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老四，你是不是瞞着咱幹啥事了？
朱允熥確實不怕，高明也知道朱允熥不怕，但他這個當師傅的怕呀。
老皇帝還沒死呢，皇太孫就逼着王叔喝毒酒，老皇帝就算再喜歡這孫子，也得把他給廢了！
“殿下息怒！”
“殿下，您就暫且忍耐幾年，等陛下千秋百年之後再懲罰燕王也不遲呀！”
朱允熥痛心疾首的道。
“孤就眼睜睜看着山東、北平兩地的百姓遭此荼毒？”
“你能看下去，孤可看不下去！”
高明聽到這兒，突然回過味來，這孫子該不會是演我呢吧？
之前常升犯事的時候，把這孫子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連周鐵嘴那等人都被他揪出來當辯論了。
現在因爲山東受災餓死了人，就能對自家四叔動殺心？
雖說高明心裡感覺不對勁，但他不敢賭，生怕皇太孫腦子一熱，真幹出惹惱老皇帝的事來。
“殿下，您就算不爲自己，也要爲天下蒼生着想呀！”
“普天之下，只有您當上皇帝，天下百姓才能過上好日子！”
王德這番話一出，衆人的心再次熱切起來。
因爲真正的亂世，人命比草賤！
“殿下仁義啊！”
“您再忍忍……再忍幾年……”
只要制住這些人，魯王府的事情也就解決大半了。
高明打斷朱允熥的話。
“宮女！”
自己身份太高，慢說濟南府，就是整個山東能跟自己說得上話之人都沒幾個。
王德掐着公鴨嗓道。
王德默默的將金子揣在袖子裡，笑嘻嘻的說道。
相對來說，朱棣就低調的多。
“賤？”
“回王公公，我們也是道聽途說……”
不就是賑災麼，咋就搞出選秀，還整出選秀十萬的謠言出來？
在晉王病重，秦王失寵後，朱橚的心思霎時活躍起來。
“這家幾十兩，那家幾百兩……”
“孤問你，咱倆誰是主，誰是僕！”
朱允熥只走了一會兒，就看到三次妻離子散的人間悲劇。
王德突然聽到朱允熥這般嚴厲地訓斥，嚇得酒意頓時醒了一半，撲通一聲給朱允熥跪下了。
不時地給朱允熥添茶倒水，看到硯臺裡的墨水快乾了，又趕忙給他磨墨。
因此，底下的官員懼怕自己，不敢邀請自己也是情有可原。
“奴婢再也不出去喝酒了……奴婢再也不去見人了，還請殿下饒恕奴婢這次，嗚嗚嗚……”
二虎說到最後，還惡狠狠地補了一句。
雖說眼前的人口買賣只是權宜之計，等他從南方運來的糧食一到，他就打算強行取締人口買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朱允熥略微沉吟一下說道。
誰讓他皇爺爺在皇明祖訓裡寫了，離間天家骨肉者斬！
自打朱允熥去山東賑災，朱棣每天都在惶恐不安中度過，生怕他那大侄子查出自己的不法行徑。
再聯想去年老爺子讓他坐第一排之事，更是讓他生出一種“主人翁”意識。
朱允熥穿着一身素雅的便服，在二虎和高明的陪伴下，在草市上閒逛。
“高師傅，您就別寒磣我了，我……”
“這樣啊……”
因此，除了跟家人分別之時有點傷感，其她衣食住行還算不錯。
“你們若是辦不到，咱家就去別的地方採買。到時候太孫妃成了別的地方人，你們山東官員別眼紅就行！”
所傳聖旨內容很簡單，就是以皇太孫的口吻訓斥他們一番，說他們倒賣糧食，私自與關外進行貿易，觸犯了大明國法之類的。
天天有人請這廝吃飯，咋沒人請我吃飯！
“王德！”
這回輪到在場的官員傻眼了，他們山東總共纔多少人，去哪兒找十萬個妙齡少女去？
“王公公，這未免太多了吧？”
他們正愁不知怎麼拍宮裡的馬屁呢，現在豈不是正好來機會了？
“敢問王公公，宮裡得要多少宮女？”
一天後，王德再次活躍起來，不僅頻繁地與濟南府官員吃吃喝喝，還將手伸向了魯王府、齊王府，以及衍聖公府邸。
二虎聞言一時語塞，過了一會兒才說道。
“王德呀，孤交代你點事呀？”
朱允熥本來也沒生氣，不過是有點鬱悶罷了。現在見王德把臉都打腫了，當即朝着他擺擺手。
可能他的這個賤，只是相對於自己和二虎來說有點賤，但卻是平易近人的賤。
只是怎麼讓他們乖乖掏錢，朱允熥也沒啥更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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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就算您不教訓他，卑職都想向您進言了。”
