,已經無法挽留的殘酷。
一個人走了,有個人又來了。
他走了,她來了。
剎那的瞬間,離別的傷痛。
當芊兒來這間客房的時候,發現房中空無一人,手中的米粥掉落在地上。她沒有一絲反應,整個人失魂落魄,緩步走向桌子前,雙手微微顫抖,拆開那封信。
那是一張薄薄的信紙,只有短短的幾行字。但是,那張紙,那些紙卻讓她心中痛苦不已。她失聲痛哭地念出了信上所寫的字:“芊兒妹妹,昨夜是我過分衝動了,對不起你。我先有事了。我如果還當我是你林然哥哥的話,你就早點回宗門。不聽我的話,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路上,小心自己的安全。林然字。”
“林然哥哥,”她嘴脣上流淌着鹹鹹的淚,大聲道:“我會聽你的話,早點回宗門的。”
樹下,透着幾縷有些蒼涼的月光。
林然回頭看了一眼,又轉回頭去。從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彷彿在期待什麼,彷彿又在逃避什麼。
他的心中從未像如此複雜過。他感覺到有些累,很想睡覺。畢竟,他右胸的傷還遠未恢復,加上情感的波動起伏,導致他再次身心憔悴。若不是他有那堅忍不拔的意志力,早就倒下去。也可以說是,林然對幕靈兒的思念,支撐着他的身體以及靈魂。
這一天來,他一直沿着河流逆上而行。爲了避免凌雲谷的人發現他自己的行蹤,他沒有御劍飛行。
月光下,他的臉色很是慘白。
不知不覺中,林然倒在地上睡着了。他的臉上一副滿足安詳的樣子。看來,他實在是太累了,過度強迫自己的身體。
此時,深度沉睡的他竟正在做着些奇怪的動作。
林然全身上下浮現去一層紅色的真氣,緊緊包裹住林然身上每一處角落。李芊兒劍浮於空中,對着它的主人林然發出不悅的鳴響。但片刻之後,李芊兒劍便落了下來,散發着絲絲殺氣。由於李芊兒劍在玄鐵劍鞘中,殺氣很快就消失了。
隨後,林然快速地做着這些奇怪的動作,擺出令人吃驚的姿勢。行雲流水,天地浩然。他全身上下透着傲視天地的傲氣和絲許霸氣,附在身上的紅色真氣由薄變濃,最終沉入林然的體內。
靜謐黑夜,勾勒着一輪彎月。
遙遠的天際,已經開始漸漸泛白,似乎就快要天亮了。
閉着眼的林然依然做着那些奇怪的動作,臉色卻出奇的紅潤。當他擺出一個奇怪的姿勢時,他突然躺倒在地上。然後,他睜開了雙眼,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眸。
“經過一夜的休息,我的身邊恢復了許多,”林然突嘆了一聲,道:“也不知芊兒她是否已經在去宗門的路上了麼?”
他站起身來,吸了一口氣,道:“我想她這次會乖乖聽我的話。”
拔起李芊兒劍,林然繼續沿着河流的上游走着。周圍的靈氣越來越濃,林然的警惕性也越來越高。畢竟,他現在是獨自一人,被人發現了,自己肯定可以逃跑點,但那尋找七彩還魂草的機會就困難多了。
魔教對凌雲谷的知曉是少之又少,幾乎是一無所知。因爲凌雲谷極其少出來走動,一般出來的人是凌雲谷的新弟子,出來收集資料和歷練自己的修爲。
但是,林然的心是不會變的。
不管前方困難時什麼,他都會勇敢地闖過去。
不管自己會生會死,只要爲她都無悔這一生。
不管自己會變成怎麼樣,那顆胸膛裡的心都會完整屬於她。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然停止了腳步前邁。因爲他已經到了這條河流的盡頭,這是一口泉眼。河流裡的水皆來自折扣湍流的大泉眼,清泉村的人都是靠這口泉眼養活着的。
“終於到了。”
林然擡頭看看天空。現在正是太陽最猛烈地時候,晌午時分,但是他沒有感到絲毫炎熱,只是感到有些口渴。他彎下身來,準備喝口水先,然後再想辦法找進凌雲谷的入口。
就在他喝完水後的不久,天生的直覺告訴他正有絲危險在慢慢靠近他。這次,他大意了。他應該想到這泉眼是維持清泉村幾千口人的飲水安全,肯定在源頭佈置了陣法,以來防範不測。有人應該會很快來到這裡。
果然不出林然他直覺的所料,兩名青袍道士轉眼間便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們兩人的衣服和上次凌雲谷的十幾個弟子並無差別。不過,這兩人全身上下有一股若隱若現的靈氣,道行上比上次那些弟子高強了不少。
林然臉上並無表情變化,右手緊握住李芊兒劍的劍柄,正在考慮該如何是好?
這兩名青袍道士看着一襲白袍風林然,第一印象很不錯,尤其是眉宇間的浩然正氣和全身散發着立於天地間的傲氣。稍大點的道士對林然和藹地一笑,道:“這位同仁,你可否是落星宗的弟子?”
