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二房來人

最後用小鏡子往嬰兒屁股上一照,說:“用寶鏡,照照腚,白天拉屎黑下淨”。最有趣的是,把幾朵紙製的石榴花往烘籠兒裡一篩,說道:“梔子花、茉莉花、桃、杏、玫瑰、晚香玉、花瘢豆疹稀稀拉拉兒的……”

(祝願小孩不出或少出天花,沒災沒病地健康成長)。

至此,由老婆婆把娘娘碼兒、敬神錢糧連同香根一起請下,送至院中焚化。

院子裡熱鬧非凡,都是賈赦請來的親戚朋友,還有不少不請自來的賓客。

好在天上烈日依舊倒不顯得涼,否則賈璉都擔心孩子會不會生病。

當然按照賈璉的意思,孩子還小,這種大場合完全沒有必要的。

只是先前賈赦原本也以爲並沒有多少人,不曾想眼看吳家啓程在即,賈璉得女的消息傳遍京都,上門的人依舊這麼多。甚至不知道是因爲吃了虧還是怎麼的,連吳家甚至宮裡的吳貴妃,都派人送了禮來。

就連皇帝,都賜了兩柄如意。

跟着收生姥姥用銅筷子夾着“炕公、炕母”的神碼一焚,說道。

“炕公、炕母本姓李,大人孩子交給你;多送男,少送女。”

然後,把灰用紅紙一包,壓在炕蓆底下,說是讓他(她)永遠守在炕頭,保佑大人孩子平平安安。

隨後,即向本家請安“道喜”,爲的是討幾個賞錢。

收生姥姥的“外塊”可可謂多矣。

因爲之前“添盆”,在場賓客各自拿出來的金銀錁子、首飾、現大洋、銅子兒、圍盆布、當香灰用的小米兒、雞蛋、喜果兒、撒下來的供尖兒——桂花缸爐、油糕……

這些按照規矩,都是直接讓收生姥姥帶走的。

所以之前衆人一一往盆裡放金鏍子的時候,收生姥姥的嘴就沒有閉上過。這充分說明了賈璉如今在衆人心中的地位,在場賓客看到這些,心裡對賈璉的影響力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這是當初萇哥兒辦洗三都沒有達到的,羨慕的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秦可卿抽空悄悄到翡翠房間,豔羨的開口。

“妹妹好福氣,只是可惜你不能出去親自看,各家夫人對小清菀讚不絕口,都說將來必是有大福氣之人。”

臉上飛上兩抹紅暈,翡翠被秦可卿說得不好意思,謙虛兩句,心裡原本的忐忑終於煙消雲散。

賈璉也在衆位大人間應酬,旁邊是賈赦和林如海。

眼神四處張望一番,林如海見沒有二房人的蹤跡,詢問的看向賈璉。

“這樣大的事情,怎麼不見你二叔他們?”

之前賈璉邀請他參加洗三的時候,他就直接明明白白的告訴過賈璉自己的不滿。

當初把賈政誘導出賈府他出了一份力氣,如今既然風頭已經過去,而且二房這幅慘樣,想來也已經知道錯了,痛不在自己身上,林如海也就覺得不應該將事情辦得這麼絕。

心裡的興奮因爲林如海的話一頓,臉上訕訕,賈璉微微眯眼。

“今天是個好日子,姑父且吃好喝好罷,別因爲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損了心情。”

和外面賈璉林如海的聊天內容如出一轍,裡頭林黛玉原本正在和賈迎春接待前來賀喜的閨秀,左等右等沒看到賈探春李紈等人的身影,不由也疑惑開口。

“怎的不見探春妹妹還有珠大嫂子,如今客人可是都到齊了,難不成他們還拿大?”

說完連上露出不以爲然,林黛玉揉了揉帕子。

“璉二哥哥怎麼說也是他們的兄長,這樣做難免也太過分了些。”

雖說林如海一向是拿林黛玉是當男兒教養,但像這種家族之中的齷齪事,林如海並沒有給林黛玉講的。

從前林如海賈敏伉儷情深,給林黛玉做了很好的榜樣,他不想就這樣硬生生、殘忍的去破壞女兒眼中美好的一切。所以林黛玉還以爲賈探春還有李紈她們是還氣着此前賈赦不許他們參加賈母出殯的事情。

