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自白

番外 自白 火花(Impossible love) 蛋蛋1113作品 du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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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逼死人了。讀蕶蕶尐說網

僵僵地坐在屋內,已經好幾個小時了,但是,我依然一動也不能動。

從小,我善於打架,也喜歡打架,我的脾氣冷漠中藏着天生的火爆。這是天性,說得好聽點,是外冷內熱,說得難聽一點,就是喬唯朵口中的臭流氓。

但是,我的手上從來沒有沾過血,會沾血的東西,我從來不碰,比如,白粉。這一次,我太急進了,因爲,我太想得到喬唯朵,太想留下來,太想要——愛情。

“老大,聽我說,不是你的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就算告上法庭,我們也不用負任何責任!”柴人不止一次安慰着我。

可是,這一回,任他口若懸河,也無法安慰到我分毫。

我閉着眼,靠在牀背上,一動不動。

“小胖,去把喬唯朵找過來!” 柴人悄悄交代。

小胖連忙點點頭,就想領命。

“給我站住!”我騰得張開眼,沉聲大喝。

柴人表面上不吱聲,但是,用眼神掃了小胖一眼,陰奉陽違到分明就是在說,“小胖,別管他,聽我的!”

小胖又動了動,守在門口的溫玉,咬着脣就想制止。

我比她早一步。

“小胖,你敢給我動一下,試試看!”我的臉色鐵青一片。

從來沒見我發過那麼大脾氣的小胖整個人嚇得都僵住了。

“我們說一萬句安慰你的話,也抵不上喬唯朵現在能握握你的手。”柴人低聲嘀咕。

我闔了闔目,果然是兄弟,能一眼就看穿我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

我現在,很希望很希望,喬唯朵能給我一個輕輕的擁抱,雖然,那個即傲慢又固執的女人從來不暖,但是,她就是能趨走我全身的冷寒。

許久許久,我緩慢而沉重地吐出一句話,“給我在她面前留點尊嚴,可以嗎?”此刻,我需要她,但是,我不想見她。

我在喬唯朵面前的形象已經夠糟糕,實在不想再添上一筆。其實,我不止一次想過,如果我不是“臭流氓”,而我一開始就是個好學生,那麼,我和她現在的結局,是不是不一樣?

可是,人生沒有如果,邢歲見的人生,早就被劃了“黑”,就是如此糟糕,洗不盡、脫不掉。

柴人不再說話,他只是沉默地看着我,那眼神充滿了擔憂。

“你們都出去,讓我靜一下。”我下了逐客令。

他們倆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選擇把房門帶上。

“你要幹嘛?阿見說讓他靜一靜。”門口,傳來柴人的聲音。

“讓我進去吧,我想陪着他。”溫玉的聲音永遠聽起來溫溫暖暖的。

但是,溫暖不了我。

“不,我不能讓你進去!”

“林育柴!” 溫玉有點惱火。

“陳溫玉,你還看不出來嗎?你進去只能惹老大心煩,他需要的人根本不是你!”

“你——”

一會兒,外面歸於寂靜。

我不知道柴人後來是怎麼打發溫玉的,但是,我可以肯定,我感激他。他說對了一句話,我需要的人根本不是陳溫玉。

屋內的窗簾布沒有拉上,我直挺挺坐在牀上,面對着落地窗。

明明同在一個小區,但是,這裡的位置,隔了數十幾棟大廈,看不到喬唯朵。

她,還守在我家的樓下嗎?

“喬唯朵,原來,你也學壞了,學着講江湖義氣了。”我低低地笑,笑得眼眶一陣刺疼,我膛了膛目,拒絕眸底起溼。

因爲,從此以後,我要習慣這種失去的疼痛。

窗外,夕陽落了下來。

大地,被黑暗覆蓋,黑到,讓我前所未有的恐懼。

第一次,我體會到無能爲力的感覺,無能爲力到讓我的世界,也跟着被漆黑吞噬,從此萬劫不復。

慢慢地站起身來,打開房門,已經是第二日的清晨。

此刻的我,做了一個決定,一個對自己來說,很殘忍的決定。

既然下定了決心,那麼,我要開始去找能配合這場演出的人。

果然,柴人、溫玉、小胖他們都還在,他們三個人都表情嚴肅地聚在餐桌前。

“別想這麼多了,阿見是我見過最堅強的男人,他可以度過這一關的!”溫玉說。

“嗯,我也這樣想!” 柴人淡淡點頭。

“只要我們離開這裡,就能看到新的希望,重點是——”溫玉看了柴人一眼,神色肅嚴,“你不會後悔!”

柴人聳聳肩膀,“我不會。”

小胖的視線狐疑地在他們兩個人身上轉來轉去,“你們在說什麼?爲什麼我都聽不懂?”

他們三個人很專心在講話,都沒有發現我就站在身後。

溫玉想了一下,對弟弟說,“只要不告訴阿見,提早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遲早會知道的。”

我覺得不對勁。

“柴人不會走。” 溫玉很乾脆地說,“他會和我們一起上海,他會送我們去國際機場,但是,他不會登機。”

“爲什麼?!我們四個人不是說好同進退的嗎?”小胖聽完,驚慌地大喊。

“同進退?怎麼可能?別天真了!”溫玉冷笑,“我收到消息,勞動局那邊盯得很緊,我們四個人必須留下一個,剩下的那三個人才能活!”

