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澈的手甚至還拉着莫凌雨的,他的身體在前,而她比他稍稍往後兩步,就是這兩步讓薛源有了可趁之機。
事情發生在剎那,待北冥澈回頭,雙眼中已經迸發出了嗜血的光芒。
“薛源,不想死就放開她!”冷寒的聲音宛如來自地獄的使者。視線看向林柔的方向,果然看到地上只剩下了一根針,是他們大意了!
“放開她我就不會死了嗎?二少,你以爲我不知道我這樣的身份一旦回去,會受到什麼懲罰嗎?你不是很愛你妻子麼?聽說她還懷孕了,呵,想讓他們母子平安的話,你就最好按照我說的話去做!”
薛源將自己的手又靠近了莫凌雨的脖子幾分,那枚尖銳的鋼針幾近扎進她的皮膚。
“去給我準備一艘船,他們不是從海上進來的嗎?沒想到北冥夫人也給我了一條非常有用的信息呢!”
薛源的脣角勾了勾,高聲揚起了調調,“小柔,過來!”
林柔聽到這一聲呼喚,剛從瞬間的變化中緩過神來,她神色一驚,赫然快速起身就向着薛源的方向跑去。他沒有想要丟下自己,太好了!
那個被薛源暗算的士兵想要過去牽制住她以此用來脅迫薛源,卻被北冥澈一個眼神給止住,沒有的,這個女人根本就威脅不了那個男人,反而會把情況弄糟。
“不用謝我,禮尚往來嘛!”
莫凌雨的眼神平靜的直視向前方,頸脖沒有動一下,但是語調卻很是輕鬆,伸出小指,在依然還牽着她的北冥澈的手指上輕輕撓了撓,“老公,你這樣牽着我扯得我很不舒服,沒事,鬆開吧!我想薛隊長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傷害我的,至少在島上,我還是安全的,是不是薛隊長?”
聽着她好似拉家常的調調,薛源神色一頓,這個女人,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能如此輕鬆的和他說笑。
“呵,北冥夫人的膽量倒是不小,怪不得會跟着到這島上來!”
周圍士兵的心早就高高懸起,他們在出發的時候,才得知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個女人,雖然他們覺得很荒唐,但是他們的老將軍還是下了死命令,絕對不能讓這個女人受到一點傷害。
現在倒好,這都讓人家用針頂到脖子了,他們這回去要怎麼向老將軍交代!
士兵們的目光齊齊看向何晴峰的方向,他不是捕獵者嗎?他在島上的身手他們也是有目共睹的,當知道這人就是傳說中的捕獵者的時候,他們真是大吃一驚,沒想到有一天,這個人竟然會跟他們站在統一戰線上。
可眼下的關鍵是,趕緊救人那!
何晴峰也感覺到了周遭向他射來的一道道灼熱視線,他無奈的聳聳肩,一改最初時的緊張,好似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因爲他剛纔聽到了莫凌雨那一句話,所以他現在很安心。
“薛隊長你這樣誇獎我,我會不好意思的,畢竟我臉皮很薄,看來在這島上這麼多年,薛隊長的身手也沒有放下,我這精英隊員,薛隊長一擊就給撂倒了。”莫凌雨忍不住讚歎一聲。
周圍的士兵們對着這位不知怕爲何物的少夫人紛紛露出了苦相,終於,一個士兵忍不住出聲,“少夫人,你現在是人質,你脖子上有鋼針,你千萬不要亂動啊!”
“哦。這樣啊,那個薛隊長,你能不能先把這個從我脖子上拿下來,你看把我這些隊員給嚇的。”
她完全是
一副商量的口吻。
衆人只覺得眼前一陣冷風颳過,天空順便給了一道悶雷,直擊他們,他們早已經被她的話被劈了個外焦裡嫩,這一瞬,這些士兵們有了一種深深的欲哭無淚之感。
何晴峰站在原地捂住額頭,一副沒臉見人的模樣,他想說的是,這是誰家的孩子,有沒有人來認領,反正他不承認這是他家外甥女!
看着自家老婆一臉無辜的淡定模樣,北冥澈的雙拳握緊了鬆開,鬆開又握緊,最終看了她一眼,選擇聽她的話,將自己的手輕輕從她手上放開。
“北冥夫人,你似乎更不知道什麼叫做階下囚。”薛源一瞬間覺得,之前那個精明的女人只不過是個幻覺而已,自己太高看她了,將之前莫凌雨對他說的話如數奉還。
視線看向已經放開手的北冥澈,“二少,你難道不想管你妻子了嗎?”
“哎呀薛隊長,原來你一直把我看做是階下囚啊,可惜,我不是這麼認爲的。”莫凌雨恍然的插上一句。
“老婆,不要玩了,我們該回去了!這個地方難道你還沒有待夠?”
北冥澈完全無視掉薛源那句寒聲的警告,只是看着自家老婆,脣角勾起了一抹溫潤的淺笑。
“二少,你別以爲我不會動手!”看着他那無視自己的態度,薛源臉上露出了惱怒,頂在莫凌雨脖子上的鋼針又刺進了幾分。
“男人,其實還真沒待夠,我都沒好好逛逛這裡,不過這麼晚了,確實該回去了!”