賈母生前也許極爲疼愛黛玉,林黛玉對這個外祖母還是十分有感情的。之前二房的人沒有過來送殯,她就知道了原因。

只是後來賈寶玉參加五七她還是看見的,雖然是事後。是以這纔有這種想法。

賈迎春不比林黛玉,雖然家裡有賈璉護着,但這麼些年的小心翼翼習慣了,所以雖然明面上並沒有人說什麼,但她心裡還是知道不少事的。

“二叔此前以爲咱們賈家要遭難,所以擔心受連累,便帶着一部分族人出去自立門戶了。如今並不在這兒,老爺也不許他們進門。”

悄悄附在林黛玉身邊耳語,賈迎春無奈的搖了搖頭。

此前賈母出殯,做七,賈赦都嚴加下令,不許那邊府裡的人過來。

如今到了小清菀洗三,悲劇依舊,老爺的命令依舊是仔細排查,不許那些人進來,所以如今儀式基本上都已經完畢,但二房依舊沒有人進來。

林黛玉聽賈迎春如是說,臉上的驚訝顯而易見。

賈政帶着人出去自立門戶這件事,林黛玉還是知道的。她記得那時候秦可卿生產,結果她眼睜睜看着賈政帶着一幫人去爲難賈璉。

也難得那天那樣緊急的情況,賈璉竟然還是臨危不亂的將所有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這才避免了被人直接一鍋端的慘況。

林黛玉那天是真的擔心秦可卿,所以直接被嚇壞了。要不是後來被林如海勒令躲回自己家裡,林黛玉都恨不得保管將那些人通通抓起來。

只是身爲女子,她也實在沒辦法,只能再心裡默默畫小人兒。

知道二房沒有出現的原因,林黛玉又想起那個性格倔強,面容豔麗的女孩子,心裡有些惋惜。

這裡不再提,林如海那裡被賈璉扔了個不痛不癢的軟釘子,知道價廉這次是當了真,臉上的不虞更濃。只是礙於賓客衆多,他也不願意爲了賈政一房和賈璉鬧不快,所以只是皺了皺眉頭,準備事後再和賈璉說道說道。

原本這樣的情況,二房應當就不會被人提及了,只是宴席將開之際,門房突然又急匆匆的跑到賈赦賈璉面前。

“啓稟老爺,寶二爺帶着環三爺還有三小姐在門口,說是想要進來看看小清菀,親手送上賀禮。”

雖說此前賈赦早就已經明令禁止門房,二房不論好歹,所有消息都不準稟告。

但其實門房心裡門清兒,雖說賈赦表面上看起來好像十分討厭二房的這些人,但其實心裡對二房的人很是記掛。

再一則,如今家裡當家做主的是秦可卿,早先賈母的死雖然跟她沒有直接關係,但她心裡的自責還是有的。所以常日裡明着雖然沒說什麼。但暗地裡卻總是偷偷將不少莊子上送來的物件給東府的同時,也一併往那頭送一份兒。

只是因爲動靜小,所以賈赦賈璉並不曾知曉。

但門房這些小嘍囉卻是知道的。

所以門房的人伺候再看到賈政依舊聽從賈赦的命令,對賈政的要求熟視無睹。但若是賈寶玉幾個小的,卻還是會到各主子面前稟告一遭。

賈母生前對賈寶玉的喜愛衆所皆知,賈赦偶爾思念亡母,倒也招來一見,而且賈赦也願意看到如今二房落魄的樣子。

先前賈政尚有積蓄,賈母又按着補貼不少。所以未曾發覺有什麼變化。但隨着賈母之死,賈政被萬衆彈劾,逢年過節少了不少下頭的孝敬。王子騰那裡雖然因着宮裡有個賈元春跟二房尚且有聯繫,但平日沒有要事也是懶得相見的。

反而這次賈璉得女,王子騰還特意讓自己夫人到了厚禮過來。

再加上平日裡賈政在榮國府的生活習慣沒有變,依舊講究排場,此前他帶走的那幫子人一個個又都是好吃懶做的,當下看指望不上賈政,賈璉這邊又是咬緊牙關不鬆口。

他們倒也鬧了幾次,被賈璉直接打出去後,他們就見天上大觀園打秋風。

不當家不知鹽米貴,如今大觀園由李紈主持着,李紈雖說出自書香世家,但對於中饋並不擅長。因着自小父母灌輸的就是女子無才便是德,所以對於滿屋子字畫,硬是沒發覺其中不妥。

