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房間的時候,卻沒有看到單牧爵,他的電腦還放在沙發前的茶几上,人卻沒有蹤影。
清綾想打個電話,但想想還是算了。
一直到洗完澡出來,他的電腦仍然放在那裡,而人仍不知所蹤。
第二天起牀時,電腦卻並不在那裡了,當然,單牧爵的人也沒有見到。她記得昨天她睡着前,他都沒有回來,那是什麼時候過來取的?
梳洗好想要出去時,卻看到餐桌上放着的早餐,似乎還是熱的,她沒有找到隻字片語,只看到那嫋嫋而起的清淡的霧氣,縹緲在這微涼的空間。
她怔怔站了好久,還是沒有吃,出了門。
一大清早,去了一趟律師事務所,回到公司時已近中午,所幸上午沒有重要的事。
走近辦公室的時候,卻是看到放在桌子前的一大棒粉色海芋,她的心不禁緊縮了下,有些顫抖地拿過放在桌子上的小紙片,上面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開心每一天”,下面的署名是“卓爾凡”。
她像是吁了口氣,將那卡片輕輕折攏,望着面前漂亮的花兒,腦海中卻閃過另一束鮮豔的海芋,隨後,心跳又開始不紊起來。
她拿過手機撥了個號碼,那端沒兩下就接起。
“你在哪兒?”清綾沒有含糊,直接問。
“辦公室,怎麼了?”那端的人也沒有感情的回道。
清綾沒再說話,而是直接掛了電話,從包裡拿過一個袋子起身,走了兩步又頓住,她拿過秘書放在桌前的文件夾,裡面有要總裁簽字的文件,她將袋子裡的紙張抽出,整齊放在文件夾裡,朝另一間辦公室走去。
樓若痕正在單牧爵的辦公室內不知說着什麼,聲音笑得嗲嗲的,看到清綾進來,忙收斂了笑容,與單牧爵微拉開了距離,但沒有出去。
清綾望了她眼:“樓小姐,我有點事想和總裁談談。”
樓若痕猶豫了下,又望了單牧爵一眼,後者沒有說話,她只得扭着性感的臀部出去。
清綾將手中的文件夾交給單牧爵,後者只是擡眼望她:“一早跑哪裡去了?”
“請你過目下,籤個字吧。”清綾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對他說道。
單牧爵望着她久久,才低下頭翻開面前的文件夾,文件夾第一頁,便是醒目的“離婚協議書。”
他面不改色,一頁頁翻下去看,翻完,將那協議理好,隨手放在一邊,並沒有簽字,而是接着看下面文件的內容。
文件只是寥寥看了一下,他便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大名,隨後遞給她。
“請把那份也籤個字給我。”清綾沒有接過,而是說道。
他卻並不氣惱,只是微揚起嘴脣,對着她笑了下,沒有溫度。
“死心吧。”說着,隨手拿過那份協議,一揚手,如她好天撕結婚證時一樣,將那協議撕了粉碎。
清綾定定望了幾秒,這是她早已做好的心理準備,他不會那麼容易妥協,如果那麼容易妥協了,那也就不叫單牧爵了。
或許他心裡早已擬好了,把她捆綁住,再去招惹她的姐妹,讓她的姐妹從此恨她,然後,她痛苦。
這真一狠招。
清綾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就朝門
口走去。
“別白費勁了,我不會籤的。”身後,他悠悠說着。
清綾走到門邊的腳頓住,纔想着轉身要說什麼,坐在那裡的單牧爵靠着椅背望着她,又輕悠悠來了句:“花很美,和你很配……”
她一下子噎在那裡,什麼都說不出來。
“你放心吧,我和她已經說了,不會再聯繫了……”他又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清綾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和他說了?和誰?卓爾凡?
後來才明白,他是指採桑,因爲他又說:“你應該放心了?”
“什麼?你和……採桑說了?說什麼?”
“你怎麼想的我就是怎麼說的。”他笑得有些邪魅,像是在等着看她好戲似的,而清綾着實慌了,他那意思……是採桑已經知道他們的關係了?知道他和她的那一張名存實亡的紙片了?
“單牧爵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清綾氣得都說不出話來,轉身就朝辦公室奔去,掏着手機,給採桑打電話,結果卻是關機。
她不想失去這麼一個朋友,她的存在會讓她回憶起她們三個曾經在一起的快樂日子來,僅有那一段回憶,她不想失去。
又撥去採桑家裡,也沒有人接聽,清綾一直給她打了幾十通的電話,可是,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一整個下午,清綾都沒有心思上班,就連開會,也神思恍惚着,纔到下班時間,她立馬就衝了出去。
找到了秦氏公司,不算大的一家企業,哪怕到了下班時間,所有員工也都在忙碌着。
清綾想到採桑的那句“這次多虧了牧爵”,所以這公司還存在着,還能讓她看到如此繁忙的一面吧?
