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覺得自己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這時年年小聲抗議道:“媽媽,我不要上學。”
陸庭修立刻瞪他:“大人說話小孩不要插嘴。”
年年委屈的扁扁嘴,想哭了。
陸庭修繼續恐嚇他:“不許哭,敢哭我就把你扔出去喂蚊子!”
年年委屈得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就是不敢掉下來。
我看不下去了,怒道:“陸庭修!”
陸庭修這才稍稍收斂了一點:“我也是爲他好,一個男孩自己長得像個小姑娘也就算了,還動不動就哭,像什麼樣子。”
“他還只是個孩子!”
“是孩子也是男孩子,不能慣着!”
“……”我發現在這方面真的跟陸庭修沒有共同語言,哄着年年吃完飯,我匆匆帶他上樓。
給年年洗完澡,我把他安頓在兒童房裡,轉身回自己房間。
我剛洗完澡出來,就看見陸庭修大刺刺的躺在牀上,四仰八叉的樣子完全沒有軍人該有的嚴謹。
我皺眉:“我要睡覺了,你回自己房間去。”
陸庭修擡頭看了我一眼:“回哪裡去?我的房間就在這裡。”
我擦頭髮的手一頓。
陸庭修坐起來,一邊脫衣服一邊說:“都快三十歲的人了,咱就別裝純了,既然同意搬出來跟我一起住,今天這一步就免不了,過來!”
我往後退了一步:“陸庭修,我還沒做好準備。”
“做什麼準備?你還是處嗎需要做準備?”
我臉上燥熱不已:“你別這樣。”
“欲拒還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情趣了?”
我被他的話弄得有些惱了:“陸庭修,我沒跟你開玩笑!”
“……”陸庭修這才意識到我生氣了,他頓了頓,說:“你又想怎麼樣?”
我怒道:“別以爲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想要了脫褲子就上,我跟你分開四年,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陸庭修眯了眯眼睛。
“總之我現在不想跟你做這種事,你去客房睡。”我態度堅決。
陸庭修盯着我看了一會兒,突然冷笑道:“是,你當然跟我不一樣,你不在這四年裡我連碰都沒碰過別的女人,可你呢?四年不見,一見面就送我這麼個大禮,我喜當爹撿個便宜兒子,還得對你感恩戴德是不是?真是謝謝您嘞沈疏詞!”
被他這麼明嘲暗諷,我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你今天打定主意要跟我吵架是不是?”
“我沒想跟你吵架,是你給我找不痛快!”陸庭修臉色很臭,坐在牀上敞着胸口不看我,表情又倔強又委屈。
我又有點頭疼了:“你總得給我點時間緩衝啊,我現在一時半會兒真的、真的……”
“得了得了!”陸庭修翻了個白眼:“四年都這麼過來了,我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睡覺去吧,我去洗澡。”
說完他恨恨的起身去浴室,還把門摔得震天響。
“……”
擦乾頭髮,我坐在牀上,一想到未來每天都要這麼跟陸庭修一起過,我心裡就難受得不行。
到底要怎樣才能讓他放過我?
我正思忖着,陸庭修洗完澡出來了,他只穿了條短褲,露出健碩精壯的腹肌,我只看了一眼就別開臉。
陸庭修擦了一下溼漉漉的頭髮,皺眉看着我:“爲什麼還不睡?等我?”
我低頭看着自己的指甲:“你去客房睡。”
陸庭修不滿道:“我都說了不碰你,你不相信我?”
“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總之你去客房睡。”
陸庭修氣笑了:“沈疏詞,我是不是太縱容你了,所以你纔敢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我的底線。”
我擡頭看他:“這是你的底線,也是我的底線,互相尊重一下不好嗎?當初你就是因爲不尊重我我纔會離開你,這點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說起過去,陸庭修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扭曲,半晌他纔開口:“得,不睡一起就不睡一起,我打地鋪總行了吧!”
我:“……”
陸庭修怒氣衝衝的搬了被子枕頭打地鋪,剛把東西鋪在地上,房門就被敲響了。
陸庭修正在氣頭上,想都沒想就衝着外面吼道:“誰啊!”
外面好一會兒才傳來年年弱弱的聲音:“是我……”
我立刻起身打開門,年年抱着小枕頭閃身進來,先是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陸庭修,然後抱着我的大腿:“媽媽,我睡不着,今晚想跟你一起睡。”
我還沒開口陸庭修就怒道:“不行!回你房間去睡!”
年年抱緊了我:“媽媽……”
我呵斥陸庭修:“你閉嘴!”
陸庭修:“……”
我抱起年年進屋:“年年今天剛來這裡,不習慣也是很正常的事,今晚他在我這裡睡,你去客房。”
陸庭修氣得滿頭黑線,他狠狠砸了一下枕頭,一頭鑽進打好的地鋪裡,背對着我不吭聲了。
他沒打算走,我也不能強硬的把人趕出去,抱着年年上牀睡覺,我關了大燈,只留着一盞小燈,年年窩在我懷裡,要我給他講睡前故事。
以前年年就經常讓我給他講故事,其中有個航海士冒險的故事他特別喜歡,翻來覆去聽了幾十遍都沒聽夠,今晚他又要求我給他講航海士,我剛開口,睡在地上的陸庭修就悶聲抗議道:“不睡覺就出去,講什麼睡前故事,還讓不讓人睡了!”
我:“……”
年年揪緊了我的睡衣:“媽媽……”
“別聽他的,叔叔就是個壞人。”
陸庭修踹了一下被子。
給年年講完故事,他閉上眼睛睡了,我扭頭看了一眼地上,陸庭修裹着被子把自己卷得跟春捲一樣,背對着我不說話。
想起今晚發生的一切,我知道他心裡肯定不舒爽,爲了避免他明天給我和年年臉色看,我緩和了語氣叫他:“喂。”
“幹嘛!”陸庭修沒好氣的說。
“年年今年才三歲,他從小身體就不好,兩歲那年一場普通感冒轉爲肺炎,差點要了他的命。”
陸庭修扭頭看着我:“跟我說這些幹嘛?”
“當時我媽出差在英國,我在san總部,接到電話趕去醫院,他進了急救室,當時我一度以爲自己會失去他,你知道當時我有多絕望嗎。”
陸庭修皺眉:“他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嗯,好在他後來好起來了,要是他就這麼沒了,我覺得我可能會跟着他一起走。”
陸庭修瞳孔微微一縮:“沈疏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