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狸回到斯特的別墅。
飯糰乖巧的過來,惦着腳低聲的朝着蘇狸說道:“媽媽不疼,飯糰呼呼!”
那一瞬間,蘇狸的心都化了,不管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生的,她都不會放棄這個孩子。
蘇狸咧嘴輕笑着說道:“媽媽一句不疼了!”
飯糰擔憂的看着蘇狸,再也不敢粘着了。
蘇狸的傷並不重,應該是瞿若晨傷的很重,她沒有問瞿若晨到底傷的怎麼樣,她知道有楚以晟在瞿若晨不會有事。
被壓在石頭下面的時候,蘇狸就想過了。
她和瞿若晨如果能活着走出來,她和瞿若晨之間就一筆勾銷。所有的愛情情仇都一筆勾銷,到此爲止。
“好好休息!”斯特朝着蘇黎低聲的說了句,直接把孩子抱走了。
蘇狸看着斯特,猶豫了下低聲的朝着他問道:“斯特。你和瞿家到底什麼關係,爲什麼那麼恨瞿家!”
斯特擡頭看着蘇狸,嘲弄的笑了笑,語氣淡漠的說道:“你想聽嗎?”
蘇狸微微皺眉。陷入了沉默。
斯特冷冷的笑了笑,抱着孩子離開了。
蘇狸看着兩人的背影,心中始終有個疑惑。
斯特知道這個孩子是瞿曉彤的嗎?如果知道,爲什麼願意收養這個孩子。孩子的父親是她。
她回房間,剛剛躺回牀上,就接到了心怡的電話。
“小狸,我來找你玩好不好!”電話裡,安心怡直接開口說道。
蘇狸笑了笑,沒等她繼續說話,已經低聲的打斷了她:“怎麼和安傑吵架了!”
安心怡這次沒有回答她,低聲的說道:“我過來找你,你願不願意!”
蘇狸有些哭笑不得,最後自然是答應的。
等晚上的時候,傭人告訴她,說斯特叫她去書房。
蘇狸猶豫了下,然後去找斯特。
進了書房,斯特就指了指着一旁的沙發:“坐會兒吧!”
蘇狸疑惑的看着他,皺眉低聲的問道:“有事?”
斯特凝視着他,靜默了片刻低聲的說道:“你不是說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的回憶嗎?記憶是可以製造的,以後每天晚上,我騰出兩個小時,我們一起喝茶,聊天!”
蘇狸聽到斯特的話。瞬間震驚,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斯特。
她沒想到斯特居然會這麼說,更沒想到這個男人會在她身上浪費這麼多時間。
“你每天可以問我一個問題!”斯特坐在蘇狸的對面,敲着二郎腿說道。
蘇狸靜默了片刻:“你和瞿家有什麼恩怨,或者說瞿若晨有什麼恩怨!”她朝着斯特問了一句。
斯特有太多的事讓蘇狸覺得好奇。以前認識斯特的人都知道,他的事不讓人過問,他不喜歡有人知道他的隱私。
斯特伸手拿起一根雪茄,他放在?尖輕輕的嗅了嗅,想要點燃,但看了一眼對面的蘇狸,最後他放下了。
“你在意的終究還是我和瞿家的關係。你是想要知道我的事,還是想要這個瞿若晨的事!”斯特的聲音毫無起伏的在空氣中迴盪着。
蘇狸沒有說話。
斯特凝視着蘇狸,眼中的情緒很複雜。
他緊攥着拳頭。
他的目光和蘇狸相視。
這麼多年來,他的心從未對誰敞開過,他是不會把心放在別人面前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怕痛,怕一旦把心掏出放在人前之後便被人看到了弱點。
這次蘇狸的事,讓他清楚的明白了自己的心。
“我母親是個妓女,人人踐踏的妓女。但是她卻是一個沒有自知之明的女人,妄想要愛上一個自己配不上的男人。甚至不擇手段的去接近,勾引,最後她果真的懷上了這個男人的孩子。這個男人身份地位都容不得有這樣的恥辱。他的高尚哪怕和這個妓女有人會關係都會玷污了他。可那個蠢女人居然想要利用這個孩子來妄想留住這個男人。最後當她把孩子生下來抱着這個孩子去找這個男人的時候,她被人趕了出來。那個男人對她說,她必須證明這個孩子是那男人的。這個蠢女人果真買通了這個男人家裡的傭人去做了親子鑑定。她拿着親子鑑定,抱着孩子去找這個男人。最後這個男人讓她把孩子留下,她滾。在那個男人眼中,這個妓女的血是骯髒的,血統也是骯髒,他們根本不可能認這個孩子。後來這個孩子被那男人的副官抱走了。最後這個孩子在六歲的時候被扔在了紐約的街頭,他開始和野狗搶食,後來他在這條街上學會了飆車賭命。每次贏了他就能有吃的,夠他吃一個星期。他其實也怕死,也害怕哪一天他無法剎住最後撞死了。但是他餓,那時候他才十歲,不願意再與野狗搶吃的。就只能用自己的命去換。後來他靠着嗜血,靠着不要命,在那一帶打出了名號。他很清楚,他依靠的就是他的狠絕,丟掉了這個東西,他就什麼都沒有了,後來他終於有了自己的一片天。這個時候,那個男人的副官來找他,想要找他回去。他把那個副官殺了。”斯特說的很平靜,他把玩着手裡的雪茄,語調平淡,恍若說着別人的事。
這是他第一次把自己的事告訴別人。但是更多的不堪。更多的不擇手段,他終究不願意告訴蘇狸。
“那個男人是瞿若晨的父親?”蘇狸靜靜的問道。
斯特緩慢的擡頭,嘲弄的笑了笑:“就是瞿家曾經做過司令的瞿老爺子!”
