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宗室長老有什麼不滿的話，可以親自來找我。”
這一番話，聽在衆人耳朵裡，當真狂妄至極。
十幾個後輩們都想上去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但是一想到連付清都那麼容易就死了，只好收起了這個想法。
麒淵看了辰逸一眼，欲言又止：“舅舅，這……”
“殮屍入棺吧。”辰逸按了按眉心，有些疲倦，“你們也看見了，以後可千萬不要再找小臣的麻煩了。”
剛纔他看得如果沒錯的話，他這個表侄兒的修爲，已經到了靈階九段巔峰！
若論實力，就算是夜將臣的上一輩，都有好幾個不如他的。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玄力屬性不算什麼。
就算宗室長老得知了此事，也不會降下懲罰。
那十幾個後輩不甘地看了玄衣男子離去的方向，只能嚥下這口惡氣。
“舅舅說的話，我自然會銘記在心。”麒淵點了點頭，“不過他這種性子，日後在族內總是會受到排擠的。”
“這就不是你我操心的事情了。”辰逸淡淡，“散了吧，若是族長知道你們在對付他最寶貝的孫輩，事情就更麻煩了。”
“侄兒告辭。”麒淵躬身，便起身離開了。
其他麒麟王子見到麒淵離開後，也忙不迭地跟在了他身後。
比起那個來路不明的夜將臣，當然還是麒淵的血統最正。
辰逸回想着先前的那幕，不由地皺了皺眉。
小臣是絡芙的兒子無疑，但冰系玄力……難道是遺傳他父親的嗎？
可是據他所知，小臣的父親根本沒有玄力啊。
他擡頭望天，心中的疑慮越來越重。
……
再次醒過來之後，卿雲歌感覺自己的身子終於沒那麼痛了。
不過倒黴的是，她剛準備下牀的時候，腿就是一軟。
在即將和地板來個親密接觸時，兩隻大手牢牢地將她撈到了懷裡。
熟悉的冷梅香縈繞在鼻翼間，卿雲歌剛提起來的心就又落了回去。
“醒了怎麼不叫我？”頭頂上響起了一聲低笑，“摔了可怎麼好？”
“你還好意思說！”卿雲歌揉了揉自己的腰，咬牙切齒，“還不是你做的太過了。”
走不了路這可怎麼是好。
看來果然暗月聯盟的師姐說得不錯，男人再怎麼風度翩翩，優雅淡然，在牀上的時候，都是個禽獸。
“一會兒幫你按摩按摩。”容瑾淮橫抱着她，然後問了兩個字，“沐浴？”
“好啊，你把我放到浴池就好。”卿雲歌點了點頭，“我自己洗。”
“夫人還能動的了？”聞言，他的雙眸微微一眯，瞳色微微深沉，“看來，還是我沒有讓夫人滿足，不如我們……再來一次？”
卿雲歌瞠目結舌。
靠之，太無恥了吧！
都讓她變成這樣了，還想怎麼個滿足法？
“嗯……其實我忽然發現我又動不了了。”卿雲歌很有眼色，伸出手來乖乖讓他抱着，“還是你幫我洗吧。”
睡都睡了，也被看光了，沐浴而已，沒什麼好矜持的。
“卿卿你這樣……”容瑾淮忽然嘆了一口氣，“可是會把我寵壞的。”
極爲女氣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竟然沒有任何的不搭，反而平添了一分惑人風情。
不知爲什麼，看着這樣的他，卿雲歌心中就有了一種惡意，想要狠狠地將他蹂躪一下。
不知道那個時候他會是什麼表情？
有些期待。
“喏，你說的有道理。”卿雲歌眨了眨眼，“那我以後換個人來寵？”
“不可以。”聽到這句話，他立馬就幽怨了起來，“夫人只能寵我一個。”
“好好好，當然只有你一個。”她眯眼笑，瞳中掠過一絲狡黠，像一隻小狐狸，“那就讓我看看你服侍的如何了。”
容瑾淮低眉淺笑，將懷中的人穩穩抱到了沐浴的地方，然後開始給她清洗。
說來水族的建築也真是奇怪，竟然能完全阻擋海水的進入。
在某世子的幫助下，卿雲歌歷經了自己有史以來時間最長的一次沐浴。
如果不是她以身體不適言辭拒絕了他，恐怕在浴池裡又得來一次。
“誒對了。”將衣服穿戴完畢之後，卿雲歌纔想到了神魂的事情，“阿淮，你抽取了我體內的神魂之力後，有沒有感覺到什麼變化？”
“卿卿指的是……”容瑾淮偏頭看她，“神魂永固？”
“成了？！”聞言，卿雲歌有些驚喜，“你真的神魂永固了嗎？”
“托夫人的福。”他微微笑答，“是的。”
他也沒有想到，只是抽取了一次神魂之力，竟然帶給他這麼大的好處。
神魂永固於任何一個智慧生命來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即便是他，在之前也只是到了神魂大圓滿，而非神魂永固。
“太好了！”卿雲歌現在覺得魂靈珠還有點用處。
而後似是想到了什麼，她話鋒一轉，神色忽然凝重起來：“阿淮，我在星辰神墓中，見到了幻魔。”
白衣男子的眸色驟然一深。
卿雲歌這有時間將玉龜族的滅亡和幻魔的出現講述了一遍。
說完之後，她沉吟：“除了玄靈域以及君主空間中封印的那些幻魔，九族世界中會不會還有其他幻魔的存在？”
她沒有見過真正的幻魔，也只能從流淵的一言半語中大概想象一下。
“兩成的可能性。”容瑾淮微微搖頭，“幻魔是異世界的生物，他們想要來到九族世界，必須要構造通道。”
