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可心喝了一小口咖啡，先做了個陶醉的表情，“味道不錯呀？我說你們這房子啊，裝修的是漂亮、現代、時尚、高科技，不過啊……不要怪我說的話不好聽，我怎麼總是覺得沒什麼人氣兒呢？”
牟馨聽了垂眸輕輕的一笑，“是嗎？”
“嗯，我也說不出是種怎麼樣的感覺，哪裡都好，哪裡都完美的無可挑剔，就是少了點感覺。”姚可心憋了憋嘴，沒心沒肺的又說：“對了，溫馨，就是少了這個，哪裡都是冰冰的，不夠溫馨，喂，大小姐，你名字裡不是有個馨字嗎？怎麼你的家冷得像月宮似的。”
姚可心比喻得很恰當，這裡真的和月宮一樣完美而脫離凡塵，牟馨又怎麼能和她說得清呢，“本來就是一個形式上的婚姻，要什麼溫馨啊？”
自從牟馨和姚可心說了這段婚姻的意義之後，也就不想再瞞着她了。
“這樣會幸福麼？”姚可心突然嚴肅了下來。
“幸福是什麼？”牟馨說完這句話，獨自悶笑着，姚可心也立即心領神會的想到了那個最近電視中做的主題節目，狂笑着問了一句，“你幸福嗎？”兩個可愛的女人就這樣，笑得前仰後合，最後姚可心的頭靠在牟馨的肩頭。
“親愛的，你幸福麼？”姚可心聲音很小的又問了一句。
牟馨的心頭一顫，她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姚可心了，她到底在想些什麼，是牟馨不敢正視的。
幸福，在別人看來很美好的詞，在牟馨心中是多麼傷感的字眼，是啊，她幸福麼？牟馨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不知道幸福是怎樣的滋味了，她心裡的幸福停留在兒時沒有與時光流走，十年前媽媽瘋了，十五年前爸爸和媽媽便一直在爭吵，她記憶中的幸福大概是在十二歲之前。
“我們這樣的家庭有真正的幸福嗎？”牟馨終於說了句心裡話，對於這個不願表露真心的女人來說，心頭顫抖着。
姚可笑輕輕的笑着：“在很多人眼中，你們是幸福的，他們都在仰視着這樣奢華的生活。”
“洗盡沿華之後呢？多少苦澀又有誰知道，他們看到的就是一場華麗的戲，演給外人看的。”牟馨淡淡的說着，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又道，“所以不要去想那些神話故事了，愛情，絕對是玄幻的。”
說完，兩個女人又顫笑不止，只是這笑中，她們的感悟是不同的。
“那你爲什麼要結婚呢？”姚可心問她。
牟馨沉吟了一會兒，才幽幽出口：“不結？更煩，結了，就一了百了了，反正跟誰結都一樣，我只想圖個清淨。”
“清淨？”姚可心聽完又是一陣大笑，“小姐，有你這樣圖清靜的麼？這未免代價太大了吧？”
“不然呢？我哥反抗過，有用麼？這樣失敗的例子我們看到的還少麼？無用功做它幹什麼？我最討厭糾結在沒有結果的事情上，這你知道的。”牟馨冷淡的語氣和她人一樣總是冷靜異常。
姚可心轉過頭，下巴放在牟馨的肩膀上，幽香的氣息撲在牟馨的耳畔，“親愛的，你不應該是這樣的結果，你那麼優秀，那麼完美，爲什麼會這樣？”
“大概是老天爺忌妒了。”牟馨說完自己也笑了。
閔卓進來時聽到有人在廚房說話，在樓梯轉口正好可以看到廚房，向裡面掃了一眼，看到姚可心與牟馨曖昧的姿勢，已經平復了的心情，無端又被激起了火氣。
居然已經把女人帶回家來了，當他想到這句話後，簡直有些崩潰，正常的思維告訴他，應該是妻子把男人帶回來才生氣不是麼？可是此刻，他寧願牟馨帶回來的是個男人，至少他會覺得公平，而現在算什麼？老婆把女情人帶回家？從來清醒理智的閔卓不知道爲什麼面對牟馨如此煩亂，總是讓事情變得很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