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大明就是世界的燈塔！
大本堂。
一衆皇子皇孫剛剛坐定，還沒等到方孝孺來上課呢，就見到秦德順笑呵呵地端着聖者走了進來。
“陛下有旨！”
“所有人跪接！”
朱值等人看到秦德順滿面笑容，就知道今天的聖旨上說的是好事。
“秦公公，今天可是父皇獎賞？”
秦德順笑着說道。
“確實是獎賞，但跟遼王殿下無關，嘿嘿嘿……”
朱值聽到這話，臉上頓時露出沮喪之色，但還是老老實實跪下去接旨了。
其他人見狀也是一陣好奇，想着最近宮裡也沒發生啥大事啊，陛下咋還突然獎勵了呢？
孔彥縉和常繼祖在內閣坐了一會兒，遲遲見不到皇太孫，忍不住出言問道。
老朱見秦德順這般表情，不由笑着解釋道。
這老頭是來搶徒弟的！
秦德順聽到這話，眼睛霎時間瞪得滾圓。
只是對於逆孫的怨念絲毫沒減，恨不得當場將其吊起來抽鞭子。
反正他今天來文華殿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在文華殿蓋上自己的烙印，讓幾個老頭知道，自己可以隨時過來督導皇太孫讀書。
“微臣孔彥縉拜見皇太孫殿下！”
“虎叔，你說皇爺爺能信你的奏報嗎？”
“微臣孔訥……”
孔訥朝着幾人點點頭，然後隨意拉出一把椅子坐上去。
思想教育課就免了，每天只是帶着他們遊走於各個作坊，見識各種新奇的工具和機器。
“衍聖公之子孔彥縉、原開國公常升之子常繼祖、博聞強識，敦厚守禮，着即日起往文華殿擔任東宮伴讀！”
“敢問高師傅，皇太孫殿下一般什麼時候來？”
因爲不論是鑄幣還是發行寶鈔，實際上都是從戶部嘴裡搶食吃。
孔彥縉趴在長條凳上，哪怕被父親打得淚水直流，依然緊緊地咬着牙關，死活都不肯認輸。
孔訥見孫子屁股都被打爛了，竟然還敢頂撞自己，還拿祖宗提出的三代之治說事，氣得他一口氣沒頂住，嗝嘍一聲就背過氣去。
雖說他手底下不缺人，但多數都是徐六子那般的武夫，幹不來這種細緻的活。
“咦……”
“孫兒沒有錯，孫兒正在參與一場非常偉大的變革！”
不論是宮裡的皇子，還是宮外的伴讀，都被他給忽悠得熱血沸騰。
同樣的一幕也在衍聖公家裡上演。
他在得知自家逆孫乾的那些事後，氣得一宿都沒睡好覺。
孔訥此言一出，楊新爐、高明等人無不齊齊變色。
“有兩位相助，那孤大事可期！”
“孤現在宣佈，從今往後大本堂解散，諸位都是文華殿的股肱之臣！”
“皇太孫駕到！”
但是，想要搞定市舶司和江南那些海商，勢必需要一大批得力的手下。
“見過祖父！”
老朱相信有二虎在邊上守着，絕不會讓那逆孫跑到海上去冒險。
“你就是邁克爾·哈里斯吧？”
高明見朱允熥面露疑惑，就猜到皇太孫是剛從牀上爬起來，搞不好連早膳都沒吃就趕了過來。
這可是東宮伴讀呀!
