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館裡,在商務套房門口,顧懷安清晰的看到茶几下有一個空煙盒,那個牌子的煙正是陳前抽了十幾年的。
陳前出獄,不可能不把視線擱在蘇景的身上。趙量也給過準確消息,林端妮曾唆使陳前手下的人到陳前跟前故意提起蘇景。陳前想方設法跟蘇景見面,這並不奇怪,顧懷安知道自己防不勝防。而在某些方面上,可以說自己從來都沒有過分的保護過蘇
景,如果過分保護,可能恰恰會是幫助別人害慘自己的蘇景。
顧懷安承認自己試探了一次鄒哥。昆遠起身,雙手插在褲袋裡站在辦公桌前:“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鄒哥說的從菸蒂上看到的香菸牌子,並不是陳前所抽的那個牌子,就算不是陳前,那跟茶几底下的煙盒牌子也不符合吧?鄒哥是否在
刻意隱瞞陳前見了蘇景?我認爲是。”
……
蘇景來到AL大廈。
到了樓上,碰上Nina等在電梯門口。
“老闆等很久了。”Nina說着走在前面,幫蘇景開辦公室門,蘇景進去,Nina又關上辦公室門。
蘇景一走進來,顧懷安就睜開眼睛看向她。
“什麼事,打了那麼多個電話。”蘇景說話的聲音很輕,因爲顧懷安的眼神真的算不得溫暖,望過來的時候甚至有點讓她恐懼。
“你去幹什麼了?”他問。
“見客戶……”蘇景說。
“那地方,你也敢去?”
“我問過同事,那是一家很正規的會館。”不正規的,蘇景肯定也是害怕的。
顧懷安眸色愈發深沉,語氣極差:“男人玩的地方談什麼正規?男人想對女人做點什麼,你覺得會分場合?全世界強姦犯強姦女人統一過場合嗎!”
蘇景從沒見過他這麼壞的脾氣,以前不是沒吵過,但都沒見過他這副可怕的樣子。
顧懷安從煙盒裡捻出一根菸,扔下煙盒,拿起打火機點上。
一時間,辦公室裡寂靜無聲。
顧懷安低頭,煙抽了一半,他心情煩躁的把煙捻滅在菸灰缸裡。
蘇景不明情況,心裡說不出的不舒服。
不想跟他做無意義的爭吵,去過哪兒,怎麼賺錢,這些其實跟他又有什麼關係?都沒關係。
蘇景轉身,惹不起他,總躲得起他,同時又恨自己犯賤跑過來見他,爲什麼要在乎他打了無數電話,爲什麼要在乎他急的嗓子啞,一切,不過都是蘇忱瞎說的。
Nina在外面,先是看到蘇景臉色蒼白的出來,接着又是看到老闆外套沒穿的追出來。
蘇景往電梯的方向走,按下按鍵。
電梯開了。
蘇景走進去站好,可是,電梯門還沒關上,她就被闖進來的男人扯入懷裡,接着被他堅硬的身軀壓向電梯壁。
“你……唔……”蘇景剛說話,又被他堵上嘴。
這是公司電梯裡,雖然這部電梯沒有旁人進來,但是,到樓下的時候電梯門開,會有人看到。
蘇景踢他,卻被他用長腿擠壓,動彈不得,身體卻越磨越透不過氣。
電梯在一樓打開。
這部電梯每次打開,一樓工作的或是經過的員工,都會第一時間看過來,跟電梯裡出來的人打招呼。
這次,大家目瞪口呆。
老闆身下壓着一個女人,正在接吻,老闆身上沒穿西裝外套,只穿了一件襯衫。那女人的一雙手隔着襯衫抓着老闆的胳膊,不知是太動情,還是受不了老闆強勢熱吻,做掙扎中。
一個女員工心砰砰跳,被這一幕刺激的突然很想談戀愛,很想被霸道的推倒……
電梯門很快又關上,兩人只是一剎那暴露在別人眼中。
蘇景跟他對視,他的眼眸裡有火。
蘇景不想面對現在的自己,她體內壓抑着的東西,在一點一點復甦。
顧懷安把蘇景圈在懷裡,深邃視線緊盯着眼前這個面色緋紅的女人,嚴肅的說:“不高興你罵我,打我,跟我講道理,跑什麼?”
蘇景說:“請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的前夫而已。”
顧懷安一言不發。“我做的是廣告銷售業務,你也做過,公司裡也有一抓一把的廣告銷售業務員,你應該知道大家都是怎麼工作的。我去正規會館見客戶怎麼了?我記得我來AL工作的時候,銷售主管鄭凝說,幹這個的要能言善道、察言觀色、曲意奉承、能喝酒、能唱歌跳舞,很多時候別把搞銷售的和交際花這兩個職業分開。這說的是人話嗎?”蘇景用力呼吸,反感道:“我在陸霏的公司做得愉快,那邊的主管說,這些只是拉
近與陌生人之間距離的辦法,我去會館,你就想的那麼噁心,是不是什麼領導帶出什麼員工?你和鄭凝一樣,不說人話。”
顧懷安問:“爲什麼手機一直無法接通?”
蘇景別過頭去,不說話。
兩人就在電梯裡耗着,蘇景如何都逃不出去,僵持下,不得不說:“沒信號。”
“會館沒信號?”
“我不知道。”
顧懷安一開始打不通,昆遠說,可能是對方拉黑了。
顧懷安差點相信,以爲真被蘇景拉黑,但蘇忱也打不通,這說明自己並沒有被蘇景拉黑。
短暫的幾分鐘沒信號,十幾分鍾,甚至是半小時,他都可以理解,但接近三小時,很不尋常。
他以爲,蘇景出事了。
樓上辦公室裡朝她發脾氣,可稱之爲心踏實到近乎崩潰的情緒。
“手機什麼時候開始有信號的?”
“離開會館,兩三分鐘左右……”
顧懷安定定地看着蘇景。
蘇景突然緊張,手機沒信號,回來的路上知道別人的手機都有信號,這一點,讓蘇景覺得奇怪。
顧懷安說:“有種高科技產品,它叫做手機信號屏蔽器,可隨身攜帶,有的屏蔽器,可以控制半徑0.5到15米範圍內,有的能控制到半徑100米範圍內。”
然後手機無法打出和接聽?
蘇景想到了那個長方形的黑色東西,湯總的秘書有一個,陳先生有一個。
“黑色長方形的,帶三個天線一樣的東西?我看到客戶和客戶老闆的秘書都有。”蘇景描述。
顧懷安點頭:“大概就是那東西。”
他曾跟陳前合作了兩年之久,瞭解陳前,當年合作期間在澳門開過一次會議,陳前便用了手機信號屏蔽器。
蘇景的心臟都在縮緊,疑惑的問:“我的客戶屏蔽誰的手機信號?屏蔽我的?”
自己一個小業務員,犯的着嗎?
顧懷安循循地說:“如果我沒猜錯,你見的那位客戶叫陳前?三十幾歲的樣子?”“陳前?”她對這個名字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