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離婚?”
“這個,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結果麼?”
鶯鶯的嘴角始終含着微笑,然而可文的心卻隨着她的微笑,一步步慢慢墜落。
自從證實了鶯鶯和那個男人的事情後,沈可文的腦子裡沒有一天不在想着離婚這兩個字,沒有一天不在想着報復。
對於鶯鶯的出軌,沈可文懊惱的要死。每每聽到關於鶯鶯的一切不好的消息,他都甚至恨不得將鶯鶯,將和她有關的一切賤人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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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時見到鶯鶯一臉是傷地坐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說着“離婚”的話,沈可文倒是一時無法給予答應或者不答應的話。
不錯,這都是可文想要的結果,卻不是以這種方式得到的……
“鶯鶯,難道這麼多年在你的心中,我就一直比不上那個叫安志勇的男人麼?難道現在,你就那麼迫不及待地要離開我,然後和他結婚?難道你不覺得你這樣對我,是不是太殘忍了一些?”
緊緊地握着崔鶯鶯的肩頭,沈可文突然瞪着眼睛叫着:“我只是個無辜的人,四年來我全心全意地愛着你,而你給我的卻全是虛情假意。在你的心目中,我恐怕甚至連那些傷害你的人都不如吧?你這個毒婦,你說,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崔鶯鶯搖着頭,淚水再無法止住,“我只是個苦命的人,我知道我傷害了你,所以如今的一切就算是對我的懲罰!但是,我並沒有對你虛情假意過,請你相信我!”
“你叫我如今拿什麼來相信你?”沈可文皺着眉頭,“四年前從你我認識的那一天起,你就一直在騙我。到如今,你還是在騙我,一直在騙我!”
“不,不……”
“那你告訴我,當我在派出所裡飽受那個賤男人欺辱的時候,你爲什麼卻轉身就投入到你舊情人的懷裡?不要告訴我,你和他在西餐廳裡見面,都只是個意外?”
沈可文目光中咄咄逼人。對於這種似有情卻似無情的日子,他實在受夠了!
“哦……”鶯鶯本來是一臉的激動,不過當聽到沈可文如此說話的時候,她頓時愣住了,眼光中充斥着一種哀婉的神情。
她側過頭,無言相對……
“怎麼,沒話說了?鶯鶯,你真的讓我好失望好失望!”沈可文死死地看着這個相處了四年的妻子,和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讓沈可文感到心痛增加一分。然而即便是頂着無盡的苦楚,他還是要說。
他走到崔鶯鶯面前,好讓她能看着自己:“鶯鶯,我原以爲你是個賢妻良母一樣的女人,我以爲你的心中只有我和那個家。然而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了,這麼多年你一直將自己的生活圈緊緊地縮小着,只是爲了能緊緊地鎖住那個男人在你心中留下的位置。你說,我說的對吧?”
崔鶯鶯震驚了,望着眼前的丈夫,她的雙眼中充斥的都是恐懼的神色。似乎沈可文說的每一個字,對她來說都是一個恐怖故事。
“不,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這樣的……”崔鶯鶯突然跪在沈可文的面前,“可文,請你相信我,絕對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自決定了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天開始,我便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全身心地來愛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可文的笑容悽楚,“你全身心地愛我,你說你全身心地愛我?可是從那個男人剛回來的第一分鐘起,你全身心愛着的又是誰?你覺得現在說的這些話,我能相信麼?”
“真的,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努力。我努力地忘掉我之前的一切,我努力地照顧着你和孩子、家庭,我無數次努力嘗試着讓自己只愛你一個人……”
“只愛你一個人”!多麼荒唐的一句話。
僅僅只是這一句話,沈可文已經到了絕望的地步:原來,這麼多年來,鶯鶯只不過是一直努力讓她愛上自己這個丈夫而已。去愛自己,對她來說並不是本意,而只不過是個義務!
“夠了,我知道了。”絕望地坐在地上,沈可文緊緊地抱着頭,只覺心酸難忍。
“可文,請你相信我。事到如今,我所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真的麼?”那樣一個“真”字,讓沈可文頓時癱軟在地。四年來,他從沒欺瞞過眼前這個女人分毫,他也相信這個最溫柔的妻子,給予自己的也是真。但現在,他卻覺得這樣的“真”竟顯得那樣的假!
帶着一抹心酸,沈可文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出了他對鶯鶯最違心的祝福:“祝你以後和安志勇喜結良緣,百年……好合……”
話已至此,徒留的只是無盡的哽咽。沈可文努力呼吸着,好讓自己不至於落淚下來。然而淚未落,胸口卻越覺得堵得慌了。
“你……祝我和他喜結良緣?”突然從丈夫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崔鶯鶯的臉上頓時閃現出錯愕的神情。目光中精光一閃,轉而陷入一灘死灰:“我和他之間早已成了過去,如今的我們,只不過是普通朋友關係罷了。”
“鶯鶯,不用再解釋。”沈可文抱着頭沉吟了半響,隨即擡起頭,目光中帶着一絲悽楚,“其實我在醫院的頭兩天晚上,我已經知道你和那個男人是在一起的了。你和他並肩坐在長椅上,你披上了他的外套。燈光下你們倆相擁而吻的場景,真是讓我這個做丈夫的羨慕不已……我的妻子,他什麼時候和我也這樣相擁相吻就好了。”
宛如一顆炸彈,炸碎了湖水這邊的平靜。原本目光哀慼的崔鶯鶯聽到沈可文如此說,臉上頓時露出恐怖的神色。
她輕輕地退後一步,不住地搖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的……”
“難道,你還要讓我將那張牀照放在你面前,你才肯承認麼?”
“啊……”聽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崔鶯鶯早已驚慌失措了。而聽到沈可文如此說,她頓時捂着耳朵,跌跌撞撞地坐倒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叫着,“不要再說了,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