“兩個世界之間的通道是很容易就崩潰的，而且，非本土的生物是會被世界排斥。”
“一旦發生了排斥，就會有異常的能量波動，很容易發現。”
他略略思索片刻，道：“至於星辰神墓中的那個幻魔，估計是當年水玉只滅了他的肉體，水玉死掉之後，封印也隨之減弱。”
“肉體對於神魂形態的幻魔來講，好比口渴的人遇到了水源，自然會扒住不放。”
“原來如此。”卿雲歌點了點頭，“我現在大概明白朱雀前輩爲什麼當時要對我說那番話了。”
“她將傳承給我，應該是已經預想到，玄靈域不可能困住那些幻魔一輩子，必須要有人徹底將他們根除才行。”
“是了。”容瑾淮頷首，“君主空間中的幻魔不可能出來，因爲九位君主的力量早已超脫了這個位面，隨着時間的推移，那些幻魔只會慢慢死去。”
“那麼，就只剩下玄靈域中的幻魔了。”卿雲歌眸光微動，“只是不知道，共有多少。”
“青龍前輩同我說，大約……”容瑾淮斂眉，“不下百隻。”
“嘶……”聞言，卿雲歌倒吸了一口氣，“一百隻的話，僅僅憑我們四個傳承者能對付得了嗎？”
連四靈守護獸最後都不得不用生命來祭，這可相當於四個天神階的智慧生命啊！
“未來的事情，誰也不清楚。”他緩緩道，“不過，被封印了那麼久，他們的實力肯定大大減弱。”
“說到這個，我還聽那個幻魔說了一個名字……”卿雲歌說，“衆魔之首。”
“是幻魔一族的首領。”容瑾淮顯然從青龍那裡得到了不少隱秘，“不過當時的那一戰，他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過面。”
“如果他也來的話……”卿雲歌擰了擰眉，“恐怕他一個就能滅掉整個九族世界吧？”
不管是不死鳥一族的滅亡，還是玉龜族的滅亡，都是幻魔嘍囉造成的。
只是衆魔之首麾下的小將都能夠帶來這麼大的危害，那麼他呢？
孰料，容瑾淮竟然點了點頭：“他來過。”
卿雲歌的瞳孔驟然一縮。
“只不過……”容瑾淮面色波瀾不驚，“他也被封印着。”
“誰能封印得了衆魔之首？”卿雲歌微微一驚。
如果衆魔之首真的來了，恐怕沒有人能抵擋得了纔對。
“九幽君主同我講，在最早的時候，先來到九族世界的就是衆魔之首。”容瑾淮聲音淡淡，“但那個時候，卻是九位君主最強盛的時候。”
“衆魔之首雖然實力也很強，但是終究是異世界的生物，最後還是被九位君主聯手封印了起來。”
卿雲歌有些詫異：“爲何不直接殺掉？”
殺掉不就好了，還留着這麼一個禍患給後人。
“因爲九位君主的力量，終究只是本土之力。”容瑾淮幽幽地說，“本土之力，是殺不掉衆魔之首這種層次的異界生物的。”
每個世界的力量都不同，也不相容。
卿雲歌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九位君主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他們明顯還活着。
難道……是他們超脫了這個位面，達到了別的世界？
想到這裡，她擡頭問道：“阿淮，九幽君主有同你說，他們身在何處嗎？”
“倒是提了一下。”容瑾淮說，“九幽君主之說他們去了別的地方，但具體是何處，他沒有說。”
“果然。”卿雲歌低聲，“位面是可以去突破的。”
也許，在天神階之上，就有着一個臨界點。
倘若到了那個臨界點，就會突破這個位面。
想來九位君主，正是如此。
那麼由此說來，他們也算不得什麼神明，只是實力強到了讓人無法想象的地步。
看來，類似什麼九位君主捏土造物，創造日月星辰這種傳說還是假的。
聽到這句話，白衣男子的身子微微一震。
看向紅裙少女的目光，多了一分不可思議。
突破位面這種事情，只有修爲到了一定程度，纔能有所預感。
“我家夫人果然聰慧不已。”他揉了揉她的頭，“連無上的大道之境，都能這麼早感悟到。”
“不過爲什麼只有九位君主突破了這個位面呢？”卿雲歌有些不理解，“難道這數萬年來，就沒有第二個人能和他們媲美？”
瞧暗黑君主那模樣，也不是天賦多好的。
暗黑：“……”
忽然心塞。
“因爲九族世界缺少了一種能量。”容瑾淮輕嘆一聲，“沒了這種能量，就算修爲到了君主的高度，也無法突破這個位面。”
“也是因爲這股能量的缺失，精靈族的生靈泉水，退化成了生命泉水。”
卿雲歌瞭然。
打個比方來講，如果汽車沒有了油，就算性能再好，那也無法啓動。
“話說回來，九位君主把衆魔之首封印在什麼地方？”卿雲歌眼神一凝，“也是獨立的空間？”
“是。”容瑾淮頓了頓，才道，“那個地方，你也去過。”
“我去過？”卿雲歌一愣。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去過的所有獨立空間，忽然脫口：“學院大比的那個上古遺蹟？！”
“聰明。”他勾脣一笑，“就是那裡。”
“糟糕！”卿雲歌確定了這個答案之後，臉色大變，“如果衆魔之首的封印之處是在那裡的話，那麼……”
事情大條了！
“怎麼了？”容瑾淮看向她。
“暗曜十將……”卿雲歌的語氣急切了起來，“他們的目的不是我！”
應該是要放出那被塵封了已久的……
衆魔之首！