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有些不滿沈可文竟會和這個臭丫頭一起來的,然而當見到放在地上的果籃和鮮花的時候,崔木的臉上馬上露出一臉不滿的神情,隨即皺着眉頭猛地轉過頭來,看着站在她身旁的崔敏麗,半天都沒有說話。
看她此時的這個樣子,倒似比剛見到崔敏麗時的那個樣子更加氣憤了。
“嬸嬸您這是怎麼了?”見到自己的嬸嬸這麼看着自己,崔敏麗即便再如何的大大咧咧,也馬上覺得萬分的不習慣。隨即,她尷尬地笑着,一邊望着門外一邊看着病牀上的鶯鶯賠笑:“我突然忘記了我店裡今天沒人管,嬸嬸,不如我先回去看店門,等下班後鶯鶯醒來再看來她吧……”
她只顧着嗶嗶啵啵地說着,然而在崔敏麗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崔母的臉色已經被氣得蠟黃蠟黃的。很快,崔母將衣服“碰”的一聲放到地上,隨即“啪”的一聲,劈手就給崔敏麗一個響亮的耳光。
崔母的突然發難,不但讓崔敏麗,也讓一旁的沈可文吃驚不已。馬上,沈可文連忙走到崔敏麗的身邊,做出一副護着崔敏麗的樣子,一邊警惕地看着崔母。
“媽,有什麼話好好說。”
“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媽,馬上就給我狠狠地打這個女人兩個嘴巴子!”崔母氣得全身直鬥,頓時怒叫着。
這麼一來,原本睡着的崔鶯鶯也馬上醒轉過來。並沒有睜開眼,崔鶯鶯馬上皺着眉頭:“媽,你在屋子裡吵什麼呢?”
顯然此時,睡意綿綿的崔鶯鶯還不知道屋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想擡起頭,但頭暈的讓她根本就無法擡起。
此時對於女兒在說什麼話,崔母根本就沒聽進去。現在,她的眼睛只盯着站在沈可文身後捂着臉怒氣衝衝卻毫不做聲的崔敏麗。
“聽到了沒?給我打她!”
“媽,姐姐也是好心來看鶯鶯的,你也就不要爲難人家了。”其實在見到崔母不容分說地見崔敏麗就打,沈可文心裡還是覺得崔母沒有禮的。事實上,崔家的這幾個人中,崔母雖然文化不高,也沒見過什麼世面,但卻是最好講話的一個。沈可文無法理解,崔父又不是崔敏麗的爸爸殺死的,爲什麼崔母卻總是看不慣這麼一家人。
其實剛結婚的時候,沈可文也到過崔敏麗家一次,見過她的家人,覺得她家裡人還不錯,看上去也聽好客的。
此時沈可文說這些勸解的話其實也是真心實意的。他帶崔敏麗過來,只是想好好地氣崔鶯鶯一下,卻沒想到崔鶯鶯還沒來得及看,倒將自己這位岳母氣個夠嗆。
“滾!”聽到沈可文說拒絕,崔母根本沒有任何話好說的,馬上衝沈可文下達的逐客令,“你怎麼跟她一起來的,馬上給我滾出去!還有你……”
一邊說着,她一邊氣沖沖地指着崔敏麗:“啊……你爸爸心毒的很,怎麼他養的女兒也毒成這個樣子。你妹妹明明只不過是住了幾天的院,你大下午的跑來詛咒她死。真不知道,你年紀不大,心腸卻是這麼黑啊!”
崔敏麗被打了一個巴掌之後,一下子就愣住了。她捂着臉蛋,站在沈可文的身後只管氣沖沖地看着自己的嬸嬸。而聽到崔母這麼罵自己,她馬上就火了起來。
“是呵,我的心腸黑,就你心腸白!”她道。
崔敏麗本來就是個火爆性子的人,其實被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巴掌後,她其實早就生氣的不行了。若非對方是自己的長輩的話,她早撲上去和這女人拼命了!然而雖說對方是長輩,但被打之後聽了對方這麼多的奚落之詞,崔敏麗就算再想忍,也是無法忍受了。
一邊捂着臉,她一邊氣沖沖地看着崔母:“不要以爲你是我嬸嬸,我就不敢說你。當年你老公死了是你老公自己不好,管我爸什麼事情,要你們家這麼多年來老是咬着我們家不放!說句不好聽的,你不過是個外來的,我叔的親兄弟纔是我爸。你這麼對我們家人,我叔的在天之靈做了鬼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你……”聽到崔敏麗居然敢拿自己的丈夫來說事情,崔母差點沒氣得吐血。皺着眉頭看着身邊的東西,隨手撿起一隻涼鞋,便一把向崔敏麗的身上砸去。現在,面對眼前的這個沒有任何教養的女孩子,她恨不得將她弄死爲止!
“崔敏麗,你廢話說夠了沒有?有你這麼和我媽說話的麼?”就在他們吵吵鬧鬧的時候,崔鶯鶯也醒了來。
皺着眉頭看着崔敏麗,帶着一絲厭煩衝沈可文看了一眼,崔鶯鶯蒼白的臉隨即轉向此時已經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媽媽:“媽,我說了多少次了,既然不喜歡他們家的人,不要理他們就是了,何苦自己把自己氣成一個樣子?”
“媽是不想理他們家的人,但是媽見到這個黑心的女人,媽是太生氣了。”崔母哭着跑到女兒的身邊,一邊雙手牽着女兒的手,“這個女人太狠了,別人都是上午探病下午報喪,她倒好,下午跑過來。本來她這個時間來我就已經很生氣了,沒想到她還帶了人家上墳纔會用的菊花,見到比閉着眼睛休息,她又說回去做生意,下班再來看你。”
一邊說着,崔母的眼淚就忍不住不停地落下來:“媽不是眼水多,媽是真的生氣。這個女人說她下班來看你,分明就是詛咒你病重,要睡一下午。還拿着你爸爸來來詛咒我——她的心怎麼這麼黑啊?”
“就你白,就你心白……”崔敏麗還在繼續反脣相譏着,卻被沈可文給緊緊拉住。
本來他還不知道崔母見到崔敏麗到底爲什麼生氣,而到現在終於完全知道了。事實上,除了菊花一世有些欠妥當外,沈可文並沒覺得其他事情有什麼大不了的。然而想着崔敏麗平時的脾氣,他覺得這個女人恐怕和“無意”牽扯不上關係。
不過,對於這些世俗禮節上的事情,沈可文並沒將其放在心上。現在,他只想在鶯鶯的面前,盡力地展示着自己對崔敏麗的維護,讓她爲自己的行爲而感到嫉妒。
果然沈可文的目標很快便達到了,當沈可文勸慰着怒氣衝衝的崔敏麗的時候,崔鶯鶯一邊勸着自己的母親,一邊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眼前這個和崔敏麗看上去關係親密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