說着,莫凌雨原本垂落在身側的手突然快速的向着身後插去,感覺放在她頸脖上的手一鬆,她順着薛源拿着鋼針的手旋轉身體,正面對着他,脣角揚起一抹邪肆的弧度,另外一隻手裡已經出現一枚鋼針,眼睛不眨一下的直接扎入了他身體裡的一處穴位。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甚至薛源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就已經不能動彈,身體向着後面狠狠倒去。
“咚——”
這一聲落地的聲響讓周圍的人們總算回神,士兵們迅速涌上前,瞪大眼睛吃驚的看着倒在地上身上被插了兩根鋼針的男人。
“他,死了?”
那個剛剛提醒莫凌雨的士兵驚呼出聲,“少,少夫人,你剛剛……剛剛是……”
“青年,回去把話練好,什麼死不死的,只是不能動了而已,趕緊把人擡走吧!”
看了一眼那名戰士,她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
“小雨兒,你太威武了,你是舅舅的偶像!”
何晴峰從遠處奔來,臉上滿是興奮之色,視線在她的頸脖上看了又看,在確定沒有任何傷痕的時,他的心才終於放下。
斜睨了他一眼,莫凌雨伸手將他撥開,“之前一臉嫌棄的那個人是誰?別以爲天黑我就看不見!”
隨即眼神又盯住一直深深注視着她的北冥澈,“臭男人看什麼,還不趕緊帶我回去壓壓驚,沒看見我剛剛經歷了生死嗎?”
聽到她的話,周圍衆人汗顏,他們完全沒看出來她哪裡是受到了驚嚇,他們看向那邊顫抖不已的林柔,如果說受到驚嚇的是她還差不多,經歷了生死邊緣的也該是薛源纔對。
酒店中
北冥澈緊緊擁住自家老婆不肯放手,閉起雙眸,他深深眷戀着屬於她的獨有氣息,他這不是在做夢,現在的他是真正和老婆在一起。
今
天晚上她被薛源挾持的那一瞬間,他的心臟都狠狠的被攥緊,她一直給他暗示讓他放心,看着她的眼神,他最後竟然真的放鬆了。不爲什麼,只因爲相信。
一直到看到她擺脫束縛,他的心卻又開始緊張起來,不是因爲害怕,是因爲他們之間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形成了這種無言的信任。
如果不是這種信任,他現在就不會在這裡抱着她,或許他真的會一個人在那個島上被囚禁很長時間,就算自己找到了出路也不會這麼順利的讓人潛入進來。
“北冥澈,你還要抱着我多長時間,我的腰都酸了,你女兒也在抗議了!”
她的眼睛慵懶的眯起,伸手在他的後背上輕輕拍着。
聽到她說累,北冥澈趕忙放開她,小心翼翼的讓她坐在牀上,臉上掛滿擔憂,“現在好點了沒有,有沒有累到寶寶,老婆,都是我不好,我剛剛將寶寶忘記了。”
說着,他的手已經覆上她的小腹,垂下眼瞼看着那似乎還沒有明顯變化的肚腹,語氣中滿是自責,“寶寶對不起,原諒爸爸,爸爸剛纔不是故意要把你忘記的。”
“傻瓜,她是不會責怪你的,這幾天肯定沒有睡好吧,快去洗澡,然後好好的睡上一覺,醒了咱們就回A市。”
看着他如此幼稚的模樣,莫凌雨禁不住輕笑出聲。
“好,老……”
他的話還沒說完,臉色卻突然一滯,瞳孔赫然收縮,雙拳也緊緊攥起,帶着痛苦的雙眸不敢再和莫凌雨對視,僵硬着身子起身,“老婆,我去洗澡。”
他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迫使自己用略微平穩的語氣把這句話說完,腳下步伐凌亂的走進浴室,瞬間已經重重的將門關上。
看着那扇緊閉的浴室門,莫凌雨眉頭緊皺,起身踱步走到浴室門前,擡頭猶豫間敲響了浴室的門,“北冥澈,我進去幫你搓澡好不好?”
浴室內的男人痛苦的蜷縮在冰涼的地面上,身體依靠着門板,聽到她的聲音,神經一凜,雙手呈現爪狀,狠狠的扣上了自己大腿上的肉,深深呼吸一口氣,“不用……老婆,我自己來。”
他伸出手勾着洗手檯艱難起身,顫抖着手臂纔將水閥開啓,努力將自己的頭向着涼水衝去,想讓那波冰涼讓自己清醒一些。
聽到裡面分明就顫抖着的聲音,莫凌雨的心高高提起,這樣的要求換做平時,他會主動提出來的,現在竟然會拒絕,她繼續敲門,“北冥澈,你開門讓我進去!”
她的高聲呼喊讓將頭浸在水中,以爲自己快要窒息的北冥澈隱約聽到熟悉的呼喚自己的焦急聲,他突然腿部一彎,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甚至一旁放置的沐浴用品也被他的一隻手拉倒在了地面之上,發出“咚咚”的響聲。
倒下的瞬間,他的額頭撞在了洗手檯上,此時的他早就感覺不到傷痛,整個身體痙攣,雙眼看向浴室門的方向,大腦的深度意識中,還記着剛纔自家老婆對他的呼喚。
可是他現在根本聽不見任何聲音,耳朵中嗡嗡作響,出現了暫時的耳鳴,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身體,額前青筋暴起,全身宛如被萬蟻噬骨般的疼痛。
“北冥澈,你怎麼了?快門,快開門,你再不回答我可要走了!”
裡面那重重的碰撞聲讓莫凌雨瞬間慌了神,許久沒有聽見裡面的回聲,她已經六神無主的在房間裡亂看,怎麼辦?該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