“不行!把柴人留下來,他可怎麼辦!他會被那些要債的逼死——”小胖拼命搖頭。

溫玉神色複雜地看着弟弟, “我們也沒有其他辦法……”

“姐!”小胖不可思議地看着她,突然有個念頭一閃而過,“姐,不、不會是你提議由柴人收拾爛攤子吧?”

溫玉一陣心虛,避開弟弟的目光,“我也不想,但是,這是唯一的辦法……

小胖心一涼,覺得即心痛又失望,他拍桌而起,“姐,你太自私了,你爲什麼不乾脆提議讓老大留下來?柴人去死,你卻可以如願和老大結婚,你也太划算了吧?!我一直以爲,你和我們一樣講義氣,但是沒想到你——”

陳溫玉被弟弟指責到抿緊脣。

“夠了!”柴人打斷小胖的話,“我也是我自己的決定。”

“柴人,你幹嘛幫她這種人!” 小胖惱怒。

“我不是幫誰,但是,這是最好的選擇!四個人當中,我一無父母,二無老婆,我最沒牽掛!” 柴人冷冷靜靜地說。

“我也沒牽掛了。”

正在僵持的他們三人都猛得回頭,結舌地望着突然出聲的我,都一副被雷劈到的樣子。

“怪不得我總覺得你們把事情安排得太順利,原來,是另有打算。”我淡淡地說。

他們都不安地看着我,溫玉回過神來,搶先想說點什麼,卻被我先一步截斷,“你一開始就知道柴人不會走?真的是你要求的?”我問她。

溫玉的臉色白了白。很好,這已經是答案。

我的目光發厲。

“不是她一個人,是我和她的想法一拍即合而已。”柴人擋在我和溫玉之間,淡然開口。

我不爲所動,目光穿透柴人,看向他的肩後:“你難道不知道,柴人是我最好的兄弟?你現在是在拿斧頭斷我手足?”

我的問話,讓溫玉肩膀微微一顫。

“陳溫玉,我一直拿你當兄弟看待,但是,第一回覺得,原來我們之間也很陌生。”和小胖一樣,我對她也很失望。

溫玉僵然膛目,彷彿不敢相信我居然會與她說那麼重的話。

“阿見,我都是爲了你!”她覺得委屈。

“別說爲了我,我受夠你的‘爲了我’!”我揚聲。

“我等了你這麼多年,我守了你這麼多年,你居然和我說這種話!”溫玉悲憤難鳴。

“得了,陳溫玉,別再拿‘恩情’來威脅我,我從來沒讓你等我,也從來不喜歡你這麼有‘心機’的等我!”我毫不給面子。

我說的話大概是真的太重了吧,陳溫玉從一臉的難以置信、備受羞辱,到慢慢的流露出一絲難掩的仇恨。

我不奇怪,因爲,這是人之常情。

喜歡一個人得不到相應的回報,就會變成仇恨,曾經,我也有點悄悄“仇恨”喬唯朵,因爲,她總是對我如此不屑。

“你和柴人結婚,你們三個人走吧,我不會走。”我替這個仇恨燎了把火。

“你讓我和柴人結婚?!” 陳溫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算我求你。”我無比的認真,因爲,我不是開玩笑的。

“你求我。” 陳溫玉象鸚鵡學舌一樣。

“對,我、求、你!”我加重語氣。

我邢歲見這一生從來不求人,但是——

我毅然說,“陳溫玉,柴人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求你保住他的命!只要你肯點頭,任何要求我都答應。”我的口吻是軟姿態,但是,話語卻是無比殘忍的。

陳溫玉果然被我傷得整個人都發抖。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我已經被陳溫玉殺死無數回了。

我和陳溫玉的“決裂”,讓小胖束手無徹,會用一種很想哭得眼神看着我,“老大,我、我開玩笑的,我、我沒這意思讓你留下來!我們四個人一起走!”

我目光很冷地截斷小胖的話。

小胖果然是我們當中最天真的那一個。

“我們談談吧!”柴人及時將我拖到陽臺。

兩個男人,一人一根菸,只是,我冷盯着菸捲一點一點的燃盡,連抽一口的慾望也沒有。

“何必這樣傷人?” 抽完了兩根菸,柴人才開口。

對女人來說,沒有什麼比自己喜歡的男人,當着所有人的面,讓她嫁給另一個男人更加殘忍的事情了。

“心疼了?”我淡淡問。

柴人用一種象看恐龍一樣的眼神鄂對視我。

就是這個表情,讓我看穿了一樣。

“柴人,我記得你以前笑過我,說我哈喬唯朵很久了,原來,你也藏得挺好。”我試圖讓氣氛輕鬆。

因爲,我要笑着把我的兄弟們一一送走。

轟得一下,柴人臉全紅了。

“都老姑娘了,趕緊努力一下,別讓我看着心煩。”我揮揮手,故作不耐的樣子。

“喂,別太過分。” 柴人捶了一下我的肩膀,嘀咕,“是她自己把自己拖成老姑娘,我在旁邊看戲也挺好玩——”

我朗聲大笑,搭住他的肩膀,“說真的,努力一下,也許能弄假成真!至少,你們還有幸福的權利。”

“阿見——”能言善道的柴人第一次詞窮。

“你一向清楚,我是公司的大股東,又比你能打,我留下來是最適合的!”