這句話讓林然腦中靈光一現,他可以假裝落星宗的弟子來混進凌雲谷中。於是,他馬上合手,稱道:“這位師兄,好眼力。果然,凌雲穀人才濟濟。”
那位道士臉上有
絲喜悅,笑道:“豈敢!可問是落星宗掌門人派你來的。”
林然點了點頭,道:“嗯。”
“哦,那就對了。在下姓徐名青嵐,旁邊的是師弟姓王名清霜。”
林然笑了笑,道:“在下姓林,名依風,落星宗坐下蘇長老第三弟子。近日,遇到天魔宮的人襲擊,身受重傷,所有我在凌雲谷的路上耽擱了幾天的路程。讓貴古久等了。”
徐青嵐看了一眼林然滿是泥濘的靴子,看來此人所說的不是假話,他右胸上明顯略突出來,應該是包紮的跡象,便道:“既然是這樣,林師弟等你拿了你們柳掌門要的藥後,便在谷中休息幾日。那樣的話,你再走也不不遲。”
“多謝兩位師兄。”林然略彎腰,合手鞠躬道。
徐青嵐見林然鞠躬下來,馬上上前幾步,握住他的雙手,道:“林師弟,別那麼客氣。”但他接着就感到有絲驚愕,問道:“林師弟,你的手怎麼會刺入冰冷?”
林然裝出一副驚訝不已地樣子,驚呼道:“啊?我身體本來就寒,再加上我這幾日沒有吃過一頓飯。我想這就是原因吧。”
徐青嵐見他面色微白,便信了他,道:“哦,那現在立即隨我和我王師弟一起入谷,先好好調養一番身子。”
林然點了點頭。
“等等要委屈林師弟了,”徐青嵐從懷中拿出一塊黑布,道:“凌雲谷有一條谷規,只許凌雲谷中的門人才可以知道入口在哪裡,所以請林師弟不要介意。”
“這事我早已聽我派掌門說過了,”林然接過黑布,將它蒙在自己的雙眼上,道:“兩位師兄,我們走吧。”
徐青嵐看了林然一眼,發現黑布已經牢牢地矇住他的雙眼,便對身旁的王清霜,道:“王師弟,我們走吧。”
“好,徐師兄。”
隨後,林然只覺整個人天旋地轉,身邊有極快地氣流流過。原本他自己想記住方向的,若尋得七彩還魂草後,便可以逃出凌雲谷了。看來,他只能慢慢來了。
雖然所有的方向都打亂無章,但林然還是將這些方向一一記了下來。說不定,他可以悟出個結果來。
不久之後,隨着徐青嵐的一句話落,林然他摘下黑布。
“到了,林師弟,這便是凌雲谷。”
林然睜開雙眼,眼前竟有如此壯觀的美景,只見數百口泉眼齊噴涌着,最高的有百餘米之高,最矮的也有十幾米高。每口泉眼周圍都不由碧綠色的礁石,上面長滿了各種仙草靈粹。所有泉眼構成了一個淺淺的大湖。湖上還有一架碧綠色的石橋。石橋的後面有座高聳的青色寶塔。再後面便是茫茫大霧,看不清裡面是什麼。
林然不由驚歎道:“好美!”
徐青嵐和王清霜都此笑了笑,覺得很是自豪。
徐青嵐笑着道:“林師弟,我們走吧。”
“哦。”
林然跟在他們兩人身後,雙眼如鷹眼般掠過泉眼邊上的礁石,努力地尋找着七彩還魂草。他根據鬼醫的描述,只知道七彩還魂草有七片葉子嗎,每片葉子的色彩都是不相同的。鬼醫知道的也只有那麼點。
走到橋的另一頭,林然心中有些失落,沒發現一株仙草符合鬼醫所述的那種條件。但是,他沒有灰心,只要有希望,他就不會放棄的。
“王師弟,你先帶林師弟去一處沒人的空房,讓林師弟好好休息下,”徐青蘭看向遠方那座高大的青色寶塔,道:“我先去向龍泉師叔稟告一聲。”
王清霜應道:“知道,師兄。”
“我們走吧,林師弟。”
“是,王師兄。”
很快地,林然隨着王清霜他來到了一件偏僻的空房前。
“林師弟,這件房間平時雖然沒人來,但都有人來打掃。房內還有些水果,你先填下腹。我先在這裡好好休息,我會命我的師弟每天來送吃的給你的。”
林然假裝輕咳一聲,道:“多謝王師兄的關照。”
王清霜扶着林然進入空房內,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去龍泉師叔那拿你們掌門要的藥的。等你傷好了,再離開凌雲谷吧。”
“額,”林然假裝吃力地道。
然後,王清霜走出了這個房間,輕聲地關上了門。
林然躺在牀上,原本正想辦法如何矇混過龍泉道人這一關,畢竟龍泉道人十年前在太虛殿中見過他自己。可如今他可以稍微不必擔心了。因爲王清霜剛纔的話,自己可以稍微放心下來,有自信在最短的時間內,查找過那數百清泉周圍的仙草靈粹有沒有那株傳說中,少爲人知的七彩還魂草。
不過,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十分奇怪。爲什麼自己的傷昨日還是那麼嚴重,今天便好了不少呢?但眼前之急,我不是要研究這個,而是找出那株七彩還魂草。
思考到這裡,林然的肚子傳來了“咕嚕咕嚕”的飢餓聲響。於是,他坐起身子,走到桌子前,先是拿起一串葡萄開始慢慢地品嚐,然後吃了兩個大雪梨,肚子便飽了。這些水果的味道比平常的水果要清脆可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