連李紈都沒有發現,其他人更是如此。

於是還當那些是古董字畫,每逢到賈府衝着賈政猛誇一頓,走的時候總能帶走什麼。

這又是吃喝,又是帶走的,到如今,大觀園已經入不敷出,連表面上的風光都依舊維繫不住。

甚至賈政這時候想要當一些家產以便繼續維繫的時候,家裡掛着的字畫古董已經全部蕩然無存。

由此,賈璉原本是想要好生氣一番賈政的,變成了賈政朝此前那些人索要。

那些人原本也不懂什麼好歹,帶去當鋪賣,人家見落款雖不是古畫,卻是當朝大家或者朝廷大官。所以除了賈寶玉以及三春的畫,其他基本也賣了幾個錢。

賈政這時候來討要自然一無所獲,還落了個出爾反爾、言而無信的名頭。

大觀園的清客見沒有什麼油水,也不想再捧着賈政,各人好生奚落一番賈政,很是解了一番心裡聚集幾十年的火氣,然後帶着從賈政那裡這些年搜刮的金銀揚長而去。

所以現在的大觀園除了鬱鬱蔥蔥的樹木,其他早就破敗。如今只靠賤賣手頭的那些產業,王夫人的嫁妝度日。

賈政將所有寶都壓到賈寶玉身上,更是加倍嚴厲的要他讀書,賈寶玉沒了賈母這個擋箭牌,被狠狠打了幾次後倒是老實了。只是對黃白之物越發厭惡,於是更是不知道家中拮据之況。

賈政講究奢華排場,賈寶玉講究舒適享受,兩個人不當家,但要求多,李紈被折磨得痛不欲生。便又常常指使賈寶玉往榮國府來,因爲她知道秦可卿心軟,於是而且每次都想辦法在衣服上做做文章。

而秦可卿也很配合,每次看到賈璉穿着六成新的衣服,賈環甚至衣服隱秘處還有補丁,心裡的愧疚便越發濃厚,然後回去的時候總能帶些東西。

而這次,李紈也是知道榮國府賓客往來衆多,於是便哄賈寶玉,說是賈璉從前諸多照顧於他,秦可卿對他們如今也是多加照拂,於是又遣賈寶玉賈環兄弟二人,連帶着賈探春牽了賈蘭到榮國府。

手中捧的是她琢磨着給小清菀做的一套衣服,讓幾個小的過來觀禮。

榮國府門口如今人來人往,賈寶玉此前在京都風頭無兩,所以當下就被不少人認出來。

這樣的場合,賈赦是不願意看到二房的人的。賈璉看自家老爹臉色不對,生怕他大庭廣衆之下做出什麼事兒,連忙當着林如海的面朝賈赦拱手。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此前林姑父剛好問道寶兄弟,這就到了,我這就去看看,然後帶他們去內院。”

一邊說一邊不露聲色的朝賈赦使眼色,賈璉微微搖頭。

原先人來沒來,林如海就念叨着,如今人已經到了,若是按賈赦的意思打出去,那賈府今天當真就熱鬧了。

現代人講究家和萬事興,而且世人向來同情弱者。雖然衆人皆知,當初是賈政怕榮國府之事牽連自身,所以脫離家族出去自立門戶。

但大觀園那邊這些日子時常賤賣產業,京都說大不大,這樣的事情他們自然有所耳聞,是以聽聞是那邊的人到了,一個都豎起耳朵。

見到賈璉眼色,賈赦看一眼林如海,知道賈璉說得有道理,所以雖然心頭不高興,也只能點頭。

“去吧,只是聽聞那位如今身體不好,看了就將人送回去。”

賈璉點頭應了,又跟衆人告辭,這才連忙到外頭。

門房裡,因爲脫離大觀園,逃離賈政的魔爪,賈寶玉顯得很是興奮。

從前的大圓臉早已不再,如今雖然依舊脣紅齒白麪容俊秀,但因爲棱角分明,倒是多了幾分英氣。

賈璉看着坐在椅子上和賈環滔滔不絕的賈寶玉,一時有些發愣。

他身上的衣服依舊是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着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鍛排穗褂,登着青緞粉底小朝靴。項上金螭瓔珞,又有一根五色絲絛,繫着一塊美玉。

頭上也還是那頂紫金冠,齊眉依舊勒着二龍搶珠金抹額。

只是衣服的紅已經褪色,五彩的宮絛上面的毛邊顯而易見,項上的金螭瓔珞黯淡無光,只一塊美玉光澤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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