清綾徑直找到了秦元培的辦公室,他正忙得焦頭爛額,桌子上幾個電話一直響個不停,他一副恭敬的樣子接聽着所有的電話,乃至清綾站在門口好久,他都沒有發現。
“咦,是清綾啊?”身後響起聲音,清綾轉身看,是採桑的媽媽。
她手裡捧着一堆的文件,看來是實在忙不過來她才幫忙的。
她的話也讓室內的秦元培終於注意到,邊打着電話邊對着她招手。
“叔叔阿姨,我找採桑,她在嗎?”
“採桑?她去法國了啊,沒跟你說嗎?”秦媽媽將手裡的文件放下,擡眼望她。
“法國?”清綾的心裡咯噔下,是因爲那件事嗎?所以纔不聲不響走了?
“是啊,說是有個時裝週,她要過去看一下,咦她沒跟你說嗎?”秦媽媽邊將手中的資料交給秦元培邊對着她說着。
“哦沒有,我打她手機關機了……”
“她應該是中午的飛機,這孩子就是這樣,自說自話,想到什麼就是什麼……對了清綾,你下班了啊?”秦媽媽過來,拉住她的手,一副熱絡的樣子。
“哦是啊。”清綾有些不習慣。
“阿姨有點事想問你,來,坐會。”她拉着清綾往一邊的沙發上坐下,又招呼秘書泡來了茶。
清綾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她會跟她說什麼,但看她一臉笑眯眯的樣子,應該也不會是壞事。
“聽說,你和牧爵也挺熟的?那你瞭解他這個爲人嗎?”採桑的媽媽一開口,清綾就怔在那裡,明知道
她是真的以丈母孃的身份在打聽着某人,但清綾的心裡還是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她不禁閃爍着眼,不敢望向她。
“他……”清綾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單牧爵一早上和她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真和採桑攤牌了?如果是,那她是不是應該把他說得爛一點,醜化一點,好讓採桑父母對他沒有好感?
“沒事,有話直說……”採桑媽媽拍拍清綾的手,鼓勵着她。
“很……嚴厲,冷酷……”她憋了良久,才找出兩個在她看來是中性的形容詞,誰知,秦元培剛好打完電話,聽到她的話,忙開口道。
“作爲一家如此大的企業的領導,嚴厲冷酷是少不了……”
採桑的媽媽直在一邊附和:“是是是……”
清綾唯有笑笑。
“還有呢?比如說作風問題什麼的……”
“作風?哦,女朋友很多吧……”
“這個嘛也能體諒,年輕有爲長得帥氣又多金,有哪個女孩子不喜歡?只要對我們家採桑好,那就行了……至少目前看來,牧爵這孩子是真不錯,老秦,你說是吧?”採桑媽媽在那裡自說自話着,直讓一邊的清綾流汗。
反正,她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歡喜了,她再怎麼醜化他,在他們看來,他都是屬一屬二的,獨一獨二的。
清綾沒有久坐,直接回了家。
這一個星期,她時不時打採桑的電話,不是不在服務區就是已關機。她不知道她回來沒,更不清楚單牧爵所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單牧爵自從那次後,也沒見人影,她給阮歆瑤打電話時,才知道他終於回了美國。
卓爾凡堅持着每天一束花,直到第三天時,清綾實在受不了,給他打了電話,他說不在國內,讓她待他回來。
清綾一邊忙着偉凡的銷售計劃書,一邊做着詩諾的宣傳創意。各種大會小會,各種會場,她都要親臨指揮參加,忙得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週四快要下班的時候,接到了單牧爵的電話,清綾看到手機屏幕顯示他時,心裡不禁慌亂了下。
沒有事,他一般是不會打她電話,莫不是……阮歆瑤的病加重了?
她有些手忙腳亂按下接聽鍵,那端傳來單牧爵有些疲憊的聲音。
“阮歆瑤很想你,你能過來一趟嗎?”
果然是阮歆瑤,還好只是很想你。
她的心像是如釋重負般,卻又有些不明所以的失落,清綾還沒開口,他又說道。
“我給你定了週五晚上的票,你一下班就去機場吧,你爸那裡,我找了人照顧,不用擔心……”他那端很靜,除了他的說話聲,什麼聲音都沒有,所以清綾覺得,他的聲音離得如此近,彷彿是在耳邊低喃一樣。
“知道了。”清綾輕輕應了聲,她也是該去看下阮歆瑤了。
飛機飛到紐約時,天也快要暗了。令清綾詫異的是,居然是單牧爵親自來接的機。
她從VIP通道出去,看到那抹頎長熟悉的身影時,她還當真愣了下。
單牧爵當時正在打電話,背對着通道出口,他應該是沒有發現她的,只不過,他像是感覺到身後有人在看他似的,突然間就轉過了身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