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要臉?”我笑了,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笑道,“跟惦記着自己哥哥的人比,我算什麼不要臉?”
尹萱眯起了眼,攥緊了拳頭:“你說誰呢?”
我笑的更開了,吵架的時候最腦殘的問題不就是“你說誰呢”麼?我拿起叉子挖了一小塊蛋糕送進嘴裡:“病又復發了吧,做這麼多缺德事能不得病麼?”
尹萱怒瞪着我,顯然最討厭別人提起她的病。
我風輕雲淡地看着她:“不是宋易澋說的,他沒那麼嘴碎。也別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你長的就一臉病態,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
尹萱“哈”了一聲,忽而得意地道:“對沒錯,我得了病,而且很嚴重,但是現在都好的差不多了,你知道我是怎麼好的麼?”
“好了?”我再次叉起一塊蛋糕小口地吃着,“腦殘居然能治得好?哪家醫院啊,醫術真棒!”
尹萱腮幫子鼓動了兩下,顯然是不想跟我多費口舌了,直截了當地道:“我勸你儘早離開澋哥,否則,讓宋家的人知道了,沒你好果子吃。他們家人可沒我這麼好說話,到時候,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嘆了口氣,也實在不能理解這姑娘的腦回路:“那您的意思,您還是爲我好嘍?”
尹萱不屑地斜了我一眼:“你要點臉成麼?我從來沒見過比你臉皮還厚的,簡直子彈都打不穿。”她伸出手鬱悶地在耳邊扇了扇,補充了句,“哦,不對,簡小芽和你不相上下。”
“現在她瘋了,關在哪個不爲人知的精神病院裡過着不人不鬼的日子。”尹萱好看的指尖在緩緩地在下巴上滑動着,笑的妖嬈,“至於你,你的下場不會比她好多少。”
我撓了撓頭:“妹子,光說不行啊,你想讓我死,你得捅刀子,你這麼練嘴皮子,是沒法把我說死的。”
尹萱翻了個白眼:“那是你自己不知趣,澋哥對我這麼好,你眼睛瞎的麼,稍微要點臉的都該捲鋪蓋走了吧。你倒好,死活賴着,罵你你都不走,純純粹的賤骨頭!”
“哈哈我瞎?”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是瞎,不然怎麼看不出來你澋哥哥哪一點對你好呢?”
尹萱瞪了瞪我:“那我就告訴你。你知道簡小芽怎麼瘋的麼?”
“怎麼?因爲你?”我做出懼怕的表情看着她,順手打開了手機錄音。
尹萱臉上帶着得意:“那個賤人,自己蠢,懷孕七個月還跑來跟我打架,我不過是輕輕一推,她就摔的流產,不對,早產了。”
“早產更好,反正她的孩子也是爲我準備的,早一天出生,我就能早一天手術。”尹萱示威地看着我,“一個月後,我做了骨髓移植手術,移植的是大寶的骨髓,當時他才一個多月大,又是早產兒,差點夭折了。”
尹萱攤了攤手:“簡小芽以爲孩子死了,就瘋了。”
我“呵呵”地笑了:“聽說你是在美國長大的?你不知道,在國內,你的所作所爲,都是犯法的麼?”
尹萱嗤笑一聲:“那你讓簡小芽去告我啊,她現在應該連人都認不清了吧,真是搞笑。”
我看着她笑,結束了錄音,沒說話。
“所以,你也該幹嘛幹嘛去吧,”尹萱趕蒼蠅似的揮揮手,“你可別等我逼你走。說到底,澋哥還是最在意我,否則不可能把那麼小的孩子拿給我做骨髓移植。”
“你說的對。”我捏着手機,低着頭,臉上一派可憐之色,我聽見尹萱不屑地笑聲,更覺得難堪了。“但是……”
我打斷了尹萱的笑聲,臉上哪還有一點可憐,眼神裡盡是嘲諷:“但是,就算我是小三,也輪不到你在我跟前指手畫腳。”
尹萱神色變了,大聲道:“都說了人家有老婆,你還賴着不肯走,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咖啡廳裡的人一聽見這聲吼,瞬間都將目光移向我,我不用看也知道他們是什麼表情。
“那也比你這個敢惦記不敢吃的強。”我盯着她,“你跟我比要臉,你以爲你能強到哪去?咱們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你要是不嫌丟人,你大可在這胡鬧,反正我無所謂。”
我聳了聳肩:“說的不好聽了,這種事情也都是各憑本事,你自己沒本事,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卻在這怪別人搶在你前面去了。”
“你,你居然做這麼噁心的比喻!”她指着我,“你居然罵澋哥是,是……”
我哈哈地笑出了聲:“沒錯,他在我眼裡就是坨屎,但就是這坨屎,你想吃卻吃不着,因爲我不給你。”
“你,你!”尹萱氣的臉都白了,指着我卻說不出什麼有力的話來。
“怎麼,又想說我破壞別人家庭,說我不要臉?”我“嘖嘖”了兩聲,憐憫地看着她,“你還不明白麼?你這樣蹦躂是沒有用的。先不說你們小時候就有交情,就說簡小芽病了這麼多年,宋易澋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他那麼孤獨的時候你都沒能乘虛而入,你以爲你還有機會麼?”
尹萱拳頭攥的緊緊的,咬着牙:“我可比不上你的心胸和手段。我就算在喜歡澋哥,我也只是遠遠地看着……”
“哈哈哈!”我笑出聲,“這種話,你自己信麼?”
“五年前你輸給簡小芽的時候,就註定你一輩子都是輸!五年前你不可能,今天你更不可能,以後你甚至想都不要想!”我毫不客氣地開口,“我甚至不明白你這樣是爲了什麼,難道就是爲了不讓宋易澋好過麼?”
尹萱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半晌才說了一句:“你懂什麼?”
“我跟澋哥之間……”尹萱喃喃道,“你們所有人都不懂,我對他的感情,你們所有人都不懂,你們誰都沒有我愛他。”
我笑着搖了搖頭,抿了口咖啡:“謝謝你給我逗悶子,現在我要回去了,今天咖啡我請你,再見。”
說着,就要走。
尹萱卻攔在我面前:“不準走,今天必須做個了斷!”
我無奈地看着她:“了斷?怎麼了斷?”
尹萱擡着下巴倨傲地看着我,“離開澋哥,滾!”
我徹底無語了,要說這姑娘沒病誰信啊。捏了捏眉心:“別人拆散情侶好歹給個幾百萬什麼的,你倒好,空口白牙地叫我離開你澋哥我就離開你澋哥,我閒的啊?”
尹萱抿了抿嘴:“你要多少?”
“趕緊去吃藥吧。”我白了她一眼,拎着包就要走。
“不準走!”尹萱吼了一聲,我沒理她,沒想到她竟然朝我衝了過來,神情兇惡,面色猙獰,手上捏着用來挖蛋糕的叉子。
我只覺得腹部一陣劇痛,再也站不住。
伸手過去探,摸了一手猩紅的血,那把叉子直直沒進去一半,可見她用了多大的力氣。餘下的一半已經摺彎了,掛在外面,血涓涓地流出來,一會兒就染紅了我的衣物。
我雙手撐在桌子上纔沒摔下去,眼前一陣陣發黑,主要是疼的。我瞪着眼睛看着她,沒成想她居然瘋成這樣。
尹萱也害怕了,不停地擺着手,嘴裡胡亂地念着什麼,臉上還有點點猩紅的血跡,看着猙獰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