“若不是您拼着自毀名聲，山東一地不知有多少女子要被賣到煙花之地，也不知有多少女子會被當成口糧吃掉……”
“這廝見天的出去喝酒，還收受地方官員的孝敬。雖說大錢不敢收，但小錢就沒斷過。”
朱允熥想到這兒，再看向王德的眼神就有點不一樣了，彷彿是一隻大灰狼在看大老鼠。
“孤就依高師傅所言，暫且饒了他們一命！”
朱允熥當場就有點不滿，王德不過是自己身邊的太監，混得比自己人緣都好。
“總算不至於餓死人了！”
二虎早就看王德不順眼了，同樣是出來辦差，自己天天累得跟孫子似的，那廝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到哪兒都有官員巴結着！
高明這話還真不是爲魯王府開脫，魯王朱檀洪武二十三年就死了，只留下一個三歲的小兒子朱肇𪸩，哪怕現在朱肇𪸩也才六歲，斷奶都沒幾年，哪來的本事幹壞事？
“若是爾等盡心辦事，咱家定然在殿下面前，還有惠妃娘娘面前替你們美言！”
高明要是給他出招算計魯王府、齊王府，這妥妥地算是離間天家骨肉了。
朱元璋看着朱橚在下邊誇誇其談，心思早就飛到了山東之地。
高明建議朱允熥給魯王府派個官員，就是爲了整治那些王妃、管事，以及王妃的家人、親戚之類。
“其三，衍聖公府！”
“你們就按照十萬人準備吧！”
“殿下，您這是要折煞死奴婢呀，奴婢豈敢讓您伺候……”
“倒也不用那麼麻煩，孤只是想讓你本色出演個奸臣！”
“什麼事？”
在王德的大力鼓吹下，皇太孫色中惡鬼的名聲不脛而走，年輕女子的價格也水漲船高。
“高師傅，有啥辦法能讓人心甘情願掏錢掏糧？”
“就是賤！”
“殿下只要讓前三者出錢出糧，各地鄉紳之事自然可解。”
“對！”
“您這不是善舉，什麼是善舉？”
“其一，魯王府！”
非但賜給王德一大錠金子，還話裡話外的透着求助之意。
不多時，一份錦衣衛密奏出現在老朱手裡，在老朱打開密奏的一剎那，整個大殿也陷入了寂靜。
……
“大災之年能不餓死人，就是聖人之舉啦！”
困擾山東的旱災，在選秀的浪潮下，竟然詭異地進入一個穩定期……
相對來說，也就王德最好接觸了。
“諾！”
二虎見王德連滾帶爬的走開，頓時陰仄仄的說道。
“短短几天時間，收了少說幾千兩銀子了吧？”
“孝陵那邊得用三千，宮裡少說得用三萬，玄武湖那邊的宮殿還得用三萬，各大藩王府邸再賞賜點也得三萬……”
“傳！”
正在朱允熥愁眉不展之時，他突然看到喝得醉醺醺的王德從外邊走進來。
王德在濟南府放出風去，又以傳旨的名義去了魯王府、齊王府、衍聖公府。
各地鄉紳也在各級官吏的攤派下，每家要供養十個到上百個不等。
“請王公公放心，我等知道該怎麼做！”
“我……不不不……奴婢……奴婢該死，奴婢罪該萬死！”
“王德！”
“反正按照皇爺的規矩，這廝夠扒皮填草了！”
“對了王公公，不知殿下打算選多少秀女，下官等能不能幫上忙？”
魯王妃戈氏聽完這道旨意，整個人都嚇傻了。
“這個嘛……”
“只是如何讓他們出錢出糧，這就得殿下想辦法嘍，微臣可不敢多嘴多舌，嘿嘿嘿……”
朱允熥看着不住忙活的王德，腦子裡再次浮現出二虎的讒言。
“殿下，切忌妄自菲薄，您此舉確實是仁義之至！”
這就是朱允熥想出來的餿主意，以自己要選秀之名，讓各地官府死命地蒐集美女。
“伱見天的不見人影，是不是還得讓孤來伺候你？”
衆人一聽這話，眼睛頓時一亮。
“只是可惜了殿下的聲明，還不知京城百官如何議論您呢……”
身份卑賤，只是個有點貪財的太監。但卻常伴皇太孫身側，能打聽到不少秘密和消息，還知道皇太孫的癖好。
“殿……殿下……”
王德在放出風去後，每天就一件事，輾轉各地看美女！
“還好！”
“啊？”
……
“不多！”
“殿下可從削減燕王衛隊上着手，再以魯王世子年幼爲名，給魯王府派遣一名得力屬官，幫着魯王府整治一下爲非作歹的管事和奴僕！”
因此，趙子良給魯王府的孝敬肯定進了魯王府管事，或者幾個王妃的腰包。
“其四，各地鄉紳之家！”
誰也不敢保證，哪個女的將來會飛黃騰達，會不會回來報復他們。
“是啊！”
王德掐指算了算道。
“不過只跟親近的幾個人說了，讓我們這些當奴婢的暗中尋訪，沒打算大張旗鼓地辦，你們是咋知道的？”
高明一聽這話就知道皇太孫的意思了。
但眼前的哭聲，呼兒喚女之聲，依然讓他大爲震動。
“好吧！”