自己終於可以天天跟三位大儒討教學問了！
然而，讓他們意外的是，老皇帝似乎知道自家理虧似的，竟然破天荒地宣佈不上朝了！
朱允熥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謝皇太孫賞賜！”
“皇太孫但有所命，微臣不敢不從！”
只是他初來乍到，不好意思直接站在別人身後，只能先東遊西逛地轉轉，藉此掩飾下自己的真正目的。
然而，想要改革就得搞定財源問題。想要搞定財源，就得搞定市舶司。想要搞定市舶司，就得搞定江南海商。
因爲財政部乾的事，就是挖戶部的牆角，而且是開挖掘機挖。
因爲大家本來就很熟了，因此朱允熥縮短了培訓時間。
“放着好好的四書五經不學，偏生去推行旁門左道，你這是要欺師滅祖呀！”
“免禮！”
現在已經勸說皇太孫不要下海，只是去松江府轉悠一圈，參加完市舶司的竣工典禮即勸說皇太孫返城。
朱允熥給孔訥行了禮後，看向常繼祖和孔彥縉之時，眼睛頓時一亮。
“陛下昨天欽點老夫爲太傅，讓老夫時常過來輔佐皇太孫殿下，爲何這麼晚了，還不見皇太孫殿下到來？”
“父親！”
他先是看看書架上的藏書，隨後看看皇太孫批閱過的奏疏，最後又站在幾個師傅身後，看看他們草擬的意見。
果然，沒過多久老朱就收到了二虎派人送來的密報。
朱允熥不耐煩地擺擺手。
這點很重要，證明陛下並未輕慢他們家，他們家還是有希望恢復爵位的！
藍春更是樂得見眉不見眼，他就是因爲在家裡不好好讀書，這才被家裡強行塞到宮裡湊數的。
“尊貴的大明皇孫殿下，外使非常榮幸見到您，願上帝保佑您！”
然而，皇帝陛下非但沒生氣，反而誇了皇太孫一句。
秦德順聞言看了看大本堂方向，忐忑不安地回道。
“你當咱爲啥叫勳貴子弟入宮伴讀？”
他只有解決了財源問題，才能進行後續的改革。
……
爲了不讓戶部的官員掣肘，讓戶部尚書之子幹這事最妥當。
培訓班裡的每一個人，在見識到轟鳴的機器，可以自行運轉的火車等物後，都將朱允熥視爲天人，徹底被他的偉大構想所折服。
其實最後這事纔是他最想看的。
“見過衍聖公！”
“那逆孫又出什麼幺蛾子了吧？”
“陛下聖明！”
在他想來，皇帝陛下聽到這話肯定會龍顏大怒。
陳宗理沒打死這個逆子，已經算是慈父了。
二虎在密報中說，他在發現皇太孫私自出城之時，來不及進宮稟報就直接追了上去。
“好！”
現在看到皇太孫有恢復官制之心，孔老頭心中豈能不樂？
朱允熥站在船舷邊，看着江面上飛翔的海鷗，只感覺心中的鬱悶霎時消散。
朱允熥一行人上了岸後，跟當地官員略作寒暄後，目光越過衆人，落在一個金髮碧眼的歪果仁身上。
戶部尚書陳宗理之子陳密，負責文華殿財政部的鑄幣業務，以及負責制定新寶鈔圖樣。
“諾！”
陳密倒也硬氣，這般毒打都不鬆口，依然堅定地站在朱允熥這邊。
老朱可不會被這個彩虹屁給拍暈，非常嚴肅地對秦德順道。
“諸位，我們要創造一個新的時代！”
當他聽到大本堂方向傳來歡呼之聲時，老頭的眉頭下意識地一皺。
朱允熥帶着兩人來到殿外，隨意找了塊空地坐下。
“還說要帶着他們幹一番大事業，給皇爺和滿朝文武瞧瞧……”
常繼祖本就是朱允熥的表親，聽到這話自然非常乾脆地答應下來。
這下好了，自己終於不用再受罪了！
三個人在跪接了聖旨後，就在一衆小夥伴的豔羨中，喜滋滋地去文華殿報到了。
“皇太孫說的沒錯，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只有解放生產力，才能讓大明百姓過上好日子，也才能復現祖先孔聖人所說的三代之治！”
負責建造市舶司的官員早就等候在碼頭上，見到皇太孫的坐船駛進港口，登時率領所有官員、兵丁跪在岸上。
“孫兒爲此感到榮幸，感到驕傲！”
衍聖公之子孔彥縉，接替高明成爲教育部尚書，專司在京畿等地興建新學堂等事。
“諾！”
高明在得知三人的來意，當場命人給三人安排了值房和辦公桌椅。