“阿見——”柴人皺眉,因爲他知道,事情被揭穿後,我不可能善罷甘休。

“既然你們都喊我老大,不是應該都聽我的嗎?”我板了臉。

“要不,我們四個人一起——” 柴人居然也想學小胖的“天真”。

成功說服柴人,是因爲我的一句話。

“我想留在有喬唯朵的地方。”我打斷他。

“你——”柴人露出第一次不懂我了的神情。

我搖頭,“不是想複合?她值得更好的人生……而我,只要和她還在一個城市裡,邢歲見就還活着。”

……

喬唯朵在哭。

我讓她親眼目睹了我和陳溫玉的“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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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

“這是我的牀。”

她又說。

“那是我的戒指。”

然後,她哭了。

扯起她的臂,毫不留情地把她拽離,直接丟出屋門。

她在哭,哭得那麼失控,哭得我的心撕裂了般的疼,哭得我的眼眶也紅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從少年到現在,我一次也沒哭過,但是,那天,我很丟臉地哭了。

大掌捂住半張臉,眼淚無聲地落下來。

我終於知道,陳溫玉爲什麼唯一的要求是寫這個“劇本”,幫我策劃好這齣戲,果然,她成功報復到了我!而我,該死的居然之前還覺得這齣戲很好!

此時,我很想衝出去,不顧一切。

“喬唯朵,別哭了,都是假的!我愛你!”

我他媽的,好想後悔。

“邢歲見,不必那麼辛苦安排這一幕,我不會上當的,我不會上當!”她拍着門。

我拉開門,“要自己打開看看嗎?”我冷酷而殘忍的把早就準備好的紅本遞了出來。

因爲我清楚,我沒有其他選擇。

幸好,她沒看去注意我隱忍而佈滿血絲的雙眸。

喬唯朵上當了。她驕傲地挺起背椎,擦乾眼淚,重新做回我眼裡永遠驕傲的公主,“不用了,我尊重你的選擇,即使,我、看、不、起、你!”

一箭刺心。

我邢歲見不怕流血,不怕死,但是,身爲一個男人,最失敗與最懼怕的是自己愛的女人看不起你。

望着她消失,望着電梯數字變成1。

“再見。”我輕喃。

……

所有的人都走了,都離我而去了。

突然,開始害怕孤獨。

幸好,還有那隻貓。

白天、黑夜,它都會陪着我,我把它當成喬唯朵的貓。

小胖他們順利到了澳洲,柴人常常有給我來電話,而陳溫玉一句話都不願意和我講。

10月9日。

“和陳溫玉還好嗎?” 蹲身喂着貓,我隨口問。

“好,天天晚娘面孔,象我奸了她一樣。”

“我建議你可以實踐,別告訴我,你三十歲了,對這方面還沒有經驗。”

我隨口的一句話,柴人大罵,“靠,說得很有經驗一樣,你也不是至今只有一個女人?!”

我沉默了。

柴人還是問,“既然到最後還是爲喬唯朵留下來了,那麼,爲什麼不去見她?”

我懶得回答。

“難道真的不想見她?要不要我叫胖子給班長打電話,組織同學會,讓你們見上一面?” 柴人冒似玩笑道。

這玩笑不好笑。

“別傻了,喬唯朵不會參加。”我冷哼。

“所以,你其實是想見到她的?” 柴人聰明反駁。

我又被頂得沉默。

因爲,內心很誠實的答案是——想,即使只是遠遠再看一眼,也好。

“到中西醫院8樓骨科病房840牀位,聽說,是車禍。你去探病的話就能見到她!”說完,柴人迅速掛了電話。

醫院?車禍?大貓舔了我的手指,但是,我卻沒有跳開,震鄂到發呆。

回過神來,管不住自己的腿,我已經衝出了屋子。

840牀位,喬唯朵。

病房口的名字,讓我心臟跳動幾乎停擺。

怎麼會出車禍?我的手握在門把上,就想推下去。

但是,透過小小的窗戶,我看到了裡面的一幕。

喬唯朵閉目養神,陸思源靠在她的病牀前正補着眠,他們的手與手握在一起,十指交纏的那種情侶式的握法。

原來,他們在一起了。

我呆呆的,沉默地看着這和諧又美滿的一幕。

這麼迫不及待,他們就在一起了。

良久、良久,我轉身。

不去看,心就不會痛。

不去看,就能祝福。

祝福——

喬唯朵,你要幸福,至少要比我幸福。

沒有打擾他們,我安靜的離開了。一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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