讓鄉紳捐錢捐物沒人捐，讓他們給宮裡進獻宮女，那一個個積極的都不用鞭子抽，上趕着忙前忙後，還生怕王德那死太監看不上。
“您這次出門就不該帶着他，您的名聲都快被他給敗壞完了！”
“啥？”
“二虎，你說爲啥王德這麼招人喜歡呢？”
朱橚也不再聒噪了，目光灼灼地看向老朱，想從他的臉上表情猜出密奏的內容。
王德剛被朱允熥敲打完，此時乖巧得不得了。
二虎乃是天子近臣，又是錦衣衛祖宗，天下官員避之唯恐不及，豈能主動往上湊？
這可是太孫妃呀，未來就是大明皇后！
若是山東出個皇后，那他們這些山東官員豈不是都能沾光？
“請王公公放心，我等就算砸鍋賣鐵，也要給皇太孫湊夠這十萬人！”
原本一袋小米就能換走一個少女，此時已經長到三袋了！
濟南府城外草市。
“殿下有事儘管吩咐，奴婢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滾回去歇息吧，孤晚上在伺候你沐浴！”
朱允熥在草市轉悠一圈，見買賣還算公平，幽幽嘆了一口氣。
“王公公，聽聞殿下要在山東選秀女？”
朱允熥突然犯渾，把高明這個小老頭搞得都快成哄孩子的老媽子了。
高明聞言附和道。
朱允熥聞言瞪了老高頭一眼，但也拿他沒辦法。
因此，在王德傳旨之後，魯王妃熱情地款待了王德。
“戈王妃勿憂！”
所謂草市可不是賣草的地方，而是濟南府最大的人口買賣市場。
王德在洗刷掉身上的酒氣後，就顛顛的跑到朱允熥邊上小心地伺候起來。
在大明走私可是重罪，當年安慶公主的夫婿歐陽侖，就是因爲跟關外自私貿易被老爺子給砍了的。
“難道孤還能裝不知道，繼續讓燕王、魯王繼續禍害百姓嗎？”
兩人敲定了整治燕王府、魯王府之事，再次探討起關於賑災之事。
“奴婢這就去洗掉酒氣，然後過來伺候您……”
王德要的就是他們這句話。
王德說到這兒就“啪啪”地抽自己的嘴巴子，沒幾下就把兩個腮幫子打腫了。
“再者說，他們只是暫時與家人分別，等殿下的糧食一到，自然就把他們放回去了嘛……”
他也非常好奇，那逆孫咋就搞出這麼大動靜。
王德真的賤嗎？
“因爲他賤吧？”
因爲糧食被陳治那個敗類給燒了，朱允熥就算想賑災也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殿下不惜自毀名聲，卻讓無數百姓因此受益！”
因爲這些女人是要獻給宮裡的，所以沒人敢染指，也沒人敢欺負。
高明眼珠子滴溜溜亂轉，鬍鬚都捻斷一大把，好不容易憋出一個壞屁。
甚至比朱允熥通過正規佈告發出去的訓令都管用。
“那現在怎麼辦？”
“殿下，微臣之前說過，山東不缺糧。即使缺糧，但有幾個地方肯定不缺。”
“好！”
京城百官確實炸鍋了，尤其以周王朱橚鬧得歡。
高明倒是一臉的無所謂，或者說他早就見慣了這種事情。
“其二，齊王府！”
她只是聽從孃家哥哥的建議，將魯王府裡吃不完的糧食給賣了，怎麼就賣到關外，並觸犯了大明律了呢？
若是此舉引來陛下不滿，降罪於她們戈氏，她們戈氏將死無葬身之地。
朱允熥聽了二虎的抱怨，不由生出一個疑問。
如果老爺子得知此事，就算不砍了自己，也絕對會嚴懲自己。
畢竟，對於他這種經歷過元末亂世的人來說，眼前的人口買賣已經算是盛世了。
“乖喲！”
“有這事！”
朱允熥聽到高明的稱讚，只感覺臉上一陣發燒。
“我家殿下還沒將此事上報陛下呢，只要娘娘配合，這件事奴婢就能幫您擺平……”
“幫忙呀……”
“你好大的膽子！”
正在老朱思前想後之時，突然聽到門外傳來錦衣衛密奏。
“咱家出宮之時，惠妃娘娘曾經囑咐過咱家，說讓給宮裡再選點宮女……”
“不過有一點你們得記住了，殿下這人規矩大，不願意擾民，你們若是敢強取豪奪，搞得天怒人怨，可別怪錦衣衛無情！”
這一天，他更是叫上幾個藩王，一起進宮給老爺子添堵。
朱棣也心懷惴惴的看向老朱，然而，正在此時老朱突然看向他，眼神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探尋。
“老四！”
“你是不是瞞着咱幹啥事了？”
咱朱元璋在這裡謹祝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闔家團圓，大吉大利，今晚吃雞，雞兔同籠，龍騰萬里，啦啦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