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震的突然出現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他在上次與樑大地搬走保險櫃後就消失不見,人不見,電話也打不通。
柴震的這身裝扮明顯就是來負荊請罪,虧他想得出這麼一個損招,讓我們四個人目瞪口呆半天回不過神來。
他微微佝僂着腰,眼睛看着自己腳尖,一言不發。
柴震要唱什麼戲?第一個念頭躍入我的腦海。
樑大地來搬保險櫃的時候,財務室的門是他柴震砸開的。我一直在想,柴震有鑰匙不用,而要砸開財務室的門,他所意何爲?
我回頭去看孟小冬,孟小冬在驚愕片刻後,淡淡的問:“老柴,你搞什麼?”
孟小冬的話打破沉默,氣氛開始活躍。
柴震突然雙膝一軟,幾十歲的人直挺挺的跪在門口,低着頭說:“我對不起孟總,我是來請罪的。”
他揹着藤條來已經讓我們手足無措了,現在又直挺挺的跪在門口,更讓我們慌亂無比。
甜姨首先過來,扶起柴震說:“哎呀,你有話就說嘛,怎麼能這樣呢。”
柴震苦笑着說:“我不這樣,心裡難受。我對不起孟總對我的信任,對不起徐廠長對我的關心,也對不起王者老弟對我的支持。我恨不得死一回,表達我的悔恨之情啊。”
我們對視一眼,居然找不出一句話來說。
柴震又說:“我今天來,一是求得孟總的原諒,二是來揭開真相。我柴震不是人,被人利用了。”
柴震的話我們能相信多少?他是樑大地從富士康挖出來的人,跟着樑大地那麼多年了,他會背叛樑大地而轉投我們?
拆真是個心計用得極致的人,孟小冬尚不是他的對手,我更沒機會與他過招。但他今天突然出現,必定有什麼事,而且是大事。
“老柴,進來坐吧!”孟小冬客氣滴招呼他說:“都是自家人,有什麼話,說清楚就行了,沒必要搞得驚天動地。”
柴震猶豫了一下,揹着藤條跨進來。
他直愣愣地站在屋中央,直愣愣地看着孟小冬,直愣愣地說:“孟總,你打我一頓吧!你不打我,我心裡難受。”
我想笑,這世界還有這麼賤的男人,居然求別人來打自己。而且求女人打,真是奇葩中的奇葩。
孟小冬淺淺一笑道:“老柴,你說什麼話呀?趕快別亂說了。把背上的東西丟
了吧。”
柴震苦着臉說:“孟總,你下不得手,我請王者兄弟代勞了。”
他走到我身邊,從背後抽出一根藤條塞到我手裡,認真地說:“王者,你動手吧。”
我還在遲疑,徐小婷在一邊說:“王者,恭敬不如從命。既然柴總是誠心誠意來認錯的,如果不按他的要求來,他會心不安的。”
我當然明白徐小婷話裡的意思,我說:“徐小婷,你來。”
徐小婷閃躲着我遞給她藤條,愁眉苦臉地說:“屋裡就你一個男人,你不動手,還要我們女人家動手麼?”
柴震陪着笑臉說:“確實是,王者老弟,辛苦你了。”
話說到這個地步,我再不抽他幾鞭子,他還真以爲自己能上天呢!
“啪”的一聲,我用勁甩出藤條,藤條落在柴震的腿上,他痛得像被滾水澆了的公雞一樣,猛地跳起來。
第一鞭下去了,第二鞭便再不遲疑。
幾鞭下去,柴震再也站立不穩,像一根朽木樣癱坐到了地上。
我舉着鞭子問他:“柴總,還要不要來幾下?”
柴震苦着一張臉,咬着牙說:“來吧,沒事!”
我正要再抽下去,孟小冬冷着臉喝道:“行啦!”
柴震像是死刑場上突然蒙得大赦一般,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再也不敢聲張讓我再抽他幾鞭子。
柴震故意弄這麼一個負荊請罪陣勢,估計孟小冬會不忍心動手,
他千算萬算,就沒算到還有一個徐小婷和我。
徐小婷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我對柴震砸開財務室的門助樑大地搬走保險櫃一直在耿耿於懷,一直在找機會報復。如今他送上門來,這口惡氣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老柴,你找到我家裡來,有事嗎?”孟小冬冷冷的問。
柴震咬牙切齒地罵道:“狗日的樑大地,耍了我啊!孟總,你得給我做主。”
徐小婷似笑非笑地說:“柴總,門都是你砸開的,你還要誰給你做主啊?”
柴震一臉委屈說:“我有鑰匙,爲什麼非得砸門呢?”
“是啊,爲什麼你非得要砸門呢?”我和徐小婷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
柴震苦笑着說:“我是被逼的呀。我故意說鑰匙不在我這裡,交給王者了。他們就逼我砸門,我要不砸,他們就去砸我家的門
。”
徐小婷怒不可遏地說:“柴總,你知道你的行爲是犯罪嗎?你砸門搬走保險櫃,是搶劫!只要我們報到公安那邊,你跑得掉嗎?”
柴震苦笑着說:“我也知道啊。不過,這是樑大地與孟總之間的私事,跟我沒一分錢關係。家庭糾紛,家庭糾紛。”
徐小婷喝道:“你放屁!”
柴震尷尬地笑,摸着剛纔被我狠揍的地方,臉上呈現一絲痛苦的神色。
孟小冬揮揮手不讓徐小婷繼續責罵下去,她指着椅子對柴震說:“老柴,你今天既然來了,我也跟你說實話。我孟小冬不是無情無義之人,如果我要報警,也不用等到今天。我就覺得,你老柴還是個老實人。我不能害你,更不能害你一家人。你老柴有事了,你家裡怎麼辦啊?”
柴震被孟小冬說得鼻子發酸,眼看着就要痛哭流涕了。徐小婷又補了一槍說:“柴總,你的良心在哪呢?”
柴震終於沒忍住,眼淚順着一張佈滿皺褶的臉留下來。
他哽咽着說:“孟總,怪我老柴有眼無珠,有眼無珠啊。”
柴震的表演我看在眼裡,心裡卻始終戒備着他。他這隻老狐狸,會被孟小冬幾句話感動?
孟小冬淡淡笑道:“都過去了,從今以後,我們大家抱成一團,多大的苦難都不怕。老柴,你快坐下,我們今天燉了一點蟲草,一起喝點。”
柴震受寵若驚的坐下,他轉頭招呼我說:“王者老弟,你也一起坐吧。”
這老狐狸,給點顏色就真開染坊了,他的反客爲主倒讓我有點侷促。
畢竟,在公家的角度,他柴震是財務總監,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助理,職位比他矮許多。
柴震坐下來之後,壓低聲音神秘地對孟小冬說:“孟總,我有個事要給你彙報。”
他說完看着我和徐小婷,欲言又止。
孟小冬明白他的意思,她淺淺笑了笑說:“你說吧,小婷和王者都不是外人。”
柴震這才小聲地說:“我知道樑大地把保險櫃放在哪裡。”
“是麼?”孟小冬擡起頭不由自主地問。
柴震十分肯定地點着頭,拍着胸脯說:“我不但知道放在哪,還知道他根本沒打開過。”
“爲什麼?”我們又一次異口同聲地問。
柴震故作神秘地微笑,不再回答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