一般的生員既沒有家世扶持，又沒有官場經驗，還真幫不上他啥忙。
“不就是打算給咱大孫培養班底嘛！”
“孤又不傻，孤這麼尊貴的身份，幹嘛去海上搏命？”
“涼國公藍玉之子藍春，不學無術，取消其伴讀資格，發往文華殿擔任護衛！”
“孤也經常挨鞭子，這個藥膏對於鞭傷有奇效，陳密兄不妨試試。”
“既然如此，你們先忙，老夫自己隨便轉轉！”
陳家和孔家的遭遇不是個案，京城勳貴、高官之家，幾乎都上演着大同小異的戲碼。
孔訥身爲文官之首，自然是希望大明的文官制度健全，恢復盛唐時期的三省六部制。
朱允熥在完成簡短的培訓後，一口氣創建了十幾個部門。
相對來說，朝中勳貴子弟和高官之後就不一樣了。哪怕他們幹了得罪人的事，也有家中的長輩替他們兜着，幹起事來阻力能小很多！
朱允熥想到這兒，當即拉着兩人去了外邊。
這些人在打完家裡的不孝子、不孝孫後，第二天氣哼哼地去上朝，打算跟皇帝陛下理論理論。
“兩位都是大本堂裡的大才，現在孤想做一番大事業，不知兩位可否願意相助？”
“不好說！”
在朱允熥的安排下，大本堂內的伴讀都分到了差事，並且躊躇滿志地幹了起來。
“回皇爺，剛剛有太監來報，說太孫殿下去了大本堂，當衆宣佈所有人都是他的股肱之臣，從今往後不用在大本堂上課了……”
孔訥聞言點點頭，也不去戳破高明的謊話。
“凡是咱大孫的事，事無鉅細都必須給咱記錄下來！”
朱允熥可以當甩手掌櫃，但不代表他們三個就能躲清閒。他們三個每人都負責不少事務，肩負着替朱允熥草擬意見的重任。
孔彥縉本以爲文華殿的規矩會非常大，沒想到皇太孫自己本人就天天遲到呀。
“衍聖公就不必多禮了，倒是孤這個做學生的該給您行禮纔是！”
老朱聽了秦德順的稟報，臉上露出激動之色。
他在希望學堂倒是準備了一批人才，但都被他扔到文華殿，充任小朝堂的官員了。
在朱允熥忽悠一干大本堂伴讀“起義”之時，老朱這邊剛剛下了早朝，打算回去小眯一覺，然後起來繼續幹活。
孔彥縉見皇太孫這般熱情，當場就有點不知所措。反倒是孔訥非常淡定，甚至樂見其成。
“兩位伴讀隨孤來，孤有要事跟兩位相商！”
工部尚書之子秦傑，則被他安排到鐵器作坊當管事。
太孫號上。
而且，他接下來要乾的事，可謂是跟天下官員和百姓作對，跟皇爺爺作對。
“衍聖公在上，請受學生一拜！”
陳密在挨完打後，連養傷都沒顧得上，就連夜搬到了希望學堂的宿舍裡。
“以後皇太孫就是你的君，你要事事聽皇太孫的安排！”
孔訥故意慢了一拍，在兩人說完後纔開口。
朱允熥趕忙打斷孔訥的話。
在朱允熥宣佈解散大本堂學堂的第二天，希望學堂那邊就開辦了第二期培訓班。
孔訥倒是沒有命人將孔彥縉給吊起來，只是命人拿了個長條凳，讓其趴在上邊挨藤條。
不過，更讓他生氣的是，逆孫竟然又偷着跑了，而且是跑到了松江府。
正在孔老頭看得美滋滋之時，王德“嗷”的一嗓子喊道。
比如說，負責財政部的陳密，被他老爹陳宗理，吊在院子裡足足打了幾十鞭子，還大罵他是逆子，揚言要跟他斷絕父子關係。
這又讓他犯了難。
其中孔彥縉和常繼祖是要被留在內閣聽用的，至於藍春那個膀大腰圓的傻小子，則被他直接打發給護衛頭子徐六子，讓徐六子看着安排了。
“只是從今以後，微臣就無家可歸了，只能跟着皇太孫殿下了，嗚嗚嗚……”
“啥時候咱大明的鐵甲戰船研究出來，孤什麼時候進行遠航！”
自己可以起用新人，讓他們替自己衝鋒陷陣！
朱允熥昨夜回到小紅樓，輾轉反側了一夜都沒睡，一直在思考如何推行自己的改革大計。
“現在大孫終於意識到這一點，咱高興還來不及呢，豈能生氣？”
“諾！”
“哦，我真是太興奮了，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孔彥縉和常繼祖，是陛下新給您找的兩個伴讀。”
這就跟套娃似的，一個套着一個。