蘇狸震驚的看着斯特。
所以斯特是蘇狸的小叔?
兩人是有血緣關係的?
斯特似知道她在想什麼,漠然的說了句:“瞿若晨不是瞿家的血脈!瞿家人最最可笑的是。他們情願養一個和自己家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也要把一個他們認爲血統骯髒的,有血緣關係的孩子扔掉。”
蘇狸聽着斯特的話是震撼的。
她完全沒想到斯特居然是瞿家老爺子的私生子。
瞿家是高幹世家,瞿老爺子更曾經做過司令。瞿家除了瞿若晨所有人都是高官,就連瞿若晨的母親也是外交官。
“你還想要知道什麼?”斯特低聲的朝着蘇狸又問了句。
蘇狸眼中有着憐憫。
蘇狸眼中的那抹憐憫讓斯特覺得刺眼,他是一個不願意被人憐憫的人,但他知道女人愛都是從憐憫開始的。如果能讓蘇狸愛自己,憐憫又如何呢!
“你不是說一天只能問一個問題嗎?”蘇狸對斯特的態度似改變了。
斯特靜靜的笑了笑:“對,今天都問完了以後還有那麼長,就沒有機會說那麼多了!”
蘇狸聽着斯特的話,心中劃過一抹的異樣,隨即便忽視掉了一樣,然後沉默了。
書房裡陷入了死寂。
斯特也不催促,靜靜的看着蘇狸。蘇狸低着頭。
終究蘇狸無法承受住斯特的目光,他緩慢的擡頭,朝着斯特低聲的說了句:“我困了!”
斯特嘲弄的笑了笑說道:“我在等你什麼時候說要走。”
蘇狸靜默着不說話,等了片刻,看斯特沒有說話,她便起身了。
出去的時候,斯特也沒有阻止她,她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
第二天。飯糰一早就找蘇狸了。
飯糰很少和蘇狸睡,除非生病的時候。
今天一早,他就挪着自己的小短腿跑來找蘇狸了,奶聲奶氣的喊着媽媽。
看蘇狸沒有動靜。就挪動着胖胖的小身子鑽進被子裡了。
蘇狸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這個孩子。
“媽媽,爸爸在樓下等你!”
小傢伙在蘇狸的臉上親着,湊在她耳邊低聲的說着。
蘇狸睜眼讓保姆把孩子抱走,換了衣服下樓。
等她下樓的時候斯特已經在客廳裡等她了。看到她下來,淡淡的說道:“今天我帶着你和飯糰出去玩!”
蘇狸震驚的擡頭,看着斯特。
她有那麼一瞬間覺得眼前這麼人性化的男人根本不是她認識的斯特。
“你單獨帶飯糰一起去吧!”蘇狸猶豫了下和斯特說道,說出來之後覺得可能沒有解釋清楚又說道:“我的手傷成這樣。出去玩恐怕不太方便!”
斯特不鹹不淡的朝着她說道:“只是去玩,你還想幹什麼!”
蘇狸還想要拒絕,飯糰已經扭着小屁股過來了:“媽媽是不是不想和飯糰一起出去玩!”
蘇狸實在招架不住飯糰的奶聲奶氣,在她臉上啄了一口。笑道:“當然不是!”
蘇狸吃了早飯,收拾了東西帶着孩子準備出去玩的時候。
門口出現了三個熟悉的聲音。
一個是拄着柺杖的老人,還有一個坐在輪椅上,另一個推着輪椅的。
一個是瞿老爺子,一個是瞿若晨,還有一個是瞿老爺子的副官。
斯特恍若看不到他們,直接帶着蘇狸和孩子從他們身邊經過。
當他們經過瞿老爺子身邊的時候,他朝着斯特說道:“既然你不肯來見過,那隻能我來看你!”
斯特停住了腳步背對着瞿老爺子說道:“你配和我說話嗎?”
一個把血統比血脈更重要的人。
“斯特,瞿家的大門永遠爲你打開!”瞿老爺子朝着斯特說了句。
他轉身擡頭朝着瞿老爺子看去,嘲諷的笑道:“你如果把那個女人明媒正娶的娶回去,我會考慮一下回瞿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