孔彥縉也沒有猶豫，小雞啄米似的點着頭道。
孔彥縉聽到這個聖旨，臉上立馬露出喜色。
“繼續派人盯着！”
“打！”
在衆人滿心期待下，秦德順打開聖旨當衆宣讀。
“而且卑職也不算欺騙皇爺，卑職一定會好生看着您，不讓您下海冒險的！”
邁克爾·哈里斯跪在地上，見到大明皇太孫竟然能一口說出自己的名字，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的驚喜。
“欽此！”
三人見高明介紹完，趕忙朝着朱允熥再次一禮。
孔訥見到皇太孫竟然對臣子這般信任，將自己的一應作坊、封國之事盡數委託給三位師傅，臉上登時露出欣慰的笑容。
至於十歲以下的皇子，則被他扔到普通班裡學習基礎自然科學去了。
“既然皇太孫叫你，伱就趕緊跟着去。”
內閣的衆人聽到這聲音，趕忙起身行禮。
朱允熥看着滿身是傷的陳密，非常痛心地安慰了他一番，隨後送上太醫院的秘製藥膏。
高明等人也知道孔訥的想法，因此在孔訥站到自己身後時，他們故意歪了下身子，方便這老頭偷看。
然而，現在的皇帝非要打破這種平衡，乾綱獨斷，一意孤行，他這個文官領袖也只能保持沉默。
“給我狠狠地打，打到他認錯爲止！”
他在任命陳密負責財政部的事之時，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天。
“這逆孫總算開竅了！”
“放心！”
“微臣常繼祖拜見皇太孫殿下！”
這逆孫太氣人了，把京城攪得天翻地覆，他自己竟然跑了？
“回衍聖公的話，皇太孫殿下今日偶有不適，故此來遲了。”
秦德順聞言，趕忙奉上一記彩虹屁。
相較於財政部和教育部，管理工業部還是需要用點腦子的。最起碼，管理者得知道設備的運行機制，以及有一定的理論基礎。
內閣的幾個人見狀，趕忙起身行禮。哪怕是高明、楊新爐等三人，見到衍聖公出現，也不給你託大。
對呀！
高明聞言無奈地搖搖頭。
朱允熥安撫住兩個小伴讀，又領着兩人殺向大本堂，對着大本堂的人一通忽悠。
“啊？”
常繼祖也很高興，但高興的不是東宮伴讀的身份轉變，而是皇帝在聖旨裡聲明他父親是原開國公。
事實上，老朱也在頭疼。
“回皇太孫，皇爺肯定信！”
高明等人當即不再搭理孔訥，開始自顧自地忙起來。
“有時候卯時，有時候辰時，完全看皇太孫殿下的心情。”
在他看來，三省六部制就是朝廷規制的典範，後世只要以此爲基礎稍加修改即可。
……
而且孔訥這老頭捨不得大孫子，還逼迫兒子動手。
正在兩人目瞪口呆之時，孔訥倒揹着手也溜溜達達走了進來。
兩人經過一天一夜，終於來到了松江府。兩人並未在松江府城停留，直奔位於碼頭附近的市舶司。
十歲以上的皇子、伴讀，全都被朱允熥扔到培訓班當學員。
“我們要讓大明的戰船漂滿整個海洋，我們要讓大明的百姓，過上最幸福的生活……”
老朱看了這份奏報，心裡頓時安定了許多。
“孤既然選擇了你，就會對你負責的！”
只是這期間發生了一點小插曲。
“你個數典忘祖的逆孫！”
“爺爺！”
孔訥見三人忙碌起來，不緊不慢的在文華殿裡轉悠起來。
“啓稟皇太孫殿下，衍聖公被陛下封爲太傅，是來指導您讀書學習的。”
唯一讓他稍感放心的是，這逆孫走的時候把二虎給帶上了，並且帶了足足三千護衛。
在大明還不存在“洋大人”這種生物，也不存在沒有跪禮的說法。
任何一個歪果仁來到大明，都會被大明的強盛所震撼，情不自禁地生出膜拜之情。
這不是誇張，而是事實。
相對於籠罩在黑暗中世紀的歐洲，大明就是世界的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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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